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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55

    第五十一章  通道穿行

    顺着通道往前爬行,前方开始出现一些小的孔洞,分布在狭窄通道的左右两旁,大的有如一个拳头那般大小,小的像是弹珠孔一样的洞,从这些大小不一的洞外,透进来了一束束浅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张曜爬行的昏暗通道。慢慢靠近过去,张曜低头朝着一个发光的孔洞就往外边打量看去,发现在这个孔洞的外边,是一个树木洞穴,像是那些兽人所居住的地方。

    至于那散发出来的淡蓝色光芒,是洞中悬挂在顶上的一大块蓝色半透明类似石英结晶体的矿物,所发出来的亮光。效果可堪比传说中的夜明珠,将原本照不进光亮的漆黑树洞,照得整个通亮了不少,也使得张曜能清楚里面的基本设施。

    眼睛透过孔洞查看到的这个洞穴里头,此时并没有兽人在里边休息,四处扫视,张曜也只看到了地上几块兽皮和一堆干枯的杂草物,像是用来睡觉休息的地方,而在另一边的地面上,还丢弃着不少白森森上面粘附着一些残余深色肉丝的骨头,像是被兽人啃光随手丢弃堆积在那的。那些地上骨头的形状,张曜估计要不就是兽人的,要不就可能是人类的,因为骨架的形状比例,实在是太过类似,绝对和动物们生长出来的骨架构造完全不同。

    看来,还是有着不少的哧佧兽人,并不嫌弃它们兽人同类的味道不够肥美。

    看这洞中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线索的东西和物品,于是张曜转过身继续向前面爬去,接着透过另一些的孔洞,观察外边的情况。有些孔洞的外面,是漆黑一片,没有放那种可以照明的矿石,所以张曜也看不清楚漆黑孔洞外的是什么,只能寻找查看有放置矿石照明的洞穴,查看里面的情况。

    在两人继续向前爬行经过的一些孔洞中,他们也发现了一些正居住着兽人在里边的洞穴,幸好他们现在待着的位置处于上方死角十分隐蔽之处,基本上他们可以观察到孔洞外边的情况,而孔洞外的那些兽人,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它们头顶上方的一些小洞孔中,有其他人的存在,加上洞中一般都堆积了兽人吃剩或是保存下来的食物,空气不流通气味十分浑浊,再灵敏的鼻子待在这里面也要降低不少,因而嗅不到张曜和裴晏身上的陌生气味经过。

    张曜在爬过一个身旁的孔洞时,听见外边传来重重地低吼声和喘息声,还伴随着肉体激烈拍打在一起的声响,睥睨一瞧,不用幻想别的可能性,果然就是一对到了白天还在惦记做‘运动’的兽人们,底下那个被压着的兽人,此刻似乎完全承受不起多次的性龘交过程,虚弱地低哼着什么兽语,一边用它满是毛发的手臂,推搡着压在它身上,正架起它两条粗壮大腿,不断挺进的兽人。

    “下面的那个,问上面的兽人到底是谁,要它放开自己。”张曜没有要求翻译话语,裴晏已经自然地开始帮忙翻译,并从张曜后边一下爬了过来,紧贴上张曜的后背。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度,张曜的身体不由地往旁边歪了歪,脑中想着那被压的兽人,怎么会不记得正凌虐它的兽人?难道这个兽人是昨晚才同化成功的吗?所以一直忍耐许久的兽主才如此爆发,从昨晚同化成功开始后,就一直把它的奴隶压倒至现在?它到底是有多饥渴啊……

    让这些靠着野兽思维行动的兽人,压抑住本性,等再次爆发的时候果然是加倍可怕。不过,看着那个被兽主操在身下,从一小会的抗拒,到渐渐又有了感觉开始大声呻吟个不停的粗壮兽人,手爪重新愉悦地攀上了它兽主的后背,看起来也很爽到的模样,一下就全无抗拒地接受起快龘感的反应,开始极其配合运动起来。反应十分直接,一有享受的快意,就不再继续挣扎了……

    觉得再这么观察下去,待会又可能引得身后边那个气息明显比开始不稳的血气方刚的裴晏,被挑逗起来,沦为昨晚那个悲剧的状况,张曜立刻抬起手肘,撞开后边倚着他愈发接近的裴晏,小声开口说道:“继续走。”说完,便转身不再继续看戏,往前边的通道接着爬行而去。

    爬行了大约几分钟后,前边的一侧,又出现了一个通道孔洞,这个孔洞口的直径,可以供人从里边直接跳下去,张曜抬头瞧瞧前边的通道的情况,又长又黑,说不定继续往前爬,可能再也碰不到一个这样能让人出去的孔洞,干脆就从这个洞下去好了。把头探出孔洞口朝外小心翼翼地张望一番,发现又是条漆黑的通道,宽度和高度绝对够人在里边直立行走,不需要再弯着腰爬行,于是张曜果断地先跃了下去,稳稳跳落在了地面上。

    等两人都下来后,开始仰头四处观察,不知道又是到了巨树中的哪个通道区域,秉着走一步算一步的良好心态,两人干脆地朝着右边直拐,在右边的方向一直延伸向前,不久后,前方似乎出现了不少兽人居住的那种洞,因为能看见里边闪现出的淡蓝色光亮,把这些洞的外围都给照亮勾勒了出来。

    走近一个洞口的门前,其实准确来说的话,只是个敞开的洞口,并没有装着门来做遮挡,在门洞的前方外边,倒是能看到一株奇怪的植物,深黑色的扇形叶片,及满是尖刺的藤蔓,围绕缠堵在门洞之上,似乎不愿意别人可以顺利进入到里边。

    “嘿,兽人也要防盗?”还装长相这么古怪的植物放在门口,若是它们自己要进去该怎么办?张曜歪头观察着那些扇形叶片,发现其实在叶子的表面上也生长着许多细小的尖刺,和前边那种蚀融草,长相完全不同,感觉看上去像是一种更显阴狠毒辣的植物,嘴角斜斜一抬,张曜嗤笑地问道。

    “这叫日枯锯齿藤,种子浇上水能瞬间长大,一天之后,就会枯死。”知道并认识这株植物,裴晏对张曜解释说明。

    “哦,那些兽人出去的时候,就把这植物种上,等晚上回来了,这些植物也就死了,它们便能顺利进来了是不是?”张曜领悟地回道。

    点点头,表示意思大概就是如此,裴晏盯着那些盘踞在门上的植物,开始思索如何应对的方法。

    “不过,这些植物具有什么攻击性?”虽然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是什么温和的植物,张曜还是有些好奇这些植物的能力。

