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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册 第九章 因果规律

    “这里是什么地方?东莞装修公司是前辈的神识?”我不能置信地道,阿萝师父和月魂的神识我都见识过,似乎远远不及悲喜和尚来得幻变奇妙。在前二者的神识内,我至少可以主宰自己的选择。然而到了悲喜和尚的神识中,我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操纵的感觉,十分不适应。这种古怪的感觉,我只有在怨渊内经历过。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要知道,自创神识气象术以来,我的神识与天象渐渐相融,早已超过了阿萝师父,如今却被悲喜和尚轻易摄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可见对方神识多么惊人可怖,至少比我要强上几倍。

    悲喜和尚似乎哑然失笑:“这里的确是我的神识,只是并非你想的那样历害。其实你的神识蕴藏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并不比我差多少,放眼北境,谁能将你强行摄入神识”

    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这么说来,前辈的神识另有奥秘?可否说来听听?”

    悲喜和尚也不答话,反问我:“阿萝是谁?你的授业恩师吗?”

    我顿时浑身发冷,如同赤身**暴露在冰天雪地中,被人窥视无遗。老家伙的神识也太离普了,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和无颜的读心术有得一拼。我只好强笑几声:“嘿嘿,难怪前辈要把我带入你的神识,原来在这里,无论我动什么念头,前辈都一清二楚。”

    悲喜和尚声音袅袅传来:“所以在我的神识内,你就不要再编造什么山洞奇遇的故事了,我要听实话。”

    我反复考虑了半天,才道:“前辈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倒是难缠。“悲喜和尚沉默了一会道:“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来魔刹天充当悲喜和尚的角色,目的是为了求道,不存在其它杂念。”

    不用我说出口,他就主动回答了我的颖问,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笑道:“多谢前辈坦诚相告。前辈身为清虚天的名宿,却丝毫不把清虚天的兴哀存亡放在心上;身为知微高手,却甘愿在楚度手下当个妖王,由此可见,你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像这样的人当然不屑算计我,所以我可以放心暴露自己的**了。”

    “骄傲?我弃清虚天而不顾,应该是无情吧?”悲喜和尚冷哼道:“何况我作了楚度的奴才,如何又变成了骄傲?”

    “在前辈心中,除了你自己的道之外,不会在意任何东西。外在的身份地位名誉,清虚天各派的安危,甚至仁义,道德,情谊,前辈都视如草芥,不屑一顾。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无情无义,但我不那么认为。你不在意,是因为你觉得这些东西都不配你在意。我说道,所以无论是衣衫褴褛还是身被锦衣,无论为奴为仆,还是号令天下,前辈都无所谓。只有一个真正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才会完全不在乎。我忍不住黯然,又有一些羡慕。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永远藏着自己无法正视的东西。所以在大唐,我要爬上那棵旁人不敢爬的大树,所以在北境,我要夺回高高在上的魔主之位。”

    “哈哈哈哈哈!”长时间的沉闷后,天地间骤然响起悲喜和尚的狂笑声,“你不必说得这么好听,我本是无情之人,求无情之道,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我笑了笑:“像前辈这样舍道之外,再无他物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楚度,碧潮戈,也有最起码的爱憎。说句老实话,你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东莞装修公司人世间的感情,真的不值得前辈一顾么?”

    悲喜和尚悠悠一叹,“当你活到了足够的年头,你就会明白,感情是世上最虚假的东西了。”我苦笑着摇头:“我的道和前辈的完全不同,所以无法理解你的想法。但愿我的经历,能为前辈提供一些体悟。当下不再犹豫,把自己从大唐而来的往事,竹简倒豆一般说了个干净利,连龙蝶,阿萝师父的事也没有隐瞒。”

    过了许久,我都没有听到悲喜和尚的回音,仿佛他正在潜心思索,又像是在观测我的一举一动。我凝神细瞧四周静止不动的神识天地,不由心中好奇,悲喜和尚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眼前的一道银白色飞瀑有些古怪,莫非是他所化?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子?

    “轰!”就在我思绪留在瀑布的同时,凝固的水流倒悬泻下,溅雪迸玉,一个乌发玄衫的中年男子从飞瀑中翩然走出。他面容清俊,姿仪神秀,肌肤如同玉石般光洁莹润,遗世出尘的步代与流水相合,一时间,我分不清是飞瀑在流泻还是他在流动。

    “你倒是信得过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中年男子的声音朗朗盈盈,宛如不掺一点杂质的天籁清鸣,听起来十分舒适悦耳。他脸上的神色更是奇特,虽然有常人的表情变化,但不藏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一个人在笑,却没有喜悦,在哭,却没有悲伤,神情的变化仅仅是一个空壳。

    东莞装修公司这才是悲喜和尚的真面目?我就像看见了一幅会动的画像,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仔细打量着他,我口中说道:“我相信前辈决不会对我不利。前辈在我眼中,就像一块石头,一片浮云,试问谁会去防范这些东西呢?你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心中暗忖,凭他如此出众的仪表,又是绝不清楚清虚天在坐山观虎斗的最后一个刻,会站到哪一边。”

    悲喜和尚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我:“如果清虚天是公子樱一个人的,必然会选择对付吉祥天。可惜,结果末必如他所愿。”

    我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前辈可以讲得清楚一点吗?”

