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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客别这样33

    薇薇安叹着气帮她拍背:“你呀,就是太拼命了,我没见过哪个助理设计师会多弄两套备用方案来自我折磨的。本来首席钦点了你的作品做第二主打,这功劳就已经够你两手一摊、啥事儿不做了。”

    冷静刚抬起脸来准备说话,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赶紧趴回去继续干呕。终于舒服了,漱漱口,接过薇薇安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两口,“我都二十好几了,再不努力一把,就真的甭想功成名就了,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可容不得半紫不红的二线设计师。况且,你也听说我得罪过朱丽楠的事了吧,我如果不能比她爬的高,迟早有一天都会被她盯死。”

    “你不是还可以靠我们老板么?”

    靠老板?靠翟默?冷静现在只想骂一句:我靠!

    见她一副纠结的表情,薇薇安识相地跳过这个话题,边尾随着她出去边说:“哪天有空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再说吧。”

    “千万别拖,小心在你功成名之前就已经过劳死了。”

    薇薇安的劝告冷静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她一整天都忙翻了,不仅要根据模特身材对服装细节做个别修改,还要回公司开会,开完会,还赶去发布会的倒计时现场凑了回热闹。

    发布会上,miss.更年期和朱丽楠设计室的大老板一同前来道贺,朱丽楠工作室和corrine闹翻的事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媒体见到这冤家路窄的场面,自然是一拥而上,镁光灯闪个不停,冷静站在首席身旁,在首席的引荐下,与面前这位自己曾经的老板握手,不卑不亢。

    发布会临近尾声时,miss.更年期前来敬酒,首席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不远处的冷静,悠悠端起酒杯:“为了那位你们炒掉了而我接手了的得力助手,cheers!”

    郁金香酒杯相碰,清明可爱的声音,miss.更年期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清明可爱,看到miss.更年期望向自己时,那藏在眼睛里的那一星一点的怨毒,冷静顿时感到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夜色迷蒙,冷静喝了点酒,打车回女人之家,小白脸消失了,她也没必要让胡一下把女人之家租出去,一路哼着歌穿过前庭,还没走上大门门前的台阶,冷静就看见了坐在地上聊天的俩女人。

    冷静晃了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喝醉看错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qq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未施粉黛的脸,笑得很欢实:“我来送请帖啊!”

    胡一下也站了起来,却是顿时把嘴一扁:“我要离婚!”

    冷静皱着眉头打量打量胡一下,不由得再晃晃脑袋,心想:我真的喝醉,都出现幻听了?

    冷静一手在门上按着密码,另一手一直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她眼前这两个女人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一个眉眼飞扬,一个垂头丧气,冷静左右看看,还是决定先关心一下垂头丧气的那个:“你不是说詹亦杨今天回来,要去接机的吗?”

    胡一下狠狠一咬牙:“别提了。总之,我要离婚!”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和他吵了那么多次,哪回不是一吵完没多久就屁颠颠地跑去和好了?”

    胡一下气呼呼地把头一偏,qq女神秘兮兮地朝冷静凑过来,悄声说:“他俩这回估计有点悬了,小狐狸刚跟我说,她在机场看到她老公和……”

    冷静竖着耳朵听到最关键处,胡一下突然开口打断了qq女:“都别说了,总之这日子没法过了!”

    qq女吐吐舌头,扭着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小蛮腰朝客厅走去,一身灰色莫代尔长裙,打扮得格外“良家妇女”。冷静瞅瞅状态着实不太对的胡一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和qq女聊起来:“见你这打扮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之前不都说高跟鞋是你的命、不化妆会让你生不如死么?怎么今天打扮的这么淑女?”

    “我刚从婆家过来嘛!不能让老人家们被我的真面目吓着不是?”

    没有了胡一下的咋咋呼呼,冷静和qq女都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是滋味,齐刷刷看向胡一下,只见她一直盯着手机,一边还念念有词:“让你别烦我,你就真的一个电话都不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哼!”

    冷静这酒是彻底醒了,凑向qq女:“她到底在机场看到什么了?”

    “我还是决定不说,免得你给她出馊主意。”

    冷静撇撇嘴。得!她自己的破事儿都处理不好,确实没资格做胡一下的军师……拍拍兀自走神的胡一下的肩:“吃了饭没?”

    胡一下可怜兮兮的把嘴一扁:“没。”

    “等着,我去给你做。”

    qq女还坐那儿欣赏胡一下的窘样,冷静顺手也把她走。qq女虽一边嘟囔着:“我现在可是孕妇,厨房这种杀生地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脚下却没多少犹豫,乖乖跟着进了厨房。

    冷静切着番茄,qq女斜倚着料理台全程观看。冷静刚切好一块,就被qq女吃掉一块,冷静作势要瞪她,qq女大无畏:“我现在可是孕妇,你可千万别瞪我,吓着我的宝宝了怎么办?”

    冷静彻底败了,“得!您是老佛爷!我伺候您吃番茄!”恭恭敬敬把切好的番茄送到qq女嘴边。

    qq女满意地笑纳了。

    qq女很快消灭完又一块番茄,随即便将魔爪伸向了另一边刚切好的火腿片,瞥见冷静正在开橱柜拿鱼罐头,qq女这才想起一件事,嘬一嘬手指,发话了:“对了,帮我把那边那个柜子里的杰士邦拿去扔了。”

    冷静忙着开鱼罐头,没听清:“什么?”鱼罐头似乎有些不新鲜,冷静差点忍不住干呕出来,慌忙捂住嘴。

    “我说,上边那个柜子里的杰士邦——帮我扔了。要不是它,我现在也不用带球跑了。我还有大把的帅哥没泡,还有n多家新开的夜店没去光顾过,现在却……哎,前段时间我孕吐的特别厉害,吃什么都吐,就喝水不吐,简直生不如死啊,全是被这坑爹的假冒伪劣给害的。”

    柜子?

    杰士邦??

    孕吐???

    假冒伪劣????

    冷静杵在那儿,比石像还僵硬,脸色也早已经一片煞白,“你……说的是,右边、上头、第二个柜子里的那盒杰士邦?”

    精明如qq女,当即嗅到不对劲,伸长脖子要看清冷静的脸色:“你怎么会知道?”