    “有毒,一有物体接近就会缠上,并释放叶子中的毒液。”从身后将自己的矿石长刀一把抽了出来,裴晏将刀尖的部分,轻轻触碰上那些长着漆黑叶片的植物,植物在碰到裴晏伸来的刀时,立刻如触电一般,瞬间就将裴晏的刀刃包裹在了其中,黑色的叶子上,还慢慢渗出乳白色的液体。

    “有办法对付吗?”虽然也可以拿刀直接把这些植物砍掉,进入洞中查看,可是那样处理的话,等兽人回来一定会察觉到不对,植物有被砍掉而不是正常枯萎的痕迹。

    “有。”点了一下头,裴晏将他腰侧挂着的小皮袋,给抽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小包从老胡居住的地方,翻找出来一直随身带在身边的盐。这些盐,估计是老胡自己用海水提炼而出来做调料的,知道他是个厨师,会不自觉的喜爱调制各种调味料粉,所以当时他们便把老胡自己弄的各种提炼调料,搜刮了出来,这一小包被叶子包裹起来的盐,就是其中之一。

    先舔湿自己的指尖,将唾液抹在矿石长刀的刀刃之上,裴晏接着捻起叶子中的那些颗粒粗盐,涂抹在了刀刃之上,原本淡紫色的矿石刀上,沾满了一层盐的颗粒,将这全是盐的刀,朝着那些日枯锯齿藤就探了过去,原本张扬的宽大叶片,在一接触到刀刃上的盐分后,就立刻开始向边上退缩卷曲,反应和人一样的迅速。

    裴晏就这样持着刀那么一划,植物便统统向着一边全都蜷缩了起来,门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洞口,裴晏示意张曜赶紧进去,接着自己也迅速跳进里边。而后边那些被盐分刺激吓得蜷缩起来的植物,没过一会,又正常恢复,扩张伸展了回来,把门洞又给包裹了住。

    “哟呵,还有这个办法,这些植物前世难道是蛞蝓不成?竟然还会惧怕盐?话说回来,要是用这个办法就能随便出入,那些兽人岂不是白弄这些植物在外边了?”看着这反应快速惧怕盐分的日枯锯齿藤,张曜不由疑问道。

    摇摇头,裴晏回:“这个方法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哧佧兽人们应该还没想到过有这种办法,再加上,它们不食盐。”所以也没有盐这东西可以使用。

    “哦——这样啊,那算是我们运气不错。”确实没看到那些兽人有过什么味觉的系统存在,生吃那肉虫完全面不改色,天天又茹毛饮血,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调味,就已经食欲很好,更不可能会特意去制作盐这种东西了。

    往他们进入的这个洞中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寻找到什么线索,倒是和开始他们从孔洞中打量过的一些洞摆设相同,只是有一些兽皮和枯草堆积在角落,用来兽人休息,而另一边的地上,也是满满被吃掉的动物尸骨,木壁上边,悬挂着不少还未吃完啃尽的血淋淋尸体残骸。

    见这个洞中没有什么发现,张曜向裴晏摇了摇头,裴晏继续拿起手中的刀,刺激堵在洞口的植物蜷缩到一边,好让两人顺利出去。

    不愿意每个洞都这么进进出出,张曜便透过那些日枯锯齿藤的叶片缝隙,去观察这些洞中的样子,确定见到里面有值得探究的线索,才会考虑进去查看。幸运的是,他们经过的七八个洞中,都没有看到兽人在里边,好像都出去活动了一样。洞中的情况,也基本上长得差不多,最多就是能分辨出哪个洞中的尸骨血腥味更浓郁罢了。

    直到张曜又接近到一个洞口,透过缝隙朝里望去,见木壁上挂着一件虽然破烂不堪,还是能隐约辨认出那是人类的衣服,不只是有衣物在,还有一个挎包一样的东西,与那件衣服挂在一起。感觉这次可能有戏,张曜示意旁边的裴晏,拿刀将洞口的植物逼退开,好进去查看一下。

    于是裴晏顺利配合,把长刀挨近了洞口上的日枯锯齿藤,藤叶触碰上刀刃上的盐粒,迅速向一边退缩而去,张曜赶紧低下头,先第一个朝里边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 。 =

    发现几个熟面孔都消失了……难道……

    都去考试了qaq

    第五十二章  虫人

    钻进里面,张曜先是小心地左右查看,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直奔主题,走到了木壁旁,观察木壁上挂着的衣服和包。衣服和包似乎已经在墙上挂了许久,上面都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灰尘.

    张曜才将自己从身后抽出的矿石匕首,挑起衣服的一角,就抖落下不少的灰,四散在空中。一鼓作气,他直接将衣物从上边突起挂着的地方给拽了下来,又引得一阵灰飞乱舞,张曜赶紧朝旁边退了两步,躲避掉这些飘过来的细微灰尘,接着才将目光投向手中提着的破布衣服和帆布挎包。

    先将衣服提拉起来,往里边的口袋都仔细翻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只好接着将帆布制作的挎包打了开来,拉开里边的拉链,四处翻找,还是没能找到任何一样有用的东西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曜完全猜测不到,这些衣物是属于谁的,到底是哪一批幸存者所留下来的,会不会是裴晏父亲的那一批人的呢?这些线索现在都无法顺利找到,因为在衣物和挎包上,都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包和衣服,张曜也试过认真辨认它们的年代,好用来推断,可还是完全猜测推断不出来。他又不会像是项辰那小子一样,认得什么什么的牌子款式和年代,所以这两样好不容易才发现的人类物品,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叹口气,张曜只得把衣服和挎包重新挂回到木壁之上,不知道现在他们出去,还要再去寻找多少个洞,才能运气好的碰上一点线索。

    一旁正给长刀上继续补充盐粒的裴晏,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洞中传来的细微声响,警觉地将双眸抬起,四处巡视,最后,他将视线锁定了干枯杂草堆积成的兽人休息处,倏然冲了过去,将刀抬起就朝着里边的方向一刀刺过去,厚厚的杂草丛中只听见传来“窸窣窸窣——”的一阵声响,接着有人的声音传出,并高呼道:“不要——!”

