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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三章 牡丹肚兜

    大安一心想看到的旗袍下的那件亵衣,确实不是抹胸,而是肚兜。

    自从下乡来,婧媛是从不再穿那件肚兜儿了。肚兜是女人贴身的小衣,是女人为了装饰自己美妙的身体的性物,也是在床帷之上能点燃男人欲火的性感内衣。那是闺中之人的饰物。女人在行房之前,脱了外衣,露出贴身的肚兜来,半含春光半遮掩。肚兜既成了女人的遮羞布,能把秘密半藏半露,挑逗男人去遐想而欲去揭示它,又能饰出女人身体的美妙来。你想,在光滑如玉的身体上,穿上这样一件缀满五彩绣工的小衣,衬着裸露的光滑的两肩锁骨,到底比一丝不挂的多了不少情趣。

    可是肚兜对于乡下女人一点不适用,因为肚兜的腋下没有绊扣,只有两条各对应的带子,一条从上胸穿过,系在后背,一条从乳下穿过,系在后背,两条带子一系,束紧了上胸和下腹,刚好把中间的乳凸现出来,就有外衣所无法遮掩的丰满。这一衣着,恰好易于撩拨歹人的邪火淫念。乡下的男人没有城里的男人文斯,乡下种田的姑娘若是敢这般穿着,是难免遭遇危险的。因为乡下地广人稀,到处是青纱绿野林,犯了男人的邪火可是你勾引挑逗所致,归根到底怨不得别人!

    所以,乡下的女人早不穿肚兜了,要么姑娘穿束胸,要么女人什么也不穿,挺着大,谁又不敢摸,谁也不想摸,婚育后女人的大,自己越是不当回事,就越没了神秘与神彩,在男人眼里也就是两堆肥肉而已。

    婧媛却和乡下女人不同,她既不敢贴身什么也不穿,任凭两个晃荡,也不敢再穿肚兜,而是倒回去,穿上了抹胸。抹胸不像乡下姑娘的束胸那么紧绷绷的,连喘气都受制,而抹胸就宽松了些,也能管着一对大白兔而不在下面乱动。

    婧媛一旦穿上了抹胸,收起了一对丰乳,人也便回到了姑娘的时代。要知道婧媛此时还不过三十,如果顺心顺意,正是女人人生的黄金之时,也是最发福丰盈完美的时候,只可惜,她没有了这样的福份。

    婧媛不穿肚兜只是白天,可是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被紧箍了一天的胸,也想放松下来,便脱了抹胸睡觉,。女人生来就有看护自己身体的本能,没有哪个女人肯脱光睡觉的,所以婧媛便换上肚兜,大安看到的那就是肚兜,也真的不是他从窗外偷窥到的那件抹胸儿。

    婧媛的这件牡丹肚兜,正是她临嫁前自己剌绣自己裁缝的。选料剌工,十分讲究,所有接缝上都缀剌了花纹,看不出一处相接的针脚线吼,真是如天衣一般无缝。那个时候,正是她和天篪情感如膝似胶的时候,也正是家境从平凡走向兴盛的时候。她将这件肚兜,佩饰了金链裹腰,单这四条对接的金链,就够现在乡下人家半年的开销,无怪乎,大安看到垂在旗袍下的链子,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安哪里知道还有内衣上饰金的呢?真是少见多怪。

    婧媛下乡,别的衣物都是泛泛的一般,唯独这件肚兜和那条白杭绸旗袍,是十分的珍贵。那件白杭绸旗袍,婧媛是再也舍不得弄脏了。那是她和天篪结婚时妆新的嫁衣。

    当以后我们再次见到婧媛穿那件白杭绸旗袍时,又过去了若干年,那时的婧媛已经到了中年,那旗袍已不是穿在婧媛美丽的身体上,而是穿在临风悬挂的尸体上。那约是二十年后的事了。暂且不说。

    婧媛偶尔换上那件牡丹肚兜就寝,只是为了对往昔生活的眷顾。

    多年前,当她和天篪结婚时,那时候,婧媛是个田不进,地不下的城里贵妇,整天呆在楼上诵经临书,涂抹苏宣,弹拨琴弦,当然穿上肚兜,也不怕外人偷窥春色;待到晚上,自己偷偷地在腋下撒几滴香水,便像诱饵导致天篪上钩,又像是诓骗天篪如沾腥的馋猫,一路闻过来。

    天篪从婧媛的身上嗅出香源来,便在婧媛的肌肤上到处寻找,他先是闻闻婧媛的青丝秀发,闻闻婧媛的芙蓉玉面,却不是那花露水的香味,便断定那香味来自婧媛的身体。

    婧媛说,我的身体上哪有这等香气?天篪说不信,就在婧媛和身体上,从脖颈一路闻下去,闻过了胸,天篪说,那香气是从她的肚兜下发出来的,便要掀起婧媛的肚兜来找。婧媛死活不让,她也不是完全拒绝,她是不想这么快就把之前的铺垫做完,而是要诓着天篪继续寻找。

    天篪便一路向下找来,找到了婧媛的小肚脐眼处,天篪说,那香气便是从那脐眼中发出来的。他便伸直了舌尖,将舌尖探进婧媛的深深的脐吼里。

    婧媛被他舔得痒痒的十分自在又十分地受不了,便坐起来,一笑,小腹一挺,就把天篪的舌给弹了出来。

    天篪说,这也不是,便又向下寻找,便找到了婧媛的小腹下,那一片草地和草地下隐藏着的一潭深井。无论如何婧媛是不能让丈夫口试其自己的私处的。

    在婧媛看来,女人的私处,不管从哪方面说,都不是个好地方。第一,它十分地丑陋,就因为它丑陋,上苍在造人的时候才在上面植下了密密的茸毛,用以遮着蔽丑;第二,它形如瘀紫的伤口,像每时每刻都在要流血,让人生畏;第三,它常年如不溢不涸的瘦溪,没一丝干净的清泉流出来,流下来的阴液,不仅脏了下体,而且带有不洁的气味。有此之三恶,女人的私处绝不是好地方!奇怪的是牡从此入,人从此出,又成了造人的窗口,更成了男人的福泉。这真是让女人不可想象的邪恶。

    不管怎么说,婧媛只准天篪在夜中取悦时使用,不能让他以口试之,那样必定会折杀男人的阳气和火性。

    天篪见婧媛一再拒绝,只好作罢,复又回过头来,还是在婧媛的肚兜上寻找香源。这次天篪一定不依不饶地要脱下婧媛的肚兜。待到脱下婧媛的肚兜,天篪已不再有心思去寻找香源,而是叼起婧媛的一个如花蕾般的,吮吸起来……

    回忆起这些来,婧媛心下又是十分的难受。她就在想,这个时候,说不定丈夫天篪正在吮吸着另一个人的花蕾呢,那人的胸乳一定比她的胸乳更加的美妙,因为人家才是大家闺秀,又是珠宝行的年轻老板……

    大安能够见着婧媛冰蓝色旗袍下那件肚兜的细丝金链,着实也是他的眼福,那件肚兜的全貌,别说他一个乡下人,就是在城里,除了天篪也不曾有人见过。现在到乡下来,婧媛也只是在极度思念往昔的时候,才肯夜里穿一次。说洗后晾晒怕更是少有的了。

    大安却不知道他真是错过了一次大窥春光的好机会,以后他可再也看不到那肚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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