    冷静一怔,赶紧正一正脸色:“我之前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盒,早就给扔了。”

    qq女仿佛还是觉得不对劲,目光跟雷达似的,一瞬不瞬地揣摩着冷静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冷静尴尬地笑,机械地运转着脑子,想着该怎么把现在这个话题圆过去,好在这时,qq女的手机响了。

    qq女不舍地收回探究的目光,低头掏手机接电话,冷静根本没心思听qq女说了什么,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一个声音狠狠攫住了: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当qq女终于结束通话过来,冷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qq女又打量了她一会儿,没再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舍得道别:“小草莓打电话催我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冷静面上留客,心里却默默松了口气。

    当晚,冷静、胡一下各睡床头两侧,各自满腹心事。

    翌日,离首秀就只剩下五天时间了。冷静很忙,她努力让自己忘了qq女那席话;

    倒计时第四、第三天,冷静依旧很忙,她几乎要忘了什么杰士邦、什么假冒伪劣、什么孕吐;

    倒计时第二天,薇薇安意有所指地对冷静说:“听说大老板明天回国,后天会出席剪彩,还会来看秀。”薇薇安一席话,令冷静脑中那个几乎已经被她强行关闭的记忆匣子,瞬间裂开一条缝隙;

    离首秀就只剩下最后一天时,冷静午饭时间抽空去药局买了验孕棒,下午和首席一起去秀场,验孕棒藏在包包里,她抱着包,简直比做贼还鬼祟,这时:“妹子……”这样悠然地一声呼唤吓得冷静手一抖,包包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吓死人不偿命的薇薇安仍是那样悠然自在地替她捡起散落在地的东西,然后愣住了:“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首秀当天,冷静请假了——

    睡到日上三杆醒来。

    这天注定要成为不寻常的一天,向来早起的冷静破天荒睡了个懒觉,向来爱赖床的胡一下却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冷静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冷静拿着昨天买的验孕棒进了厕所。

    验好之后要等验孕棒的反应结果,冷静在马桶上坐不住了,一直拿着它在马桶前踱来踱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静一直咬着手指甲,脚步也越来越乱,就在这时——

    “砰砰砰!”突然有人在外头敲门。

    准确来说,是有人在用力砸门。巨响声声,门板都被敲得在震,本就神经紧绷的冷静一吓,手一松,眼睁睁看着验孕棒掉进了马桶。

    顿时有如醍醐灌顶,冷静看着马桶里的验孕棒,懊恼地狠狠一敲脑门,转身对着厕所门就是一阵低吼:“谁啊???”

    外头的人只顾着敲门,根本没搭理她,冷静狠狠一咬牙,把马桶盖盖上,气冲冲地去开门。

    门嚯的拉开,正对上门外那个隐怒不发得男人。

    “你……”冷静忽然间失语。

    翟默一言不发地闯进来,第一眼,锁定了洗手台上验孕棒的包装盒。

    第二眼,锁定她空空如也的手。

    第三眼,锁定了马桶旁边那个垃圾篓。

    片刻后,踩开垃圾篓盖子的翟默,神情严肃地盯着垃圾篓的验孕棒看了好一阵,确定自己看到了上头的两条红杠——

    翟默慢慢回眸,锁定这女人略带疑惑的脸。他的脸上,震惊、疑惑、狂喜、期待、压抑……种种情绪汇成他投向她的目光,:“这是什么?”

    房客别这样34

    他给她机会说“垃圾桶里那个不是我的,马桶里那个才是我的”了吗?没有。他直接开条件了:“我希望你生下它,谈个条件吧。”

    冷静发现自己开始有点怀念之前的小白脸了,面前这个男人陌生得让她觉得很可恶。

    眯起眼打量打量他,“条件随我开?”

    “只要不是太过分。”

    冷静止不住“哼”地一声笑:“什么才叫‘太过分’?要你全部家产就叫过分?开口向你要个百八十万是不是就不过分了?”

    翟默似乎很认真的想了想,眉眼间有隐隐的纠结,仿佛没料到她真的会提条件似的:“全部家产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冷静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有些哭笑不得:“你帮我出主意?”

    “嗯哼。”

    “说说看。”

    “嫁我,然后分走一半财产。”

    冷静“嚯”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嫁给我。”

    冷静听得直摇头,抬头看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语地扶着额头越过他朝门外走。

    翟默并没有跟过去,只不咸不淡地抛下一句:“还是要我把我的财产证明和韩叙的财产证明统统拿给你,让你对比之后再做选择?”

    听到这话,冷静脚步不由得慢下来,最终却没停下,而是走得更快了下一秒,低着头,转眼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去。

    “不妨考虑一下。”不知何时他已来到了她的床边。冷静装没听见,直接拿被子蒙住自己。

    虽蒙住了自己,但不妨碍冷静偷偷竖着耳朵听他的一举一动,这男人似乎不打算走了,那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马桶里把验孕棒捞回来?冷静等得几乎要抓狂,抓狂到最后就剩下无力,无力到最后就有点犯困,犯困到最后,她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下意识扭头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四点半?

    冷静“噌”地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阴魂不散的小白脸终于滚蛋了。

    她那时候为了逃避他,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也没脱鞋,而现在,她的拖鞋工整地摆在床下,她的睡姿也被摆弄正常了,被角牢牢地掖在手臂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都是谁做的。

    不过冷静可不想感谢他的贴心,她有更需要操心的事——冷静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径直往洗手间走。戴上塑料手套,把东西捞出来。

    好家伙,上头一条杠都没了。在水里泡太久,验的结果都给泡没了。冷静回卧室换外出的衣服,准备再去药局买一支来。

    换好衣服拿了手机就准备走,这才发现有n通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打电话来的是薇薇安,冷静回拨回去,一接通,薇薇安埋怨的声音就来了:“妹子啊,你首秀不出现也就算了,庆功宴也不准备来了?”

    “哎,我光顾着处理自己那点破事儿,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差点忘了。”她刚在事业上咸鱼翻身,结果很有可能一翻就翻进了未婚妈妈的行列中去,光想想就头疼,冷静摇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统统扔得远远的,“对了,首秀反响如何?”

    “你没看电视?”

    “没。”

    “也没人打电话给你道贺?”

    “倒是有很多未接来电。”

    “我服了你了,赶紧过来吧,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功成名就。”

    冷静顿时来了精神,“这么牛?我马上过去。”

    可她刚拎了包往门外走,又停下了:“老板也会出席庆功宴吧?”

    薇薇安古怪地一阵停顿后才答话:“原定出席的首秀他都没现身,庆功宴他铁定也不来了。”

    “你确定?”

