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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起波澜

    !!!!得到意外的收获往往让人心情更加欣喜,而失去势在必得的东西,却只会让人倍加惊痛难忍。

    尽管没有海誓山盟过,可在夏侯千树的心里,赵子廉就是她的人。

    赵子廉早晚会嫁给夏侯千树这个事实,夏侯千树从不怀疑,赵子廉更是坚信不疑,包括夏侯家、赵家阖府上下,甚至是满京城的人,也都这么认为。

    因为这个,更因为夏侯千树还想让子廉再多自由几年,故而也未曾去赵家下聘过文定。

    她以为子廉和她想法也该一样,但,其实却相差太远。

    在赵子廉的心里,夏侯千树是他死皮赖脸的耍赖给讹来的,其实,心中很盼望着她能给他一个肯定的期许和答复。

    他甚至梦想着哪一日,他一回家门,父亲便会兴高采烈的告诉他说,夏侯千树派人过来定亲了。不过,倒目前为止,梦想还依旧只是梦想。心中不是不难过,也不是不失落,可是,他又如何能再开口让夏侯千树去他家里提亲呢。

    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他的声名和夏侯家的家世已经没什么人敢,或者更恰当的说是没什么人肯去他家里下聘了。

    子廉从小便被放养着长大,回来京城又绝食又上吊的追女人追去了京安书院,被人拒绝却还是不知悔改的撵去军营从军,违犯军纪被打又住到了女人的家里。没有人会相信他的清白,即使相信他的清白也必不肯娶一位心有所属之人,就算这些都无人在意,那么相信也没有人愿意去冒着得罪夏侯家的危险去赵家提亲徒惹人厌恶。

    但是,天下之大,到底还是有那样的人,可以不在意子廉的坏名声,更不在乎他心里头想着谁,当然……也不会把夏侯家放在眼里。

    凤嫣然和平安王凤泽逸,外加南宫熙三人又聚在一处。

    “殿下马上就得派人去赵家下聘,纳那个赵子廉做个侍卿。”平安王目光幽然如湖海,深不可测。

    凤嫣然心里老大不情愿,那个赵子廉,她在京安书院也见过,一副不守夫道的样子,她自然不喜,更何况他现在已不是一般的声名狼藉。但对平安王,她是莫敢不从的,平安王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祖姑母,太傅曾说过,要尽力拉拢夏侯家,嫣然若是去下聘,岂不是会让夏侯千树心生嫌隙?”凤嫣然推出了南宫熙来挡挡箭。

    平安王听罢勾唇冷笑,“傻丫头,你以为你此刻还拉拢得了夏侯家吗?”

    南宫熙插言:“有阿韧在,或许,还是有一丝可能的。”话虽这么说,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一派的严肃,双眉紧锁。

    “夏侯家绝不会为我们所用的。”凤泽逸双眼微眯,夏侯芳恨她,她又岂会不知,她有时甚至觉得,夏侯芳她甚至也是恨先皇,恨凤家的。

    “暗探虽查到大皇子与夏侯千树曾有会面,但夏候家至今却没有任何动作。”南宫熙继续锲而不舍的在尝试着什么。

    平安王眼中有几丝冷芒闪过,斜睇着南宫熙,面上有几丝不快。“是没什么动作,不过北疆那面这会儿却是显得太过安宁了,若不是冷家同夏侯家达成了某种协定,此刻,绝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看着南宫熙,平安王眼中似有哀伤失落转瞬即逝,却又接着说到:“再说你家的南宫韧,我看也不用太过指望了,若我估计没错的话,跟他爹南宫儒也是有一拼的。”

    “王爷……”南宫熙倏然一惊,心漏跳了几下。

    平安王不再看向南宫熙,只语气坚决的对凤嫣然说到:“殿下你只管马上吩咐人去下聘就是了,派上几个心腹,请上几个金牌媒人,大张旗鼓的去,带上丰厚的礼品,只一个目的,必须把亲定下,并且尽快成婚,切记,无论赵家搬出什么样理由,这个亲,必须结。”

    南宫熙神色郁卒,却还是跟着开口到:“别忘了到礼部去记个档。”

    太女年初已经入朝参政,并且出宫建府。皇室之女,正夫、侧夫可入皇室玉蝶,记入皇室族谱,也必须由皇帝亲自指婚,其余侍卿、长随只需到礼部记档,待有了子嗣再升为侧夫记入族谱,而小侍,数量繁多,随时可休可纳,不会有子嗣,也不必记档。

