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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一章 路遇贵人

    柳玉仪领着史静雯等一众女孩乘着马车逐渐远去,却留下了文小勇和常遇春等人在丛林之中迎抗蒙古骑兵的狙击。以文小勇的估计,由于大部份的精兵及禁卫都留在皇城之内,而较弱的步兵亦被凤红邪引开,故此现在只有为数不多的蒙古轻骑狙击他们。

    对轻骑兵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刚才遇见的几名高手更让他担心,当中尤以杜子轩为甚。这名全真教叛徒的修为足有一甲子,单是功力之深厚和武技的精熟,除了韦天机,宗喀巴和七大宗师等有限几人外,其它高手根本就不能与他相比。

    深夜之中,在森林里传来骑兵的马蹄声,凭感觉的判断应尚欠不足千步将会来到。

    常遇春一声令下,二百名手执勾镰和藤盾的义士列成阵型,文小勇和一众丐帮及白莲教好手则准备毒箭支持。

    蒙古骑兵终于现身,就似死神从黑暗中降临一样,挥舞着马刀和长矛向他们直冲而来。常遇春的步兵矮了身,一边以盾护身,一边以勾镰劈断对方马脚,把来势汹汹的骑兵硬是挡着。

    发现对方是专克制骑兵的兵种,蒙古兵首先出现一阵慌乱,然而一条黑影却把此形势改变过来。

    一位身穿深蓝奥袍,一头雪发,仙风道骨的汉子奋不顾身地,以凌厉的剑法在地上破开勾镰兵的阵型。他剑出如风,十多颗义士的头颅随着他的剑光划过后,带着鲜血旋转着直飞半空。

    一看此人的剑法,文小勇已经知道他是谁。

    「你的对手是我,杜子轩!」

    杜子轩眼中精光一闪,无视于义士们的攻击,剑气护着全身,挑开合围过来的十多人后,化作一道剑光向文小勇处直刺而去。

    文小勇很清楚以杜子轩的可怕功力和剑术,单是他一个就足以击杀这里所有步兵,在场之中亦只有文小勇一人有资格牵制他。

    一拳重轰在杜子轩破空而来的长剑剑锋上,劲气横飞,两人面上同现讶色,一起铲地后退数呎。

    刚才一击,虽然大家都是试探性质,但文小勇已经发现对方在功力一环肯定胜于自己。不愧是张志敬的师兄,以他现时的修为,想要击退此人实在痴人说梦。

    杜子轩亦同样吃惊。

    他本以为凭其超过六十年的精纯内力,最少可以一剑令对方吐血受伤。可是文小勇只退不伤,足见其根基之深。他虽有信心可以打败对手,但恐怕不是一百回合之内的事情。

    发现这一战没法速战速决,杜子轩反而收剑傲立,轻挽鬓发,意态轻松唯独眼神专注,尽显一代高手的风采道:

    「你就是韦天机的传人吗?」

    文小勇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体内翻腾的血气,抱拳道:

    「小子文小勇,家师正是韦老师。」

    「尚算不俗,可惜欠缺火喉。」

    语气冷静地说话之际,杜子轩身前突然暴起一团剑花,反映天上的月色,化成一团光球向文小勇直冲过去。文小勇知道对方经验老练,更从说话来削弱他的斗意,他不敢轻忽大意,进入天念道的玄门至境,一指点出,在撞过来的夺目光团之中点上了长剑剑锋的真命天子。

    「剑法还可以,可惜要杀在下仍远不及。」

    以其道,还其身。

    文小勇嘴角一勾,故意现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可是杜子轩却毫不动气,长笑一声,剑势亦随之急转,竟从无数的星点收束化成一道光蛇,飞快地划向文小勇的面门。

    另一边厢,蒙古骑兵和颜氏三魔正跟常遇春和丁万山等步兵交手。本来勾镰兵的天性专门克制骑兵,可是颜氏三魔却也组成一个铁三角,向武功比他们低得多的义军逐个斩杀。

    眼看自己的兄弟被斩杀,常遇春暴喝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抽出背后的古刀向三魔迎击过去。丁万山深知三魔厉害,也领着数名丐帮精锐从旁为常遇春助战。