    “哎哎,停手!”听到是人所发出的声响,张曜立刻喝止住裴晏抬起手打算补上去的第二刀。

    张曜想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的话,他应该是听见了人声,还是外国话的……

    虽然他没听懂那人喊的是啥,但也知道要立刻喝止住裴晏停下手。好不容易才碰到了个能说话的人类,他可不想把那人给害成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裴晏听从张曜的话,顿住了手,把刀反手向后,插回到刀鞘之中,再伸出手,一把将那个想要往杂草丛深处隐藏起来的人,给一把拖拉了出来。手一接触到那人的身体,裴晏就察觉到有些不对,身体格外轻先不说,肢体……好像也很奇怪。

    也不想那么多,裴晏行动迅速地就将此人给拖出,直接拖放在了离树洞中央,头顶挂着的发亮矿石最接近的地下。一放好,他便将手松开站到一旁,打量观察着那个倒在地上试图回去的人。果然,和他刚刚触碰估计的一样。

    张曜走近过来,瞧见了这个被裴晏强行从草堆中拖出来的‘人’。这人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一刻间,张曜的脑袋直接当机了一会,长这么大他还真没有见过,把人竟然能弄成这个模样……

    整个身体都趴躺在地上的人,正在试图抬动弯曲他的身体,好重新钻回到原本他躲藏的杂草中,他浑身发着抖,看起来十分惧怕他们两个。至于为什么他趴在地上,靠扭动自己的身体向前爬动,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手臂,从他两侧的肩膀位置,能看到已经愈合的一大块伤口,看得出他的胳膊是被后天去掉的,而不是先天形成的残障。

    地上的人一直没有抬头,张曜也看不清他长得是什么样。不过观察这人的肤色,明显和黄种人的肤色不同,露在臀部兽皮以外没被包裹住的皮肤颜色,能清楚地分辨得出,这人是个白种人,雪白的皮肤上边,还残留着许多泛红或是早已结疤的伤口,身体的整个骨架子,看上去也十分瘦弱,加上这名男子的身高并不低,就更显得他皮包骨。一头板栗色的长发披散着,长度已经接近到腰部的位置,但在男子奋力挪动爬开的过程中,头发不时卷在他的身下,和地面摩擦变得更加肮脏。

    除了手臂被切除外,张曜视线最关注的地方,全都投放在了地上男子的双腿上。两条瘦得几乎能看到大腿骨形状的雪白接近惨白色的腿,不知道是被什么样子的透明丝线,缝合在了一起。从臀部遮挡的兽皮以下,别人可以看清楚的双腿范围,都已经被完全缝合,两腿被丝线缝制结合,紧密沾粘。

    线将两条腿紧紧地贴合缝制在一起,从腿根到双脚的脚趾头,都被线刺透穿过。这些线不知道已经留在这缝合一起的双腿上多久的时间,线几乎和肉融在了一块,近距离观察,还能看到丝线牵制拉扯扭曲起两腿的肉缝合在一堆,而留下来的伤口,畸形又扭曲,全是细细的针孔穿透而过的痕迹,如一条攀爬而上的肉色蜈蚣。

    张曜是视力好再加上靠得比较近,所以才看得比较清楚仔细。若是离着一段距离看过去,见地上男子被缝合在一起的腿,还真会以为是天生的独腿,而不是被残忍缝合在一起的两条完好的腿。

    惨白肤色的白人男子,手臂被去除,双脚还被缝合在了一起,整个人完全就无法靠自己的能力起身或是动作,只能卑贱地像一条蛆虫那样,在地上慢慢扭动弯曲起身体挪着爬开,画面实在过于凄惨可怜,张曜稍微想一想,便能估计得到,这一定是兽人们的恶趣味,将原本一个好好的健康人,弄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不知道地上正爬着逃开的人,有没有因此被逼疯,还能不能和他们两个进行正常的对话。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地上男人刚刚喊的话,貌似发音听起来还不是y语,本来y语也并不怎么样的张曜,对于讲着他更是听不懂的话的外国人,更是忧愁要如何进行沟通交流。

    正当张曜还在琢磨如何开口,该说句什么外文打招呼比较好时,斜睨一眼身旁的裴晏,在他发现地上的人爬得太远后,又粗暴地开始动作,欲把那模样本就可怜的虫人,给暴力拖回来,张曜忙喊道:“裴晏!你动作也轻一点啊……”把人粗鲁地不小心给弄死了,到时他们可就不知道要再到哪去找个人来了……

    裴晏听话地把手掌一松,将被他捉住两脚因为缝合太久,腿内侧的皮肤与肉都开始融合生长在一起的畸形虫人给松了开来,本用力转动身体抵抗,实际力气还是非常微弱的虫人模样的外国人,在听到张曜的喊话声后,似乎愣了一愣,没有再继续爬动或是挣扎,反而还努力侧过身把他的头仰起,第一次主动打量起这两个莫名闯进来的家伙。

    唇色几乎泛着紫,脸色比□出的皮肤更加惨白,虫人光是张口没有声音,嘴上下试着动了半天,他才慢慢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裴晏……?”这嗓音听起来,可比老胡那嗓子还要沙哑得厉害。

    “呃……”

    不知道为什么地上的人不再急着躲藏,还重复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张曜为了不显压迫和紧张感,在地上那虫人的身旁,蹲□来,有些发愁地先挠了挠头,仔细在脑中回忆着,那什么什么的y文现在应该怎么说,好不容易搜肠刮肚回忆起了那么一句,张曜赶紧用y语问道:“嗨,你好,请问你会说z文吗?”

    别怪此时张曜脱口而出的是这句傻逼话,他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其它的话了,毕竟他以前翘课那么多次,对外文也不怎么上心,根本就没学过几句外语。这次要来l国,他也是抱着让朋友全程当翻译的目的,才答应飞来的。

    而他身旁的裴晏,虽然勉强靠着他妈妈留下来的书籍,自学会了的z文,可惜他爸爸却没留下一本外文的书给他自学,弄得裴晏如今也对外语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两个都不会外语的人,遇到个来自外国的人,估计他们三个比划个半辈子,也讲不清楚弄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吧……

    所幸,趴在地上的那个虫人,在一直凝望打量着裴晏时,听到了张曜的这句问话,终于把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张曜的身上,对着张曜,他点了点头,声音逐渐自然地答道:“z文……我、我会说……”

    “诶?那真是太好了。”能在这遇到个能交流的外国人,还真是不容易啊,张曜心中大松口气,嫌蹲着太累,他干脆地便直接坐在地上盘起腿来,继续低头问趴在地上,已经冷静下来的虫人:“那个,惊动你还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哥们太暴力了一点,我们只是想来打听一点线索的。”

    视线又不知不觉瞟回到了还笔直站着,用警惕目光四处打量周围动静的裴晏,虫人越看越觉得熟悉,嘴角一抖,吐出一个名字:“philémon……”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裴晏立刻把目光调回到地上那人身上,双眼危险地微眯,凌厉森冷的目光直扫身体几乎完全畸形的虫人,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父亲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来发文了~~= v =/

    第五十三章  熟人

    “你……不是哧佧兽人?”见五官的轮廓长相,和记忆中的友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趴伏在地上呈虫人形态的外国男子,不由地喃喃自语道,在他听见裴晏开口对他问话后,更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又用外语回问了一句。

    见望着他的两人,没有任何对他问题的回答反应,地上的男子明白过来,他所说的外文,两人根本没有听懂……他只能从几乎因为现在的麻木生活,过得快要生锈退化的大脑之中,努力回想起z文的话语该如何表达,好一会的思量,男子才开口带着点外国人特有的口音z文腔,继续再问一遍:“你不是哧佧兽人?”

