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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稷上京

    !!!!南宫韧在夏侯家的南苑开始出出进进,府上的下人们待他和千树那个正牌主子没有两样。

    院子里似乎每日都在添置东西,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全是在为大婚做准备。

    仲夏里,本就是花繁叶茂的时节,落霞苑也好,悠然院也好,便是其他不相关的院子也一样是多红多彩,越发的喜庆起来。

    李默寒再未露过面,想是婚前几日见了面不吉利的说法还是让他颇有顾忌。

    赵子廉伤一好也立马被千树扫地出门,回了骑射营。

    也不过三五日,热闹了几天的院子便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对于夏侯千树来讲,似乎就平静的过了头,变得有些孤寂了。

    往日里总是有子楚陪在身边的,不过那人等子廉前脚出了南苑,后脚他便收拾了包袱回了夏侯府去。

    看来那夜没回去,也不过是因为子廉还在府里,又是他的弟弟,面子上总要担着照顾弟弟的职责,也就如此而已。

    期间,每日早早睡下,根本就没给千树去看他的机会。也有一次千树心浮气躁的,让南方早早嘱咐他侍寝,不过那人竟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推拒了。

    千树知道他这次是气极了,不过总也会有气消的那天,一辈子这么长,他和她并不会就这样过下去的,可是,子廉一走,他竟也跟着回了府。

    心中空落落的,纵使白日里有的忙,不去想,到了晚上还是会辗转难眠。

    想起和他刚成婚的那时候他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不怕寂寞,不怕她不爱他,只要她对他坦承相待,不躲避,不掩饰,不说谎。

    她答应了他,不过,她没有做到。

    她疼他,宠他,却到底是怜惜更多一些。她心中明白,想起他的时候,多数的情绪是心疼。

    子楚走的时候,只是告诉了南方,甚至没有亲自同她说一声。

    估计自己把南宫韧接到府里来住,才是后来他气上加气的主要原因。

    那日她去静怡轩的时候,在门口处听到子廉正在对子楚大声讲话,“你敢这样冷着她,撒开胆子的同她闹别扭,还不是仗着她宠你。”

    千树那时也是一愣,细细品味,那个牙尖嘴利的家伙,说的,却真是实情。连她自己都不曾认真想明白的,子楚确是长了些脾气的,跟她怄气,跟她撒娇,跟她发火,甚至……咬她。

    心里舒服了一下下,愧疚少了一点点,因为,他那么大的胆子,那么放心大胆的跟她闹别扭,还是证明了他对她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信心,也相信了她对他的好。

    要是自己给他的安全感让他胆大到足以跟自己叫板,而面对府上前狼后虎的情形,还敢使性子,拒绝侍寝,看来,自己的确是真的很宠他的。

    反正,来日方长,自己和他的日子还有老长老长,其实并不急于一时,这样想着,千树也不是很心急了。

    只这一日,南苑迎来了府上最重要的客人,夏侯千树的父亲,花稷。

    千树几乎是飞奔着就扑进了那中年男子的怀中,把脸堵在那人的胸前,闷闷的,一声声的唤着,阿爹,阿爹,带着令人心酸的哽咽。

    花稷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眼中是浓浓的欣慰和……淡淡的,几不可查的疲惫。

    花稷上手握住千树的胳膊,让她的小脸露出来,呈现在他的面前。

    “小树长大了,漂亮得阿爹都不敢认了。”花稷的眼里涌动着水波和温暖,让人忍不住亲近。

    夏侯千树将花稷迎到了主院后面的文心阁,那是她早早为他预定的住处,早在建院之初。

    文心阁是府内最高的建筑了,二楼,放置着她命人收罗而来的大量书籍。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翠竹,而那文心阁除了两层以外,瓦顶苑墙皆是同绿荫村的小木屋九分相似。

    最主要,从悠然院到文心阁,一条通幽小径,不过几步远,转瞬便到了。

    几年的时间,千树是个大姑娘了,花稷却是明显的老了些,至少比她离开的那个时候,老了许多。

    千树细细的端详了下,风度气韵还是一流的男子,眼角却微微显出几丝水纹,眼睛依然明亮如昔,不过闪耀着的,却再不是那时柔和幸福的神彩。

    “阿爹以后就住这了,可还满意?”千树撒娇的笑着,心中却是酸疼无助。

    她能给他的很多,却不是他想要的幸福。这个男子的幸福系在她母亲的身上。

    “小傻瓜,阿爹等你成了婚便还要回绿茵去的,不会在这里久住。”花稷拢了拢千树颊边的碎发。他的女儿,风姿无限,宛若仙葩,竟是更胜夏侯如瑾与他的人间绝色,更何况她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成就,他,也算无憾了吧。

    “为何回去?小树在这里啊,难道那里还有阿爹什么牵挂不成?”千树故意曲解他,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坏东西,怎么还编排起你爹爹来了?”花稷苦笑,这孩子到底是长了花花肠子了。

    “阿爹只管住着,什么都不必理会。一切有小树呢。”千树拍拍胸脯。是的,一切。如果他还要母亲,她也会帮着他把她捉回来。

    花稷自是明白千树话里所指,眸中一抹痛楚瞬闪而过,他的心思,他的苦楚,夏侯千树不会懂。

    她的女儿,早有了小侍,如今也在欢欢喜喜的准备迎娶正夫,他自然是乐见于此的,可是男子的辛酸,她若懂了,便断不会如此做为。

    他花稷别的没有,如今只空余一身傲骨,得不到全部,那便放弃所有。

    只是心还是会痛,痛到如同死去,所以,呆在见不到她地方,就此老去,是唯一的结局。

    “傻孩子,对阿爹来说,现在,能远远的住在绿茵是最大的幸福了。”见了自己的女儿成婚,也见了那女子一面,离去,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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