    与杜子轩交手之后,文小勇仍是留心着常遇春等人的情况。

    颜氏三魔各人都武功强横,加上战斗经验丰富,更有自家一套联手合击的战术,依文小勇所见,常遇春等人根本远不是三魔对手,落败只是迟早之事。可是他一个人应付杜子轩已经是极限,莫说要伸出援手,就是想从杜子轩的剑下逃走也相当困难。到常遇春等人被三魔击杀,他们也会彻底完蛋。

    微一分神,文小勇左臂衣服被杜子轩的剑气划破,全真教镇门的纯阳内力灼得他左手经脉刺痛无比。

    身经百战的杜子轩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乘对方左边空门大露之际,结结实实地向文小勇的左胸刺出一剑。剑锋精光大作,更响起了彷似铜钟的鸣音,配合杜子轩的奇门步法之下,大有开天辟地的气势。

    文小勇毕竟是一代宗主,在生死关头更能显现专心修武二十多年的成果,他悠然合上眼睛,把旁边的局势拋于脑后,专心一意凭静功掌握杜子轩的每一个玄异步韵。收起经脉受伤的左手,右手却化为变化莫测的掌法,毫不理会对方朝胸刺来的一剑往对方脸上印过去。

    面对连凤红邪亦不敢轻视的掌法,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终于迫使杜子轩露出凝重的神色。

    为避免同归于尽,杜子轩手中长剑终要变招,由刺向文小勇的胸口改为硬挡他的掌击。两人无花无假的全力硬拼,强猛的真力震得二人同时吐出小口鲜血狼狈后退。

    文小勇面色变白,血气翻腾,杜子轩的一剑让他受了非轻的内伤。心下暗叹,他舍身一击才逼得对方中途变招,可是仍只能勉强击退杜子轩,原因始终离不开功力修为的差距。

    瞥了一眼常遇春的形势,发现他们已经节节败退,不用二十回合将会被颜氏三魔击杀当场,文小勇当机立断道:

    “放雾!”

    在颜氏三魔联手之下被打得无力还击的常遇春和丁万山,早就抱着与敌俱亡的决心,丁万山发出号命,丐帮和白莲的年轻高手同时放出手上的毒雾箭,黄色浓雾立即狂飙四周,把敌我双方浓罩在内。

    武功最高的杜子轩竟是最先躲开的一个。

    以其修为,普通毒物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由文小勇发施号令所放的毒雾,好有可能由不世奇材韦天机所研制,故此以他的胆量亦不敢以身试毒。

    虽然对毒有顾忌,可是却仍不想放过文小勇,因为他很清楚今日不除去这位年轻高手,他日终必成为心腹大患。他腾身跃起,在半空避过毒雾,更以老鹰扑兔之势狙击地上的文小勇,即使杀不了对方,也要对方负上永远无法根治的重伤。

    此刻的杜子轩终于豁出了全力,可是偏偏在他无法他顾的关键时刻,在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炽热而尖锐的惊人压力,把他全身上下紧紧锁着。

    杜子轩面色剧变,放过了重创文小勇的大好机会,竟在半空中以高明轻功换气改向,越过毒雾逃入丛林之内,转眼间已消失无踪。三魔见杜子轩逃走得如此狼狈,他们心中一怯也跟着离开,没有了强援的蒙古兵亦只好陪着撤退。

    文小勇和常遇春领着众人退出毒雾范围,当毒雾逐渐散去,地上已然留下了百多具变成绿色的尸体,与及一位手持长剑的黑影缓步出来。

    “凤红邪到了那里去?”

