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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贺新郎 第一章 红烧肉没有了

    风吹惊语起。

    笑盈盈,同喜同贺,天亦恩赐。

    底角暗影桌面浪,抹平星斗转移。

    太虚拂尘长着地。

    半张半狂拖曳转,拖曳转,道破亦无奇。

    谁的脸,苦迷离?

    人生本多喜沉迷。

    惊鸿飞,回眸处,山盟海誓。

    谁道无情却有情,长夜低泣伤别离。

    尘土扬,孤注一掷。

    两情相悦谁奈何?把拳头,也敢匹敌。

    落雁剑,彷徨意。

    酒桌上的鱼肉就快要见盘底,还是不见有什么客人来凑齐她们这一桌。她们是见了便宜还卖乖,肚子里暗暗高兴。

    本来是八个人一桌的。八个人一桌可想而知,这一桌酒席肯定早就一扫而光了;可想而知,八个人吃的只是三个人吃,肯定是吃得肚皮快要撑不下去了。其实不然,这一桌的菜份量极其少,可能就只够她们三个人的肚皮吃。

    汪蕾蕾和田无勤俩猜拳,田无勤这个将来的状元公竟是猜不过汪蕾蕾,猜拳亦是输多赢少,把田无勤灌得脸象猪肝一般的红。

    田无勤硬着舌头吐着酒气道:“红烧肉没有了。”

    汪蕾蕾道:“老先生,这一盘的红烧肉都快被你一个人吃了?”

    田无勤很不相信探头看了看那盘红烧肉:“奇怪,都被我一个人吃掉了?怎么象没有吃过红烧肉一样?”

    汪蕾蕾道:“你别不知道,这桌酒席可是白吃白喝的?”

    正在一边闷闷不乐的童芝姑听了这话,象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道:“状元公真是料事如神,我们这一顿真的是白吃白喝。”

    要知道刚才汪蕾蕾和田无勤猜拳喝酒,到是把她凉在了一旁。那二个家伙,一个是女侠,一个是书生,喝起酒来却是无遮无拦的。哼,再喝下去,这两个家伙非勾勾搭搭不可?

    古人云,男女有别,她们俩竟不知道这点?但江湖女侠豪爽,田无勤又是落拓书生,正准备浪迹江湖,她们俩就不会被这一点道理所拘束。

    但是,童芝姑却是恼得不得了。虽然她是江湖女侠,但还是心中升起阵阵酸意。在她的眼中看来,田无勤和汪蕾蕾每猜一次拳,每喝一杯酒都象是眉来眼去般一样。

    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能摆脱她这种局面的时机。

    因此,她的一句话说出去,把田无勤的眉眼激得竖了起来。但他还是吐着酒气说:“那是我的八卦卜得准,这回你们可以相信了吧。不是我吹牛,要是连这一点小事也算不准,我将来怎么在江湖上混?”

    也不知是他真的算中,还是心中有这么一种渴望而胡言乱诌却被碰巧凑中?反正田无勤的眼光里闪着贼亮的光芒,以为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到来了。

    她们二位女侠也不去点破田无勤的心思,她们也知道田无勤原算了说这顿饭会白吃白喝也是为了挑起她们的好奇心,她们中了他的激将法也心甘情愿。但是结果却正象田无勤所说的那样,她们真的可以不花钱就吃到这顿不花钱的酒席,这下使她们也不得不对田无勤刮目相看。想必这个臭书生真的有一点神通,二人不觉颇对他有点好感起来。

    汪蕾蕾见田无勤那副模样,不觉忍俊一笑。她说道:“老先生,那你为我卜的那卦,说我的夫君主外边扬名立万,是真的吗?”

    田无勤渍了渍油光光的嘴唇,很了不起地说:“那当然哦,不然我们怎么能坐在这里吃鱼吃肉?”

    童芝姑在一旁却大煞风景地说:“红烧肉被你吃光了。”她就不信田无勤卜的卦会那么灵验,可是眼前的这个事实却又使她无话可说,可她又不赞同田无勤的话,就将这句话来调侃田无勤。

    田无勤听罢,脸红了红,他被她说得有贪吃红烧肉之嫌,他说出的话更是有水平:“你们女孩子家少吃为妙,红烧肉是为我们大男人特意烧制的。”

    占了便宜还卖乖。童芝姑问:“老先生,这也又有什么缘由吗?”

    田无勤实话实说:“没有缘由,就是我们男人爱吃红烧肉,你们女人家不爱吃。”

    童芝姑气鼓鼓地道:“没有这个道理,你贪吃就是贪吃吗。”

    眼看他们还要斗嘴下去,忽然一阵风袭来,一个身影是那么快的飘然而至。一个声音似细非细,似粗非粗的飘进他们的耳朵:“没有红烧肉了,还算什么宴席?”

