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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番外:离睿篇三那天在围场所发生的故事,是我少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快乐。两年后的夏苗父候独自一人去了,回来时把我单独唤到书房,颇含意味的问我可是与萧太傅的小女儿熟识。我愣了片刻,脑海里那个嚣张的小姑娘的面孔一下子浮了上来,无比的清晰。父候告诉了我他在围场所计划的事情,并说那萧云衣年纪虽小却颇有些胆色,如果萧家大小姐也如她般,便果真是人中之凤了。人中之凤,指的自然是萧凤仪。我却偏不信这些,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命,即使有,谁又能猜测得了天命究竟何所指。再次见到萧云衣,还是在夏苗时的逐鹿围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那年应该已满十三岁。比第一次见她时略高了些,脸上渐渐脱掉了稚嫩的圆润,现出少女清晰的轮廊。所有的人都在说,她的样子比不过她的姐姐萧凤仪,因为在萧凤仪的脸上没人能挑出任何的瑕疵。我却并不以为然,在大明朝美女并不稀罕,就说皇上的后宫,哪个不是闭月羞花。可那又能如何?除了殆误朝政之外并无任何建树。样子虽有变化,她的性子可丝毫不差。当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暗示她曾经对我念念不忘的时候,她对着我像是要呲出的牙让我忍笑忍到几乎内伤了。那年的夏苗,除了皇上规定的狩猎外,我差不多每天都与萧家的三兄妹泡在一起。一半是为了接近静言,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她。我陪她上树掏鸟窝,陪她下河摸鱼,陪她与萧若衡打赌看谁的猎物最多,总之有她在的地方就永远不愁没事干,她无时无刻不带给我惊讶的感觉。她喜欢玩的都是被称之为“野孩子”的活动。她为了怕萧太傅责骂,总会给活动取上个冠冕堂皇的名字。比如爬树,她会说她要去“登高消暑”,可是她每次都爬不到出心里话,可她脸上若有似无的恍惚却让我心里一沉。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看见那个蝴蝶泉的灯展。蝴蝶泉边木蝴蝶,飞入谁家庭院。我知道云衣的脖子上一直戴着个木蝴蝶,那是她的宝贝,来历神秘的宝贝。当我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心中的怀疑让手都些微颤抖了。我看向云衣,她的脸上有着我从没见过的神采和喜悦,最奇怪的是,她在强烈克制着那种喜悦。她的眼光直直的落在那排字上,有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又开始四处搜寻着什么,未果,脸上闪过的失望刺的我心疼。她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反常,而事实上,注意到的不止是我,还有静言。静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不是吗?”我强迫自己回应给他一如平常的笑容,并猜测着静言想表达的意思。他这样说,是知道什么还是在故弄玄虚?自从看了那蝴蝶泉的灯展,云衣就像在神游一样心事重重。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怀疑什么,也不要去证明什么。可是,在我帮她猜灯谜的时候,她却离奇失踪了……她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生气,多疯狂地找了她整晚。第二天,萧府派人来通知我,她回府了,只是受了些风寒。只是受了些风寒吗?父候的探子回报说,那晚,静言对北安候宁铮下了手,却意外的撞见宁铮与萧二小姐在一起。并且,宁铮拼了命也要保得萧二小姐的安全,显然是交情匪浅。什么叫交情匪浅,宁铮又凭什么与我的未婚妻子交情匪浅。难道在云衣的生命中,遇到他比我还要早吗?交情匪浅这四个字,割得我慌张的痛。看来那木蝴蝶,的确是和宁铮有关。政局一天天混乱,谁才是有野心的人彻底暴露了出来。这大明天下成了三大诸候眼中的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除了那个回了北安的宁铮。按照原本的计划,父候派大量士兵守住京城入口。我与静言之间的关系瞬间微妙了起来,与萧府的关系也有了变化。不用说,凤仪一定是要进宫的,静言并不是省油的灯。我不相信他看不出我和父候的计划,那么萧府夹在中间,竟是进退两难了。我并不想让云衣为难,也不想为难萧太傅这个典型的文人。可萧若衡跟随段老元帅,手中持有大量的兵权成了东阳一方的大患。云衣,如果我将来做了什么,不要怪我。父候的意思,是将已经成为皇帝的静言“请”到东阳,让他成为一个傀儡。可却不知另三方诸候中哪个在到处散播西、南诸候即将攻破京城的消息。我本以为云衣在宫里会暂时安全无忧,却没想到散布谣言之人做的更绝,直接将暴民引入了皇宫。静言通知我去东宫门口接萧家二姐妹,父候却在紧急时候命我去守宗室太庙。我知道父候并不是在意那宗祠是否被毁,他关心的应是存放在那里的传国之宝:玉玺。我安排一队精壮的士兵和马车去东宫门接萧氏姐妹,以为会万无一失。可没想到父候调回了所有的士兵,竟只安排了一个普通的车夫。我第一次对父候怒而失态,父候却依如平时的冷静,他说只派一个车夫便已仁至义尽,如果萧氏二姐妹安全回到军营,他无话好说。如果被暴民冲散,便劝我从此断了念想,他不想我成为如明昭帝那样的为色误江山的昏庸之人。结果正如他所希望的,萧凤仪被送到了城外军营,云衣回了萧府。我带兵赶到萧府的时候,萧府已燃为灰烬。我马不停蹄的追着,追上了几个被冲散的静言的守卫和受了重伤的萧太傅和玲珑。原来云衣竟是被静言带走,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见到萧若衡的时候有云衣做个筹码吗?我很怀疑。愈怀疑便愈嫉妒,愈嫉妒便愈愤怒。于是,当我终于在清晨找到静言的马队时,一箭射死了最先看到的马,代表着正式向静言宣战。我们不再是君臣,只是对手。静言仍旧没有丢下云衣,他与云衣共乘一骑。当他们被逼到瀑布河之时,终于回过头来面对我。那是云衣吗?从没有过的狼狈和憔悴。她最在意的萧府一夜之间消失,她的大娘被辱自尽,父亲和姐姐落入敌手,哥哥留在战场前途难测,她受得了吗?看着她带着怯意和不明白的眼神,我本来有的怒气轰然散去,留下的只有心疼,只想把她从静言的马上带走。静言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和判断,云衣在此时当然是他的累赘。我看着云衣对他恋恋不舍的眼神,咬着牙把她提上马来,前所未有的粗暴。我环住她,让她呆在我的怀里,拉满了弓对着静言。这不是围场,这次她订的规矩不再管用。我必须要让她知道,死亡是可怕的事情,让她以后都不敢再背叛我!她果然不会老老实实的任我摆布,她用力的踢着马腹,干扰了我射向静言的那一箭。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一踢,不止救了静言,更加救了我。原来我东阳一方的亲信士兵,竟是无耻的叛徒。我回头看过去,记住了那张脸,那张阴笑着的脸。马拉着我和云衣冲入了瀑布河中,翻滚着碰撞着。我心里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只是担心着云衣是否受得了?滑落瀑布的那一刹,我用力的抱紧了她,用毕生的力气抱紧了她,我用后背,用身体挡住了不断挂擦到的石块和巨大的水流。也许,那是我与她最后的亲密,也是我唯一能再保护她的办法。云衣,如果你能活下去,请一定要知道,我向你提亲不是听命于父候,而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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