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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落荷残红 第十三章 我心依旧

    稳好了高冠寿这一头,剩下的问题就是说通徐校长,能让她退下来,让女儿中学毕业后顶替她的这份差事了。怎么去对徐校长说呢?白菡有些为难。

    白菡很清楚,徐志诺早就看上了她,只是碍于面子,那次他主动提出让杨秋顶替她的职务,后来认真了,他又笑而不言,这分明是要她拿东西交换,白菡就明白他想要她什么,白菡在心里为自己好笑,一个中年人,又是寡妇,怎么就有这么多男人看上了她?难道她很漂亮?漂亮是漂亮过,那是过去,现在她不年轻了,还有这么多男人喜欢,说明她在男人眼中还有一些魅力。女人的魅力也真是一种财富。白菡想不出自己是怎样放开了自己的,过去她看上杨天篪,以自己的玉女身,赶走了秦婧媛,她一想起来就有点对不起她,后来她又和高冠寿,总还算有些情投意合,这也能让人理解,再后来她把自己身体又交给了目不识丁的马长宝,这就有点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怎么是这样的女人?过去她骂过那些出轨的女人不要脸,她也在心里骂过秦婧媛,秦婧媛和丁大安好,后来又和马常宝私通,她曾一度瞧不起她,可是逼到头上,自己也从了马长宝,还是她当年骂过的秦婧媛相好的那个男人,到现在她才真正理解了秦婧媛的所作所为,女人少了男人真难过!

    现在她是单身,她和哪个男人上床都天经地义,别说一个徐志诺徐校长,还是一个老牌的师范生,标准的文化人,就是一个字不识的粗人,只要能帮助她走出困境,她也不惜和他相好,和他上床。女人的身体高贵起来,除了自己的男人看得,用得,下贱起来,走路的男人只要给她好处,也可以把身子交给走路男人。

    这时白菡又想起了当年的金茉莉来,一个好端端的大小姐,沦落风尘,也怪不到她对每个男人投怀送抱,身不由已,有什么办法呢!这人啊,真是说不清!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想婧媛最会了结自己,她没有婧媛的勇气,她也没有狠心丢下孩子,要不她也随他们去了。

    想到这里,白菡决定既然徐校长看好了她,她就给他,她反正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只是这事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让高冠寿知道,否则他会拿她不当人,说不定就不要她随他去了。

    白菡等了一个星期,没有和徐校长谈这个事,她知道这事不能再白谈,再谈了,她就得谈实在,她就要拿出具体行动来。她有些骇怕,骇怕什么呢,她不是自己不喜欢徐志诺。说起徐志诺,一点不比高冠寿差,说起徐志诺,她就想起了当年的邱校长,两个人几乎有同一个气质,而徐志诺更比邱校长多出些文化人的气度和风范来。她是怕徐志诺和高冠寿不同,高冠帮是个社会上人,和她再好,没有人知道,就是以后随他去了灌西,在外面不管怎样风流,家里人也不知道,如果要和徐志诺好,在学校中造成影响,以后杨秋回来顶替她,还要在刘庄小学工作,那母亲的名声也会对女儿的声誉产生影响。除此,从学校传出来,传到庄上,家里的左邻右居也会瞧不起,会骂她,更为死去的杨天篪叫冤,因此,她要看看徐志诺对她的反应。

    新一周开学了,白菡照样来上课,上完课坐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作业批改得很认真,别人说笑话,谈国家形势,谈唐山地震,谈国家领导人的更变,谈反击右倾翻案风,她不参言,她没有这个兴趣,她心中想的是自己,是自己怎么走自己的路,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出困境,国家形势一派大好,不是小好,而她的形势不是大好,也不是小好,而是一点不好,她惆怅,她举步为艰,没有人同情她,没有人照顾她,她只能自我排解心事,自我消化困难。

    徐志诺一直在盯着她,她已经感觉到。刘庄小学不是从前的耕读小学了,遵照的五七指示精神,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大力普有农村初中教育,不仅有了完小,还有了冒中,从小学到中学,两轨并行,中小学在校学生七八百人,老师二十多个,下课时聚在一起,一个人提一个话题,多少人跟着发表议论,乱得像一锅粥,只有她不说话。徐志诺能不看出她的心事?徐志诺是个内向的人,公开场合,他不和她说什么话,开会的时候,常常表扬她,让她不好意思,说她工作认真,这是公开在会上安慰她,她打心眼里感激他。可她知道,徐志诺对她有那心思,她就对他的表扬有些不愿意接受,感觉得出他是像在讨好她,想让她高兴,然后想得到她的应允。