    “他嘛……去了跟宗喀巴赏月。你来得很合时呢,俞兄。”

    来人回剑鞘内,却低头不语。在树林外还有一位女性悄悄来到他的身旁,这对男女赫然是全真教的新一辈弟子,曾跟凤红邪决战于天宝宫的俞志平及其师妹向清。

    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凤红邪终于突破了蒙古步兵的包围,尚欠半里就可以逃离幽燕地区。可是当他内视自己的状态后,赫然发现体内原是生生不休的真气竟已彻底透支,如再不觅地调息后果将不堪设想。

    凤红邪曾经历无数苦战,此刻亦发挥出真正的毅力和经验。

    他奋起斗志抗拒侵蚀心志的疲惫感,小心选择了一处草丛茂密而隐蔽的自然小洞窟屈身藏匿,收缩了全身的毛孔与及降低体温,才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与宗喀巴的一战,不论是成是败,但对凤红邪来说无疑是一次重要的契机。见识到宗喀巴那超乎常理的体能和精神力量后,实在让他大开眼界,更拓宽了他对肉体和精神之间关系的一贯睇法。

    一切亦本乎自然,就在凤红邪忘记自身的伤势而静静入定,他的思维竟自动重复一次刚才跟宗喀巴决战时的每一个微小细节。由山脚如何上山,与宗喀巴面对面过招,敌人那种无视生死成败的可怕胆略,全都深深溶入他的思海之中。

    凤红邪的身体完全地放松,精气神进入无为之道的境界,血魔化莲心法自动运作,阴而清凉的先天真气缓缓地渗进他的体内,流经任督二脉,转入他与韩巧巧所独有的九品莲台穴位,一点一滴地补填干涸的丹田及气海。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凤红邪终于转醒,可是当他张开双眼的一刻却立即感到凶险和死亡的气味。

    无需思考,亦没有这个时间,当凤红邪转醒的下一刻他已经闪身飞出小洞穴,紧接而来的是一道无声息的刀气,奇迹地像风般穿透草丛,劈在他刚才身处的位置,在他坐过的石面留下一条数寸阔的刀痕。

    双方所有动作都一气呵成,就连刀气劈在石上造成刀痕亦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凤红邪知道终于遇上了真正的追兵,可是对方似乎强得太过份。

    对方竟能隔远斩出这么强凝的先天刀气?

    还未能跃上树丫,另一股刀气已经捕捉到凤红邪的动作,准确地劈在他将要踏足的虚空位置上。凤红邪心知不妙,对方在一息间连发两记刀气,可是刀气的来源竟然相差超过百步之遥,而他更因为功力衰退而无法捕捉到对方的真正位置。

    他正处于空中无处着力,如果硬吃这一刀不单引发内伤,更会被这神秘杀手伺机缠上,不断攻击直至他被杀为止。

    可是别无他法,危急间凤红邪运起天舞宝轮,以卸劲把刀气卸开,但先天真气的可怕破坏力仍迫得他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只是这微乎其微的拖延,一名全身夜行衣的男子已经在凤红邪的面前出现,他手中的长刀亦往其面上斩去。凤红邪一指点出,以仅余的真气迎往对方刀尖,作出最后的垂死挣扎。

    从凤红邪的攻击,对方已晓得他是强弩之未,从面巾中露出的眼睛更闪动着不屑和嘲笑。就在神秘人十足把握至凤红邪于死地时,在那点到刀尖的指头上却生出变化,一条幼小的发丝从指尖射出,绕过刀身袭往神秘人的手腕要穴。

    以这神秘人的高明亦不禁吃惊,被凤红邪改良过的「金水葵」刺中,即使长刀能劈杀敌人,自己的手臂亦肯定要拿来陪葬。原是必杀的一刀无奈地画成一圈,挡开那道玄异的发丝,在刀下拾回小命的凤红邪冷笑一声,乘此机会向后疾退。

    凤红邪心下暗感奇怪。此人由始至终亦保持无声的攻势,照理他应该惹起其它蒙古人的注意才对。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名神秘人跟自己一样见不得光,不想被其它蒙古人发现他的行踪。

    有了这个认知,他立即可以定下逃生策略。

    凤红邪今次选择了蒙古兵守卫的边关大门直闯,在他身后的神秘人亦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经过了调息,凤红邪体内的真气已经稳定下来,可是被宗喀巴所伤的经脉仍需一段时间才能痊愈,现阶段不可能跟这么强横的敌人交手。

