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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谜系列丛书-爱与信仰的神奇故事卷 永远的生命,莫名的平安

    -    老铁-

    诗篇23:4: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诗篇91:15:他若求告我,我就应允他;他在急难中,我要与他同在。我要搭救他,使他尊贵。

    路加福音15:24:因为我这个儿子,是死而复活,失而又得的。他们就快乐起来。

    简单介绍

    我是一个登山爱好者,以前接触过福音,也去过教堂,但不相信有上帝。在我的眼里,应该是存在上帝的,但认为祂是个规律而已,如同地球围着太阳转,月亮围着地球转,如是而已。今年五月,在青海登山过程中遇险,遭遇暴风雪,在下山过程中,与同伴失散,又经历了冰裂缝、尸体、孤独、寒冷、幻觉等重重险境后,在主的带领下,奇迹般回到人间,让所有中国登山界朋友们瞠目。这次经历也让我相信了上帝的存在,祂就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需要的时候,祂一定第一时间站在你的身边帮助你。

    引子

    在回北京的火车上,快到郑州的时候,接到一个在苏州的朋友的电话。开头就是:“祝贺你快要发大财了。”突然是愣了一阵,然后反应过来,是根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缘故来的。其实,玉珠遇险后,我也不时地想起这句话,在惦记该发多大的财才算“后富”。后来突然明白了:其实,大难不死后,活着其实就是最大的福了!真的,很高兴自己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的。更快乐的是:我现在生活在主的怀抱里,是真正的幸福!

    序

    早在年初,四川贡嘎山的高山向导培训班结束后,青海登山协会的李教练就约我和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分校的周云教授作五月份在青海玉珠峰登山节高山技术教练,为参加登山节的朋友们提供简单高山培训以及高山适应性训练。过去的四个月里,虽然不能说天天在想象攀登玉珠峰的情形,却也算是魂牵梦系。

    玉珠峰是我最早见过照片的雪山。那是在1990年的秋季,十月的一天,我和一个同学在北大的校园里闲逛,发现北大登山队在招新(当时似乎叫雪豹登山队)。他们刚刚在暑假登顶了玉珠峰,照片就贴在几个画板里,蓝天白雪以及登山者的英姿深深地打动了我年轻的心。我当时还填写了报名表,也算是山鹰社的元老了:)。

    后来在1992年和1994年路过了玉珠峰几次。1992年是和3位师兄经青藏公路进珠穆朗玛峰的侦察攀登活动,1994年是组织在校学生攀登各拉丹东。对她的基本的印象就是交通方便,就在青藏公路旁边,距离西大滩聚居区很近。昆仑山脉如玉龙般横更在青藏高原上,玉珠峰则象白玉发髻一样,耸立其上。山顶有航空测量用的铁架子,据说是解放军叔叔穿胶鞋扛上去的,应该是相对比较容易攀登。不过众多圈内人士的登山经历,却并不是那么简单,主要是那里的气压比较低,很多人的高山反应比较严重。另外,2000年的暴风雪造成5人死亡的山难对所有山友都是永远的痛。

    上帝安排的前奏

    四月底,离开广州前,看了“可可西里”电影,被里面的悲壮的故事感动,也为里面的流沙等危险状况所震惊,去之前就有了阴影。其间也看了另外一个片子:耶稣受难记。一个悲惨又充满了激情的纪录片!当上帝的眼泪滴向世界的时候,我的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尽管那个时候不相信上帝。然后上帝又安排了一个姐妹(winnie)和她的姐姐一起为我传福音,然后我们又一起看了一遍“耶稣受难记”,眼泪又一次奔涌而出。我为主耶稣的激情而感动!尽管还是没有相信,但我开始主动接触祂!我去买了圣经,也买了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m”,在去青海的火车上,好好地看了一遍。

    我的高山反应

    5月1日,当我终于站到玉珠峰的南坡大本营地,看到俊俏的山体和美丽的顶峰的时候,我对她的整体印象就成为:一个美丽的并且有性格的少女。正如同她的蒙语:可可赛季门峰(迷人的少女)一样,美丽且神秘。

    当夜,我就领教了她的魔力:整夜无法睡眠,呼吸比较困难;晚餐吃的面条一直在嗓子口徘徊,总想找个出路冲出来。有几次还差点噎到我无法呼吸,我还在梦中就就呼叫:“mygod!helpme!”(奇怪的是直接呼喊上帝,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广州步行者为我特制的睡袋似乎不够保暖,1200克的绒在全防水的面料包裹下,仿佛是一层毛毯而已。整个夜晚我都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慨叹为什么天还没有亮。第二天一早,大约五点钟的时候,听到帐篷外面一片嘈杂,大约传来什么:“不行了”“氧气”“起来,快去发动车”……等等断断续续的词语,然后是吉普车的声音消逝在山谷里。我一直忍着,想在黎明前睡着。七点左右,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在营地旁边狂喷了一顿,把隔了一整夜根本没有消化的面条都吐出来,才感到些许舒服。然后在很多人的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喝了一碗稀粥,就又觉得昏昏沉沉地了。当时似乎连拧保温瓶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请别人帮忙才又灌了一壶果珍。然后我就缩在大本营地旁边的中巴车里,准备补回昨夜欠下的睡眠。