    变成哧佧兽人只会使用兽语,人类的语言已经全部被遗忘,明明看上去眼前这名站着的年轻男子,是一副兽人的模样,却能开口说出人类的语言,并和身旁的奴隶称兄道弟交流说话,还被奴隶喝止,这些超乎哧佧兽人平时表现的状况,让男子疑惑起这两个突然闯进洞中的人。

    “呃,他确实不是。”

    没想到虫人立刻就察觉到裴晏开口说话的破绽,张曜思索着,这个被弄成如蛆虫身体模样的外国男子,既然已经察觉出了裴晏的不同,那他就干脆坦白解释一下好了。

    见身旁站立着的裴晏,毫不理会虫人提出的问题,不耐烦地抿着双唇,只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父亲的消息。张曜立刻伸出手,拦下了裴晏不耐烦正欲拎起地上本就瘦弱凄惨的虫人身体举动,先自己开口对着地上的男子,解释说道:“嗯,裴晏他确实不是哧佧兽人,我们两个是上岛的幸存者,伪装进来这里边,只是想打探一点消息。”

    眼睛一直观察着装扮成哧佧兽人模样的裴晏,既然是伪装,除去脸上和头上那些长长短短的兽皮毛发,就更神似他的那位故友,再加上‘裴晏’这个姓名,越回忆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虽然,现在的一起,或许也只是他期盼太久产生的幻觉虚影,可能今天他根本就没碰到别的人类,只是和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样,没事的时候,他就缩进草堆中去睡觉,像是只有睡着了以后,他才能重新找回到自己原来拥有的健全手脚,自由地走路奔跑,和来往熟悉的朋友家人打招呼互相问候,在郊外的田园度假,悠闲地吃饭或是交谈。虽然梦是十分美好,可每次再醒来时,又会重复陷入一次绝望的痛苦之中。

    虫人生怕自己现在,和两个许久都没碰见过的人类交谈见面的场景,是他自己一个人幻想做梦造成的,这一起其实都不是真的。

    见地上那个从盯着裴晏的脸起,就看着看着开始愣起神的虫人,张曜无奈,伸出手就挡在虫人投向的视线范围区域,努力挥手晃了几下,试图把他的思绪给拉回来,别再和上次碰到的那个人类奴隶一样,都不说话只知道去发呆。

    “喂,喂。”又晃了两下,虫人扩散开的迷茫目光,才又重新汇聚集中了回来,口中小声自语着:“现在是我的幻觉吗?”

    这怎么和幻觉扯到一起去了?张曜眨眨眼,想是这个被折磨弄得变成现在这副惨烈模样,精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人,太久时间没有和人们接触,才以为他们是幻觉了吧。于是张曜说道:“不是幻觉,我们是真的,不信……”想说你就掐掐自己,后知后觉又突然想起地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手能自掐,话语说到一半,张曜尴尬地把话就此给打住了一半。

    不过虫人的反应也快,得到提示直接张口,就用牙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一下,一阵痛感立刻袭了过来,他才知道自己现在真的不是产生了幻觉,也不是在做梦。仰头深深地望着裴晏,他问道:“philémon是你的父亲?”

    “我说过了,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双眉不耐烦地皱在了一起,裴晏反问说。

    “我……我和你的父亲是好友,以前我还见过你的。不过,那时你太小,肯定是不记得我了吧……”自己都不愿意低头打量自己因为兽人的扭曲美感,而残忍切割拼合成的可怕身体,加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谁还会记得自己……

    “我叫luc,在这里被关了……”垂下头盯着地面仔细回想着,这个手臂全无,脚还被缝纫成虫人形态的外国男子,已经完全回忆不清自己在这待了有多久的时间。叹息一声,他说道:“我也不记得有多久了……”

    到了现在,还能保持正常人的思维进行自我介绍,神智清醒,张曜觉得这个luc,可能是因为几率如此之低能碰见别的自由身人类,才刺激得整个人振作了许多。想想看昨天碰到的那个手脚都还健在的人,根本完全不能进行正常的交流,神智全都混乱了……

    在听到提起裴晏的父亲,这人竟然还认识时,张曜更是吃惊,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算是不错,一下就撞到了十多年前去寻找漂浮之木的那批人中的一个,还是个认识裴晏父亲的人,原来他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能遇上,毕竟十多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尤其在看到兽人的凶残行径后,更觉得那批被抓的人凶多吉少,谁知道竟能真的碰到这么一个。

    瞧地上那身体结构被弄得畸形恐怖生不如死的模样,张曜觉得这样的畸形人造型,根本不是兽人需要的奴隶类型,无手能动无脚能走,吃喝拉撒还都得靠兽人喂食照料,简直就像是兽人为了它们的喜好,而故意把人做成这般恐怖模样,特意来玩赏取乐的。实在是很同情地上的这名男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一边的裴晏,对于luc所说认识他父亲的话,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们才刚刚遇到过那人面兽心的老胡,凡事都不只能光看表面,说不准这人和兽人有着勾结关系,也说不准的。

    “呵呵,我都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还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再说,我和你父母都是认识的,若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你父亲的名字?还知道你的存在?你现在长得这么大了,看你的神态还真有点像你的父亲。虽然眼睛的颜色,和肤色完全不同,但是五官的轮廓,我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观察着裴晏的脸颊五官,luc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明明上次见到的时候,还只是个抱在大人怀中的小孩,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变成了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子。

    “你的母亲呢?”想着既然裴晏还活着,留下来的那批人说不定都还好好的,luc询问道。记忆中那个身材虽然娇小可人,却性格十分坚强的女性,他一直也没有忘记。尤其是在裴晏的父亲已经……

    “死了。”即使当时年龄尚小,裴晏还是能清楚记得自己那时映入脑中,永远忘却不了的深刻一幕。已经腐烂发臭的母亲尸体,被猛兽们血腥啃噬的残忍画面,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提及到母亲,裴晏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森冷起来。

