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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鸡毛 景山哥

    一、

    景山哥来了,和嫂子一起从河北兴隆县来了。

    在我的印象里,景山哥是与我极亲的亲人。他是我的表哥,名符其实的表哥,我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他那位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父亲(维时)而取的,年轻的时候,父亲经常将他的来信给我看,然后叫我给景山哥回信,信写得很简单,应付了事,但我记住了在河北省保定地区易县拒马河畔的大磐石村,有和我流淌着一样血液的王姓子女。

    住在人委宿舍时,大伯、六叔背着小米、玉米、大枣来过我家,但记不清当时景山哥是否也来过。对景山哥的第一印象是他九十年代初来过,上午到,下午就走了,留给我亲切、和蔼、朴实的记忆。这次是从兴隆坐火车到北京,在从北京到宜昌,整整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34个小时,真是难为他和嫂子了。

    上午,弟弟和弟妹陪着景山哥和嫂子到三峡大坝去了,直到下午3点我们才见面。十多年不见,亲热得不行,紧紧搂着景山哥温暖的身躯,就有一股亲情油然而生。景山哥也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很精神、很结实,谈吐之间,似乎有些东北味,景山哥笑笑,否认道:“咱可是地地道道的易县话。”

    景山哥还是那么慈祥、那么亲切、那么朴实、他还没有退休,还在铁道上干事。女儿在乡政府工作,已经怀上了,景山哥6月份就要当爷爷了,笑得合不拢嘴。景山哥给我们兄弟俩带来不少的东西,光是山里红制作的糖果就有上十斤,还有兴隆县的饮料,大山里摘的蘑菇,好大一堆,天知道景山哥老两口是怎么将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给搬上车的,而且还要在北京转车,佩服之极。

    仔细端详着景山哥,不得不承认,他脸部的轮廓、还有眉眼之间都真的有着与我父亲相仿的影子,而嫂子说:“最相像的还得数六叔。”景山哥介绍,六叔的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做事,几年前来过宜昌的景林还是在搞古建筑维修,守着清西陵,“生意不错。”景山哥这样评价着。六叔一个人在家种地、喂猪,从早忙到晚,精神还好,从未谋面,但一直牵挂的秀芹姐如今再次结婚了,家也在兴隆。

    亲情就是亲情,我在与景山哥交谈,父亲就一直坐在旁边听着,时而插上几句。从景山哥的讲述中,我终于得知,父亲是四兄弟,大伯、二伯(景山哥之父)、四叔(我父亲排行老四)、六叔(景林、秀芹之父)。我父亲小时候在家里就心灵手巧,编炕席、簸箕、提篮都是拿手好戏,景山哥回忆说,他去年去世的母亲(就是我二婶)去世前还说起过我父亲的能干,我就看见父亲露出难得笑脸,但我只记得父亲在三年自然灾害时,给我们蒸的苞谷饭,南正街的小木楼,黄黄的苞谷饭。

    二、

    景山哥来了,这是他和嫂子第一次到我家里来。坐在宽敞的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的画面在闪动着,妻子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弟弟与弟妹也来了,泡上几杯绿茶,点上香烟,和景山哥愉快的交谈着,还有精明强干、活泼的大嫂,这就是人生一大享受,能够感觉到一股浓郁的亲情在房间里弥漫。

    为了给景山哥挑选礼物,我们夫妻俩在赛玛特与东方超市之间奔波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买两大包《三峡苕酥》、四小包《夷陵酥》、两瓶《稻花香》、两瓶《槐花蜂蜜》,还有一大袋橘子、碰柑;如今禽流感闹得人心惶惶,妻子为这顿饭绞尽了脑汁,最后才定为:排骨藕汤、蒸排骨、鸡蛋卷、鱼糕、烧边鱼、烹咸鱼、辣椒炒肉、卤牛肉、蒜薹炒肉、炒韭菜、炒莴苼、凉拌黄瓜、炒扁豆、炒缸豆,丰富极了。

    什么叫亲人?景山哥就是我远在天边的亲人,那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嫂子说:只要提起湖北、提起宜昌,景山哥总是念叨着“那是四叔所在的地方。”我何尚不是这样的,我会永远记得自己的故乡的。交谈中景山哥告诉我,他们如今住的是嫂子的房子,到单位上班得骑上半小时自行车,女婿在县广播局工作,全家人和和美美的。嫂子说:“你大哥在家里是大爷,什么事都不做,只是管大事。”我们都笑了起来,嫂子如此能干,独当一面,景山哥自然就乐得逍遥了。

    嫂子饭量很小,吃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碗筷,景山哥不喝酒,连啤酒也不喝,他还是很爽快地吃了一小碗饭。兄弟俩总是离多聚少,10点钟进屋,12点就要离去。送景山哥走的时候真的有些恋恋不舍,此次相逢,更待何时?心里总有些酸酸的。景山哥许诺说,等他退了休,一定再来宜昌,一定与我们兄弟俩好好聚聚。

    我会等你的,景山哥!

    2004-02-24、26

    2006-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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