    整个人的状态到了下午也没有完全好转,有些嗜睡而且有些发烧的感觉。后来在大本营总指挥王睿的安排下搭乘中巴车撤回到格尔木调理,同车还有浙江大学的一位山友,并且有另四个高山反应比较严重的兄弟一同撤回格尔木。

    到了格尔木,我就感觉好多了,只是觉得可能是昨夜睡觉的时候有些着凉,鼻子开始不通气了,就赶紧开始吃鼻炎康,一种最适合我的感冒药。果然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感觉好多了。当日中午我们就开始往大本营赶。路上并没有吃午餐,为的是能够在当天登顶队员返回大本营之前回到那里。不过我的胃口很好,一路吃了一袋早餐饼。

    回到大本营不久,就接到了从山上登顶返回来的山友们,然后是欢迎,接着就是欢送。其间,印象最深的是来自厦门的“地铁”兄的一句话:“我是第一个登顶的,但我是最后一个撤下来的,因为我登顶后突然没有了任何支柱。”当时我虽然在安慰他,怕他的心理有什么不正常的演变,但我的心里也似乎有了些瓶瓶罐罐在翻来覆去地倒:为什么登山?

    仿佛马洛里的那句名言“因为山在那里!”并不能让我满意。但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解释,就暂时忘掉了这个极难的问题。

    出发前的策划

    当天下午回到大本营就看到了周老师,状态似乎不太好,躺在帐篷里睡觉,好像头有点疼,有些高山反应。不过见到我之后,马上就精神了起来,开始重叙旧日时光,又眉飞色舞如同没有事一样了。当时大本营里只剩下六位来自上海的山友等待登顶,又有4位藏族协作和两位汉族协作陪同,我们都没有很大的工作压力,又不希望被高山反应更长时间蹂躏,就商议第二天(五月三日)当天从大本营登顶并下撤。然后第二天协助他们拆路绳和c1帐篷等。(这其中,骄傲占据了我们的心里,认为我们两个人的体力和经验都没有问题,不必遵守组委会的整体安排。后来上帝管教了我们)

    经过和其他教练的协调,最终敲定我们两人的冲顶计划。于是我们两个在二号下午就收拾好了冲顶装备,并准备好了补充食品如巧克力及牛肉干等。我还带上了从西宁买来的cici果冻布丁喜之郎作调味品。

    晚上吃过晚饭后,我们都挤在炊事帐篷里取暖聊天。青海登山协会最著名的山地厨师钟峰象变戏法似地拿出来一块青石板,说:“来,我们吃高原烧烤。”然后是一盘切得厚薄均匀、精致的新鲜牦牛肉片,上面撒了点盐。青石板就架在汽油喷枪上面,上面可以算是“超平镜面”了。热了一段时间,周老师开始用一块肥肥的牦牛肉在青石板上涂抹,滋润。然后大家就等不及了,迅速用肉块铺满了整个石板。肉很快就烤好了,这时周老师拿出一罐啤酒,倒在青石板上的牛肉上面。“兹拉”一阵,雾气散尽后,整个帐篷里面就弥漫了美味的啤酒烤肉的香气。再撒上孜然,味道太诱人了!!!我的口水不知道流了多少,但是理智还是在不断地告诉我:“算了吧,不能吃。登顶后爱吃什么都无所谓!”于是我只有看着他们大快朵颐的样子,咽着口水,坚强地忍耐着牛肉的诱惑。周老师胃口奇好,还不断地劝导我多吃点牛肉,可以避免高山反应、增加体能。我的胃口当然不能和他的相比了,所以最终也没有吃任何一口。心里只是一直在想:等明天登顶下撤后再来这里大吃一顿!(后来也没有机会再去吃了:),因为第二天没有回来)

    临睡前,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厨师钟峰在巡察帐篷时,发现其中一位来自新疆北山羊的山友反应不正常,经检测是高山反应严重,马上叫醒司机和李卫东,连夜护送那位山友下撤到格尔木。同时下山的还有一位独自来南坡登山但被制止的河北山友(近50高龄却精神矍铄,不知高山反应为何物,也在当时开始反应,没有力气整理睡袋和帐篷。)

    当晚,依旧全程失眠!根本无法睡觉,不知道是抽的烟多了点(据说可以提高高山适应性)还是咖啡喝得多了,抑或是兴奋的原因,总之彻夜未眠。辗转反侧,脑子里把几乎整个过去的日子翻了个遍。到了五点钟,在黑暗中叫醒周老师,一起穿戴整齐,准备出发。尊敬的厨师钟峰也被我从睡梦中叫醒,请他给我们烧水作早餐。钟峰也是刚刚睡下不久,不过他跟我说过他在山上一般睡三至四个小时就足够了。我也就厚照脸皮请他帮忙烧水做饭:)。临行前,钟峰把他的petzl小头灯带到了我的脑袋上,叮嘱我还回来,说是借别人的。这头灯着实救了我一命!

