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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与铭记

    !!!!千树被难忍的头痛折磨的醒来。

    依稀,肢体的紧紧纠缠,灼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狂野的冲击,温柔的抚慰,软软的唇,丝丝的痛,林林种种,光影交错的还浮现在她的脑海。

    可是,也只有这么多,再无其他。

    睁开眼,躺在她身边的是尚在熟睡中的李默寒。悄悄的轻轻的掀起被子,果然,肉色一片……

    闭上眼,只觉头痛更甚……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似乎还是早了一些。

    轻手轻脚的起身,坐在屋内桌边,呆呆的,坐了好半天。

    叹了口气,不知为何,那样天崩地裂的灼热和李默寒……总有些不对劲。

    隐约记得昨日傍晚营中有事,她骑马出去了……

    脑海里一团混乱,丝丝缕缕纠结缠绕,千树试图抽丝剥茧,滤清记忆,却只让自己的头更加疼痛难忍。

    床榻之上的人哪里是在熟睡,微睁的眸子里是不容错辨的一片清明。

    看着女子呆坐的背影,听着她略带遗憾的叹息,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想过,她清晨起来误以为昨夜是和他欢好,会是怎样的表情。

    明明是早已猜到的,可是看着那忧思纠结的背影,自己还是重重的失落了。

    这个早上,在她离去之前,他不可以醒来。

    他没法再去编排些故事刻意去骗她,日后若真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将无法面对,事情或许会无法收场。

    任由她去误解,已经是他的极限。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屋内的女子终于出了门去。

    李默寒默默的起身,一日之间,心境已地覆天翻。

    南宫韧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李默寒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会慢慢的在潜移默化间改变。

    因为,有些事,它发生了,你可以当做它没发生,但是它必然会留下痕迹。

    至少,南宫韧对夏侯千树的态度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即使他也会尝试着伪装,尝试着控制。

    南宫韧是李默寒的假想敌,其实……那已经绝对不仅仅是假想,那是真真实实的不容忽视的某个存在。

    赵子楚没有存在感,李默寒可以包容,就算是颇有些霸道的赵子廉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南宫韧不一样,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年纪,和他一样贪心的男人。

    没错,他和他一样的,贪心。

    就算注定不能成为她的唯一,却还要做她心中的最重。而那个位置,注定了,只有一人。

    南宫韧有财富、有魄力,有文治,有武功,有样貌,更有这世间男子最缺少的性格和男子的尊严与气概,那些,都有着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况,他早在他很久以前便已经住进了夏侯千树的心里。

    那个人不嫁过来便已经让他如鲠在喉,再若名正言顺的赖上她,那么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亚父一声不吭的在边上伺候着李默寒。

    他在生气,亚父太过清楚,尽管这么多年他真正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明日亚父就动身回东垵去吧。”李默寒清冷的说道。

    “少爷……”亚父知道他生气,可是,应该没有严重到要遣走他的地步,他看着他长大,甚至还从不曾真正的离开过他。

    “不必多说,明日便动身。”板着脸的李默寒此刻看起来无情又冷漠。“这不是第一次,我说过我自有分寸,要你不要擅作主张,但你却一次更甚一次,我已留不下你。”

    看着亚父的身影瞬间越显苍老,心中诸多不忍。可是他留在这里,保不住事情有败露的一天。

    “少爷……是嫌弃老奴老糊涂了……”佝偻的背,落寞的话语,让李默寒本就不晴朗的心情更加阴郁。

    这个从小带他长大的男子,真的老了。

    **

    悠然院门口

    南宫韧还是一如既往的等在那里,今日却又格外的早了一些。

    女子的身影在转角处出现,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就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砰砰乱跳得连他自己都听得到声音。

    她真的……不记得了吗。

    依旧是那样澄澈清明的眼睛,里面没有暧昧,没有额外的,其他的,他想要从她眼中找到的东西。

    肩膀在瞬间垮下。

    “昨日营中有事,你过去了?”

