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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

    !!!!“桀桀!”幽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衣女人,正绕着一个灰白衣服,头发散乱的女孩子,怪异地笑着。

    那女孩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禁锢,却只是懒懒地斜依着,面色在黑发的遮掩下愈显苍白。

    “桀桀!怕了?”那古怪的声音问。

    白梅平静地回答:“怕倒不怕,只是有些渴。”

    “恩?”

    “方才似乎吃多了。”

    “桀桀!我倒有喝的,不知你敢喝不?新鲜的人血,嘿嘿!”

    白梅眯了眯眼睛,笑:“你若敢给我,我倒没什么不敢喝的。话说血液的滋味最是鲜美了,最让人心情激荡了,尤其是新鲜的血液啊,最好是亲自划破那健康的肌肤,让血红的液体伴随着呜咽的声音喷涌而出然后……”

    后面的词句,都被出了自己企图很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安平炎轩阴沉了脸,一扬手,一杯滚热的茶斜擦着黑衣女人的脸飞过去,碎在地上。

    “好得很,寅,你如今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恩?连个人都找不到,护不住?”而后他转了头,盯住了宁德,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惹得她忽然离开乱跑?”

    宁德跪了下去,不敢答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天黑以前给我把人找回来!去查查她得罪过的人,是不是她们做的手脚。该死的!”

    ……

    两人胆战心惊地退了下去,互相给对方一个苦笑,各忙各的,找人去了。

    安平炎轩看不下奏折,烦躁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良久,咬着牙又骂道:“该死的!”却不知是在骂让人头疼的折子,还是那让人头疼的女子。

    平安王此时也在烦躁的转来转去,因为手下竟然回报,说自己的女儿,不愿意回来,情愿伴于现在的主人身边做人家的奴才。

    这……这算是什么世道?

    唔,或者?她皱皱眉,跺了跺角,大喊:“来人!去给我看看阿梅在哪儿?找她来一下,说我有事要问她!”

    她忠心的管家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回禀:“梅小姐好像出了些事情,被个怪人给带走了。陛下正派人满城的找呢!”

    “什么?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也是才发生的事情,而且您又在为小世女的事情着急,奴才就……”

    “不怪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难说,不过梅小姐这段日子锋芒毕露地,得罪的人怕是不少……”——

    “锋芒毕露?您在说我?怎么可能?”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国家,红玫也正在和青衍讨论有关锋芒的问题。

    青衍下巴一抬,示意着红玫,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茶,笑着说:“伶牙俐齿的你如今还不算是锋芒毕露么?听说昨个你把大姐又给得罪了?”

    红玫委屈地低了头:“她……大殿下对我动手动脚的,我……”

    “算了算了!”青衍摇摇头,“以后你别和我出去了,免得再生事端。”

    “我……”

    “还有七妹又是怎么回事?她好歹也算你半个主子,难不成也调戏弄了你?”

    红玫咬了唇,跪了下去,低着头,闷闷地说:“她让我做的事,我做不了。殿下,我……您别赶我走,我……”

    青衍眯起眼,不甚真诚地笑了笑,抬起她的脸,亲了一下:“你乖些,我自不会赶你走的。你锋芒毕露的样子虽说的确挺让人喜欢,自己家里闹闹也就是了,在外人面前,还是小心些。”

    红玫乐得发傻。

    自己家里…外人……呵呵!

    “是!”她柔柔地,很是欣喜地应了下来。

    青衍揉揉她的头发,而后又轻轻皱了皱眉。

    遂信在她们身后走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垂了垂眼,很是尴尬地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一惊。

    “主子,云大人的信到了,您……”

    青衍伸手接过,信口被火漆封得整齐结实。于是从腰间摸出把匕首,一边划开信封,一边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白梅终于如愿以偿地喝上了茶。

    莫殇然笑得很幸福,拍着桌子,很是满意地说:“既然你终于想通了,我明儿个就通知下去。你明天先看看咱楼里的记录,后个儿她们大概就都能赶来拜你,然后……”

    白梅翻了她一眼,道:“就我所知,你们这楼里的怪命令就你一人知道,别人也会认的么?”

    莫殇然俩眼一瞪:“我好歹也是有些分量的,何况,你说那话她们早都是知道的,也都是认了的,一直都聚在附近就等你想通呢!你既然应了,就别想找理由跑掉!”