    大本营到c1营地

    凌晨六点我们两个准时出发。天还没有亮,外面没有月色,我们一高一低地走在河床里,头灯微弱的光在幽静的峡谷里时隐时现。快到5300米处的过渡营地位置时,天刚蒙蒙亮,已经可以看到脚下的路了,太阳开始从另外一侧慢慢升起来,远远的戈壁滩也就开始有了生气。当时似乎能联想到大峡谷组曲里面关于凌晨时分山径上迷雾散去、阳光空气缥缈时的美妙乐曲。不过当时并没有太多的心情享受美丽的风景,更多的是想尽快到达c1营地,稍事休息后就冲击顶峰。

    上帝在行进中的引导

    从5400m开始,觉得比较累了,就开始背诵主祷经文,念两遍左右稍微调整休息一会。当时似乎感觉背上的背包也没有那么重了,不知道是不是祈祷的结果。最累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来在“耶稣受难记”里面看到的场景:耶稣在被带有倒刺的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的情况下,背着沉重的十字架,直到skull地。我拿着的冰镐简直无法和他扛的十字架相比。当时也会马上感觉身体轻了许多。

    c1营地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我们大约在八点半左右才到达那里。修正、补充营养、更换登山靴以及冰爪后,就已经是九点半了。匆忙地拍了几张那里的照片之后,我们就继续上路了。不久我们就遇到了从5700处下撤回来的浙江大学的山友,说是“脚趾有冻伤的感觉”,就决定下撤了,很替他惋惜。

    c1营地到顶峰

    从c1营地到顶峰这段路并不好走,坡度比较大,而且亮冰区比较多。所以青海登山协会的协作人员在这段路上铺设了将近800米左右的路绳!而且全部是静力绳!还是投入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的!我们两个很快就到达了5900米左右的碎石坡地带。说是碎石坡,其实就是一点点碎石,但相对于整个山体的洁白和纯净,这里算是个碎石坡了。在那里,我们遇到了从山上下来的两位藏族协作和最后一名登顶队员。当时我曾经询问上面还有多少路要走。他们的回答是要四个小时。我和周教练评估了我们的体力和路线,决定继续攀登。(我深刻记得张为和北大的兄弟们登顶的时刻是1990年8月24日下午6:44分)。尽管当时天空上开始飘来朵朵棉花状白云,但都是飘过后就是晴天。于是更坚定了我们继续登顶的信念。后来证明我们的乐观是错误的,那时已经是坏天气的前兆,只是我们无法预测而已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主在教训我们的骄傲和自私。

    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艰苦攀登,或者说是攀爬(因为到了最后我几乎是爬上了最上面的雪檐的),我们两个终于到达了玉珠峰的顶峰。当时风雪已经比较厚重了,我们几乎没有看到那个标志性的铁架子。后来才发现在不远处斜斜地立着,似乎不是很友好的样子。我们两个迅速拍了登顶照片后,就开始下撤。

    下撤迷路

    下撤并不是一帆风顺,我的体力几乎耗尽,咧咧切切地跟在周老师后面。好在当时高处的雪比较厚实,可以减缓我无意识倾倒的可能性。透过雪镜,我直直地盯着周老师。在那个时刻,他就是我的方向,我的灯塔。我只见一个红色的背影在大约20-30米处晃动,不断向下,为了减少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就继续趔趄着向前追,生怕被拉下,再也看不到他。

    终于在碎石坡处停了下来,现在还记得周老师很兴奋地跟我说:“我用‘之’字型走法,终于找到了路。你在这里等我,我继续寻找下去的路!”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我跟着他的身影继续下撤。此时风雪已经很大了,我穿上了羽绒服,如狗熊般在他的身后挪动。不久我们又迷路了。周老师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下去找路。”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走向右下方。这是我在山上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身影。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等待。等到我的全身都覆盖满了雪,而且风不断地把雪向我的脖子里、衣服里灌。很快我就成了雪人,蹲在陡峭的雪坡上。我左等他不回来,右等他不回来。尝试着在附近寻找周老师留下的痕迹,没有找到。终于,残存的意识告诉我:我应该自己下撤了,否则会有可能被冻死在这里。于是我就尝试慢慢下撤。(后来才知道周老师在离开我不久就滑坠了一次,由于膝盖的旧伤影响所致。他也非常幸运地找回c1附近,并且呼叫救援后,被留守在帐篷里的两个藏族协作救回帐篷,当时脸上已经满是冰块,几乎就要冻休克了。感谢上帝的安排!)

