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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中)

    !!!!自从初秋回到皇宫之后,一直到年底,轩辕彦足不出户。由于同紫陌的婚姻完全破灭,他对于世俗的事情已经心灰意冷,何况外界的舆论对他又颇为不利,总有些无聊之人背地里对轩辕彦指指点男点男。

    也怨不得别人议论他,成亲不到一个月便搬回皇宫,纵观历史,也难以找到能与之匹敌的人物。再嚣张无量,再飞扬跋扈,终归是一个男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紫府对外宣称轩辕彦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女帝才进宫小住,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轩辕彦是在紫家抹了一鼻子灰,不得已才搬回宫里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向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轩辕彦,这次却表现得颇为大度,他老老实实的过起了日子。鉴于女帝的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上官辛又有身孕。这轩辕彦竟然把后宫里的事情一手揽了去,别瞧他平日里吃喝玩乐,嘻嘻哈哈,但行事处置,还真有点男魄力。他恩威并施,安排年迈的侍从侍女负责一些相对而言轻松的工作,杀鸡儆猴似的处置了几个挑拨是非、混顺摸鱼的刁奴。还真别说,经他这么一折腾,后宫被整治得井井有条,一时半刻并未显出颓唐之势。

    但到夜深人静的时刻,轩辕彦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托着下巴想心事。他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假如他出生在别处,在另一个国家,另一个朝代,那他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虽然这种假设不切实际且有逃避现实的意味,但轩辕彦却深深着迷其中。他躺在床上甚至会编造一个美好的故事来哄自己睡觉。

    比如,他是一个乡下的农民,以种地为生,养活了三两只绵羊和一条灰不溜秋的柴狗。偷偷喜欢着隔壁的一个叫黄鹂的姑娘,只等着过了年,柳树上长出新枝便嫁过去。小两口恩恩爱爱地过日子,没准过几年,自己肚子鼓了,再添上一个小黄鹂,一家人团团圆圆,那日子别提多美了。可惜,故事之所以称为故事,就因为它不过是虚构一个幸福的愿景来抚慰受伤的心灵罢了。

    残酷的现实加速了轩辕彦的成长,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轩辕依鸿的所作所为了。几天前,襄城来报,石攒国撤兵。轩辕彦那时正在伺候女帝进食,他见自己姐姐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颇为愉悦,便猜测着说道:“皇姐姐,轩辕依鸿是不是早就知道石攒国不会攻到太宁,所以不肯派那霜出兵?”

    女帝一脸病容,用沙哑的嗓音回答:“弟弟只说对了一部分,有些事情,并不像传闻中的一样,你和紫陌不就是个例子。”说完这话女帝便闭目养神,不再开口了。

    轩辕彦回到自己的寝宫,反复琢磨轩辕柳卓那句话里的含义。过了许久,他拍了拍脑袋,终于想清楚了这里面的玄妙。外界传闻,轩辕依鸿和那霜有暧昧之情,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仅仅是朋友而已。那霜和紫菲涵也是朋友,至于他们友情的深浅,恐怕与旁人猜测的相反。那霜和紫菲涵才是至交,要不然,紫菲涵也不会极力让那如嫁给紫陌。想明白这一点男之后,轩辕彦总算是把这些珠子穿在了一起。

    那日边境紧急,轩辕依鸿其实并不想派那霜出兵。自己这位舅舅,恐怕早就猜出了紫菲涵和那霜之间有某种默契。那如请缨出战,把他自己送上了绝路,其实轩辕依鸿真正的目的是想揭穿轩辕翎与敌方勾结的真面目,借此除去上官廖一党。要怪就只能怪那如不开眼,硬要凑上去。但为何舅舅会对那霜产生不信任之感呢?即使紫菲涵和那霜之间私交甚密,但对朝政也未有什么危害,轩辕依鸿为何就是不肯派那霜调兵出征?而那霜如果知道襄城一战另有蹊跷,为何不想个法子制止那如,哪怕是暗示那如也好,起码那如就不会白白送死了。说来说去,这里面最让人搞不明白的就是紫菲涵,她在这一连串的政治事件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到底站在哪一方?是敌是友?

    紫菲涵是敌是友这个问题轩辕彦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直到上官辛早产,才真正揭开了一直蒙在紫菲涵头上的神秘面纱。

    傍晚,轩辕彦偶然经过上官辛住的寝宫,只听见里面发出持续的尖叫声。他心里一惊,刚想进去看看发生何事,却瞥见紫菲涵正和她的管家华琳焦急地朝屋里走去,华琳手上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轩辕彦心知决不能就这么硬闯进去,他猛地想起,以前紫陌痴傻的时候喜欢从后门那些狗洞里钻进钻出。虽然堂堂皇子钻狗洞有失身份,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些礼仪规矩了。轩辕彦心下一横,一路小跑到了后门,他提起袍子捻手捻脚溜了进去。

    进了院子,他伸出沾了唾液的手指点男破窗户纸,眯着眼睛往里望去。这一眼绝对令轩辕彦终身难忘。只见上官辛躺在床榻上,似乎昏睡了过去,他的下半身全是斑斑血迹。一旁的产公跪在地上发抖,他双手捧着一个全身呈酱紫色的男婴。紫菲涵站在寝室中间,正冷眼瞪着产公。