    “是吗……当时我们说好了,找到漂浮之木就来接你们的……”看着裴晏难看的脸色,luc原本还沉寂在温暖回忆中,难得光亮起来的面色,瞬间又黯然下去。心中他大概清楚了,裴晏能够活到现在,一定也是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其他的人,估计也都死了,就同他们这一批人中的一些人一样,都早已经死了……

    ……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时候,他那时也才二十岁出头,从小他便和裴晏的父亲是邻居的关系,一直在一起玩着长大。因为裴晏父亲的个性,天生就十分开朗对人热情,还很喜欢照顾别人,对待年龄比他小不少的luc,一直很是照顾。

    luc也一直把裴晏的父亲当做自己的兄长和朋友一般。等长大之后,裴晏的父亲去了国外留学,在那边,他结识了他一生的伴侣,恋爱几年后,决定举行婚礼并邀请luc也去参加了婚礼,luc过去后,才认识了裴晏的母亲,交流对话间,发现裴晏的母亲,也是个同样具有魅力的温柔女性。

    三个人的关系一直持续都玩得很好,加上常常联络,luc慢慢对裴晏父亲决定留下的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和兴趣,于是也决定留了下来,在这边申请学校念书,开始新的人生体验。再到后来,等到裴晏的诞生,大家的日子更是过得开心和幸福起来。直到有一天,别的朋友介绍提议大家一同出外旅行,在商量拟定了很久的计划行程,终于敲定了日子,裴晏的父母与luc,便带着还是婴孩的裴晏,同约好的朋友们一同上了远洋的邮轮,朝着他们决定去游玩的城市前进。

    后面遇难的那段历程,不用luc再细细描绘,张曜早已经在遇到裴晏时,听过他诉说母亲的日记,知道了整个经历和过程。现在他们所不知道的空白,是luc和裴晏父亲以及其他的人,去寻找漂浮之木后边的那段内容。

    没有打断luc用不是很标准的z文,诉说整个的遇难经历,换从另一个角度倾听,也能更好了解这诡异难测的雾气和岛屿情况,慢慢地,讲到后来,总算是听到luc开始诉说他们那些人集合一同出发,决定去寻找漂浮之木的后续内容。

    luc说,他们一路上跌跌撞撞,不少的人因为各种突来的虫怪或是植物袭击而丧命。他们一群人中,还有几人因为被猛兽的追赶,而失足摔下山坡,弄折了脚,无奈他们只能在一个路过发现的,可以躲避外边阳光的溶洞中休息。

    那些天来,他们一直都在惦记着留守原地等待他们回去的亲友,无奈岛上的环境复杂,绕得昏头转向还是找不到一丝线索,加上又有人的脚摔折了,更是影响了大家的进程速度。当时裴晏的父亲,心中念挂着他生病的妻子和孩子,为此十分着急,于是提出建议,他们先带几个人出去转转查看一番。luc虽号称是比例身高比黄种人高大的白人,却个子骨架瘦弱,年纪又轻,于是被裴晏父亲安排留在溶洞中先休息,照看一下伤员,等他们回来。

    谁心里头都知道,出去一趟能再回来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岛上四处都充满了危险,luc虽然担心裴晏的父亲,但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也只能接受安排,默默在心中祈祷着大家能平安无事。上天也仿佛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很长,裴晏的父亲不但同其他出去的人,一同安全返回到溶洞中,还带回来了一张据说是标识了漂浮之木生长所在地的指示图……

    作者有话要说:住的地方厕所马桶堵了= =

    大家都不去修……

    所以决定,今晚我不吃不喝了,怎么也要……hold住!(握拳)

    第五十四章  异变(上)

    夜晚,四周的环境几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在一大片枝桠交错形成的黑色树影下,亮着一团明亮的火,暖色调的橘色光芒,似乎给这幽静的丛林中,带来了一丝温暖的光明。

    远处不时传来怪异的动物吠叫声,黑暗中,似乎也有不少正反着亮光的眼睛,忽隐忽现,偶尔吹来的凉风,将树枝杈上那些长得茂密的树叶,鼓动得梭梭作响,连那团火光,都被吹得舞动升高了些。

    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个人,是早已互相熟悉认知的幸存者,也正是与张曜裴晏等人,分开的另外一批人。此刻,他们全身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脏乱,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和灰尘,发隙间也残留着一点未摘干净的树叶和草屑。

    在白天时,他们低调行进,为了躲避开一只从地底下窜出,身长好几米的巨虫,几个人拼了老命的向前跑。若是那虫子没毒,他们倒还想鼓起勇气试着搏一搏,但见到那倒三角的红褐色虫脑袋,和有着两根倒钩大刺的尾巴,弯过虫子身体上方的可怖造型,光是站在那,就让他们感到望而生畏,绝对能推想得到,这虫一定是具有毒性的,不能对打,他们只能选择逃跑。

    跑了一路,还被凹凸不平满地的落叶杂草或是突起来的树根绊倒无数次,在咬牙断断续续坚持跑了一个下午后,体力全部消耗殆尽,才终于把那身后一直追赶他们的恐怖怪虫给甩掉。

    幸运的消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走失或是被袭击到,就连体力最弱的中年妇女和她年幼的小孩,都一路顺利地跟着大家跑了过来。至于不幸的消息,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他们在丛林中彻底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要该往哪个方向行进,尤其是在这座岛上,他们不能准确分辨出方向来定位行走,找起路变得愈加艰难。

    见天色快要转黑,刘荣开始分派,一批人负责紧急搭建晚上睡觉休息用的庇护所,另一批人则负责在附近寻找一些食物回来,好晚上大家一起食用。

    刘荣觉得自己力气够大,于是主动说他来负责搭建棚子,而手被咬伤的寡言男子黄斌,根本不再想要四处乱跑,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就完了,所以也决定选择留下来搭建,而今天跑步已经花费了十足气力的局长赵祥国,自然也巧言解说他愿意留下来砍伐树木,搭建庇护所什么的。

    于是,采集食物的任务,只有交给作为医生助理的陆博明和那对母子俩个,负责出去寻找食物。至于那个一直疯疯傻傻,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嚎啕大哭,没完没了折腾自己的那个痛失妻儿的男人,留在原地不动,腰上拴着刘荣为防止他跑丢,给绑上的树藤长绳,他正一人蹲在地上玩着满地的枯叶,嘴边不知道在独自念叨着什么。

