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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水隔断 (下)

    !!!!他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唤来水手长,吩咐下去,今夜行程停止,靠岸入城。就在萧羌的坐船驶入港口的时候,一只远远跟在他们船后的小渔船上迅速的飞去了一只白鸽——悠城是从大越的方向数来,白玉京的第一座城市,也是白玉京比较重要的港口。坐船下锚了之后,一行人就入了悠城临时找了家客栈。现在正是春初时分,两国君主都带着大批人员春狩,来往客船商旅络绎不绝,城里几乎没了地方,最后他们花了大价钱,才租到了一个安静的跨院。萧羌本人对医术略有涉猎,稍把了一下脉,得出她是惊恐过度的结论,又请了名医来诊疗,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开出的方子无外乎养神安气,萧羌看了看,判断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全起见,喂沉寒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安神丹药,也就罢了。哄着沉寒睡了,他坐在沉寒床边,开始思考这一路上过来的事情,以及这几天自己所获得的情报。首先是沉寒。在萧羌的认知里,沉寒并不是一个比她的外表更柔弱的少女。自小在宫廷长大,自己又被刺杀过,没有道理遇到个穿窗的小贼就吓成这样。其中必有隐情。而这现在不为他所知的隐情……让他心里隐约有丝不安。其次,就是杜笑儿。杜笑儿手里的那瓶药他很熟悉,因为他手里也有一瓶。那是现任长昭虎龙骑元帅赵亭亲手炼制的解毒圣药“大司命”。“大司命”几乎可解天下所有之毒,绝毒如“荷带衣”,“大司命”都可拖延毒性,让杜笑儿撑到今日。而这种圣药之所以默默无闻,就在于赵亭实在是大越的一道旧伤。赵亭早年出仕大越,官至风神军左卫将军,一代军神,战无不胜,后来奉诏入京成了箫逐的老师,却在萧羌的祖父皇驾崩的时候,因为功高震主和担心自己懦弱的儿子无法驾驭他而被追杀。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赵亭也在逃亡的途中冻坏了膝盖,再不能站立。他逃到长昭,官拜元帅,数年来针对大越的几次挑衅,莫不是为了报仇二字。赵亭酷爱丹药之学,又醉心古籍,传说中早已失传的“大司命”就是他殚精竭虑重新研究出配方,炼制出来的。赵亭在叛离大越之前,一共炼制出两瓶“大司命”,他全数送给了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箫逐。箫逐在拿到的当天,就把一瓶贡了给萧羌,而现在,另外一瓶他给了杜笑儿。这其中就有蹊跷。如果说是按照身份贵重区分,那么当时沉寒和杜笑儿同时中毒,箫逐就应该把“大司命”贡给沉寒清毒,可是,现在“大司命”却在杜笑儿的手里。可能便只有两个,第一,杜笑儿身份特殊,不能死——例如送入宫的密探间谍,第二,箫逐不愿她死——如两人在入宫之前即有纠葛。摇摇头,萧羌自己否定了第一个判断,箫逐做不出来这样的事,第二……倒是很有可能。箫逐年轻俊美,倜傥潇洒,本就会让女孩子倾心,杜笑儿虽然不是绝色,却别有一番让人心动的地方,杜笑儿的父亲又是箫逐的属下,箫逐从来都是潇洒放任的性子,正是年纪的男女,有些什么也实属应当。想到这里,萧羌眉毛微拧,修长的指头轻轻在桌上一叩;如果真是后者——后者的可能性看来几乎确定——那要怎么做?把杜笑儿赐给箫逐?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转,他摇摇头,不,如果箫逐爱恋这个女子到甘愿把自己留以保命的丹药也给她,那么,她实在是个绝好的人质。当他察觉到心里这个念头的时候,陡然一寒,指尖居然有微微僵硬。原来……已经防到了箫逐身上吗?萧羌十指交握,纤长白皙的指头神经质的颤抖,不行……不能这样……如果他连箫逐也要防,那这世界上,他到底可以信谁?但是他控制不住,帝座之上多疑已是天性,即便知道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远离他,也只有箫逐不会背叛他,他依然会控制不住的多想。萧羌深深吸了一口气,抓过茶杯灌下去,强行把刚才思考的问题扼杀掉,思路回归正常。这次会盟本身就是一个冒险,现在又出了小小的变数,虽然只是沉寒这一点,却莫名的让他不安……他思考了一下,走出房间,唤来了自己的侍卫,吩咐天一亮,立刻带杜笑儿和萧远回大越。现在永州一万雷神军正处在国境附近,只要先让他们回去就好,根据情报,箫逐三天后也会到达白玉京,那就更没问题了。