    田无勤直想去捂住耳朵。是不是那话说得是羞他?也不是,实是那似细非细,似粗非粗的声音刺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汪蕾蕾和童芝姑也心中一楞:什么人有这般似阴非阴,似阳非阳的内力搅和在他的话音之中,使她们也辩不出这声音的真实着力处。随着她们俩急速地一聚内力,她们的样子就不象田无勤那样狼狈。

    田无勤惊魂未定,汪蕾蕾和童芝姑却看到了来人,是一位道长。他一身道袍,走起路来竟卷起一阵风。他卖弄自己的武功啊?

    汪蕾蕾心中一气,但嘴上还是客气地问道:“道长,你也是来赴宴的啊?”

    那知那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扬说道:“我不是客人。”

    要知道汪蕾蕾那一问也聚内力于话音之中送出去的,故有那道长拂苍蝇般的用拂尘一拂。

    童芝姑在一旁不依不饶地说道:“道长,这里可没有苍蝇啊?”

    道长只能又将拂尘一卷,就象把童芝姑的话给卷进拂尘中去一样,他随后陪上笑脸道:“原来碰到了二位女侠。啊?有苍蝇啊。”说罢他将拂尘朝田无勤坐的地方拂了拂。

    童芝姑道:“道长,你别作戒他了。你是不是想取他而代之啊?”

    这位道长面正额圆,不是肖肖之辈。他留着一把浓重的胡须。他捋了捋他的一把胡须,说出的话却是嬉皮笑脸:“正有此意。有二位如此美貌的江湖女侠相陪,我可以比他还要厉害,二盘红烧肉都能吃光。”

    他的一捧一贬把二位女侠弄得心底不住地流露出喜悦之情,想掩饰也掩饰不住。但欢喜管欢喜,女人不能轻薄自己。童芝姑一正脸色,但眉眼间还是娇媚之态,她道:“道长,你也可是半个出家人了,怎么说话油腔滑调的?”

    汪苑苑在一旁更是说得言正色厉,她说:“道长,你应该是吃素一心向道的,怎么也说起吃红烧肉的话来?”

    道长听了这些话,不由自主地站端正了一子,随后将他的拂尘又拂了一拂,象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那样,随后说道:“道家吃素养性,吃肉除恶。”

    他那般道貌岸然的话,把汪蕾蕾也若笑了。她知道这道长刚才拂了一拂拂尘的意思,但她有更好的话可说。汪蕾蕾道:“既然道长这么说,想必今天是来除恶的了?可惜红烧肉没有了。”

    但听这道长一脸正色道:“贫道不吃肉。”

    他这样出尔反尔的话把田无勤也若笑了:“那么你是只吃素食来的?”

    但听道长面有怒色地道:“贫道根本没有这种打算。”

    童芝姑奇了,问道:“道长,今天是七爷的大婚之日,你是来赴宴的吧?”

    但听这道长面色稍微放松了一下道:“贫道不是来赴宴。”

    汪蕾蕾也被听得莫明其妙了。这道长一连回答这三个不的问题,可见问题大了。她问道:“那么道长是贵客了?”

    但听这道长面有喜色地道:“贫道不是贵客。”

    他还是那个不是,田无勤又忍不住了,问道:“那么道长来干什么?”

    但听这道长面容一敛,恨声道:“贫道想来吃红烧肉。”

    他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想吃红烧肉,把田无勤呛得差点将嘴里的最后一块还未吃完的红烧肉给呛出来。因为,盘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已被田无勤塞到了嘴巴里,盘子里现在已没有了红烧肉,有只有一点肉汤。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田无勤感到很委曲,“刚才你说不吃红烧肉的,我看盘子里还有一小块红烧肉,嘴馋,又将它放到嘴巴里了,不然,也留一块给你?”

    道长听罢田无勤的话,就在他的旁边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下都以为他可能说他自己也喜欢吃红烧肉了,那知道道长张口又是说:“贫道不想吃这块红烧肉。”

    这讲话讲来讲去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道长是谁啊?却是无门无派的浪迹江湖的太虚道长。太虚道长说完这话,又啧了啧嘴巴,眼看眼地看着田无勤怎样将这最后的一块红烧肉咽下肚。

    田无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揩了揩嘴角的油腻,又问道长道:“你是不是很想吃这块红烧肉?”

    太虚道长还是正色道:“贫道不吃肉的。”

    田无勤奇怪地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太虚道长答道:“是有人请我来的。”

    田无勤又问道:“那么说,道长是新郎倌七爷请来的贵客哦?”

    太虚道长答道:“也不是。”

    他们的一问一答把童芝姑和汪蕾蕾逗得吃吃地又笑了。

    汪蕾蕾道:“道长,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就坐在这里看我们白吃白喝,你不快乐?”

    太虚道长没有回答汪蕾蕾的问题,只是把汪蕾蕾很很地看了一眼,恨声道:“你们三个人怎么在一起,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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