    没想到因为自己刚刚毒瘾突然发作,努力克制管住自己的身体,脑中思维呈现空白的一个短暂时间后,那些不要四处走远的搭建活,就被其他的人给全部争走了,直接分到他手中的任务,就是需要出去寻找食物的活。面对其他几个明显都比自己壮实的男人,陆博明也知道自己谁都惹不起,只能自认倒霉地接受这个事,只是,在他想到自己要和那对母子一同出发,就感到浑身不舒服也不自在起来。

    自从那天,中年妇女牵着她的孩子回来后,陆博明就一直感觉有点毛毛的,等了很久的时间,也没见那个一向喜欢斤斤计较,小心眼护子的中年妇女,来找自己的麻烦,对质她孩子被推下水的事情。

    那件事,陆博明心中自然是不愿意让那个小孩告状,使得其他的人都因此疏远他或是抛弃自己离开。可那个小孩,竟然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母亲也没来找过自己的麻烦。什么都没有说,好是好,但也太奇怪了些,陆博明可不认为那个小孩,会是乖乖沉默不告状不说闲话的类型,难道是因为小孩掉下瀑布撞坏了脑子,才突然转性或是失忆了不成?

    不管怎么说,反正小男孩没有揭穿指出他,陆博明也暂时先放下了心来,心中虽然还是有点遗憾和怨念,奇怪为什么这个小男孩竟然没有被摔死或是淹死?每次当他毒瘾开始发作,想要吸食他的蓝色液体时,就会再次记忆起,他的药水,都已经被那混账的小孩给统统倒掉了!心中怨气不免又再次攀升上来,不自觉地,他平时也都会去多关注那个小男孩的情况。

    渐渐地,陆博明似乎也真的发觉到了,这个小男孩的情况,是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首先他注意到的是,这个小男孩比以前要沉默了许多,虽然以前这个小男孩就被他的母亲护在身后,基本不能离开他母亲的视线范围,不怎么开口说话。一但小男孩有什么好奇的举动,就会被他的母亲拖回来,喝止住他的行为,所以小男孩一直看起来也是一副乖顺听话的样子。不过好歹有的时候,也还是会喊几句话,说声肚子饿的,可到了现在,小男孩自从那天被他母亲找到牵回来后,就一直被他母亲更加爱护痴态地守护在身旁,小男孩也明显比以前还要沉默许多,陆博明根本再没有听到过小男孩开口说过话。身体的整个肢体动作什么的,感觉上也似乎比以前看起来别扭了许多。

    比如今天他们在躲避追赶他们的巨大昆虫时,陆博明偶尔的回头向后张望中,就瞧见了那被中年妇女一直拖着手向前跑的小男孩,手被拖拉着,脑袋却以扭曲的姿势垂在肩膀边,根本不受跑步姿势的影响,另一只手臂,也是左右晃荡,如木偶一般僵硬,好像忘记了如何操控他的身体一样。

    在面部的表情上,小男孩似乎再没露出过别的什么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无喜无悲,甚至连恐惧的表情也消失了。这些异状,在疯狂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眼中,仿佛把一切孩子身上的异象,都潜意识地给忽略省去,她只是比平时更加花心思的守在小男孩身旁。

    现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小男孩,好像才更让中年妇女感到满意和放心,不再好奇去打量别的事物,不再问爸爸到哪里去了的伤心问题,不再远离她的视线范围,不再乱跑乱跳惹人担心,这样的小孩,似乎才是她真正的‘乖儿子’

    ……

    陆博明心中实在是不情不愿,和中年妇女与小男孩,一同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去附近寻觅食物。剩下来的那些男人们,已经开始运用他们几天来自己制作的石头与木头缠在一起的工具武器,去砍伐比较容易弄到的植物,来搭建他们的庇护所。

    满地都是落叶什么的,只要仔细低头观察,就能在地面上发现成群结队爬行而过的,如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蚂蚁,还有扁平状形状很像是家中厨房常常能看到的那种褐色发亮外表,却比常见的要大上至少两倍左右的巨扁蟑螂虫,及一些圆筒状多只触角的怪虫,形形色色的虫子在地上不断爬窜而过,谁还敢直接躺在地面上休息……

    为了不被这些可怕的虫子所骚扰,留下来选择搭建的人,也要尽力砍伐木头下来,好搭建做出个离地面高上一些的庇护所,才能在今晚得到真正安稳的休息机会。

    那边,陆博明还在和那母子两个并肩走着,眼睛不由自主地,他又偷偷瞄向了被中年妇女左手牵着的小男孩,男孩的头,还是以奇怪的姿势垂在一侧,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始终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陆博明把视线转向小男孩和中年妇女握在一起的手上。突然发现到,男孩的手,明显要比中年妇女的手灰白许多,这种白,并不是天生的雪白皮肤,也不是遗传的病白色,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让人看着就十分不舒适的灰白色,毫无任何生气的感觉。

    正当陆博明观察着,一直歪侧着脖子低垂脑袋的小男孩,在走路的一个颠簸中,脑袋向后不由地一颠,露出了他低头一直没显露的面容,脸上的颜色,同他手臂上的皮肤一样,全是灰白灰白的皮肤,毫无小孩子本该有的粉嫩血色,双唇的颜色也有些发青起来。其实面色什么的,还只是次要,陆博明的注意力,在此刻,完全都集中在了小男孩的额头之上。那天推撞倒入河水中,明明被石头磕破的额角伤口。

    原本在额头一侧,被石头划开的伤口,到了现在竟然还没有复原或是结疤的迹象,鲜红色的肉映衬在灰白暗淡的肌肤之上,更显诡异。而且,那个伤口看起来,比最开始的时候,似乎要更加扩大了些。鲜红色伤口的肉中,陆博明隐隐约约像是见到了一个白色的条状物体,瞬间一闪而过,当他想再注意时,伤口处的地方已经再没看到那白色的东西出现。陆博明却敢肯定,刚刚他看到的,绝对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马桶什么的,昨天半夜顶着寒风去买了个通马桶的,被我终于给弄好了= - =

    一时激动澎湃,洗衣服都忘了倒洗衣粉……

    等屁颠颠把衣服都晒外面晾好窝进被子里,才猛然记起来= =

    算了,就这样吧……望天

    第五十五章  异变(下)

    林中四处寻找了一遍,陆博明勉强才找到几颗前些天他们吃过的,能确保是无毒的花色硬壳水果,和一些比手掌稍大点,类似螺旋形的米白色蕨菜类植物,不敢再向附近的丛林继续深入,因为周边的树木草丛,在他眼中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无法分辨,加上天色渐暗,若是在此迷了路,可想而知会有多危险。