    “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冷静这才安下心来:“我很快到。”

    事实证明,随便相信一个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可惜当她看见某人带着女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庆功宴上时,已经来不及了。

    冷静愤怒的目光在搜寻过整个会场之后,终于成功地落在了薇薇安身上,只可惜薇薇安已经和一个帅气的秀导对上了眼,对冷静如炬的目光自然是视而不见。

    冷静想要躲起来,但已经看见某人身旁的女伴向自己摆手打招呼了。冷静刚才只顾着向薇薇安传递杀人眼神,没怎么注意那女伴,现在定睛一看,原来那人就是韩千千。

    还是穿着她所设计的礼服出场的韩千千。

    冷静干掉第二杯香槟的时候,成功拿到秀导电话号码的薇薇安姿态婀娜地朝她走来。拿走她的酒杯,替她喝。

    “干嘛骗我说他不会来?”

    薇薇安把空酒杯放回桌上,笑得比那香槟里那细密的气泡还要迷幻:“哟,你不是说他跟你没什么关系吗?干嘛这么紧张?”

    冷静无言以对。

    薇薇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敬爱的ceo早上是不是去找你了?”

    冷静望一眼不远处的某人。他正在和客人聊天,带点公式化的疏离;不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他,韩千千挽着他的胳膊,一派顺从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个爱无理取闹的大小姐。

    冷静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就不了解这两个人,她从那两人身上收回的目光直接撞上薇薇安那笑眯眯的双眼,冷静心里一紧:“哎哎哎,你别乱猜哦。”

    “知不知道我在大学的第二学位是犯罪心理学?”

    “你就吹吧你!”

    “妹子你别不信,我对人的心理很有研究的,特别是心怀鬼胎的人。今天早上我就只是稍稍透露了那么一点你的近况,他神色就不对了。一听说我在你包里看见了验孕棒,他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

    “哎!当时有多少记者堵在门口等着,就是为了捕捉他的庐山真面目,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没被他们发现的呢?”

    薇薇安还在兀自分析着,冷静咬着牙忍啊忍,终于是忍无可忍,对着

    “消消气,消消气。告诉你个好消息——”薇薇安纤纤素手悠悠一指,引冷静看向正和翟默详谈甚欢的一拨老外,“——那几个可都是顶级的时装采购师。”

    显然,冷静不怎么兴奋,“拜托,我也是这个圈子的,会不知道他们是采购师?”

    薇薇安:“还有一个好消息。”

    冷静洗耳恭听,看这所谓的第二个好消息能不能挽救自己糟糕透顶的情绪。

    只见薇薇安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vogue》已经和我们的公关部敲定了采访计划。”

    冷静双眼“噌”地一亮,薇薇安不忘强调:“注意,是《vogue》美国版哦!”

    “叮叮叮——”清脆地敲击玻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循声看去,某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台上,正拿着精致的小银勺轻敲酒杯。

    翟默的目光扫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厅,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他说话。不知为何,冷静总觉得他扫过全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台上的他,冷傲的他,淡然的他,胸有成竹的他。

    “……我今天,想要在大家的见证下,向在场的一位女士求婚。”

    翟默的目光最终缓缓地落在了她身上,静静的将冷静钉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住的房子剧烈晃动。。。。在楼下躲了半小时。。。。确定是震感而已。。。。上楼来更文。。。惊魂10秒。。。。后怕半小时。。。。

    希望大家都安全。。。。阿门。。。。

    房客别这样35

    翟默的一番宣言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已经开始环顾四周,想要看看那个幸运儿到底是谁,更多的人,则是目光整齐划一地投向离主席台最近的韩千千。

    翟默走下台来,一步,两步,冷静觉得他的脚步就像踏在了自己心上,引发些微的共鸣。

    一瞬间冷静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所有画面都是同一个男人的脸,时而很傻很天真,时而很搞很幽默,时而很冷很强大。渐渐的,人群中的窃语声越来越大——翟默分明不是在朝韩千千走去。

    薇薇安用手肘撞了下她:“恭喜你啊,泡走了我想泡的男人。”

    他这么轻轻一撞就把冷静从回忆里撞了出来,她有些迷茫地看向薇薇安,“愣着干嘛?快过去啊。”

    薇薇安话音刚落她就动了,却不是如薇薇安所想,而是退后半步,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另一边,眼看那个女人窜啊窜的就快窜没影儿了,翟默正准备追,斜刺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拦住了翟默的前路。

    看着面前的韩千千,翟默皱起了眉:“你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嘛?”

    两个人窃窃私语着,翟默有点不耐地想要绕过她,就在这时,自以为搞清楚了状况的围观者们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一道鼓起掌来,甚至已经有人涌过来道贺了:“恭喜你们!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被求婚的女士脸色不好,当然,求婚者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渐渐的,自以为搞清楚了状况的客人们突然又陷入云里雾里。

    似乎……好像……貌似……韩小姐还没有松口答应男方的求婚……看客们顿时有了一种媒婆的自觉:“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这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翟默骑虎难下,那个脚底抹油的女人早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他在这儿,既要面对一群不明真相的客人,又要面对反常的韩千千,头疼得厉害:“别胡闹!”

    韩千千笑起来,不由分说垫脚搂住了他的颈项,在所有人爆发欢呼声的时候,韩千千带点警告意味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是我哥喜欢的女人,我早就跟你说了,不准打她主意。”

    什么叫群众的力量?就如同薇薇安在看到所有人都在鼓掌、都在祝福时,他也迟疑地举起了手,虚虚地鼓起掌来。

    又如同翟默,看到那么多人的祝福,原本已经扣住她腕子的手停住了,终究没有把她的手扯开。

    冷静是在第二天收到老板要订婚的消息的。

    “你说什么?”冷静还以为自己听错,赶忙抓住要走出茶水间的薇薇安。

    薇薇安上下打量一下冷静,末了直摇头:“你昨晚走得这么潇洒,现在这么紧张有个屁用?”

    “谁说我紧张了?”

    薇薇安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嘴硬的程度了,也不说话,下巴点一点冷静手里那只已经被捏皱得纸杯。

    冷静循着他的目光看到纸杯,顿时满头黑线,自己刚准备倒水来着,结果与她擦肩而过的薇薇安突然爆出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自己一时没控制住,几乎把纸杯捏成了一团。

    薇薇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再垂眸,仔细一琢磨,不由得端正了脸色,抱着双臂做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妹子,我就问你一件事。”

    “你说。”

    “关于那验孕棒……”

    冷静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她看看四周,确定只有他俩在这儿,走过去把茶水间的门锁了,这才开口:“我今天早上验了一遍,没怀。”

    “果然你和老板的关系不简单。”薇薇安刚得意地微微一扬嘴角,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顿时,脸色隐隐的一僵,“你不会是老板和那姓韩的女的之间的第三者吧?”