    白梅眯眼笑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一定还没有做好准备,只怕是受不了我的约束,我可是会很、严、格、的!毕竟,既是应了,我就总要负起责任的。还有,我究竟算什么身份?”

    莫大楼主勾起唇,笑得狡诈:“主子自然是主子,还能是什么身份?难道主子还要对我们始乱终弃不成?”

    喝下最后一口茶,白梅笑笑,心里却在琢磨,难道这古代人思想果真都这么落后,这么愚忠的么?若是自己……哼哼!管它是谁的遗令,哪里能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的命托付给别人?

    她却漏算了一点。

    古代人不仅愚忠,还迷信。

    殇花楼的第一任楼主,除了的确出类拔萃,让人折服之外,还有一条就是料事如神,据说能通天地古今。

    所以,既是合了那预言,这人定是可以信得的,莫殇然是这么想的,何况,她看白梅的确顺眼得很。

    白梅暗笑。她倒不怕所托非人。

    不过,不管是那传说的楼主的确有预言之术,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殇花楼交付给有过一世经验的白梅,也的确算不上有什么谬误。

    白梅,在很久以后,因为忽然的感慨和心血来潮,的确如莫殇然所期盼的那样,改变了殇花楼上下的生活,让这个神秘的组织,创下了永远的辉煌。

    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的白梅,不过是忽然觉得,如果有些自己人帮自己做些事情,和自己说些话,总比处处孤单单碰壁的好。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那笨皇帝对她,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能喜欢多久,又能保自己多久。

    她原本打算着若是普通人家,失了宠爱再离开,再寻出路,总也是来得及的,不想那么累,得过且过就是了。然而,这帝王家,却实在让人有些拿不准了,总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个保命的底牌的吧。

    莫殇然傻笑了一阵,忽然“啊!”地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梅花主子啊!你还记得平安王那小世女么?她竟然跟平安王派去的人说,不要回来,跟定了那青衍……”她两眼中冒着愤愤不平地火气,“哼!这种笨蛋有什么好,也值得那般注意!”

    白梅轻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没有接话。

    跺着脚,莫殇然继续抱怨着:“那种没吃过苦头的笨蛋,哼哼!死了都是活该!活该!还有那老笨蛋,眼里竟就只装着那小笨蛋,哼!一家子笨……哎呀!”

    一个青花茶杯贴着莫殇然的脸,飞了出去,而后碎在地上。

    守在外面的黑玄一惊,探进一个头来,看见白梅面目严肃,一脸不悦地正盯着惊诧的莫大楼主,脖子一缩,又退了回去。

    “莫楼主,说话还是小心些吧!平安王…无论怎样说,总是对我有些恩情的,做什么这么糟蹋人家世女,你又怎么知道她是没吃过苦的笨蛋?”白梅微眯了眼睛,黑幽幽的清冷眼神扫在莫殇然的身上,让她不由一颤。

    “本…本来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娇气女子,她……”

    白梅微微地笑:“似乎我也是从那儿出来的。”

    “你怎么一样?你可是……”

    “是啊,我们的确不一样。她在那里,是作为暗影的一员训练的,我在那里,却是作为未来的头牌伶女训练的。的确,很不一样。”

    莫殇然彻底地呆了,脸色也略显苍白。

    过了很久,她喃喃地说:“无论怎样,我信得过你。只是这样的话,红玫怕回了平安王府,也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吧?”

    白梅浅笑,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不语。

    而后,莫殇然才忽然发现重点,再次跳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多?你可别跟我说是来了这儿以后那炎帝给你补的课,那点东西,还差得远呢!”

    “这个么……”白梅才要解释,却忽然皱起了眉,转而问:“外面是谁?”

    莫殇然侧耳一听,也是一惊,大声叫问:“黑玄,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我们这里在谈要事么?”

    房门被推开,屋外跪了两个。

    其一,黑玄,很是委屈地说:“她非要进来见楼主,我说楼主不让打扰,可她又说……”

    其二,另一个蓝衣的人,一样很委屈地插话:“楼主说过,若是关于梅主子的消息,一刻也不让耽搁的。如今都说梅主子失踪了,皇帝的人正在满城里找,也找不到,我一知道,就赶来……”

    莫殇然侧头看看坐在主位上,摆着很是乖巧模样的白梅。

    白梅笑笑,站起身,轻掸了掸袍角,说:“怪我,一时把这儿碴给忘了,恩…上次我存在你这儿的衣服可还在么?拿出件我换上,再回去就是了。”

    安平炎轩听见门被推开时,只皱皱眉,问:“可有消息了?”