    独自下山

    在我独自下降的过程中,我很快发现用脚走下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风雪比较大,不是很容易站稳。然后我尝试坐在雪坡上向下滑,然后用冰镐的鹤嘴做我下滑的舵。很快我尝到了甜头,似乎很惬意,如同坐儿童公园里的滑梯一般爽快!不过其中还是遇见了几次意外:有两次是下滑速度过快,我就把身体弓起来,把更多的力量压在冰镐尖上制动,果然速度减慢了很多。另外两次是由于冰爪的羁绊,我差点头朝下翻了过去,于是就稍稍把双脚抬高,整个身体就在gore-tex冲锋裤上滑下去。当时很是担心我穿的裤子被磨破,那就很惨,无法挡风遮雨。不过后来发现这裤子质量还真的不错,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比较可怕的有两次是我发现身下一起滑动的雪块开始增多,很担心有小型雪崩的可能性。我就尽可能地离开原来下降的轨道,换个方向继续下滑。

    整个雪坡下降过程中最惊险的一次是我滑着滑着,突然发现我的右脚悬空了!我立马判断我滑到了一个冰裂缝的上方!幸好我的左腿已经到前面去了。我小心谨慎地翻过身来,把冰镐放远点,试探冰裂缝的宽度。好彩这个冰裂缝不宽,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那个冰裂缝,并开始减缓我的速度,努力判断前方是否有可疑的痕迹,争取能够第一时间判断出冰裂缝的可能性。

    尸体和“冰屋”!

    雪坡很快就过去了,印象里大约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然后我就站到了冰川的上方。这时我已经离开了风暴层。眼前很明朗,没有风雪。很快我发现了在白色世界里的两个异物,如同两块大石头在下方,距离不远,又有点像帐篷!(那时应该已经有幻觉了,不能正确判断物体的大小)。

    我冲到面前,才发现原来竟然是两具尸体!!!脑袋里闪现的第一印象是:这两具尸体应该是2000年山难的其中两具。当时我并没有丝毫害怕的念头,反而认为是上帝的安排。因为前天路过昆仑山口的时候,我在碑林中发现了他们遇难的纪念碑,还留了影,没有想到会安排我看到他们。我的第一反应是给他们拍个照片,让他们的亲属们能够知道他们的位置,也留作纪念。于是迅速地拍了三张。然后下撤。接着才反应过来:如果我不小心滑坠,那么结果就可能和他们一样了!不过这个念头也没有停留多久,因为我已经把全部精力放在小心翼翼地沿着冰川与山脊的边缘行进中去了。在两具尸体停留的地方不远的冰川舌下方,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建在冰川里的小屋子:有门窗,而且是用塑料布遮住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可能遇见淘金的人了。于是我大声地喊了几遍:“有人么?”过了好久,也没有人出来。我突然害怕起来:万一出来什么怪物、雪人等咋办?我便急急地继续下撤。一边走还一边向后看,观察是否有人放冷枪。(我在当时,应该是有幻觉了,即使是逃亡的人也不会在那么高的地方隐藏的,而且冰川是移动的!)

    判断错误!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以为自己从玉珠峰的北坡下来了,前面不远就应该是西大滩,无论我从哪个冰川下来,都会在2个小时左右站到西大滩的公路上。(4月30日我曾经在西大滩那里适应性行军到一号冰川的中部,比较清楚北坡冰川的范围)于是我很兴奋地把cici果冻拿了出来,作为奖励我自己的阶段性成果。但后来漫长的冰川和漫长的山脊,证明了我的错误。我下的不是北坡冰川。(又是骄傲!)

    这个冰川太漫长了,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三级左右才下到戈壁滩的上方。回头向山上望去,整个山体的上方都被浓白色的云遮住,无法判断玉珠峰在哪里、大本营在哪里。我在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想查看是否这段山体与曾经路过的某段相似,然后判断我在玉珠峰的哪侧,然后才能知道如何回到大本营。冥冥中,记起进山途中似乎有一段类似眼前的山体,就在来大本营的路上,并且有养路工人在工作。我于是判断要继续向戈壁滩外走,垂直于山体的走向,直到遇到进大本营的公路,然后沿着公路走回大本营。(事实证明我其实判断错误了,我是滑到了另外一个山坡:东冰川。于是我距离大本营就越来越远了!)

    我沿着冰川融水冲出的山谷向外冲去,心里很是高兴,在想象我突然在大本营的进入方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相信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居然绕道了他们的后方!不过,臆想的情况终于没有出现,我向山谷的另外一面走了很久,翻了不知道多少小土坡,过了多少河沟已经忘记了。只是记得一直没有经过什么简易公路,也没有看到养路工人的身影。我还是一直在幻想找到养路工人后,请他们开着拖拉机冲到大本营,告诉兄弟们我安好的消息。这个时刻最终也没有出现。

    西进!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后,我来到了河谷的另外一面,这里是一个小的湖面,结了冰。周围看不到任何公路的痕迹,山体依然是笼罩着云,笼罩其上的云越来越厚。还有一点意志的我作了个正确的决断:向西!因为我知道玉珠峰在昆仑山口、青藏公路的西侧,向西走的话我一定能够走到公路边。当时太阳还在头上,我就沿着刚才出来的方向的垂直方位一直走向太阳。翻上了一座小山坡上后,天气突然变化,狂风挟着大雪呼啸而至。从这一时刻起,我的噩梦真正开始了。

    风从一开始就极其凶猛,大约有十级左右,好多次几乎要把我吹走。好在风的方向一直比较稳定,大约是从北向南吹,我就一直垂直于风的方向,继续向西,象苦行僧一样在暴风雪中踽踽前行。最开始的一个小时里,似乎还沉浸在其中的苦乐中。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的乐趣和意志已经被风暴吹散了,非常希望找到一个大石头躲躲风。但是茫茫戈壁滩上,眼中看到的大石头,或者是幻觉中的大石头,到了跟前,都成了最多一尺高的小石头。如此往复地找了很久,终于快要忍不住了。找了块小石头,就在它前面坐了下来。也许因为我的迎风面积小的原因,觉得小了些。但不久就发现于事无补,就只好继续前进,尝试寻找更大的石头。

    大约在风中寻找了两个小时左右,我终于丧失了信心,决定在暴风中挖一个土坑,能够把自己藏进去。不过当时也马上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这避风的坑可能就是我的坟墓了:)。

    抱怨上帝!