    原本陆博明也期盼自己能碰到一些食草类的动物,好方便捕捉回去。比起其他人手中破烂粗糙的自制木头武器,他私下偷偷藏着的空气弹枪,威力可要厉害许多,为他壮胆不少,想要捕捉大型猎物的心,更是因此蠢蠢欲动。可在附近的范围内都搜寻了一遍,也没见到有什么值得捕捉的猎物,算算这些天来,他根本就没填饱过肚子,本来作为一个年轻男人,体力消耗就大,天天运动却没什么食物能补充能量,吃肉什么的就更别想了。陆博明回忆起他上次吃到的肉,还只是那又咸又腥的一点点螺肉而已。

    现在他急需要肉类,来补充热量和蛋白质,每天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闷热高温的丛林中穿行走动,肚子里却只能吃到点根茎植物和酸涩怪味的果实,根本不能维持他多久的热量,肚子就很快就饿了。可惜从前也没特别注意学习过野外的生存办法,陆博明既不知道要如何设陷阱捕猎,又不会靠着一些蛛丝马迹的细微线索,一路追踪到猎物,只能和瞎子一样乱撞乱跑,碰到一个算一个。

    就连他以前学过的植物毒性常识,到了这座诡异生物胡乱生长的岛上,也派不上任何的作用。因为大部分的动植物,都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就算是一些长得看起来像是很眼熟的物种,也和平时能见的那些,颜色大小有了变化和区别,像是变了异的种类,因此不能肯定它们能不能食用,或是药用。

    正怀念着香气十足诱人喷香的各种肉类食物,突然,一只长着彩色羽毛和四对翅膀的蓝冠鸟,像是被他们走来的脚步声给惊动,从黑色阴影遮蔽的灌木丛中飞了出来,陆博明精神立刻一振,大步朝着鸟飞去的方向加速追赶过去。

    一个平时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窝在研究所的医生助理,别指望他能在连续多天消耗完体力和食物,吃不饱的情况下,还能追上一只明显体力比他好太多的大鸟。在后面追赶了一会,陆博明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冒起了热汗,因为空气弹枪只有在范围一米五之内的距离,才能射击得到,他才努力想追上那只鸟,将它击毙。可不管他怎么加速追赶,还是离那只飞得极快的鸟,距离甚远。

    仰头向上盯着鸟在树杈间停停飞飞的身影,不管身体因为一天的走动有多疲劳,看到这难得的肉类食物,潜力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咬牙坚持继续追赶着头顶上的蓝冠鸟,陆博明奔跑的身体,猛然间撞上了一个软绵的物体,双双被撞得弹开倒地。

    拧着眉,揉按自己因撞击而生疼的胸口,陆博明虽然心中满是怒火,还是先忍下了气来,问同他撞在一起,坐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怎么是你?”

    “哎呦哟!你眼睛是怎么长的?这么横冲直撞的,你是想要把我撞死不成吗?”同样被撞得脸痛苦地扭成一团坐倒在地,抬手揉着自己被撞到身体部分,中年妇女没好气的抬眼就给了陆博明一个白眼,不满抱怨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在追赶一只猎物,所以没有看清楚方向。”谁知道这个和他走着走着就分开行动寻找食物的中年妇女,怎么又会和自己绕回到同一个方向碰到一起,陆博明只能暗骂自己倒霉,碰上了这对麻烦的母子,真是拖累!

    现在估计那只鸟也已经飞远,再也追不到了,都是他面前这个惹人厌的妇女给搅合的!陆博明嘴中虽说着抱歉,心中却把自己遇到的不顺,全都暗暗怪罪到这名妇女及她的小孩身上,不仅害得他药水没了,就连难得运气好碰上的猎物,也全部落空。积累在一起的不满和怨气,都让陆博明此刻的心情更加地烦闷气躁,又不能直接当面撕破脸皮大吵一架。和剩下的幸存者闹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益处,陆博明只能暂且先忍着,不发作。

    “以后你小心一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鲁莽。我一把骨头,可经不起你撞。”手撑住地面爬起身来,中年妇女弯腰拾起地上被刚刚那么一撞,散落了一地的她刚刚捡到的无毒类菌菇,和一些草类食用植物。接着,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扯了扯系在她手腕上的一根细小树藤,边嘴里喊着:“小亮!小亮?”

    陆博明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中年妇女的左手腕上系起了一根长长的树藤,再看看妇女的身旁两边,没见到那个男孩的身影,不由猜测到,是不是妇女把小孩用树藤拴上了。

    喊了半天也没听见有声音回应她,妇女着急地又扯了扯手腕上的树藤,幸好树藤那处还有动静和重量在,她紧绷的神经才算舒缓了一点。自从那次孩子失踪,她顺着河流一路寻找,在靠近河岸下游边的水中找到后,她从此便更加提心吊胆起来。

    刚刚为了提防自己因为过于专心寻找可以吃的食物,而不小心又让孩子跑掉,她便学着大家对付那个疯癫男人的办法,绑了根树藤在孩子的身上,另一端则捆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即使小孩一时没察觉,不见了踪影,她也能拉拉树藤寻找回来,跟着树藤的方向,准确知道孩子的位置。

    妇女拉了拉绳子,又喊了几遍孩子的名字,却还是一直没得到回应,有些着急了,妇女转身就拉着树藤去寻找她的小孩。其实树藤的长度并不是很长,是她在地上随便找到的一根树藤,拿起来绑的,小孩的距离应该离她不是很远才对。见妇女跑去找她的孩子,陆博明也顺便跟着过了去,反正他要捉的猎物,已经不见了,他也无心再去寻找别的食物。

    虽然瘦得皮包骨,陆博明的个头确实是挺高,走路明显比妇女快上许多,脚步才迈开几步而已,就随随便便超过了原本走在他前边的中年妇女,目光随着横在空中绷紧还微微抖动的树藤,他先寻找到了小男孩所在的位置。

    小男孩正背对他们,缩蹲在一棵长满棕色绒毛的大树后边,双手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来回点动他的脑袋。

    从小男孩的侧面望去,陆博明惊讶地发现更多白色的如丝线般粗细的条状物体,从男孩的额头伤口里悬浮飘荡了出来。那些像是水母触须的细线,缠绕上了在小男孩手中紧抓着的东西,褐色像是血一般的液体,透过那些缠绕上去的线,被一鼓一吸送进到白色细线之中。陆博明仔细朝着男孩手中正抱紧的东西望过去,倏然一惊,发现到那个东西,竟然是他刚刚正在追赶的蓝冠八翅鸟?!