    然后他听见一个熟悉的悦耳女声,轻叹着说:“我没事情的,只是被人约去喝个茶,让陛下担心了。”

    他惊怔地抬头,看着白梅,然后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不放。

    白梅也是一惊,伸手拥揽住他,怀里这人,冷冰冰硬梆梆却是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

    “我以为你出事情了,我……”

    “恩,我会小心的,对不起,让陛下担心了。”

    “我…我不是限制你的行动,我,我只是担心你会……”

    “恩,我知道。陛下对我好,我都清楚的。”

    “你不信我么?”怀里那人却只是以为她在敷衍,急急地抬了头,盯着她的眼,解释:“我真的真的不是要监视你,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只是担心,这朝庭里太乱,我怕……”

    白梅用手指轻点住他的唇,微笑:“陛下不信我明白么?”

    安平炎轩用冰冷冷的手指拽下白梅的手,握住。“你要是明白的话,梅…为什么……为什么还只肯叫我陛下。”

    “恩?”

    “没有外人现在,可不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

    白梅愣愣,说:“陛下的名讳,似乎还没人告诉过我……”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情人做得很不合格,难怪这皇帝会这样的不安。

    唔……她也忽然觉得,自己在青衍怀里无理取闹的那阵,那人,是不是也和自己现在一样,安抚得头疼脑涨?

    不过……竟然,这感觉还不错,有一点甜甜的。

    喂,别哭呀!陛下……

    那方才涌上的甜蜜,被安平炎轩的泪水一泡,全都变成了衣服一样皱巴巴的酸涩。

    还能怎么办?

    白梅微闭了眼,吻上那颤抖着的唇,含住,挑弄。

    吻到那人红了,热了,情动了,自也就哭不出来了。恩,这一招,虽说薄情了些,却是很好用的。

    至于以后的,此刻,却是顾不得了。

    唔……好吧,不光以后现在是顾不得了,便是晚饭,恩……也往后推推好了……推成夜宵?还是早点?

    ……唔,自己,该不会把这老实地笨皇帝带坏吧?

    不过,带坏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嘶……

    “轻点儿……”白梅咕哝抱怨,这皇帝看来是属狗的,怎么每次都那么喜欢给自己咬出几个牙印来?

    安平炎轩却是茫茫然地跟随着白梅的引导,动作着,不去想怀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去想自己是个男人应该矜持,不去想门外应该也许还有人守着……他只想抱得再紧些,再深些,再长一些。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怀里的人,是他认定的那一个,就可以了。

    梅……我……

    ……嗯。

    只是可怜原本还守在门外的侍琴,一下子涨得脸色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命啊,这年轻人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已经老到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了么?

    天已经黑了。

    侍琴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宫禁之中,已经是华灯异彩。

    他踌躇,犹豫,前后顾忌。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却忽然开了。

    他猛然回头。

    白梅散着浓密黑长的发,带着些疏懒,一边整着衣衫,一边迈出门来,轻轻打了个哈欠。

    侍琴的一张老脸,再次红了。

    看见他,白梅似乎有些惊讶,眼中波光流转,更盛那些华灯。“琴大人一直在这里守着?”

    “恩…啊?!喔……”

    “呵呵!”白梅眯了眯眼睛,道:“陛下倦了,今儿就歇这儿可成?”尽管是书房,却也是有卧塌的,无非是少了些奢华,却也舒适……

    “喔…恩?!啊……”

    “恩,那么……琴大人可能去帮忙吩咐下热水和夜宵?都这么晚了,真是……”白梅皱皱鼻子,显出几分孩子气的娇憨。

    侍琴急忙忙应了,转身就走,跌跌撞撞间,也有些对自家陛下的埋怨——看上哪个不好?偏找了这么一个可爱的,不!……妖孽般的主儿……

    安平炎轩躺在塌上,却是在白梅一出门,就睁开了眼。

    有一些沉重,困倦,却还有一些不安,让他死撑着不想睡过去。

    恍惚了一会儿,他才忽然明白,自己和白梅,方才,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白梅毫无尊老之心地打发了侍琴,回过身,拥揽住塌上那人,便看见一张皱了眉,闭紧了眼,脸憋得通红的面孔,不由浅笑出声。

    捏捏安平炎轩的鼻子,又戳戳他的脸,弯身低头,暧昧温热的气息在炎帝的耳边蔓延。

    “轩轩这是在害羞么?”