    当时,内心中有股抱怨的力量: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你还不如让我死在山上,也比死在戈壁滩上有名!死在山上,其他人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我安葬在雪山上是最合适的归宿。死在戈壁滩上???很难想象!也许会有人说:“看啊!这小子都下了山了,还死在没有任何危险的戈壁滩上!”(在那个时刻还有时间惦记名气和面子!我都比较佩服自己的私欲是如何泛滥的!)

    然而,就在这一时刻,仿佛有神的力量在左右:风雪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前一片宽敞,能见度有数百米。然后就发现了一条蜿蜒而至的车辙,非常清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惊呆了数秒,我清醒过来,知道上帝来了:只要沿着这车辙,沿着它进来的方向,就可以走出去。当时已经忘记有没有眼泪了,只是记得沿着被风雪吹得还算清晰的车辙印前进。

    风雪继续,我一如苦行僧一样,继续。

    希望后的绝望,然后又是希望!

    经过一段河川的时候,车辙印突然消失了!我象发疯了似地到处寻找,各种方式都尝试之后,我不得不接受又一次迷路的结果。我于是又开始抱怨上帝:“你是在玩我么?你给了我希望,又让它离我远去!还不如让我最开始就没有找到车辙,也好过得到却又失去的绝望!”于是继续向西。在我终于要决定再次开始挖坑的时候,神灵又一次显现,风骤停,车辙又回来了!!!我都没有时间去感谢神,就继续上路,沿着车辙前进。

    睡在风暴中!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我也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什么时候太阳开始下山;也忘记了什么时候我掏出了头灯;也忘记了我走了多长时间。在我再次清醒的时刻,是我的冰镐掉到地上发出的“咣当”一声清脆声音叫醒了我。我想我可能是站着睡着了,而且可能很久。因为我醒的时候,发现风暴停了。当时我看了时间,是两点钟左右。我的头灯还亮着,我站在一个未名的高坡上,四周全是小碎石。

    当时困意十足,也有丰富的幻觉。清醒地记得最多的幻觉是这样的:我突然又找到了车辙,然后继续前进,就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村子,而且有人在耳边说:“他们已经知道你安全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派车送你回去。”然后是安排我住下。不过一种意识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告诉我:“你还没有见到他们,你如果睡过去,就死掉了。”当时很恐惧在这茫茫戈壁滩上冻死,而不是因为山难死在山上。既然没有死在山上,那么更不能因为睡眠而冻死!然而那个时候,困意太强烈了。我记得上述幻境至少重复了5次以上,然后是清醒,告诫自己我还没有找到组织,还没有安全。然后是轮回,眼皮闭上,开始幻觉。

    另外两次比较严重的幻境是就在这坡地上就有人家,只是比较小,似乎是半截在地里的小房子。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只记得他们热情地说:“赶紧休息吧,明天赶路。”好像有收费,大约不贵,168元标准间!我也发现自己没有带钱,不能够付得起房费。央求他们给我块门板,然后躺下。然而,冻醒后,环顾四周,还是只有我和冰镐。困到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枕住冰镐,蜷缩在地上,睡过去。然后被冻醒。然后回到现实中去,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继续睡觉了,否则就完蛋了!我也很想早点回去,看看是不是周老师安全返回了。否则要告知他们继续上山搜寻。只记得口一直很渴,已经把附近凹地里的堆积的浮雪吃遍了。还是无法安然入睡!

    警醒!

    终于在三点钟的时刻我完全惊醒了过来,睡意不再!打了寒颤后,我意识到天上那模糊的一条应该是银河了,接着也就看到了北斗星。就在这个时刻,我隐约发现远处的星星下面,有朦胧的光闪现,弱黄色,仿佛是牧区的灯光。我稍微定了神,决定朝着光的方向走去,一定能找到人迹。那时,已经清醒了,不再指望给大本营的兄弟们一个奇迹,只是希望能够尽快回到他们身边,免得他们挂念。

    期间似乎想起来耶稣好像是33岁被吊在十字架上,然后3天后复活。而我?今年33岁!那不是要3天后才能再见到大本营的兄弟们?!我开始祈祷,求主保守我的搭档的安全,希望能够再见到他!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在翻过一两个小山包后,发现对面的光线越来越明显,有两三处有亮光,而且有明亮的光浮现。再翻过几个小土坡,才意识到我看到的光应该是汽车的灯光。我的心头一块石头落下,那时我相信我应该有救了!也在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胃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吃任何东西。我掏出了身上的食品,清点了一下,有一包dove巧克力,有一包咖喱牦牛肉干。于是先掰开了巧克力,让自己美美地享受了两段巧克力。

    在这个阶段中,我已经发现了很多段的车辙,而且是卡车的车辙,尽管时断时续,已经无关紧要了。我坚信我能够走出这片戈壁滩。又过了几个河谷,我奖励了自己剩下的巧克力,就着雪,美味啊!只是咽喉已经红肿(吃雪的直接结果就是刺激咽喉红肿,最好的方式是把雪融化了再咽进喉咙。那个时候哪有耐心去融化冰雪!)