    说白了,大动干戈的去下聘,纳得也不过是个不入族谱的侍卿,无需皇帝过问。

    太女的神色约略的不快,显然是不大高兴的。

    平安王见她那副表情,忍不住出口责备:“殿下以为这是在娶夫吗?还看看品貌才能?不过是除掉你未来路上的绊脚石而已。”凤泽逸声音冰冷。“日后你宫里想要什么样的没有,这一个,你想宠着,想冷着,还不是端看你自己的心意。”

    “相信王爷那日也见到了,赵子廉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未必不可以……”南宫熙面色越发凝重,平安王如今竟是锋芒毕露了。

    凤泽逸立即伸手阻止了南宫熙想要继续下去的话题,开口,“此人万不可用,殿下尽快娶了他,然后,或是束之高阁,或是困于囚笼,或是宠溺亵玩,却断不可再纵其回归军营。”

    凤嫣然想想,既然不喜欢,扔在那个角落里自生自灭好了,倒也不再烦恼,遂派人按平安王爷所说的交代下去办了。

    凤嫣然前脚刚出门,凤泽逸便对着南宫熙不冷不热的开了口,“怎么,熙竟还是对夏侯家有所留恋呢。”

    这么多年,南宫熙其实早已习惯了她如此的语气,可是,那不代表他不会难受。

    赵子廉吗?那个即将成为牺牲品的男孩子,他听过平安王说的,或束之高阁,或困于囚笼,或宠溺亵玩的话,他只觉得物伤其类。

    对他便是宠溺亵玩吧。

    “熙是在怨当日先皇赐婚拆散你们姻缘呢?还是恨本王拿夏侯芳安危胁迫你下嫁?”平安王看着波澜不惊面无表情的南宫熙,心中怒火更胜,“你猜那夏侯芳喜欢的是你呢?还是那凌波仙子一样的花恩希?”说着,

    “够了,别再说了。”南宫熙脸色苍白。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敢去知道。夏侯芳到底心意如何,她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或者,她心里其实谁都没有。

    花恩希负气离去,远嫁他乡,南宫熙为了她仕途平安隐忍下嫁,可是,夏侯芳呢,却是夫侍成群,儿女双全。

    “被踩到痛处了吗?”平安王笑得竟是那么邪恶。“你知道,看着一个在众人面前那么光鲜幸福,儒雅高贵的男子在我面前脸色惨白风度尽失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吗?嗯?”狠狠的捏住南宫熙的下巴,平安王爷的眼中竟是爱恨交加。

    她也是个可怜人,狂爱,而求不得。

    那个男子,宁肯日日服药也不肯与她欢好,纵使被百般玩弄也不肯有半点屈服,可惜,她爱着他,爱到不忍伤其身体性命,却又忍不住言语伤害。

    狠狠的甩袖离开,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南宫熙,早晚有一天我要狠狠打碎你脸上那笑若春风的虚假面具,把你那柔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灵魂从那坚硬的壳里拖出来,狠狠的鞭笞。夏侯芳吗,我定要让夏侯家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你看着她承受。

    **

    赵家又迎来了吹吹打打的下聘队伍,人们都以为一定是夏侯千树派过来的,连孙氏在内院听着也是心里一阵欣喜,想着子廉的苦总算是熬到头了。

    可坐在大堂的赵燕楠和赵红却着实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从头到脚的冒了一身冷汗。

    赵家母女是朝堂的官吏,就算没有惊世之才,却也在百官中如鱼得水。太女派人来下聘,用意他们猜不真切,但来人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她们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太女娶她家的子廉,绝不会是因为喜欢。

    赵红猜不透赵燕楠所想,但她本人是万万不肯将子廉嫁入太女府的,即便未来太女登基,她可成为皇亲国戚,也还是不愿的。

    故而,不待赵燕楠开口她已经抢先说了,“犬子任性,从小娇惯,大了更是无法无天,如今京城上下恐无人不知,大人们也可到市井打听,实在声名狼藉。若小臣将如此败儿嫁入太女府上,实在有辱皇室尊严,也恐犯下欺君之罪啊。”

    “赵侍郎此言差矣,太女岂是听信市井传言的凡庸之人。令郎在武选中脱颖而出,论武功论谋略皆是令人心悦诚服,更是深得当今陛下的赞赏,哪里如侍郎大人说得那般不堪。莫不是赵侍郎有意推托?”来人先是把子廉夸得天上地下,让赵红无法再以此为借口,又威胁施压,让赵红不得不低头。

    “小臣哪敢推托,赵家小门小户,犬子能得太女青睐,赵家全府上下都与有荣焉,只是……犬子丑闻恐已传遍京城,不是以讹传讹,实在是,确有其事,犬子对那夏侯小将军却是情有所忠,只怕他会丢尽皇家脸面。小臣现在据实相告也是恐其日后伤了太女体面,天家门槛,子廉污浊之人恐难高攀啊。”赵红忐忑,额上已是冷汗一片,后背更是湿透。

