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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节 (回忆篇)

    那悠扬的唢呐是那么的凄清,一声一声,如泣如诉。

    那蓝天白云,那山高水长,那草绿莺飞,那风花雪月,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挂上凄惨的影儿,失去了颜色。

    山桃花想死,她乘人不备跑到离家老远的山脊上,伤心地看着这一切,伤心地哭着:“任大鹏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那山大山的呜咽.

    正当她茫然地在山头徘徊着包,流着泪时,父亲和小弟,还有年高持重的老族长赶到了。

    父亲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弟弟已经哭着求她了:“姐,姐啊!你可不要死啊!我想你!”

    老族长也着急地说:“山桃,你可要想开点,不要干那傻事!”

    父亲只叫了一声:“山桃……”就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错愕间,他们一涌而上,把她强拉带扯又弄回家中。

    那悠扬的唢呐是那么的凄清,吹吹打打中,那迎亲的队伍就这么上了一条去夫君家的路,那条漫长的路。

    然而,令山桃花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这一去,竟然和全家成了诀别。

    因为,那个村庄没被日军剿匪灭尽,半年多后,却挨上的空袭。的飞机从天上屙着水桶似的流弹,从她们村的上空一过,就遍地开花。

    在一次空袭中,她们一家竟被天上掉下的大流弹击中,全家人死在战乱了。

    很多事儿就这么蹊跷。

    山桃花带着那七、八个月的身孕嫁到狼村,日子并不象她和父母想象的那么简单。

    婆婆看上她,丈夫娶她,原因只有一个,她能生孩子。

    但对她这个带着身孕的媳妇,还是带着轻薄与藐视——没结婚就勾引男人,肚大了却找不到男人,真是凤骚的女人!

    洞房花烛那天,她男人喝得酩酊大醉,所以她在惊恐不安中看着烂醉如泥的男人,过了一个较为平安的洞房花烛。

    第二天,她男人老光棍拽着她来见婆婆,那婆婆病病歪歪躺在床上。

    山桃花进门就跟着老光棍跪在哪儿。

    老光棍说:“向母亲请安。”

    山桃花也赶紧说:“向婆婆问好。”

    那婆婆却没应声,只是阴阴地看着她。,那眼光象一台挑剔的筛谷机,从上到下在她身上筛来筛去,最后又停留在她突起的肚子上。

    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既然有了孩子,我们家又把你娶进家门。但我们家中的规矩还是要的。以后,要相夫教子,做好你一个本份女人该做的事。”

    山桃花没做声,老光棍就拉拉她催促,说:“快说啊,快谢地母亲。”

    山桃花半天不做声,老光棍又扯了她一下,她只好说:“说的是呢!”

    可那老光棍回到屋里,却要搂着她那个。

    她抗拒着,躲避着,紧紧地护住了肚子。

    他看她那样,心里就不是味儿了,变了脸色道:“你还晓得那样么?早知道一点儿羞耻,你还会偷了汉子弄大肚子么?”

    他的一句话,把她所有的幻想都砸烂了。

    她咬了嘴唇,一副受了屈辱的样子。

    男人便拧了她的下巴,说:“你说,那个人是谁?是小日本?还是那个相好?”

    她没吭声。

    男人却一把把她按在炕头上,说:“我要让小日本去死!”

    山桃花急了,说:“哥!不是!不是!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你放开我!”她被他勒得气喘吁吁。

    男人听她这样说,放开她,说:“我最恨小日本。如果是小日本,干脆生了送人。”

    她没有做声。

    男人却又说:“日本人,子,杀了我的父亲和我哥哥,抢走我的人,我跟他们不共戴天,他祖宗!”

    山桃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还是没做声,待那男人走出去了,山桃花却捂着肚子,凄凄楚楚想起那一去不知音信的任大鹏,心里惨呼:任大鹏啊,你在那儿啊?我该怎么办呢?任大鹏!你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给我捎过一个,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山桃花在婆家忍辱负重,因为她有个凶神恶煞的婆婆。

    虽然都是受苦人家,那婆婆却又刁钻又挑剔。

    她每天伺候着全家,给他们做饭,洗衣,砍柴、舂米。

    按他家的规矩,山桃花必须把家里好吃的东西先让给男人吃,然后,再让给婆婆吃,最后,才轮到她自己,而且吃什么也是这个规矩。

    可山桃花肚子里有孩子,她饿啊!于是,她不免多吃一点。

    于是,那婆婆便挑剔教训她,嫌她不会伺候人,嫌她粗手粗脚,嫌她不懂规矩,嫌她败兴。

    说来说去又筛东西般筛选着看她的肚子。

    她知道婆婆还是嫌她的那个肚子。

    在婆婆的挑剔下,山桃花和婆婆吵过几次架,每次都以山桃花失败为终结。

    因为,那个老光棍,每次吵架时,他抓住她,不问什么缘故便往死里打她。

    而且,老光棍似乎对弄大她肚子的那个人特感兴趣。

    他问:“那个人是谁呢?”

    她说:“我不会告诉你!!”

    老光棍说:“不行!现在就说。”

    说着,把她摁在炕上,又要干那个种田耕地的勾当。

    她惶恐地拒绝:“这不行!”

    而那老光棍,浑身的正在燃烧,无论她怎么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他剥光了她,又那么迫不待地在她身上整她。

    她又哭又叫,受折磨时,她熬煎般的那个夜晚特别凄凉。

    因为动了胎气,山桃花的肚子疼了起来,越来越疼,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停地哭着,哭着。那婆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是威严地坐在一边,说:“生下孩子送人吧!这个孩子不足月,难养呢!”

    第二天下午,她在屈辱中生下一个儿子。

    那个婴儿不足九个月,生下来时,还不会哭,也不会吃奶。

    要想养活他,可要吃点苦头。

    婆婆还是那个冷冰冰的脸儿,不理不看,要送人。

    山桃儿拼了命抱着孩子,哭着喊说:“妈 ,我要,我要,要不,我也不活了!”

    “那好,你这样,我可不管你了。”婆婆丢下一句话下走了。

    山桃花看老光棍和婆婆都不理这个孩子,只好把米熬成浓汤,一点一点地用嘴对着那张小嘴喂他。

    也是该那个小家伙命不该绝,一个月后,他竟然没有死,还学会了吃奶。

    能吃,那个孩子便有了生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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