    那天又是周末了,徐志诺终于忍不住,放学的时候,要白菡留下来,交代给她写一份发言稿子。期中考试之后,公社教委会要每个学校推荐一名优秀老师,汇报材料要自己写。白菡留下来了。

    白菡留下来,徐校长把一份表格给她看了看,然后列了一个题纲,指了写作的路子,便不再多说,而是谈到了个人问题,谈起了上周白菡想到的让女儿暑期后回来顶替她的事,问她打算好了没有。

    白菡便说,想好了,不知学校能否好安排,如果让女儿长期代下去,是不是要给公社教委会的张助理打招呼。

    徐校长说,这事好办……好办是怎么办,他没有说,便不谈这件事,而扯到了个人问题上。徐校长说,我把你留下来,还想谈另处一件事……

    徐校长不好说,白菡明知也不向下问,两人空坐着。

    徐校长说,白老师,我直说了吧,你看我一个人只身支援苏北,多少年了,回又回不去,家在江南,一年只能回家去一趟,一个人长年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时也挺想家的……

    白菡说,我知道,你这么说,我又不能帮助你,要不,你还是申请调动回去吧!

    徐志诺说,哪那么方便?有时候我真想工作不要了,光人回去,可是老婆又不同意。

    白菡问,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徐志诺说,不提她了,我们原来在中学是同学,我上了师范,她上了艺术学院,分配在市歌舞团,我就到苏北来支教了,早知道我们不结婚就好了,可是还是结婚了,我像候鸟,每年飞回去一次,她没有假期,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平常我们就靠书信往来,近两年,她突然来信少了,都是我去信,我去三封信,她最多回一封信。先前不是这样,都是她主动来信给我,真是家书抵万金啦!我看到她常用的粉红色花边信袋,接在手中沉甸甸的,每封信不少于五张纸,我拆开一遍一遍地读,能想像出她半夜伏在案上给我写信的情景,我还能从一滴滴泪浸渍过的纸页上看到她流泪的样子,我的心好痛,好疼……

    后来她给我的来信少了,她说,远水不解近渴,我不理解,我问她什么意思,她回信说,我白做她丈夫了,当她需要我时,我在哪?我说,不是你当初支持我建设苏北的吗?她说她一时冲动,她早后悔了。我说,后悔为什么不早提出来?她说,现在提出来也不迟呀!后来她就不回我信了,你知道她变了,原来她在家里有人了……我说,我说,我心依旧呀!

    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在五一前,她让我能回去一趟,我说一天的假期,怎么可能呢。来回至少要一周,我不知她让我回去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回去没有别的事,一定是要提出和我分手……我心苦呀,我支援苏北工作了,谁支援我呀,徐志诺说着便哽咽起来。

    一个大男人,一个文文静静深不可测的校长,一下子成了孩子,让白菡突然意外地了解了他,也同情了他。

    白菡说,你也别这样,你至少目前还有家庭,不比我好!我的亲人走了,一去再也不回来了,我又是女人,许多事比你们男人难得多。你还有一份正式工作,可我有什么?你不愁生活,我呢?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我才是苦命的人啦!说着白菡流下泪来。

    徐志诺一把抱住白菡说,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我们相好吧,我要你,我不回江南了,我就在苏北扎根,我们以后一起过日子怎样?

    徐志诺的这句话,让白菡大感意外,原来白菡并不知道,他这么详细的情况,总以为他一个人寂寞,想找一个女人陪陪他,陪他做男女之事,竟没有想到他要娶她,她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她不是未成年人,虽然他们年龄相当,志趣相投,但到底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决定的,何况徐志诺只是一时激动,还没有和江南的妻子有个了断,她怎么就敢随便答应他呢?

    徐志诺抱着白菡不肯松手,白菡也不再想挣脱了。

    这是一个挺美丽的黄昏,他们便在这寂静的校园里,做了男女之事。

    徐志诺有些激动,连连亲吻着白菡,白菡闭上眼睛承受着。徐志诺不是那样放荡的男人,他是因为情感的失落,需要女人的安慰,并不是需要性,所以他亲吻了白菡一会,说,如果你愿意,今晚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回去,以后女儿顶替的事,由我帮你去上面说,尽量给你留下位置,或者就用你女儿的名字正式上班,就不用顶替的形式了,也是一句话的事。

    白菡见徐志诺不是那种贪色的人,她更高兴,她说,让我回家去安排一下孩子,晚上我再过来,好好陪你!我,我也需要男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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