    长着一身漂亮反光羽翅的大鸟,身体被男孩额头上钻出的丝线,给满满缠住,白色丝线的物体如网丝般不断蠕动着,陆博明惊愣,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亮————”

    紧跟过来的中年妇女,焦急呼喊出的尖锐嗓音,一下子就把那些从男孩头中伸出的白色线状物体,给吓得瞬间缩回,速度之快,让陆博明再次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小男孩没有说话,被冲过去到他身边的妇女,给从地上一把提起,扶着他幼小的身体,妇女为他拍干净身上染到的灰土,一边叨叨说着:“你看看你,又弄得一身脏。咦?你手上的是……?小亮,你还找到了一只鸟?从哪找的?你没有受伤吧?”上下查看孩子的全身,似乎没看到有地方被弄伤,妇女这才松了口气,从男孩手中打算把鸟接过。

    小男孩双手用力抓着,却还是很快地被中年妇女给拽到了手中:“咦?这鸟已经死了?怎么眼睛上还有洞?……血?”摸摸鸟的身体,沾了她一手湿热的液体触感,像是血一样,再低头仔细观察鸟原本是闭合起来的眼皮位置,赫然露出两个空空的窟窿洞,还在往外滴着血,若不是摸这只鸟的身上还带着点余温,妇女都想怀疑这只鸟是不是早就死掉发烂了。

    若换作平时,她自然会嫌弃地立即将这只鸟给丢掉,可是……这么多天都没有吃到过什么好东西了,看着手中还有温度的死鸟,中年妇女咽了咽唾液,脑海中回忆起许多禽类的美味烹调方法和味道,肚子就变得更加饥饿起来。现在只要是没全部腐烂掉的动物,她还有什么不敢吃的……

    把鸟的双脚用草绳缠住,挂在腰间的扣带上,妇女一手拉过自己孩子的手臂,就打算原路返回,看看天色,已经变得很暗了,她可不想再继续冒险为大家去寻找什么食物,有这么大只的鸟在,应该能煮个鸟肉菌菇菜汤乱炖来吃,夜间变冷的晚上,能喝上一些热乎乎又能填饱肚子的汤,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见中年妇女拉着小男孩打算返回,陆博明也跟着转身回去,现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男孩伤口中突然冒出的丝线上,那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个小男孩,是不是身体产生了什么异变?还不能轻易地就下这种恐怖结论,他只能继续暗自在旁观察。

    等到他们返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呈‘l’字型的简易庇护所,框架搭建得差不多了,其他人正在铺着挡风面方向的树叶,因为今晚的天气,看起来应该是不会下雨,所以他们只搭建了一边倾斜过来的庇护所造型,主要还是用来遮挡夜间的风。火堆也已经生好了,中年妇女拿着陆博明和她自己收集找来的食物,准备去弄晚上大家要吃的东西。

    处理食物的时候,中年妇女在将那只死相诡异的鸟剖开后,发现里面的内脏奇怪的都是半液体化,内脏的分量也很少,她没有因此介意什么,当这种奇怪生物的器官,本应该如此。麻利地把食材全部弄好清理干净后,便抬来他们在路上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圆形厚实壳甲,当做锅来使用,把所以清理好的食物投放进去,一同煮食。

    当乱炖好的食物都吃光喝净,这些个幸存者,便围在火堆旁,默默无言发起呆来,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们已经都变得十分疲惫起来,没什么好的心情来聊天振奋。那个一开始被怪鼠咬伤的黄斌,伤口似乎感染起来,没有药物和消炎药,伤口莫名泛起了一大块黄色半透明的水泡,附近被线缝合上的肉,也开始变得红肿,又痛又痒,却不能去动它,因为这些,寡言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几乎没人敢和此时心情不好的他搭话聊天。

    至于毒瘾又开始间歇性发作起来的陆博明,频频打起了哈欠,不愿意让别人一直好奇看着自己,察觉到他现在古怪的行为,加上转头看了看中年妇女的身边,没见到那个小男孩,这些事搅得陆博明更加心慌难受,便从火堆旁站起身来,和其他的人打了声招呼:“我去边上静一静。”便转身离开了。

    慢慢走到靠近庇护所周围的地方,陆博明又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浑身还一阵阵地不由自主打起了哆嗦。自从没有了他的蓝色药水,发作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身体容易疲劳乏力,晚上连觉也睡不着,每次发作起来,身体里的骨头都像是被万蚁啃噬,浑身的肌肉抽痛不已,真是实在忍受不了如此的煎熬和折磨,对着面前一棵细长树木的树干,陆博明无从发泄的朝着它狠踢一脚过去,弄得树枝一阵乱颤,叶子也随之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忍耐了许久,身体中突然发作的痛苦,又慢慢消停了,陆博明忍耐得已经是满头的汗水,转过身,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在庇护所蜷缩休息的人。那人……不就是那个小男孩吗?原来,是被他妈妈安排先睡了吗?想了想,陆博明朝着那个庇护所就走了过去,观察起正侧着身休息,好像完全沉睡了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肤色,在远处还能投射过来的火光中,显得更加灰白死沉,胸腔也完全没有任何的起伏,泛青的唇微微张着,整个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具静摆着的尸体,而不是活物……

    正为小男孩诡异的肤色感到狐疑时,陆博明突然察觉到,小男孩原本平滑的脸颊上,似乎向上凸起了一下,像是有条长虫在小男孩的灰白皮肤下爬窜而过。过了一会,又有更多的凸起类似线条的东西,在小男孩的整个面颊上,露出的皮肤中,不断穿行而过,小男孩的皮肤,不断凸起凹陷,惊悚骇人。若不是陆博明现在已经没有再吸食蓝色药水,一定会以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都是他的幻象。直到他看见小男孩的双眼,慢慢睁了开来,嘴巴也突然上下开启,脸上露出了三个空荡荡的黑洞……

    这,绝对是黑洞,小男孩的嘴中还有眼睛里,都是黑漆漆一片,没有眼珠也没有舌头的存在,张大的无瞳双眼和无舌的嘴,静待了几秒,倏然间,一大束交缠的白色丝线物体,从男孩的口鼻、双眼、和耳洞里疯狂向上涌出,朝着空中不断延伸变长,每一根还不停地在空中来回扭动转向。陆博明脸色一变,震惊地向后连连退开几步,见到小男孩的这种状况,他赶紧朝着还围在火堆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们呼喊:“喂!你们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明天的圣诞节,我决定明晚休息= - =

    哦耶~~

    去恶补好久没看的恐怖片,让恐怖片伴我渡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v=

    所以,打个招呼~~圣诞节不更,礼拜一恢复正常日更~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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