    安平炎轩地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埋进白梅的怀里。

    “那……就是厌了我,不想在见我?”

    被那话语中暗藏的伤心和离意吓得一惊,安平炎轩抓紧了白梅的衣服,抬起头,大声纠正:“不是,我喜欢你!可……”直直地撞进了白梅温柔黑润的眼,然后,未完的话再次卡住,脸,又一点一点地变红了。

    白梅眯起眼,吻了吻他的脸,离开,走到门口,刚好接到侍琴端着的热水,亲自帮安平炎轩擦洗了身子,整理好了衣服。

    抱起那红热着,蜷成了一团装鸵鸟的男人,白梅一面用调羹舀起粳米粥吹凉喂到他嘴里,一面说:“我既然应了,便是认了,总不会骗你瞒你的,不用这么不安啊!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身上的担子那么重,怎么可以这般孩子气?”

    安平想要反驳,无奈嘴里正含着一口粥,才急急咽下,下一口却又递到了嘴边。愣愣,终究舍不得这难有的气氛,还是张口含住,只顺便侧了侧身子,抱住白梅。

    总也算是在担心自己吧,唔……他下意识地蹭了蹭白梅。

    看着怀里那人像小狗一样撒娇,白梅不觉流露出一丝笑意,揽住了他的身子,很是诚恳地说:“我的确迟钝,你若有什么想法的话,轩轩,要直接告诉我才好,恩?”

    “恩。”

    “呵呵。”

    “你不饿么?怎么光喂我?”

    “恩……唔……”

    “我饱了,换我喂你好不好?”

    “……”

    白梅这边是温柔谴惓,却不知莫殇然那边是鸡飞狗跳。

    被白梅评价为见不得人的红衣女人,正掐着被白梅评价为木头的黑衣女人的脖子,拼命摇晃。

    穿着紫衣的男人和另一个穿着黄衣的女人一起站在一边,满眼兴味,偶尔交换几句耳语,似是在看笑话。

    蓝衣一边若有其事地晃着脑袋,一面轻哼着小曲,两只眼全都盯在自己晃动交缠的手指上。

    另有一个绿衣的少女,蒙着面纱,心不在焉地逗弄一只绿色的鹦哥,脚边却盘着一条全身碧绿的蛇,懒洋洋地吐着舌头。

    ——以上,便是莫殇然进了议事厅,第一眼所见。

    莫大楼主的左眉稍跳了跳。

    “咪呜……”一声猫叫。

    下意识地抬头。

    一个桔黄色的人影正在房梁上倒吊着晃来晃去,此时刚好晃到了莫殇然的对面,黑黑亮亮地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莫殇然。

    一个猫脑袋,从那桔色的人怀中探了出来,冲了莫殇然耸了耸鼻子,一双橙黄色大眼却直勾勾地盯着那绿色的鹦哥。

    “嘎!”一声嘶哑的鸣叫之后,莫殇然呆愣愣地看着那绿鸟在一瞬间乍起了全身的羽毛,扑腾到自己的脑袋上,与那黄毛猫大眼瞪小眼地开始比拼气势。

    而后——

    “呜…喵呜……”

    “…嘎!……嘎!嘎!嘎!”

    “……嘶…嘶……”

    莫殇然的右眉又跳了跳。

    然后她忽然想到,这样的麻烦,就快要能推给别人了,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欣喜。

    不过……

    她的脸色忽然阴沉,目光扫向自己的肩膀,那里……

    “该死的!绿殷,你这该死的鸟怎么又在我肩膀上拉屎?!”

    那着绿的女子,抬头,挑眉,冷冷嘲笑:“兴许是因为楼主你站的位置风水特别好,特别适合我的宝贝呢!”

    橙衣女子一扭身,抱着猫跳回地面,摸摸猫的脑袋,点点头,看着面色抽搐地莫殇然,拍拍手,道:“楼主把我们都叫来,难道就是为了讨论风水问题?”