    将近6点钟左右,我看到了第一辆汽车,是一辆卡车。它出现的距离要远远近于我所看到的灯光范围。不过很快就在我前面闪过,在远方消失了。我判断了它的前进方向,找了最近的距离走到了路边。原来,这段路不是青藏公路,是不错的沙石路。至此,我回到了人间。回头望去,来的方向山坡上有一弯美月,金黄明亮。

    我在路上等了一会,发现不再有车过来,就想自己先向灯光密集的那个山坡走去(我知道距离很遥远,但毕竟那里车多啊)。很快发现我的腿很痛,也许一直的紧张让我忘记了身体的痛楚,松懈下来,才想起来已经连续走了24个小时,而且有48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于是继续站在路边等待。

    上帝的巧妙安排

    这时,遥远的山际转来一束灯光,然后消失了很久,接着又出现在我所站的路的远方,迤逦而来。我当时有些失落,因为觉得这车好像是从青藏公路上下来的,与我的前进方向不一致。不过有个车路过,我至少能问问他们我在哪里,距离青藏公路有多远了。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车才沿着坡冲下来。我把冰镐放到地上,身后,怕他们看到不敢停车。然后装作可怜状翘起拇指拦车。

    车经过了我,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我赶紧冲上去,跟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说:“哥们,我登山后迷路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了,你们有没有水?”他们的回答还是让我很失望的,没有。然后接着告诉我:“啤酒是有的。”我突然想起来我是没有带钱的,就赶紧说“我没有钱”。车上的兄弟们找了一会,递了啤酒下来。我接着问他们:“您们知道西大滩怎么走么?”司机接过话来说:“这里离昆仑山口不远了,到昆仑山口就有很多车到西大滩。”我当时迟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问他们去昆仑山口的路是哪个方向(幸亏我问了,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再有车经过这条简易公路)。当我得知他们的方向就是去昆仑山口的方向的时候,马上央求他们带我上车。然后迅速找回冰镐,到了后排就座。

    后来才知道,这车是从曲麻莱那个方向过来,在6点钟左右到达我所在的位置,意味着他们要晚上十二点左右出发,在那个时刻才可能接上我!(感谢上帝!)

    这车其实拉了一车的油桶,去的方向是山里,刚好经过我所载的位置,却又不到青藏公路,在距离青藏公路5公里的地方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司机说:“前面过了山头,就是昆仑山口,两公里路。”司机旁边的哥们说:“五公里吧。”司机嘟囔了几句,就掉了头,把我孤零零地扔在那里。车走远了,开进了戈壁滩,不见踪影的时候,我才回味过来:我应该让他们拉我到公路上,到了西大滩再借点钱给他们,省得我走剩下的五公里。

    五公里啊!在平时,我大约一个小时之内可以搞定。但这五公里,我足足走了三个半小时。因为我的双腿都已经极其劳累,两条大腿根部的骨头似乎都快裂开一样难过。每走20步左右,我就要停下来休息,然后才能继续前进。那时,我非常想早一分钟回到大本营的兄弟们面前,就可以让他们早一分钟安心。但我的双腿实在是不堪重负了。于是我且行且休息,心里还惦记:好!让他们晚些时候知道,也可以产生更大的反差。当时也想到是不是已经通知我的家里人,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不是已经在从上海来西宁的飞机上。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让自己走的更快,只好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看看他们的思绪变化吧,多想想我的好:)。

    这期间,我的信心似乎极其大:我相信主一定会让我的搭档安全的!因为主已经让我安全地回来了。

    最后一步!

    整整三个半小时之后,当我的脚即将踏上真正的青藏公路的时刻,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达的声音。回头望去,原来是大本营的中巴车来了!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如同那墨菲定律一样准时。它完全可以在途中接上我,而不必让我完整地体验5公里的折磨!但是,喜悦之情已经让我超越了这小段愤怒,我骄傲地举起我得右手,摆出胜利的姿势。车上原来看不到人,突然冲出了一帮的兄弟姐妹们,每人都眼里噙着泪水,向我扑来。

    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经历了昨夜长达十四个小时的暴风雪,以及十八个小时无法联系的折磨,居然在这里,在阳光明媚的昆仑山口,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老铁!