    悲喜和尚冷笑道:“楚度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妖怪,完全依赖自己的力量征服魔刹天。充其量,他只是一个从底层爬上去的野小子,和你差不多。北境各大名门的历史背景,错综复杂的关系,纠缠牵扯的利益,外人是永远无法了解的。公子樱代表了清虚天的各大名门,并不等于他可以如臂驱使这些力量。你懂吗?人类的世界,远比强者为王的妖怪来得复杂。”

    我眼神一亮,悲喜和尚的这番话无颖是价值连城,为我将来在魔刹天与清虚天之间的周旋,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我心知肚明,他是故意透露给我的。只是目的何在?他没有理由白白帮我的。

    “除此之外,你没有想什么想知道的吗?”悲喜和尚又问道。

    我沉默了许久道:“有甘柠真,海姬和鸠丹媚的消息吗?兵器甲派的那些人,在吉祥天过得如何?无颜不用问,一定识相地躲起来了,多半和屈玲珑混在一起。”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能回答一个。”悲喜和尚神色平淡,但不知怎么,我似乎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应,说得好好的,对方怎么莫明其妙地动了杀机?或许只是我的错觉?疑惑不解地望着悲喜和尚,我稍作犹豫,问道:“甘柠真还好吗?吉祥天一定会暂时控制住海姬,鸠丹媚不会来鲲鹏山白白送死,即使来了也会乔装混入,偷偷进行。只有甘柠真外柔内刚的性子,会不顾一切为我犯傻。”

    “两个多月前,甘柠真孤身闯入鲲鹏山,结果被擒。看在公子樱的份上,她被送回了碧落赋。”悲喜和尚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浑身一颤,急切地问道:“她没受伤吧?”

    悲喜和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当日,她雪白的道袍被鲜血染遍,大小伤口六十四处,有一道颈部的伤口差点要了她的命。”

    我的心禁不住哆嗦起来,痛苦地嘶吼道:“我还是拖累了她,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逃出去。”

    悲喜和尚缓缓道:“我给你一句忠告,你可以是楚度的囚徒,甚至阿猫阿狗任何人的囚徒,但你不能变成天意的囚徒。”

    我心中一凛,正因为过于迷信魔刹天的预言,我才沦落至此。当下欣然道:“我决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悲喜和尚不再废许,身形冉冉浮起,虚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将他的身影吞没。

    我凝视着对方消失的位置,久久不言不语。

    月魂忽然开口道:“破碎虚空,此人的修为简直骇人听闻。林飞你不用怀疑了,他应该是寻找到了一条因果规律之外的大道。”

    “我只是怀疑他最初的来意。”我淡淡的道。七情中的“哀”“喜”被我操控后,神识出现了质的提升。月魂似乎再也无法象过去那样,清晰探测出我的想法了,最多也是模糊的感应一下。

    月魂不解地道:“他不是来帮你一把,从而挑起你和楚度继续争斗的吗?”“我也曾这么想,”我摇了摇头,“但现在我怀疑,他原本是打算杀我的,只是后来改变了主意。”

    “这怎么可能呢?”月魂不可思议的叫道。

    螭也怪笑起来:“傻小子,你大概当囚犯当得脑子糊涂了。人家把宝贵的修练心得都告诉了你,还会有什么歹心?他和你又没怨没仇。”

    我淡淡一笑:“所以我想不明白。悲喜和尚的法力太老辣,所以能将杀气收敛于无形,让我自始自终都察觉不出他的敌意。如果不是因他在最后时刻,消散杀意时不经意泄露出了一点点我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悲喜和尚是从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呢?我陷入了沉思,先前和悲喜和尚的每一句交谈,犹如一条条溪水流过我的脑海,被我反复斟酌,试图找出水底隐藏的东西。

    螭满不在乎地嚷嚷:“小子,你与其动这些花花肠子,还不如把力气放在修练上,想想怎么恢复妖力吧。”

    螭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也正为自己的妖力头痛不已。以前心如死灰,所以无所谓,现在神识内的喜令我生机勃发,再也没有了等死的念头,当然要一心谋求重修的方法。

    “这哪是想就能想出来的。”我摇头苦叹,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一时顺口续道:“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一言既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心境立刻就平静下来。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什么息息相关的神秘感应,令我不再烦恼。收敛杂念,我迅速臻至妙有的境界,充份体验新一重道境给我带来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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