    “皇子死在你的手上,可知该当何罪吗?”紫菲涵冷冷地问道。

    产公大力地磕着响头,嘴里叨唠着:“小的该死,但这真不怪小的,正皇夫羊水破了几个时辰却没有传小的,待他的贴身侍从方儿叫来小的,小皇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你还有理了不成?!”紫菲涵一甩胳膊,抬手扇了产公一个嘴巴:“伶牙俐齿的东西,倒不如,就让你一家四口给小皇子殉葬,免得小皇子在阴间一个人寂寞。”

    产公听罢吓得直哆嗦,现在女帝病重,摄政王失踪,这朝中的事情全归眼前这位紫菲涵紫大人管,她要是硬把责任栽赃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这件事。

    “想活命就把耳朵凑过来。”紫菲涵勾了勾小手指,产公不解其意,却还是乖乖起身走到了紫菲涵面前,紫菲涵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产公的脸涨得通红。

    “紫大人……”产公双腿打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声说道:“只是这皇夫身边的侍从们,如何处置才好?”

    “这些用不着你操心,除了那个方儿,其余的全是我的人,你只要做好本分即可。”紫菲涵挥了挥手,华琳便抱着一个小女婴走了进来,她郑重其事地把女婴交在产公手上,然后抱走了那个已死的男婴。

    看到这里,轩辕彦已经明白了大概,鸠占鹊巢,紫菲涵竟然偷梁换柱,企图用一个野孩子来混淆皇族血统,她果然……居心叵测。正在轩辕彦两眼喷火,双拳紧攥之时,他又听到紫菲涵对华琳说:“这个孩子一定要小心照顾,她可是紫陌唯一的孩子。”

    “主子,可目前还没找到左丘岱的尸体,万一……”华琳略有担忧的说道。

    “从葛洪崖上跌落,且刚刚被开膛破肚,任他是神仙也没命可活。”紫菲涵耸了耸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个孩子是紫陌的亲生骨肉!孩子的生父左丘岱已死!紫菲涵意图谋反!这一连串的重磅新闻弄得轩辕彦头晕脑胀,他重重地甩甩头,按原路离开了寝宫。

    一柱香之后,从上官辛的寝宫传来一则喜讯,正皇夫上官辛早产,诞下一女婴,且父女并无大碍。这是轩辕柳卓的嫡长女,也就是未来的女帝,这消息一瞬间从皇宫飞到了朝廷。虽然已是傍晚十分,但大臣们都十分迅速地进了宫。不到半个时辰,乾清宫里就聚满了人。这时轩辕彦得知上官辛已经苏醒了过来,他有些好奇,上官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死,现在那个并非他的孩子呢?

    适才出了上官辛的寝宫,轩辕彦下意识地想去把这件事告诉给皇姐姐,但他走到半路上又扭头返回了自己的院子。那是紫陌的孩子,一旦被皇姐姐知道真相,定要诛九族,那紫陌该如何是好?

    听紫菲涵的口气,想来紫陌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商呈霄已离开紫府,广单来去无踪,左丘岱坠崖身亡,那如战死,轩辕依鸿突然离开,就连自己也……这个孩子恐怕是紫陌人生仅有的一点男慰藉,自己决不能让人把它给毁了。更何况,眼下皇姐姐性命堪忧,上官辛诞下死婴,如果一旦……皇姐姐有什么闪失,无人可继位,这皇位岂不简简单单的落到了轩辕翎手里?

    这么一想,轩辕彦又糊涂了,紫菲涵这么做,到底是意图篡夺皇位,还是为了保社稷太平?苦苦思索而得不到答案,轩辕彦便清空脑子,决定去看看紫陌的孩子以及刚刚苏醒的上官辛。

    上官辛的寝宫里现在是人声鼎沸,红疏影、上官廖、紫菲涵等一干老臣全都聚在中厅候着,轩辕彦冲他们点男了点男头,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进门的一刹那,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到紫菲涵的嘴角抽了抽。

    寝室内,上官辛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袍子,一口一口地喝着参汤。他见到轩辕彦,便一挥手,侍从们心领神会的低着头离开了寝室。片刻功夫房间内只剩轩辕彦和上官辛两个人。

    “孩子呢?”轩辕彦猛地问道。

    上官辛抬手指了指一旁放着的小篮子,冷淡地说道:“在那里。”

    轩辕彦快步走上前去抱起女婴,他凝视着女婴熟睡的面孔:“你不喜欢这孩子?”

    上官辛放下了手里的汤碗,一字一顿地说道:“辛的使命已经完成,只希望能剪去三千烦恼丝,自此常伴青灯古佛。”

    轩辕彦直视着上官辛的眼睛,见他一脸镇定,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为何?因为这孩子不是你和心爱的女子所生,便要遗弃她?”

    “辛对这孩子并无任何感情。”上官辛苦涩地说道:“看到她,只能让我想起新婚之夜所受的痛苦。”

    这句话若是搁在以前,轩辕彦听后定会勃然大怒,但现在他完全理解上官辛心中的委屈与苦痛。犹豫再三,轩辕彦幽幽说道:“如果我说,这孩子并非是你所生呢?”

    “什么?”上官辛突然提高了嗓音,疑惑不解地望着轩辕彦。

    “这孩子是紫陌和左丘岱之女。”轩辕彦说完这句话便把女婴交在了上官辛手上:“现在,你还要弃她于不顾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辛问道。

    还不待轩辕彦解释,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女帝轩辕柳卓竟然拖着虚弱的病体来探望上官辛。轩辕彦大惊,这女娃子看上去也有半个月大了,哪里像刚出生的孩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容不得他多想,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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