    “这个,赵侍郎不必多虑,一则太女殿下宅心仁厚,更是胸怀宽广,未见其将陈年旧事放在心上,再则,殿下风姿潇洒,气度超然,令郎嫁过去,也定会心仪情衷,忘却前情的。”说完,目光锐利的直视着赵红,不容其闪躲分毫。

    “自然,自然,殿下风采出众,百年未见,天下男儿莫不趋之若鹜,只是犬子现已在骑射营从军服役,先前也有冷家提请陛下赐婚之事,不过……”赵红故意放慢语速,不想说得太露骨,以伤了和气,事情再难转圆,但此言一出相信对方应该能够明白,骑射营服役,男子还是可以自主婚姻的,少不得要征求征求子廉本人的意见。

    “侍郎大人是说,大人您竟是做不了令郎的主?坤灵国,礼仪之邦,忠孝仁义乃官宦之家的立家之本。自古男女婚配,媒妁之言,父母君王之意,侍郎大人既是做不了令郎的主,那么敢问尚书大人您意下如何?是否也做不了您女儿的主,也要询问一下令您女儿乃至孙儿的意见?”

    “大人见笑了。小女散漫荒诞,不知所云。能得太女殿下厚爱,实属赵家三生有幸,子廉若可嫁与殿下,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赵燕楠语态谦恭,给足了来者颜面。

    “那么,婚事是否可以就此定下?”

    “求之不得。”赵燕楠应到。

    “本月二十八便是个好日子,殿下已派人去礼部记了档,婚期定于此日,不知尚书大人意下如何?”

    “时间上……是否稍显仓促?”赵燕楠以为还可拖些日子以寻求解决之法,没想到他们竟逼得这么紧。

    “尚书大人还需要准备什么吗?不过是纳个侍卿,择个日子抬入府去便是了,庶出的孙儿,尚书大人倒是看得很重啊?”来者见婚事已定,却又要在婚期上百般纠缠,故而褒贬兼施的说到。

    赵燕楠被人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是否是因为子楚的缘故,自家的孙儿们受到了那般宠溺厚待,让她几乎忘记了坤灵的婚俗,竟以为准备个婚礼也可以作为拖延时间的借口。

    不过纳个侍卿,抬入府便是了,没什么可准备的,就好像周阿蛮被抬到夏侯千树府上一样。

    她忘记了,所以,活该被人羞辱。

    她可以想象,子廉,嫁到那府上以后,日子会是个什么模样。

    “多谢大人提点,日子就定在本月二十八好了。”

    赵燕楠与赵红再难支撑,子廉的婚事被如此草草定下。

    其实赵燕楠心如明镜。

    太女既派了人来,就绝不会无功而返。虽不是皇帝赐婚,但天家的尊严却始终是不可拂逆的。

    而且,不单是今日推托不掉,其实,子廉,是嫁定了太女的。

    因为,皇家的婚,是退不得的,因为没有人敢退。

    想起当年夏侯如瑾私奔之事,那不过是拒了皇帝赐婚而已,夏侯家即使有夏侯如歌圣眷正隆也还是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而今,虽不是赐婚,可婚配的对象却是当今太女殿下……

    抗也抗不得,退也退不得,逃也逃不得……

    赵红几乎可以预见,子廉得知后会是怎样的疯狂。

    **

    纵然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但对于一直在营中埋头刻苦训练的子廉来说,却可以真正认为是最后一个了。

    夏侯千树比他知道的早点也不多。

    是习惯出门血拼的李默寒回来告诉她的。可叹她那么多暗卫、那么多人脉,却没有一人是安排用作此等用途的,她的未来夫婿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她却这会儿才知道。

    李默寒也是想了很久,才选了她午后吃过东西之后才说。

    晚上说怕她无法入眠,饭前说怕她失了胃口。可是他不知,他在千挑万选的时候说出来,夏侯千树却竟是把方才入口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哕得脸色煞白,泪眼朦胧。

    他要扶着她歇息一会,可是她却风一般的不顾自己的不适,匆匆的就出了门,甚至……骑了马出门。

    疯狂的策马奔驰,心中有些愤怒,本是想着去赵家问个究竟的,可是冷风拂面,一路疾行,她的心却在顷刻间冷静了下来。

    去问个究竟是可以的,可是拿什么身份去问?她没有采纳定下子廉,甚至连一句那样的话也没有过,如今赵家把子廉许给别人本无可厚非。

    去责问赵家不顾子廉的意愿与幸福?既然是太女下聘,试问天下间哪个敢忤逆不从?赵家即使愿意顾及子廉的心意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当年自己还不是一样不情不愿屈从了皇帝的赐婚,娶了藩王世子李默寒。