    冷静一愣。小三?

    自己该怎么向他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一个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家财有家财的男人,会有假扮小白脸、傍着女人骗吃骗喝的癖好?

    而那个背傍的女人,还是她这样一个被前老板剥削、被前男友欺压的倒霉蛋?

    冷静懊恼地抓抓头,索性跟他打迷糊眼:“你不是说只问我一件事吗?这可是第二件事了,我拒绝回答。”

    这女人口风紧得很,薇薇安准备隔些日子再慢慢问出点门道,这次就暂且饶过她,拿了只新德纸杯帮她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反正呢,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俩订婚的消息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的话,我也就没话说了。”

    同一时间。

    “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咱俩订婚的消息了,如果她真的袖手旁观的话,你就没话说了吧?”

    对面的翟默,沉默。

    “喂!哑巴啦?说句话啊!”

    韩千千自认挺了解他的,这人虽然平时痞里痞气,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除了父母辈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他还真的从没受过什么挫折,这种一帆风顺造加上天生的优越感,他对任何事都是那么胸有成竹。

    可现在,很明显,他也迟疑了。

    韩千千看着这样的他,顿时也变得有些迟疑,可是转念想想,她又开始重复那句像是要催眠翟默,也像是要自我催眠的话:“你连她喜不喜欢你都不确定,就这么贸贸然跟她求婚,你说你是不是傻了?相反,我哥摆明了就是喜欢她,她对我哥也比对你好多了。你还有什么胜算?还不如成全下我哥呢。”

    翟默淡淡“哼”了一声:“你还真是你哥的守护神。我都想替你哥感谢你了。”

    韩千千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我哥从小就那么宠我,关键时候,我也该有点行动维护他不是?”

    对这兄妹俩相互体贴到让人发指的地步的关系,翟默从来就没弄懂过,也不想弄懂,乱糟糟地想着些别的事,“那如果咱俩真订婚了,你那个39岁半的老处`男怎么办?”

    “反正只是订婚而已,有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到时候你再随便想个理由悔婚不就得了?”韩千千挥一挥手,毫不在意。

    因为长辈的缘故,他和韩千千一直被撮合,两个人都存着私心,等着对方把关系挑明,明明这种关系,现在却演变到要订婚的地步,该不该说是命运的捉弄?

    订婚礼办得很仓促。

    之前的一个月翟默为了疏通关系和渠道,忙着在世界各地的奔波,现在回国了,好不容易有空了,却是对订婚礼倒是一点都不上心,宁愿泡吧打球,也不愿赔着准新娘去置办些东西。

    准新娘的状况大同小异,每天依旧是学校和名品店两头跑,就是不愿花一点时间在订婚礼上。

    他和韩千千最近的一次通电话,聊的东西也和订婚礼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已经让人把请柬送给她了,你现在的住址我也透露给她了,看她到时候是会在订婚礼之前来挽留你呢,还是直接大大方方去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翟默这段时间任由她胡闹,实在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十分迷茫,可听韩千千那得瑟的语气,翟默不由得开始思考某种可能性——抢婚?

    有没有可能?

    事实证明,韩千千年纪轻轻就坐上心理学副教授的位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所谓的订婚礼前一夜,翟默看见一个女人在他的酒店楼下徘徊。

    夜深人静。适合游荡,适合思念,适合纠结。无星无月的夜晚,有个女人在散步。

    与其说散步,不如说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至于为什么要游荡,当事人自己或许都说不清楚。

    等到她的漫无目的游荡终于告一段落时,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到了某人下榻的额酒店楼下。

    走?留?

    上楼?还是继续徘徊?

    她正犹豫时——

    “喂!”

    熟悉的带点共鸣的声音在唤她。

    冷静循着声音扭头——

    翟默站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酒店。。

    深夜。。。

    送上门的女银。。。

    守株待兔的男银。。。

    会不会发生。。。。

    大家需不需要点福利?

    房客别这样36

    一路狂奔而来,翟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的光却是笃定的,直勾勾地瞅着面前这女人,仿佛要用目光画地为牢。

    被这郁郁的夜色包裹的,是一颗迷茫的心:“我……”

    “千万别说你只是路过这里,”翟默打断她,“这类谎话没一点技术含量。”

    他还是那样不正经的姿态,可这不正经中,又藏着某种笃定,冷静觉得生气,生他的气,生自己的气,尤其是看到他此刻胜券在握的模样。她气到连话都不会说了,翟默却还是那样顶着一副无辜无害的表情瞅着她。这女人因为生气而一声不吭就调头走掉的次数太多,翟默早有准备,几乎在她转身的一瞬就先一步攥紧了她的手臂。

    “既然都来了,帮我个忙吧。”他说。

    “……”冷静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只爪子,下意识地要拨开——

    “就这一次,明天开始我们两不相欠。这样总可以了吧?”

    冷静还是头一遭听他把话说得这么重,有些东西渐渐变得不受控制,不止他攥着她小臂的那只手积蓄着某种令人甘心臣服的力量,就连他的目光都隐隐有了重量似的,冷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他上楼,他进了酒店套房,她跟了进去;他进了卧室,她也就迟疑了那么一下下,最终还是跟了进去。直到他开始脱衣服——

    “你,你这是……?”

    “怎么了?怕了?”