侍卫领命下去,他仰头望天,头上夜空如洗,繁星点点,钩月半弯,万籁俱静。风里有早开的什么花的味道,在带了潮湿意味的夜雾里徘徊吟唱,随萧瑟夜风而舞,低低从衣服里依附了去,熏得人意识飘忽。萧羌觉得夜风透骨而寒,极目远眺,能看到笼着雾的云林江一片平静,耳畔隐约能听到不知谁家歌弦。他一个恍神之间,忽然觉得音乐声陡然就近了,中间还杂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铃声。——他曾在什么地方听过!极低、极淡渺的铃声,似乎从玄天而降,又仿佛从黄泉里传出,让人想到艳绝女鬼苍白掩唇一笑,森森鬼气。“——!”眉骨一动,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萧羌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神色间已经恢复一贯温雅平和,眼角眉梢尽是桃花春风。“来了……”他低低喃语一声,说话间地面忽然震动,远处夜色里隐约一线烟尘,片刻之后,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传来,只见近百骑人马一色雪白,有远而近,在客栈街口门前勒马悬蹄,整齐划一,除了马蹄落地之声外,竟无一丝其余杂声!铃声和琴声渐近。远远的,三十六名绝色少女负着一乘雪白软轿无声无息踏月而来,连影子也被吞噬在漆黑的夜色里,一色苍白的衣、苍白的面容,漆黑的发。风动之间,软轿四角的小小金铃伶仃的清脆,琴音猛的断弦一般尖锐拔高,无主艳魂似的少女们落在骑士肩头,赤裸的脚趾压着雪白的衣,分外触目。然后,寂静无声,只有金铃脆响。白玉京主御夜行,缥缈天罗开道引。当年苏荷游学顺京,那日白玉京主薨逝,来迎走她的,便是眼前的这一群人,这一顶轿子,和这琴声铃音。白玉京主从来锦衣夜行,缥缈骑开道,三十六天罗负轿,来的人,应该就是白玉京主。轿前两名少女抬手,轿帘掀开,轿中坐着一名女子,二十岁上下,姿态秀丽,一把黑发随意披散,只尾端轻轻一扎,一串水色璎珞垂在淡青色的衫裙上,朴素淡雅,却自有一种清华之气。女子在轿里起身,盈盈一福,“臣妾敕封理王苏荷,见过陛下。”萧羌轻轻颔首回礼,“姬王免礼。”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现在并没有到约定的日子啊。对方掌握自己行踪一事萧羌并不意外,但是白玉京主在约定之外的陡然现身就只有一个可能——在这里和他见面,对于苏荷的好处会更大一点。苏荷笑吟吟的美目流盼,向他伸出手来,“臣妾已在这边的行馆里备下菜肴,陛下可有兴趣赴宴?”“今夜已经太晚了,明早朕登门拜访姬王如何?”“呀,臣妾倒觉得今晚月色风清,最适合浅饮几杯呢。”“……”萧羌沉默片刻,点点头,轻轻一笑,“也好,既然姬王如此说,那就不如趁现在雅兴正好,一起前去吧。”说完,他朝黑暗里微微颔首,待命的龙神卫默默退开。苏荷笑得清清脆脆,“那就请了~”语罢,只见负轿少女轻轻一动,萧羌只觉得自己肩上有人轻轻一带,也没觉得怎么震动,人已入了轿。纱帘垂下,轿内四角都坠有象牙制成的鬼工球,内里燃着烛火,轿子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蜜蜡柔光之下栩栩生辉,如身在月宫之内的感觉。轿内颇大,并且非常平稳,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在移动。苏荷为萧羌斟了杯酒,银杯一推,便到了他唇边,女子轻笑,曼声吟出一句,“乌啼隐扬花……”萧羌一双桃花眼里波光闪动,就着她的手慢慢一口饮下,轻轻答了一句,“君醉留妾家。”他笑得温柔多情,凝视着这个少年时曾和自己一起游学的女子。彼时他和她都还年少,曾把臂同游,放马长歌,一个是大越储君,一个是白玉京的下任继承人。现在呢,一轿而坐,同为东陆强大的统治者。于是萧羌眼里春水越发醉人,苏荷嫣然一笑,长袖掩唇的瞬间,软轿轻轻一震,有少女玉一般洁白的手伸了过来,掀开帘子,外面曲径流水,竹桥木篱,已到了某个宅院之中。三月初春尚有寒风料峭,刚下了轿子,就有侍从为萧羌披上黑貂裘衣,苏荷屏退下人,引着他走过小巧,到了一处极其精致的水榭之上。萧羌踏上建在水面上的响廊,转过几道曲折,赫然看到在四面临水,一面窗棂未关的水榭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深吸一口气。果然。萧羌微笑,站在门口微微颔首,“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国主风采依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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