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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再起

    !!!!寥卫等人将林瓒围在中央,叫嚣着正在庆贺。

    “好样的,林将军!”

    林瓒铁甲在身,难掩一身的硝烟战火和尘土风霜,眉眼间全是杀伐战场的快意和满足,众人哄笑间,只听他爽朗一笑,笑声低沉悦耳,开怀之极。

    “你小子这下威风了,连西平人都怕你啦!”

    廖卫破锣嗓门一开,一里地之外也能听得清楚。

    “你这是羡慕他呢,还是嫉妒了?”

    李然走过去,跟林瓒一击掌,继而拍了拍廖卫的熊背,一脸的打趣。

    廖卫脸上一红,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为何要嫉妒?若是让我碰上那西平军,只会……”

    “只会硬着头皮冲上去,纵使拼到吐血,也得咬牙抿着,绝不能让敌人小瞧了去,至于生死如何,那就听天由命了。”

    “是不是,廖卫?”

    廖卫正欲慷慨陈词,就被李然抢白了一通。

    被如此奚落,廖卫炭黑的大脸一红,几乎有些发紫,众人一阵哄笑,暗忖他们这位殿下可真能损人,不带一个脏字,却能让你羞得情愿滚回老娘肚子里去。

    “如此看来,纵使不能成人,也能成仁了。”

    严文斌淡淡开口补了一句,众人会意后,又是一阵哄笑,越发肆无忌惮。

    李然倒没料到,一向铁骨铮铮的严文斌,竟然会有如此幽默的一面,笑得直拍廖卫的熊背,就差将他拍得吐血了。

    廖卫脸上早已赤红一片,他这人向来粗鄙,却偏偏不善于咬文嚼字,更兼为人一向耿直,不会拐着弯说话,简直就是一根棍子通到底,整一个直肠子。

    李然见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终于大发善心,不再捉弄于他,继而转向林瓒,笑着说道:“你这次抢了头功,有什么愿望没?”

    林瓒但笑不语地望着他瞧了片刻,嘴角一弯,说道:“是否任何要求,统帅都不会拒绝?”

    李然见他笑得一脸别有深意,心中警钟大起,暗忖这家伙可别提什么刁钻的要求才好。

    可叹他平日里跟这些人称兄道弟惯了,此时再摆主帅的威严,简直就是撕衣服补裤子——于事无补!

    “统帅且放宽心,属下自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林瓒笑着望过来,一脸的信誓旦旦,李然犹疑着点了点头,林瓒与沈泽对望一眼,彼此使了个眼色,继而就见林瓒悠悠开口说道:“属下等皆听闻统帅千杯不醉,只想等战事结束之后,与统帅喝个尽兴,不知统帅同意与否?”

    李然一听,神色一舒,暗自舒了口气,心想原来是这么简单一个要求,还以为这群兔崽子要他裸奔呢!

    只不过,他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

    纵使林瓒他们敢于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也得另一个人点头同意才是。

    众人哄闹一阵,不敢过分懈怠,继而就各就各位了。

    *********

    大帐内,江诀与李然相对而坐,正在商量往后几日的战事安排。

    正在此时,守帐门的小卒来报,说李远山在帐外求见。

    老太医进帐来后,朝他二人行了一礼,江诀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回话。

    “陛下,那西平奸细服了毒,不知……”

    江诀眉眼微微一皱,倘若李远山不提起,他都快把此人给忘了。

    李然初时还不大明白,后来想起江云曾跟他提过此人,问道:“可是那个假扮我的西平人?”

    他一问,李远山正想回他,江诀已经开了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你无须在意。”

    李然听他语气不善,知道他有意隐瞒,又望了眼李远山,见老太医缩着身子俯身低头站着,没有江诀的吩咐,似乎也不敢擅自做主救人,遂沉思片刻,淡淡说道:“既然是奸细,留着也能派上用场吧?”

    江诀听他如此说来,知道他有意要救此人,暗自叹了口气,默想片刻,朝李远山挥了挥手,说了句“能救则救吧”,便将其打发了出去。

    李然见他眉眼间隐隐有些不快,俊美一挑,说道:“不过是个奸细,怎么就让你这么介意了?”

    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叹道:“你从前究竟是如何平安活下来的?”

