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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定江山(二)

    !!!!“胤礽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片刻,门外走进一淡青色长衫男子,长身玉立,举止翩翩,低眉垂首,已不复往日那般的颐指气使,也许那从来就不是他。

    “给婉嫔姨娘请安!姨娘吉祥!”进的殿上,稍一抬首,才惊觉我的存在,微微一愣,复又躬身给我请了安。

    “嗯!无须多礼,这儿没外人。”玄烨没什么表情的示意他起身,我则尴尬非常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个日子没见,你倒是看起来精神了些,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若是一时不适应,一切还可以按照往日的用度来,还不差这些。”这个玄烨,明明是关心,怎么听起来倒像是挖苦似的。

    “儿臣多谢皇阿玛体恤,只是儿子不觉的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清静了些,往日是太过于虚华了。”胤礽稍稍一愣,迅速恢复平淡,神色间反倒显得安宁踏实,瞧那样子,倒不像是在装模作样。

    “嗯,如此甚好,你今日来,可是有事?”玄烨脸上也露出几丝欣慰神色,面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皇阿玛!”胤礽突然掀起袍子双膝跪在地上,垂首敛目,看起来像是一幅负罪的样子。心中一惊,他该不会又是一激动想要说出个什么今天语录来吧,今日,你这皇阿玛的龙须可是拈不得呀!偷偷瞥了眼一旁的玄烨,果然见其微微蹙起眉头。

    “皇阿玛,儿子自知罪责深重,如今亦是咎由自取,儿子不说什么。只是想为太傅求情,求皇阿玛,您看在他也是一时激动情急,又是忠心耿耿的老臣的面子上,饶过他出言不逊之罪吧!太傅他年老体衰,禁不得那阴暗潮湿的牢狱之灾,请皇阿玛看在他也是想要维护于我以及对儿子多年谆谆教导的份儿上,饶了他不敬之罪吧!若是皇阿玛一定要罚,那就关了儿子换回太傅!”情急之下,他居然一个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听的我心头一颤。

    瞥了眼玄烨,见其也是蹙着剑眉面露心疼之色,神色间亦是透出几分欣慰之意,说话时的语气更是轻柔了些。心中明白,玄烨虽不知为何再次废了这个太子,可心里到底还是疼他的,自己对他的担心看起来有些多于。

    “哦!你倒是有心了!他今年育多少春秋了?”缓缓起身,转过身子,负手立在桌前。

    “回皇阿玛,太傅他到了下个月就八十有二了,已是古稀之年,求皇阿玛开恩!”

    思索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平展了眉间的川字。

    “也罢!朕原本也不打算罚他,只是看不惯他倚老卖老的样子。八十有二胤礽,你亲自去开释了他吧,找个吉日送他告老还乡去吧!”

    “儿臣替太傅谢过皇阿玛!”

    “去吧”

    “是”半晌身后未见什么动静,玄烨有些疑惑的转身,发现胤礽满头是汗的单腿跪在那里,似起非起,神色有些不对。接到他眼神暗示,赶忙奔到胤礽跟前,想看看是什么状况。

    “不碍,只是近日受了些寒气,膝盖有些疼痛罢了。”轻抬眼皮,赫然发现我腕上佩戴的紫色手镯,眸子瞬间一亮,抬起头看了看我,朝我笑了笑,神色间尽是满足。

    “哦?那该好好将养才是。”

    “是,儿臣写皇阿玛关心!儿臣告退!”支撑起身,朝门口退去。

    “今儿这胤礽倒还真是让朕感到意外,有些不像他了!呃光顾着琢磨他,竟然没给他这块腰牌!真是老糊涂了!”拿起桌上一块金色的牌子,自嘲的摇了摇头。

    “许还没走远,我追上去给他。”也未等他开口应允,抓起桌上的牌子,扭头便朝外边追去。

    他走的果然不是很远,声音还来不及消失在转角,便被我叫住。

    “拿着!这个都忘了讨,打算去劫狱吗?”将腰牌递到他手中,却被他一把拉住腕子。

    “果然很适合你,带着很漂亮!不过你大概随便配个什么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紧张的自他手中挣出来,不安的四处看看。

    “你呀,真是虚长了你四弟他们几岁,怎么还这么冒失,也不怕被人瞧见?你当这还是我那小跨院呢!”

    “四弟?哼!我倒真是学不来他的那份沉着,那份儿城府!”说道胤禛,他忽然面上一凛,眸子里透出一些冷淡。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胤禛的事本就关心,他的这番表情更是勾起我的好奇。

    “月儿,可知我为何被废?”

    懵懂的摇摇头,不过多少也从他的脸上猜出此事大概与他有关。

    “我承认,我傲慢偏激,不近人情,可这又如何,最起码我做在明处,比不得四弟的高超手段呐!唉~~哼~也许他才真的适合那个位置。”摇摇的将眼光定在乾清宫正门口。

    “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你可知皇阿玛将催缴国库欠银的事交给了老四来办?他也确实铁面无私办的果断决绝,不瞒你说,我亦是欠了国库五十万两银子。不用这么看我,那时候,朝中几乎将借银子当成了一种生财之道,我看着他们这个也借那个也拿,心想,为什么他们拿的我就拿不得?到底是咱们家的银子不是?就这样,我陆续拿了这五十万两,修庄园盖别院,加上手底下的这一群喽啰,没多久就花的所剩无几了。

    原本没打算还这笔钱,可谁知朝廷中竟然形成这么大虚空,现在已是不还不行了!几百双眼睛看着呢,我,堂堂的太子爷,若不带头还这个钱,还怎么开口跟别人要?若是事情闹得大了,皇阿玛知道了免不得又是一通责罚!

    哪知几个月前,他老四假意过来瞧我,带着他身边那条哈巴狗年羹尧,两个人一个黑脸儿一个白脸儿,老四起的头儿,年羹尧给我下的套儿,给我出了个卖官的馊主意,明明说是几个不大的京官儿,还有几个杭州的知事,这样的小官儿也不过是个年草堂两个都进不了的芝麻官罢了!

    但是我也是糊涂,怎么就相信但就这么几个官位,哪儿值得了五十万两白银!可是那时我是在世急的没了主意,便允了此事,谁知到头来,全都是些江淮两河漕运的总督调!皇阿玛自然过问了,东窗事发我自然是落得百口莫辩,偏就那老四居然在那时还是一脸哀戚的为我求情!当时我是气的糊涂了,一脚踹在他肩上,踹进了他精心设计的安排,也踹掉了我在皇阿玛眼里的希望唉~~我无所谓,现在看的明白了我的确不如他们,也就认了!服输了不争了认了”

    他的一番说话让我一时间还无法接受,怎么也不愿相信有那样眼光的人,会这样算计自己的兄弟!一时之间心口有些堵,轻轻压在心口,感受强烈不规则的心跳。

    见我一脸失神的样子,许是有些后悔自己的直言,缓和了神态,朝我走进了些,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必如此,他永远不会对你怎样的!唉~月儿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既然选择了这里,一切亦是无法改变,别争什么,永远也不要争!守着自己这份儿真实,好好的活着”

    身影已远去,依然倚靠在红墙之上,望着头顶的苍穹,一股情分出来,身上一颤,忽然感觉原来这暖暖的红色,看的久了竟然也能生出一股寒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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