    车上一片,我简单告诉了他们我的经历,并且得知周老师已经安全返回,心里也就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否极泰来的状态中,欢笑夹杂着眼泪。我们一直用手机搜索信号,希望第一时间告诉外界我平安的消息。这阶段我也得知关于我的山难消息已经满世界都知道了,包括中国登山协会的主席李致新,而且听说罗申教练已经在来西宁的飞机上了。一下子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已经大乱的感觉。另外感动得就是在昨夜的暴风雪中,四位藏族兄弟和三位汉族协作都冒雪上去几次搜救,今天也继续在搜寻呢。眼泪仿佛凝固在眼睛里,内心的感激和内疚已经无法表述。

    最早打通的电话是青海登山协会的李主任,他迟疑了半天,以为是有山友恶作剧,要我把电话交给司机接。当司机也和他确认我的平安后,似乎对面是无尽的沉默。

    我们在靠近西大滩的时候迎上了李卫东的吉普,他也得到了我平安的消息。见面的场景我记忆犹新:他先是想踹我一脚,然后是抱着我把我摔倒了地上,再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无声的泪流满面,泪水哗哗的。仿若隔世的人,又见面。我反而没有泪水,车上的兄弟姐妹们似乎有点恨我了。其实我一直没有恐惧的感觉,只有短暂的绝望以及活下来保平安的信心。所以,直到晚上和兄弟们喝酒,了解了更多的救援方面的事情,才终于大哭了几场。

    后记

    场景一:大本营,周老师如同祥林嫂一样,不断地说:“他只带了相机,没有吃的,被一阵风吹走了。”头低着,泪水洗面。

    王睿作为现场总指挥,不断安排几位技术协作上山分批搜寻,在各个冰川上寻找我的痕迹。

    其他兄弟们轮流到帐篷里安慰周老师:“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厨师钟峰已经没有心情做饭了,大家只能吃方便面,也没有人想吃什么东西了。两位司机冒着暴风雪,出入18公里戈壁滩报信、送人等。

    场景二:青登协的邓主任晚9点接到消息,连夜从西宁赶回格尔木,连夜安排格尔木市救援体系启动,安排一连武警、两辆救援车准备,安排相关部门,包括公安局、市委相关领导;同时北京值守的李致新主席也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安排罗申教练次日早地一班飞机出发来救援。

    场景三:青登协协作卫忠在c1营地整理我的登山包,把我的gore-tex登山鞋业整理到包里,准备带下山,给我的亲属作留念。饥饿的他把我包里的萨其马干嚼了几口,就着雪吞了下去。

    老铁简介

    主内弟兄,2005年5月22日,桂林漓江受洗。

    派森管理顾问公司培训师(广州上海);中国登山协会攀岩、登山培训班客座教练。

    清华大学工程学院汽车工程学士。

    先后在美资安普、霍尼韦尔公司以及美国施贵宝公司等著名跨国企业工作。

    攀岩爱好者,曾获得广东省第一届中华网杯攀岩比赛第一名以及全国攀岩锦标赛第9名的成绩。

    高山方面,曾经攀登过各拉丹东、珠穆朗玛峰、玉珠峰等,拥有16年户外经验。

    险境的数字

    登顶时间:6个半小时

    下撤时间:1个半小时(从顶峰沿东坡下到戈壁滩)

    14小时连续暴风雪,风力10级左右

    我穿高山靴,从3日早6点,走到4日早9点半,约27小时

    从2日早7点到4日早10点,连续51小时没有睡觉

    背景资料:关于玉珠峰

    玉珠峰又称可可赛极门峰,海拔6178米,是昆仑山东段最高峰,位于青海省中部,格尔木南160公里的昆仑山口以东10公里。离最近居民点纳赤台60公里,与格尔木市相距不到200公里,同昆仑山口的比高不超过1400米(昆仑山口海拔4772米),汽车可通行至5200米的高原面,八月份的最低雪线海拔5600米。其两侧矗立着众多5000米左右的山峰,南北坡均有现代冰川发育,地形特点南坡缓北坡陡,其中南坡冰川末端海拔约5100米,北坡比降较大,冰川延伸至4400米。

    玉珠峰地区属大陆性气候,全年降雨量仅200毫米。然而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受高空对流气流的影响,其降雨量高出山前地带数百毫米。年平均气温零下5度,极端最低气温可达零下30度。登山季节为5月至9月,其中5月份风较大,而7、8月份雨水较多,因而以6月或8月底9月初为最佳。

    山中天气状况:大本营夜间气温为-3'c~2'c,白天通常在10'c以上,天晴且无风时可达20'c;降水情况受大环流影响,无明显周期,上山前可参考中期预报,以制定登山计划;值得注意的是山上的天气小周期现象,通常早晨天气较好中午时云层并伴有小雪,傍晚时转晴,这一现象南坡较北坡更为明显。

    四月至十月都是玉珠峰的登山季节,气候条件相对较好,五天一个天气周期,雪质比较硬,但不妨碍行走——

    玉珠峰——我的神路历程

    老铁

    2005年5月13日于吉林长白山

    去玉珠峰登山之前,幸遇姐妹欧阳润璘,重新接受敬神的姐妹熏陶,并买了圣经等书籍,时常学习提升自己的灵性。去玉珠登山时,携带圣经和马丁路德金以及另外一本证道书籍,沿路翻阅学习。

    2005年4月28日,在神的安排下和前妻离婚了,给她幸福,给她自由。2005年29日到达西宁,30日到达格尔木,5月1日到达了大本营。

    看到玉珠峰美丽的身影,开始祈求神能让我顺利登顶,并且祈求玉珠峰能够让我一睹她的芳容,向更多的山友传递她的美丽。也希望神能让我登顶,见证祂的伟大。并且计划携带圣经登顶,在顶峰拍照留念。

    2日因高山反应严重,下撤到格尔木休整。

    3日,重新返回大本营,感谢神,我已经适应了!