    冷静突然之间就后悔了,默默退了一步。而他,则慢慢靠近她一步。冷静就这样被逼着一步步后退,他也变本加厉,走到她近前,突然一把掀了t恤。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她的眼睛,同时微微俯身,手慢慢慢慢伸向她,像要扣住她肩膀。

    一时间之间冷静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做着各种句式的排列组合: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夜,所以,好好珍惜吧;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但是我还是放不下你,除了这种方式,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表达我对你的心;

    明天我就要订婚了,不过婚后我和她一样各玩各的,所以一点儿也不会妨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要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肩膀了,冷静猛地一醒神,抬头就见他这已经低下头来,像是要吻她。冷静条件反射咬紧牙,闭上眼,整张脸紧绷的就像一堵墙,隔绝一切不怀好意的靠近。

    可是她等啊等,没有等到吻,也没有等到所谓“最后一次”的宣言,而是等到了——“……可是我的礼服出了点问题。”

    冷静惊疑地睁开眼,只见他的手越过她的肩头,从她斜后方的衣架上拿过来一套男士礼服,“你应该能帮我把它改得合身点吧?冷设计师。”

    冷静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上的东西,末了回头看看,只见活动衣架上挂着一套燕尾服,一套平口式礼服,加上他手上这套晨礼服,光看这架势就能预想到明天的订婚礼会有多隆重。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改变不了的事实,冷静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不眨了,脑子不转了,突然委屈的想哭了。

    她听见自己说:“我来这儿其实是想告诉你,上次你看到的那支验孕棒不是我的。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不需要内疚。”

    翟默愣了半晌。只不过他就算有再多的复杂的情绪,低着头的冷静也欣赏不到。

    “你明知道我不……”

    这次冷静不想再做什么句式的排列组合了,她甚至不想再听他狡辩什么,她扬起脸来笑了一下:“你都把衣服脱了,正好,先换上衬衫,我看看哪里需要收哪里需要扩。”

    针线等一切所需的工具这儿都有,翟默对订婚礼不怎么上心,韩千千对饭店、宾客、甚至她自己的礼服都兴趣寥寥,唯独对准新郎官的东西感兴趣,甚至不由分说地拉着自家哥哥去试礼服,试出来的礼服,自然和翟默的身型不搭,设计师亲自到府帮忙修改,无奈某人走到窗边看了会儿风景之后就不客气地把设计师给“请”走了。

    冷静这段日子忙得快飞起来,早就练就了快速到令人发指的修改速度,不出半小时已经改好两套礼服。

    把改好的衣服丢给他:“穿上试试。”

    “你真的希望我和她结婚?”

    “好像还是有点不合身,我再改改。”

    “回答我。”

    “老板,我这么晚还跑来加班,有没有加班工资?”

    “冷静!”翟默劈手把她手上的东西都拿走,不让她再有分神的机会,“你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

    冷静看着摁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觉得有点荒唐:“你明天就要订婚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那如果我说,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不订婚了呢?”

    冷静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格开他的手,“发什么神经?”

    他的脸色沉下去,沉下去,最终沉出一片郁结之色,冷静不想看他这个样子,转过身去:“既然没有加班工资,我就不陪你疯了。”

    她一鼓作气走出卧室,走出套房,穿过走廊,走向电梯间,她一路都再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自我催眠到最后,她的脚步却不由地主地越来越慢了。

    还没走到电梯间呢,她就已经停下了

    冷静仰头看着数字板上闪烁着的楼层数,心里有一点酸,似乎还有一点痛,“不甘心”这三个字,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最脆弱的那一处——

    到底谁才疯了?

    皱着眉,咬着牙转身,慢慢往回走,和刚才出来时的状况正好相反,这条去而复返的路冷静走得越来越快,最终回到套房门口时,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房门大敞着,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里头那个男人呢?是不是也和她离开时一样落寞、绝望?

    冷静踏进一步,想要一探究竟——

    “她怎么走了?”

    这是……“998”的声音。

    冷静停下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998”的声音有些急了。

    “她到底有没有被我们激到?”

    “哎哎,说话啊!你到底搞定了没?”

    “你倒是说句话啊!好歹不能枉费了我在隔壁套房等了那么长时间。”

    “她如果没来求你别结婚,那咱们这赌,可就是你输咯。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你倒是说话啊,我可不想真的和你订婚!”

    “小圣人?哑巴啦?”

    里头的小圣人哑口无言。

    外头的冷静也哑口无言了。

    事不过三,为什么她独独要被这个男人骗这么多次?

    里头的男人沉默了多久,冷静就思考了多久,在怀疑了自己的情商、智商、怀疑了种种种种之后,冷静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她边走边拿出手机拨号,握着手机的手指还有些僵硬。

    对方接听了,但他没开口。

    “我骗了你。”冷静说。

    或许因为她说的太突兀,彼端的翟默没有接话。

    “骗了你两件事。”她补充。

    “……”

    “那个验孕棒其实是我的。”

    她缓缓抛下这句话,如同闷雷抛进水里,水深处激起巨浪,拍打得他声音都隐隐发颤了:“你还在不在酒店?站着别走,我现在就……”

    “先听我说完。”要她这个不善于说谎的人现编现造,着实有点难度,所以冷静说得格外慢条斯理,“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诚。”

    “……”

    “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希望你结婚。”

    “……”

    “我好像,爱上你了。”

    冷静自己都被自己最后这句狠狠地雷了一下,可想而知那男人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不等他再开腔,冷静毫不犹豫地就把电话挂了,一边进电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姓翟的,你欺人太甚,是会出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有人扬言我敢给小圣人甜头就刷负。

    我想说,放过这篇文吧,它还是个孩子。

    轻松搞笑、互斗互爱jq四射的文愣是被你拉拔到人类觉悟上去了,哎……这位朋友,认真你就输了。

    不给甜头了,让等着吃肉的狼孩儿们继续饿着了,你那颗三观正的不能再正的愤怒之心可以平复了吧……

    37.插播番外

    某个宿醉醒来的清晨。

    韩叙捏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凌乱的床铺,他愣了下。看到周围典型的酒店装潢,他不由得皱起眉心。

    试图回想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头疼。

    他掀开盖在自己腰部以下的被子,又是一愣。自己赤条条地坐在床上,而双人床的另一边,有一大片水渍干涸的痕迹和几滴血渍绽开的花朵。

    现在不用绞尽脑汁地回想也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韩叙从床底下找到自己的裤子换上,去浴室找昨晚那位神秘女郎。

    刚走没几步韩叙又停下了。地毯上有一小枚东西折射着光线,发出戏而璀璨的光线,韩叙从那厚实的地毯中找到了它——原来是枚钻石耳钉。

    估计是昨晚互动的太激烈,把她的耳钉都弄掉了。

    韩叙想着,脸色越来越沉,一路寻去,浴室没人,起居室没人,台球室也没人——很显然,这位神秘女郎已经走了。

    他的钱包则静静地躺在起居室的茶几上,卡和身份证都在,现金不见了。

    人走了,钱也拿走了,人货两清,韩叙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感到满意。打电话给客房服务,叫了早餐,让她们把他的衣服拿去干洗,之后韩叙进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疲惫,肩头处有一枚牙印,手臂外侧则有几条像是被小动物抓伤的红痕。