    李然见他说得一脸促狭,一脸不爽地挑了挑眉,江诀失笑般啜了口茶水,稍稍敛神,幽幽说道:“苏沫虏你之仇,朕定然要报,此人乃是他的爪牙,朕怎能放过?”

    “更何况,就算朕放过他,想来另一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李然一听,挑眉一脸不解地望过去,江诀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再卖关子,说道:“此人不仅假扮你来迷惑众人的视线,还是毒杀柳云龙的罪魁祸首,你说柳雯可能放过他?”

    李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未置一词,足足愣了有十几秒之久。

    他倒没想到,原来此人就是柳雯曾经提过的那个媚惑她父皇之人。

    如此看来,还真得见上一见,整一个古代版的莱温斯基啊!

    如此,他找了个空当,入到看押犯人的帐中,见一绝色男子躺在干草堆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看来中毒不轻,好在还有呼吸,只是极其孱弱。

    他一步步走过去,司君听到响动,霍地睁开眼来,一脸的戒备紧张,分外惹人怜爱。

    李然从前还不相信,如今倒有些明白,为何柳云龙会被此人迷得气晕八素,不论长相好坏,只看这柔弱无辜的模样,就分外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他回来后,笑着将那一刻的想法跟江诀说了,江诀只冷冷哼了一声,一脸的嗤之以鼻,李然也不作理会,只兀自纳闷,何以这个西平奸细一路安分,却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服毒自杀,真是蹊跷之极。

    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北烨这边又接连偷袭了若干次敌营,次次顺利之极,正欲大举进攻,继而就听探子来报,说西平军已经拔营回城,将几十万大军尽数退回安庆城内,呈守城之势。

    与此同时,留国民间开始大肆疯传一则消息,称三皇子柳裕铨由先皇亲授玉玺,得以继任留国大统,幸为西平所救,逃生于北烨铁蹄之下,不日即将称帝。

    而先皇已为北烨军困杀于留国皇宫之中,那位深受先皇宠爱的御侍,作为此事唯一的知情人,如今也已经被北烨江诀所杀。

    此话一传,自然闹得人心惶惶。

    北烨和西平的角色立刻颠倒,是非黑白,也不过都是人嘴边的一句话而已。

    李然收到消息时,终于明白,那个孱弱的男人为什么会急着自杀了。

    很简单,不过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坐实了江诀杀害柳云龙的罪名。

    真是,人言可畏!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终究在留国上下传了个遍。

    大帐内,江诀、李然和柳雯正在商量对策,却始终无果。

    李然的身份本就惹人猜疑且疑点多多,柳云龙那一道圣旨又是江诀的妃子柳雯带来的,已经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只得另觅他法。

    眼下,倒是让苏沫占了先机。

    这事一拖便是十数日,柳裕铨自封为帝,以通州为界,占据着西平控制的留国境地,与北烨暂时南北而治。

    此种情况,定然是极为不妙。

    北烨这边,厉子辛等人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而那位北烨贤妃,也如期翩然而至。

    *********

    岳敏芝赶到前线之时,众人正忙得焦头烂额,只因北烨控制的这一部分留国境地叛乱渐起,江诀一方面要应对西平的反扑,另一方面还得应对各地的起义,怎能不头痛?

    这一晚的大帐之内,破天荒的只剩下李然一人,江诀如今身在何处,不用猜都能知道。

    李然望着手中那份圣旨,心中百回千转。

    事到如今,这圣旨他是想接也不能接了。

    夜已深时,江诀还未回帐,李然径自睡了,却睡意全无。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那个姓岳的女人,望着他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他并不是没有看见。

    然而他是李然,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甘心沦落到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如此到了三更,正迷迷糊糊间,一个冰冷的身子贴了上来,李然背对着他,并没有睁眼,对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真是有够难闻!

    李然闭着眼,压下心头那股奇怪的情绪,等江诀睡着了,慢慢将他推开,兀自仰面望着帐顶发呆。

    千头万绪,都压不下心头那一点怒火、不甘和挫败。

    江诀躺在他身侧,慢慢睁开眼来,望着已经脱离自己怀抱的那个男人,眸色一黯,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身旁这个人,明明与他只有半臂之隔,却仿佛有千山万水之远。

    江诀暗自叹了口气,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开始疏远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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