    莫殇然在一瞬间忽然面色恢复正常,而后勾起一抹很是坦诚地微笑,十个手指伸开,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又晃了晃,然后收了手,摇摇头,又点点头。

    蓝衣的女人看到,怕怕地缩了缩头,耸了耸肩。

    然而橙衣女子却好奇地紧盯着那动作,和怀里的猫一起,晃着脑袋。

    莫殇然笑笑,又伸出一个手指,晃晃,点点绿衣女子,又晃晃。双手伸出,正面给橙衣女子看看,又一翻,反面也给她看看,再晃晃,然后收手,微笑,不语。

    橙衣女子彻底晕了,摇摇头,转向蓝衣服,询问:“蓝窎,楼主这是啥意思?”

    蓝窎灿然地回她一个微笑,而后——伸出自己干净的右手,晃了晃,攥成拳,伸出食指,轻置在唇前,眨眨眼……终于忍不住,弯了腰哈哈大笑起来。

    橙衣女子依旧满脸惶惑,茫然地晃晃脑袋,又伸出自己的手指也在眼前晃了一晃。

    绿殷终于看不过去,冷笑着插话:“橙棌你是真傻假傻?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橙棌转头看向她,认真地回答:“楼主找咱来,必是出了事。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手势像是哪个门派组织的象征?难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来了么?”

    绿殷眉头一皱,道:“诶!你看不出那手势,只是在笑你笨,逗你玩儿么?不是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严肃的意义的,真是……”

    “嘎嘎!”那绿羽毛鹦哥不甘寂寞地叫了两声,像模像样地接着绿殷的话,“笨蛋!大笨猫!”

    橙色的猫眼眯了起来,璇又睁大,恶狠狠地盯着那欠咬的鸟。

    “呜……喵……”——

    安平炎轩已经陷入熟睡。

    躺在他身边的白梅,却郁闷地发现,自己竟然失眠了。

    深深地在心底叹息。

    小心翼翼地坐起,披上衣服,随手大致理了长长的发,坐到临窗的书案前。

    窗是关着的。

    烛火也已在之前熄掉。

    白梅的目光和表情,便被隐藏在这漆黑之中。

    炎帝在睡觉,所以不知道。

    月光在窗外,所以看不见。

    只有白梅自己,在触及自己面上的潮湿时,才惊惶地发现,在笑了那么久那么久之后,自己竟然哭了,是真的哭了。

    原来……

    白梅轻轻地勾唇,无声地问自己:终于还是忘不掉么?

    “老大,我们真的可以定自己的代号么?”

    “是啊!杀手的代号,自然该是由你们自己定一个自己喜欢的。”

    “那……”黑发的俊美男子,冷着一张脸沉思着说:“我要叫i更符合你?而且……也和原来的差不了多少吧?”

    “……”

    “至于夜妖……唔,太难听了,我的手下怎么可能是妖。当然,为了满足你的爱好,我可是特地挑了很相近的名字了已经。猫猫要比夜妖好听好记得多,而且也是在夜晚出来的,不是么?”

    “……”

    “ashura是阿修罗,对吧?太阳之子……恩,为什么不能干脆叫阳光?为了配合阳光的名字,只好委屈血刹也改改,就叫灿烂好了……”

    “……”

    “恩?怎么?不好么?”那女孩满脸无辜和伤心,“人家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呢!你们…你们……要是敢不喜欢,哼哼!我就哭给你们看!”

    被命名为猫猫的漂亮男人气得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哭!”

    “唔……哭还是太麻烦,不然我还是帮你们再改改?猫猫的确不大好……猫咪怎么样?”

    “你……白梅!你别太过分!你……”

    还没开过口的金发男子忽然伸手捂住另一个正在口出狂言的金发男人,道:“就这样吧,反正我不想再换一个更阳光的名字了……不过,白梅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的?”

    “是啊!虽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但也是要入这行的吧?”

    “是啊……我的名字是understudy。”

    “这是什么怪名字?”

    女孩在一个大大的微笑之后,甩甩自己黑色的长发,伸开双臂做了一个古怪地姿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一起努力吧!”

    “唔……”一声浅浅的呓语,安平炎轩翻了一个身。

    惊醒了白梅难得的回忆。

    其实生活有的时候,挺像一场闹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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