    该有多激情,可他一点儿也记不得了。或许,也并不是一点儿也记不得。

    起码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买醉。

    起码他还记得自己把本来用来求婚的钻戒扔进了垃圾箱。

    起码他还记得那间酒吧的旖旎光线。

    那女人的皮肤细腻柔滑,他还记得手指划在上头时那凉凉柔柔地触感,也记得因此引发的她细微地颤抖。

    纤弱的腰,纤长的腿,纤细的脚踝,还有他慢慢把她折成任人予取予求的姿势时,她绯红的脸颊、紧咬的嘴唇和微皱的眉头。

    他自己,则颇有些残酷,折磨的她说不出话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那女人的声音的任何印象。

    或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他其实依稀记得她说了一句话。

    “我是……”

    “……”

    “……千千。”

    “啪”的一声把韩叙的思绪从回忆里狠狠地扯了出来,韩叙晃过神来,低头一瞧,原来是牙刷掉在洗脸池里发出的声音。

    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惊得他连牙刷都拿不稳了,韩叙缓慢而镇定的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

    但下一秒他的故作镇定就被击了个粉碎,他脚步迅疾地出了浴室,去拿自己的手机,都已经拨了韩千千的手机号了,却又蓦地挂断,想了想,转打给家里。

    大清早的电话被家中最早起床的丽姐接听了。

    “千千在么?”

    丽姐被电话那头急切而冷硬的声音唬住了,顿了顿才疑惑地问:“韩叙?”

    “是我。”

    “你找千千啊。这么大清早的,她还在睡呢,要不要我叫她起来听电话?”

    “不用了。”历来擅长自我调节的韩叙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寻常那样的谦谦合度,“你知不知道千千她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一整晚都呆在家里,没有出去啊。”

    韩叙终于松了口气。

    丽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不确定地问:“真的不需要我叫她听电话?”

    “不用了。”

    他挂了电话。时间还早,干洗好的衣服已经送了回来,韩叙换好衣服,看一眼满桌精致的早点,早就没有了食欲,

    退房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告诉他,他的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韩叙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车钥匙,脸上一片空白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问道:“我的车……是昨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开来的?”

    “是啊。”

    “你还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停了服务员的一番描述后,韩叙的心又稍稍的放松了。短发、浓妆艳抹、浓郁的香水——这些特征都不符合韩千千。

    他驾车回公司,一路上都还在试着回想。

    除了把那句令人惊悚的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回味到他相忘都忘不了的程度之外,他其他的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终究还是不放心,车子都已经开到公司所在的那个街区了,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想了想,蓦地调头,回家。

    回到家时,不到9点,正好是向来爱睡懒觉的韩千千的早餐时间。

    饭厅已经准备好早餐了,韩千千却还在房里,没下来。

    丽姐正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被问到韩千千在哪儿,只得压下疑惑,先回答他:“我正准备上去叫她。”

    “我上楼叫她吧。”

    韩叙上楼,在她房门外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敲门——

    门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韩千千盯着一双熊猫眼,无知无觉地抬头,猛地一怔。

    韩叙咳了一声,对这个陷入深深的愣怔中的女人说:“下楼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宿醉的原因,后文会提到

    ╮(╯▽╰)╭

    今天这么早就更了,大家有没有奖励呢?花啊神马的,别吝啬,统统扔来吧,让我享受下花团锦簇的赶脚。。。

    房客别这样38

    虽然比不上某人消失一整个月那次来得潇洒,但冷静自认自己这次“离家出走”还是挺有意义的。

    庆功会后她本来就有假放,这回正好趁着放假回趟苏州,去参加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婚礼。

    黑色小礼服,配上一顶遮住半边眼睛的面纱,冷静穿得就跟黑寡妇一样,偏偏涂了一张艳红艳红的嘴,她承认她这次是特地来触霉头的。

    她穿着细高跟,送礼金,签字,踩着众人的惊讶进入会场。偶尔还能听到人一轮:“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

    “好像是慧慧她姐。”

    “不错啊,这身打扮还蛮漂亮的。”

    “哎!你懂什么?一看就是来触霉头的。”

    旁人目光,冷静全然不顾,她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幸福洋溢的三口之家。

    她款款走去,对冷荣添:“爸。”

    对叶美萍:“小妈。”

    对冷慧慧:“恭喜啊,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单那一句“小妈”就已经让叶美萍脸色阴了一阴,“冷静啊,不是阿姨说你,你的行踪太不定了吧,你爸还是通过你男朋友才联系到你的。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男朋友说你俩早就分手了……”

    向来和她敌对的冷慧慧却突然神色尴尬地打断叶美萍:“妈!”

    这两母女之间显然很快达成了某种默契,叶美萍突然转了性似的,纵有不甘,却已经没那么咄咄逼人:“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大喜的日子,来来,冷静啊,这边坐。”

    冷静今年参加的两场婚礼都是这种欧式的调调,草地,鲜花,小天使一样的花童,处`女道两旁摆放着圆桌,香槟色桌巾与一旁的香槟玫瑰相得益彰。十足的好天气,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芬芳。冷静一路走到座位上都在想,某人的订婚礼到底办不办的成,如果办成了,是不是也会选用这种欧洲风格。

    叶美萍的声音很快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李晨他啊打小在国外长大,为人作风都洋派得很,中午是中式,晚上非要弄欧式,不要太讲究哦。”

    看到这位小妈眼高于顶的样子,冷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李晨是何许人了。

    冷静笑一笑:“真可惜,我错过中午场了,要不然我可得给慧慧提点意见……如果是我,绝不会用淑女鞋配鱼尾婚纱,好歹得是双凉鞋或者一双露出脚趾的鱼嘴鞋吧。而且,慧慧是溜肩,穿这种肩领的婚纱只会显得肩更斜,不大气。最最重要的,李晨不是自小在国外长大么?”冷静下巴点一点站在冷慧慧身旁的那个男人:“怎么拿英式西服配法式衬衫?还有那双商务鞋。天!他难道没买双像样的德比鞋或者牛津鞋么?”

