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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天堂篇 第八十章

    第十三首

    享天福者的歌舞(1-30)

    圣托马索谈亚当与耶稣的智慧(31-87)

    所罗门的政治智慧(88-111)

    世人的判断(112-142)

    享天福者的歌舞

    凡是想要很好理解我这时所看到的

    那种景象的人,可以想见

    ——而且在我如今讲述时,也可把这形象看成是静止不动的陡壁巉岩——

    有十五颗星辰,在不同的天际,

    把苍穹照耀得如此通明,

    竟盖过那空中的雾气蒙蒙;

    可以想见那辆大车在驰骋,

    我们天空正中的那片方寸之地就足以令它日夜奔腾,

    尽管车辕不住转动,它却无法不见踪影;

    可以想见那号角的嘴,

    它恰好始自那中轴旋转;

    可以想见这三种形象把自身变成天上的两个标记,

    就如同米诺伊的女儿所做的一般,

    当时,她身感死神的彻骨冰寒;

    一个星象和另一个别星象的半径,都恰好互相衔接在各自里面,

    两个星象都在不住旋转,

    总是一个在后,另一个在前;

    这样想象的人对那真正的星座

    和那双重舞蹈的了解,几乎就会是影影绰绰,

    而那舞蹈正是环绕我所在之处不住摇曳婆娑;

    既然这景象距我们的习惯是如此遥远,

    那超过其他各重天的天体的运转,

    也同样远非基亚纳河的水流所能比攀。

    那里,不歌颂巴库斯,也不歌颂佩阿纳,

    而是把共有神性的三位来歌颂,

    还歌颂合为一体的神性与人性。

    歌唱与回旋进行到最终限度;

    那些神圣的光芒便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

    他们从一种关切转到另一种关切,心中欢悦异常。

    圣托马索谈亚当与耶稣的智慧

    接着,那光芒打破了

    行动一致的众神灵的寂静,

    他曾向我讲述上帝的那位穷苦人令人赞叹的生平,

    他说道:“当一捆麦穗已经打完,

    它的麦粒也已经存仓,

    另一种温馨的爱又敦促我再打一番。

    你认为,在这人的胸膛里

    ——从中也曾抽出一根肋骨,塑造出那美丽的面颊,

    正是那面颊的口腭,给全世界带来灾祸,

    还有在那人的胸膛里

    ——它曾被长矛刺穿,不论过去和未来,都令人感到心足意满,

    以致在天秤上能压到任何罪,

    在这两个胸膛里,那威力把全部智慧灌注进去,

    且不说人性能有多少智慧之光,

    而正是这威力创造出这两个胸膛;

    因此,你才对我上面所讲的话感到惊奇,

    当时我说,包拢在第五个光芒里

    的那个幸福精灵,没有第二个能与之相比。

    现在,张开眼睛,注意我对你所作的那个回答,

    你将会看出你的看法和我的说法

    都是万确千真,就像圆周的中心。

    不会灭亡的造物和可能灭亡的造物,

    都无非是那思想的光辉,

    而正是我们的主用爱把这思想孕育而出:

    因为那灿烂的光芒正是从他的闪光中产生,

    这光芒既不会脱离他,

    也不会脱离与他们一合为三的爱心;

    由于他的善心,这光芒

    把它那几乎像是镜中反光似的光线集中照在九组长存之物上,

    同时又永远保持浑然一体的原样。

    从那里,这光芒往下一层层降落,

    一直降到最后那些潜力,并且愈来愈弱,

    以致它只能造出短暂的临时之物。

    我所说的这些临时之物,是指

    那些被生育的东西,

    是天体在运动中用种子和不用种子制造的物体。

    这些物体的蜡料和蜡料的塑造者,

    都不是出自一种方式;因此,

    在随后打上的思想印记下,这物体也多少不等地把光芒反射。

    这样一来,它们就发生这样的情况:

    同一棵树木,根据种类,能结更好和更坏的果实;

    而你们也带着不同的才智降生人世。

    倘若蜡料熔制得恰到好处,

    天体也能把它的能力发挥到最大限度,

    那印迹的光芒就会完全显露;

    但是,自然总是使这光芒变得残缺不全,

    这就像那位艺术家一般:

    他放在艺术衣裳上的手不住发颤。

    因此,倘若热烈的爱那来自首要能力的明察秋毫的眼力

    置放和打印在造物身上,

    那造物也便能获得十全十美的质量。

    正是这样,泥土才一度当之无愧,

    化为那个动物,完美无瑕;

    也正是这样,圣母才身怀六甲:

    因此,我赞成你的看法:

    人性从来不是、也用不会是

    与那两个人身上的人性分毫不差。

    所罗门的政治智慧

    现在,倘若我不继续讲下去,

    你就会开始说出你的话语:

    “那么,此人何以是无与伦比?”

    但是,为了使那尚未弄清的问题变得清楚明白,

    你该想一想他曾是何等样人,

    在说出‘你可以求’之后,推动他提出要求的又是什么原因。

    我说的话并不如此含糊不清,

    令你不能很好地看出他曾是国王,

    他曾要求赐与明智,使他足以把国王的职位承当;

    他的目的不是要知道:

    天上的那些动力究竟有多少,

    或是要知道:是否必然性和偶然性都要得出必然性结论;

    不是要知道:是否认可,存在第一个运动,

    或是要知道:是否能在半圆之中,

    画出与个并非直角的三角形。

    由此可见,倘若你能注意我曾说出的那一点和如今所做的这个说明,

    我的意图之箭所射击的那个看不出有人能与之伦比的标的,

    就是国王的谨言慎行;

    倘若你能擦亮眼睛,仔细观看那‘生出’一词的采用,

    你就会看出这只是就那些国王而论:

    国王人数很多,却很少贤明。

    你该带着这种区分概念来对待我说的话;

    这样,你就可以神会心领:

    这与你有关部门人类始祖和我们那‘喜悦的爱子’的信念意义相通。

    世人的判断

    这令我总该如铅系足,

    像一个疲惫的人那样缓慢行动,

    无论是‘是’还是‘否’,你都尚未看清:

    因为一个人在迈出一步或是另一步时,

    不加区别地就加以肯定和否定,

    他就算是智能相当低下的愚人;

    因为往往会有这样的情形:

    仓促的意见会使人走向错误,

    其次,情感也会把心智束缚。

    一个探索真理而又垂钓乏术的人,

    比从河边徒劳而归还要不幸,

    因为他返回时已不再是动身时的那般光景。

    帕米梅尼德、梅利索、布里索,还有许多人,

    就是人世间这方面的明显例证,

    因为他们都在行走,却不知何去何从:

    萨贝利奥、阿里奥和那些愚人也是这样做,

    他们对待《圣经》,就像利剑,

    那面容的直线弄弯。

    此外,世人也不该在判断上过分自信,

    犹如那些人在五谷成熟之前

    就估量田里的粮食能打多少斤:

    因为我曾见过:先是在整个冬季,

    那树木曾显得那样僵硬,那样遍体针芒,

    而后来,玫瑰却绽开在枝头上;

    我也曾见过一叶扁舟顺着它的整条航道,

    笔直而迅速地在海上乘风破浪,

    最后在进入港湾时却水没船舱。

    贝尔塔夫人和马蒂诺老爷,

    且莫因为看见一个人在偷窃,另一个人在献祭,

    便以为看到他们已命定于神的旨意;

    因为前者可能会升天,后者则可能会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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