    猛的抬头,再看那女子的眼眸,却仍然,只是因问而问。

    “……是,琉璃士兵与北方兵有些摩擦,已经没事了。”

    千树皱皱眉,她想不起,为何自己的那段记忆没了,醒来却是在李默寒的床上。

    “昨日我怎么回府的?”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问了出来,这问题困扰得她惶惶不安。

    “……属下独自去的营里,其他的,并不知晓。”

    “哦。”

    “将军的脸色不太好。”南宫韧看着千树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呜~,头痛得厉害,昨日的事情怎样都记不得了……”千树用手用力的揉按着额角,“算了,越想头越痛。”

    两个人骑着马,并排的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还是那片树林,在偏离小路不远处的那些灌木丛中,还有被二人压倒的枝丫和散落的树叶。

    南宫韧忽然心痛如割,他猛的转头,目光灼灼的凝住女子,胸臆间汹涌着的,是他自己都陌生的强烈的占有的欲望。

    “南宫?”千树觉得南宫韧有些异样,忍不住开口唤他回神。

    “南宫……?”南宫韧喃喃的重复着,只是南宫……而不是……韧。

    那些充气一样猛烈的膨胀着的激动情绪在即将冲破阈值的时候,被那样清亮的目光和那个不远不近的称呼又打压了回去。

    她已经忘记了,可是,他却还残忍的记得,以后,也还将一直记得。

    “将军,琉璃的兵士与北方兵始终难以融合,南宫以为,不可再予混编了。”再不岔开话题说些别的,恐怕他早晚会崩溃。

    昨日几个琉璃兵嘲笑某个北方兵许了个行将入墓的老女人做第二十八房小妾,还撕烂了他的衣裳嘲笑他胸前的守宫砂,于是南北方的兵士们在才打了起来。

    千树点点头,原来他一路一直都在想着昨夜营中的事情。“混编的问题是很严重,可是若不混编,琉璃营岂不是兵源匮乏。”

    “属下可以派人在琉璃继续招募,够一定数量再分批送过来。”南宫韧不敢再看夏侯千树,因为他满脑子里竟然全是她昨日承欢身下的娇柔模样。

    “其实,我有个提议,不知南宫是否觉得可行。”夏侯千树早有此念头,“可以将琉璃营的八千兵士打造成一只特别的先遣队伍,配上最精良的装备和马匹,教授更深层次的武功和技艺,承担更艰巨的困难任务,成为骑射营顶尖的精锐部队。”

    “那琉璃那边是否还继续招募?”其实,从南方继续招募,那也是太女和南宫熙的意思,私心,是绝对有的。

    招募士兵备战是一项巨大的开销,在琉璃招募再北运,开销更会增加许多,其实是不大合算的。

    “可以继续招募,但是数量要大大削减,而且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只要最好的。”

    两个人对视着,对于夏侯千树的提议,南宫韧莫名的心动,眼睛灼灼发光,彰显着对此计划的兴趣。

    琉璃招募的兵士与北方兵不同,入伍之前多有劳作,不似北方兵养在深闺,故而无论是体力和反应力都较强,耐得住更严格的训练和打磨,也可以承担更艰巨的任务,而骑射营,需要这样一支拳头尖刀一样的硬物。

    “如果南宫也赞成,那么我们可以着手具体细化训练的内容和计划了。”千树太想抛开那些似有若无的防备和猜疑,忘却彼此的身份和处境,只一心一意的,把骑射营做大做强。

    “好。”那双水晶般无瑕的眸子,真挚而坦诚,他没有理由再蝇营狗苟的瞻前顾后。

    “子廉的那个叫‘骏骑’,琉璃营的这面,叫‘利刃’,如何?”

    “好主意,‘利刃’,藏于剑鞘,出则伤人。”

    南宫韧在同她探讨着骑射营的言辞里复活了。

    李默寒说得可谓一语中的,他,南宫韧,没有办法蜷缩在某个院子里,每日等着女子的宠幸过日子。

    可以在山野纵马飞驰,可以战场奋勇杀敌,可以……无时不刻伴在她的左右,比肩而行,那样,才是更好的选择。

    而昨日那些,即便是她已经忘记,却仍然是他午夜梦回,最美,最痛,也最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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