    武功到达凤红邪这个级数的高手,轻功身法亦到达人体的极限,在整个中原武林内有能力跟到他的人实在屈指可数。可是偏偏追在凤红邪身后的高手,其轻功之高却大出他意料之外,任他施尽浑身解数仍然无法摆脱对方,反而相方的距离却越拉越近。

    依敌人快绝的轻功和强横的武技推测,凤红邪终察觉到身后的家伙是谁,以自己的伤势被他追到将会是有死无生之局。两道黑影在树林里此起彼落,以快过奔雷的速度一追一逐。

    穿过漆黑的树林,离开燕京的其中一个小关卡出现在凤红邪的眼前。前方灯火通明,早有约四十名的蒙古卫兵捱夜守在这个出入关口。发现凤红邪向他们闯关,蒙古兵发出了警报,蒙古士兵立时拔刀拾矛严阵以待。

    长矛往凤红邪身上刺出,他一声长啸,以惊人的速度跃起,踏上一名蒙古兵的头颅之上,借力跃近城墙,再以轻功腾升到城楼上去。跟随在他身后的神秘人却冷哼一声,手上的长刀劈出无数的刀气包围全身,竟硬生生破入蒙古兵内,斩瓜切菜般不断斩杀这班倒霉的守兵。

    当凤红邪跃上城楼的时候,城下四十多名蒙古兵已经全数被杀,只留下地上可布的血痕和零落的残肢。凤红邪暗叫惭愧,他本来想让这名神秘人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斯狠辣,杀尽所有见过他的无辜士兵。

    原本守在楼上的士兵,看到楼下突如其来的残酷场面,大部份都吓得不懂反应,其余武功较高的军官亦只恨爹娘生少一对脚,有几快得几快地逃跑。

    凤红邪越过城楼跳出关卡之外,贴着城墙向地面跃下,神秘高手亦凭着盖世轻功穷追不舍。

    突然心所有感,凤红邪在关卡外的驿站前倏然停定。

    就在他立定之时,一直跟在背后那神秘高手的长刀已经逼来。凤红邪回身化掌为刀,精准无误地劈在长刀的刀锋上。对方的刀势刚猛有若长虹,可是当击中凤红邪的手刀后,刀气却被他以阴柔之力吸纳过去。

    神秘高手默不作声,手上的刀却急速回转一圈,把刚猛的真力变化成阴柔,跟凤红邪的阴柔真力硬拼。

    凤红邪再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亦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借势化解对方侵进体内的真气。那名神秘人亦不好过,被凤红邪的内力震得后退三步始能立定。

    此人稳定身形后长刀虚劈,再向退飞驿站顶的凤红邪追杀过去。凤红邪心知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他不敢跟对方硬拼,只是以闪避卸力的手法不断退后。

    两人化作两道黑影在驿站顶上交缠追逐,最后在空中碰击一下才开分,分站到驿站外的两条旌旗杆子上。

    凤红邪昂然站在旗杆顶上,双手度后,长发飘飞,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其实刚才一轮追逐交缠,与及最后在空中那一记硬碰,已经害他几乎内伤拼发,他现在还能站得起来其实只是依靠他强顽的意志罢了。

    神秘人亦站在另一旗杆上,刀尖遥指凤红邪,刀气更紧紧死锁他。双方虽有超过三十呎距离,可是若果凤红邪有任何异动,此人将在气机的引导下横越这段距离,发动排山倒海的猛烈攻击。

    虽然在这个面对死亡的困境里,可是凤红邪仍是好整以暇面对这名神秘强横的敌人。

    「真可惜,如果阁下使用的不是这柄长刀而是惯用的尘忽,刚才已经要了凤某人的性命了,对吗,张天师。」

    神秘人原本冷漠的眼神倏地杀气大炽,身在三十多呎外的凤红邪立即感到四周的空气忽然变得火辣,更从四方八面向他压迫过来。

    他狂喝一声,他脚下的旗杆整枝粉碎,手上的长刀发出了响彻云霄的鸣声,气劲就似一道瀑布般向凤红邪狂飙猛冲。大道教的一代天师张保真毫无保留地出手,完全漠视三十呎虚空的距离,向凤红邪施出凌厉必杀的一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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