    说完不忘淡淡地扫一眼小妈,仿佛在说:比毒舌,您可不是我的对手。

    冷静等着她发作,看着她紧紧握着的拳头,冷静顿时感觉到某种……变态快`感。可惜,她没等到叶美萍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歇斯底里地嚷开,冷慧慧已经挽着丈夫走了过来。

    很快她就知道冷慧慧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了——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冷静竟然是慧慧的姐姐。久仰。”

    大名鼎鼎?冷静还以为自己听错。

    李晨说完,冷慧慧帮了句腔:“李晨也是学珠宝设计的,你们俩也算半个同行了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冷慧慧笑得好,冷静抬头看看天边那一道夕阳,然后才迎视自己的妹妹,笑得比她还要好:“太阳还是有点大,我还是进大厅等等吧,待会儿再出来,就不妨碍你们迎宾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厅里也挺热闹的,男方的家属、女方的朋友,聊得都挺欢的,冷静刚拿了杯果汁坐下,就有另一人坐在了她身边:“你现在的公司不就是做珠宝起家的?他好歹是你妹夫,能帮则帮吧。”

    冷静喝了一口果汁润润嗓,也压下了语气里的嘲弄,只淡淡地说:“你女儿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仔,给老板介绍人才,这事儿还轮不到我来做。”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我……”冷荣添还没说完,就被一串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角落人不多,冷慧慧站在沙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冷静。

    冷静见她这副样子,微微笑:“哟,慧慧,谁惹你生气啦?”

    “你真以为我请你来是为了续姐妹情的啊!总之就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之前的和善早被烧得一干二净,即使冷慧慧刻意压低声音,仍听得出句句带怒。

    冷静叹口气,自言自语般说:“看来我和婚礼这种的地方气场不太合,怎么净碰见些极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这对父女听到。

    还没等冷慧慧发怒,叶荣添已经替女儿出头了:“你怎么能说这么没教养的话?!”

    冷静听了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哦,那可真抱歉,我有爹生没爹养,老妈又被小三给气死了,谁来教我教养?”

    她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朝自己妹妹走去:“你要弄清楚,是你爸爸求我过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

    “算了,跟你说也只是对牛弹琴。你老公不是想找工作吗?我不介意你们来北京找我的,当然,到时候我答不答应你们,看我心情。”

    冷静起身准备走了,被她拦下。

    “我最近心情不好,别惹我。”冷静冷冷地说。

    冷慧慧怒极反笑,却突然转向了冷荣添,“爸,你还真说对了,有时候把脸给大了,人家不一定当脸。”

    冷静一怔。一个父亲就是这样评价他那不受宠的女儿的?

    顿了顿,冷静才幽幽地说:“对于那些专门贴人冷屁股的脸,我还真不屑于要。”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闯出了点名堂,至于眼睛长在头顶上么?果然跟你那个妈一副德行。”

    “我妈是什么德行?她最大的德行就是对贱`人心慈手软。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我向来有仇必报的。”说完,手里的果汁就轻巧地泼向了冷慧慧。

    冷慧慧顿时一声惊叫,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纯白的婚纱,冷静放下杯子:“哎呀真抱歉,我刚才手抖了下。”

    冷慧慧一双眼睛瞪得泛红。周围渐渐有人被这泼妇对决的架势给吸引了过来,冷静也分辨不清自己当时的情绪到底是痛快还是丢人,只觉得心里麻麻的,一抽一抽的,突然就想到她参加前男友婚礼时,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镇定的那双手,还有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那道力挺她的目光。

    那双手、那道目光的主人现在在哪儿?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或许正在焦急地寻找着她,或许正在在订婚礼上与客人碰杯。

    冷静在赌,赌某人会结束某个荒唐的游戏,那样她才有机会把受到的欺骗连本带利讨回来。

    也在赌冷慧慧的巴掌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那样她才有理由连本带利地掌掴回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准确架住冷慧慧的手腕。

    冷慧慧抬起手扇来,有人快准狠地架住了她的手腕——

    冷静不由得愣了愣,只因架住冷慧慧的,并非她自己,而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顺着那只结实的胳膊向上看,看到一张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又不陌生的脸。

    冷静有点不确定:“陆征?”

    军姿飒爽的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旁人都仿佛不存在,陆征虚握着她的手要带她走。

    军装总给人一种威慑感,反正冷静是呗震慑住了,一言不发跟着他往外走,冷慧慧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仇还没报:“站住!”

    ……

    ……

    片刻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冷静狠狠抹一把脸上的香槟酒:“姓陆的你有没有搞错?她把整座香槟塔推到我身上,你都不阻止她???”

    坐在一旁开车的陆征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也是一身的香槟酒,“知不知道男人23岁才能结婚,可是18岁就能当兵。就因为女人比敌人难对付。”

    冷静撇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问:“老爷子叫你来找我的?”

    “你一下飞机你外公就知道了,当然,你外公答应你不管你,一定说到做到,我过来找你只是个人行为,主要是想来看看热闹。”

    “你再这么幸灾乐祸,我就跳车了啊!”

    “您别气。说正经的,咱们得尽快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

    ……

    又片刻后。

    冷静领他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她拿了衣服进洗手间,进去之后又突然探出个脑袋不忘警告:“别坐我床上哦,我可不想晚上睡觉还闻到一股子酒味。”

    “啰嗦。还不快去换?换好了陪我去买衣服。”

    她这才进了浴室。

    陆征悠悠地在套房里转着,开开衣柜,看看她的化妆品。就在这时,她放在晚宴包里的手机震起来。

    震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不打算帮忙接听的陆征都不由得扬声问洗手间里的冷静:“你电话!”

    “我设置了呼叫限制,只有一个电话打得进来。没事儿,是我闺蜜,你帮我听。”

    陆征接听了,果然是个怯怯的女声。可对方一开口竟然是这么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一句:“二妞,你别怪我……”

    “她在洗澡,你找她……”

    陆征没说完,因为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一个十分阴沉的男声,声线紧绷地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隔日更至结束。

    第一次挑战这种更法,姑娘们,赐予我力量!!

    看我奋笔疾书的模样,姑娘们忍心霸王咩?

    房客别这样39

    陆征眉心一紧:“你又是谁?”

    “……”

    “……”

    “我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它爹。”

    陆征顿了好几秒才领悟自己确实没有听错,当即失笑,起身走近洗手间,敲门讲笑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它爹找你。”

    里头的水声骤停,不出五秒门就开了,冷静夺过手机,挂断以后还觉得不够,直接关机:“是个专打骚扰电话的,别理他。”

    陆征突然间出奇地沉默。冷静纳闷地抬头,瞄到他通红的耳朵,再顺着他的目光瞄回自己身上。

    浴巾围得并不紧,眼看就快要散开了。冷静脸色一白,扯紧了浴巾夺回浴室,“砰”地关上门。

    刚才耳朵红的是他,现在出言调侃的也是他:“我们小时候就坦诚相见过了,有什么好躲的?”