    当晚商定次日当天冲顶并下撤。(有些意气用事,想证明自己的实力),神惩罚了我的歪念。

    4日早,神按时唤醒我,准备、早餐、出发,出发的时候,神安排厨师给了我头灯,在下一个黑夜中救了我。

    上山的路上很是辛苦,我一路念主祷词,一路向上,感觉有神的力量减轻了我的负担。

    从c1出发向上冲顶时,坡度更加陡,更祷告神给于我力量。

    在当时,手里握着冰镐,心里忽然联想到耶稣扛着十字架走向山顶的情节,觉得再苦也没有祂那么苦,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一路依然念叨主祷词。

    经过5900米左右,见到藏族小伙子拆掉路绳,训斥了他们,没有后悔,不过没有想到会是因为他们导致我后来的迷路。

    6000米以上天气开始变化,头顶的云彩开始不再漂走,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开始有风吹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并带着雪过来。

    我的体力也越来越小,几次曾经想放弃,到了最后,突然有了力气,想来是神在帮助我。尽管我最后是爬着上了山。

    登顶时山顶已经被暴风雪弥漫,几乎没有看到顶峰的标志,后来找到并迅速合影下撤。

    神在这个时刻,开始彰显祂的大能。

    我和搭档在5900米左右迷路,而且我们也失散。我最后决定自己下撤。下撤过程中险境百出,都是神在帮助我越过各个障碍。并安排我下到了另外一个山坡,而且看到了2000年同样因为暴风雪而遇难得另外两个人的尸体。神安排我给他们照了照片,并帮助我尽快下到了山底。

    也许是神的旨意,我无法在山下判断出大本营的方向,因为山上全部被风云遮盖。我开始向山坡的南方直插,后来没有看到山路。就一路向西,计划走回青藏公路。这时,暴风雪下山而且赶上了我。整个戈壁滩上被十级左右的暴风雪淹没。我马上想起电视中经常看到的青海暴风雪冻死牛羊的情景。我开始祈祷上帝,不要让我冻死在这茫茫的戈壁滩。

    暴风雪肆虐了几个小时后,我终于无法忍受这狂风,计划用冰镐挖个坑,躺进去躲风,也马上想到这坑可能就是我的坟墓了。

    就在这时,神显灵了,祂让暴风暂停,让数百米范围里一切清爽!我发现一条清晰的车辙就在我的眼前!而且被风雪吹过后一场清楚!感谢主!给了我方向!

    于是我沿着这车辙进来的方向一路向西。

    经过一片河滩的时候车辙又消失了!这是神对我的考验。我找了很久,无法在附近找回车辙,就只有继续向西。又过了无法承受的很长时间的暴风雪,我又开始计划挖坑的时候,神又显示了祂的力量!风雪又停,我也又一次看到了车辙!!!

    如此这样,神一次又一次在我绝望的时刻,给回我希望和力量!我无法表达我对神的感谢之情。

    黑夜降临后,神也数次彰显了祂的伟大。

    我应该有很长时间失去了记忆,不知是被风雪吹的还是的确因困乏而失去了记忆,总之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是站在一个高坡上。是我肩上的冰镐掉到地上的声音警醒了我。我相信上帝一定在旁边呵护着我,没有让严寒夺取我的生命。(凌晨两点风雪停息)

    然后是困意给我很多的臆想,诱惑我睡去。是神每次叮咛我不能睡去,提醒我坚持下去。

    三点钟的时候,我终于在神的旨意下午完全清醒了:我要走下去,寻找方向,回到他们身边。

    神在远方的山下,给了我灯光的提示,让我意识到那里一定有车,也一定有人!我按照神的方向一路坚定地前行。终于在4点左右看到了车光,还是很远,但我的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其中一段时间,我突然想像,是不是神让我像人子那样,失踪3日后回去验证祂的伟大?但我是不能和人子相比的,我只是用我的经历去证明神的力量。

    被神选中,是我的荣耀。

    凌晨6点,我到了一条简易公路旁边,而且神安排了一辆车接我到距离青藏公路5公里的地方,让我继续走剩下的路,去证实祂的力量。

    我的双腿已经严重无力,这5公里我走了三个半小时。就在我即将迈上青藏公路的时候,神在我面前又一次彰显了祂的伟大:祂安排大本营的中巴车从后面来到我的面前!而且让车上的所有人见证了祂的力量,通过我的存在。

    车上的朋友们也验证了我对神的信任,是祂保佑了我的搭档平安无事。

    感谢主,选择我来彰显祂的伟大,阿门!

    我愿意继续彰显神的伟大,带圣经到洁净的雪山之巅!向山友,向所有的人证实祂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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