    “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坦诚相见过,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差点炸掉你的小弟弟。”

    陆征囧。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抛诸脑后,冷静陪他去买衣服,显然心不在焉,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就想把他打发了,陆征有点嫌弃:“你不是设计师么?怎么就这品味?”

    “你一大男人要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嫌我挑的衣服不好,你回自己家换你自己的衣服去。”

    陆征倒也不气,还有工夫优哉游哉地打量她:“这么多年不见,你脾气真是见长了。还是你生理期来了,忍不住发火?”

    冷静服了他了:“你这话哪像是个军人说的?还不快回酒店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再穿着军装到处晃,有损部队形象了啊!”

    “还不是因为我成天不是对着导弹就是对着导弹发射器,没个人说话把我憋着了呗。老爷子这次请我去讲课,我才发现自己的交际能力退化到了幼儿园水平。”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看他这么可怜,冷静就当做善事,勉强原谅了他的话痨。好在晚饭吃到一半他就被一个电话叫回部队,冷静一个人把饭菜都解决干净了,在酒店里的咖啡吧上了会儿网,很早就回房睡。

    第二天很早她就被吵醒。眯着一双睡眼去开门,外头站着个意气风发的陆征:“这么晚还在睡?”

    “拜托,现在才7点半。”

    “我怎么记得你中学的时候每天6点就起来背英文?”

    “你也记得那是中学嘛,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年纪大了,嗜睡了,行不行?”

    从小这俩人就没少抬杠,冷静都不明白他当年是怎么成为学校公认的冰山美男的。

    吃完早餐冷静爬回床上睡回笼觉,他坐在外头看无声电视。冷静一觉睡到大中午,有点饿了,下床去寻觅食物。

    陆征正在打电话,语气颇为冷硬:“如果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后果自负……”

    听到她的脚步声,陆征下意识回头,脸上的寒意还没来得及撤下,冷静被他给冻住了,直到他挂了电话,脸色也多云转晴,她才回过神来:“叫了午餐没?”

    “饿了?那我打电话叫她们送上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陆征让她想到一个人,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成了话唠陆征,冷静发现自己还是更能接受一个话多人傻的陆征,而不是一个冷眼冷心冷言冷语的他。

    可往往纵容就是变本加厉的开始,冷静都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毫不突兀地就把话题扯到了那通电话上去,“你真的不用给昨天那人回个电话?我总觉得他找你有要紧事。”

    他们当时正开车驶往墓地,午后的阳光有点烈,陆征把墨镜都戴上了,冷静则闭着眼,有些爱理不理:“我真佩服你,才跟他说了几句,就听出他有要紧事了?”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了。你这样躲着他也不是办法吧。”

    “你从哪里看出我在躲他?难不成也是你的第六感告诉你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他。

    陆征没接话,即便他戴了墨镜,冷静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了她的肚子,冷静下意识把那束雏菊挡在了肚子前。

    “你就不怕他找上门来?”

    冷静没接话,心里想,怎么可能?

    扫墓回来已经是傍晚,日薄西山,人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去,“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我妈的墓地一直是老爷子在派人看顾吧。”

    “虽然脱离父女关系,但是父女总归是父女,再嘴硬也否认不了。”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冷荣添的一通来电只让人更没胃口:“你妹妹妹夫明天就要去蜜月旅行了,今晚回家吃顿饭吧。”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冷荣添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陆征这儿,冷静就纳闷了:“他怎么知道你电话?”

    “他前段时间想要把和你妈联名的一些产业变卖掉,为了这事儿我替老爷子跑过几次腿,他有我的名片。”

    “那些都是我妈一个人赚回来的,他凭什么说卖就卖?”冷静当即怒地夺过电话,“你要不要脸啊?”说完狠狠挂断。

    这样还不解气,把手机往操作台上狠狠一扔。抬眸就看到陆征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他的目光有点严肃,冷静耸耸肩:“放心,不会把你手机摔坏的。”

    “我又不在意这个。”

    “难不成你觉得我骂得太狠了?”

    “只是觉得你进步多了,起码不再像原来那样哭鼻子。”

    她还做过哭鼻子这种丑事?冷静没什么印象了,他却似乎记忆犹新,开着车还不忘细细地回忆一遍,末了得出结论:“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陆征打趣着说,可片刻后,他笑不出来了。

    这女人晚上滴米未进就敢直接往酒吧闯,陆征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她。

    冷静喝酒喝得挺凶的,一上桌就点深水炸弹。她刚端起小酒杯正准备丢进大酒杯,被陆征按住了杯口。

    他的目光不受控地瞄向她肚子:“你确定?”

    “我真服了你了,婆婆妈妈的,还让不让我喝了?”

    “怀孕不能喝酒。”

    “我没怀孕!”

    陆征犹豫着松了手,转眼她就把深水炸弹干掉了,摇一摇空瓶子对酒保示意:“再来……”

    陆征赶紧把她按回去。“别喝烈的了,喝点温的。”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

    “你的酒量是我教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冷静有点烦躁,“我不把自己灌醉,说不定真的脑子一热就跑冷荣添家里去烧房子了。”

    陆征摸摸她的头。冷静不需要他顺毛,当下就把他的手扯开:“我平生最恨三样东西,小三,欺骗,还有吃软饭的,偏偏我自己的爹就是这样的渣。”

    不仅是她爹,就连她喜欢的人也……

    冷静一惊,喜欢的人?她拍拍脸颊,看来自己真的有点醉了,她身子一歪就趴在了台面上,再不敢多想。

    震耳欲聋的音乐环绕四周,冷静满心满眼的空白。然后一杯烈酒被推到了她面前:“算了,你喝吧,不拦你,醉了我就扛你回去。”

    真让陆征说中了,深夜从酒吧出来,陆征果然是把她扛上车的。

    刚把她放进副驾驶座她就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那里,陆征帮她扣好安全带,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小腹。这次,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仔细摸了摸,柔软而平坦,没任何异常。

    那通电话,真是所谓的“跟踪狂”打来的?陆征不知为何顿时松了口气,开车驶向酒店。

    天窗和车窗都开着,车厢里还是一股酒味,她倒是安静,估计是睡着了。回到酒店,搀着她进电梯。

    缓慢地朝套房走去,没曾想在套房门口碰见个人。

    这个陌生人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更准确点来说,是盯着他怀里的这个醉鬼。

    陆征瞅他一眼,才拿房卡开门。

    房卡插进卡槽,“滴”的一声。同时,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放开她。”

    陆征有点不确定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你,在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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