    去请求陛下?可惜,这婚姻本不是皇帝赐婚,只不过是太女下聘定下的侍卿,入不了皇室玉蝶,根本还轮不到皇帝过问。

    想办法退婚?皇室的婚姻,哪里退得掉,若是退得掉,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更何况,太女下聘,她哪里是喜欢子廉,分明是在为自己扫清道路。

    逃婚?不是不可以,但集体逃亡,绝对是时机不成熟。

    让他一个人逃?千树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感瞬间将她紧紧勒住,心痛纠结,无法呼吸。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

    已经策马奔了好远的夏侯千树忽然发现,她这样出来,却是无处可去,竟也无法可想。

    东游西逛胡思乱想间,马匹将自己的主人带回了夏侯府。

    千树抬头,发现夏侯家威严气派的府门就在眼前。

    下了马,牵着缰绳,抬腿进了府门。

    是啊,怎么忘了祖母,没有办法的时候,见了她,总还是会有办法的。

    夏侯芳见到夏侯千树似乎并不惊讶,显然,赵子廉的事情她已知晓。

    “千树怎么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怪可怜见儿的。”夏侯芳竟是一脸看热闹的坏表情。

    “祖母……您别再斗孙女了,赵子廉被许给太女殿下了,这个月二十八就要成婚了。”千树有些垂头丧气。

    “千树喜欢那小子?”夏侯芳眼里兴味正浓,寂寞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又可以逗弄这小老鼠了。

    “祖母,孙儿想娶他,而且也已经答应了会娶他,所以……”请祖母帮着想想办法,这话如今她已经说不出口。

    她已经独自立府,夏侯家暗处的生意种种也均是由她在经手打理着,诺大的骑射营她也经管着,遇到了儿女事情,她又来寻求祖母庇佑,她是真的说不出口。

    “你二人既然情意相投为何不去早早定下?还真以为,除了你,没人敢娶那小子了?”夏侯芳忍不住羞臊着夏侯千树的面皮。

    “……孙儿只是没想那么多。”千树呐呐。

    “你在想什么?想怎么后退是吗?”夏侯芳忽然目光如炬,“我都不知道,我夏侯家的子孙还有你这样胆小的,被人家疑一疑,压一压,就开始找退路了?”

    千树了然,夏侯芳肯定是知道自己在朱雀那边的安排了,可是这一点,她觉得自己没有错,“无论如何,只有万事留有退路,想到最坏的结果,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有太多的退路,人们往往不会毅然决然的向前走。”夏侯芳的眼睛太过明亮,亮得夏侯千树也不敢直视,她总觉得祖母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疯狂灼热却又是谋定许久的东西正呼之欲出。

    毅然决然的向前走,走去哪里,千树听到了这些话,却自动自觉的过滤掉而不去深想。

    夏侯芳也不逼她,因为不用她逼,自然有人逼得比她紧,比她狠,早早晚晚让她明白,只不过,那样,过程可能漫长而痛苦,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那样让她懂是她主动的领悟,而不是被她填鸭般的教导,她觉得,那个效果会更好。

    “那个婚结定了,没有退路。”夏侯芳直视着夏侯千树,她知道自己的孙女其实早已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不会这么颓废。

    其实夏侯芳早已看到有今日,不过她却没有点醒夏侯千树,赵子廉横在那,是南宫韧把握骑射营的障碍,便是太女一派的障碍,千树不是没想,可见她是不愿往那想,不愿把自己和南宫韧之间划条线,然后红军蓝军,站到对立的两个阵营。

    她一直逃避着,闪躲着,不愿直视,所以,夏侯芳觉得,她需要点刺激来点醒,也需要点痛苦来刺激。

    “知道为什么吗?”夏侯芳继续问。

    夏侯千树有些绝望,她甚至不愿张口,只微微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负了赵子廉,再也无颜见他。同时,更严重的是,太女一方终于将她划到了敌对阵营,并且开始采取动作了,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迟迟早早的,注定还是将要发生了。

    “说说。”夏侯芳皱皱眉,虽然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女不至于一蹶不振,可看她那样子,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做,可是,我想太女他们应该是已经发觉我们的立场了,把子廉从那个位上置移走是他们的第一步,他们既然已经定下了亲,自然是无可挽回的,更何况太女的身份还摆在那里。”千树咬咬唇,恨自己从前总是不愿往那上想。

    夏侯芳点点头,对于夏侯千树头脑尚保持清醒有几分欣慰。

    她就算聪明,就算博识,就算武功了得,可到底还是心地善良,单纯无暇的大孩子一个,不习惯猜忌,不愿意怀疑,更不肯搞那些阴谋诡计。没有心狠手辣的手腕,没有处处防备的心思,在倾轧混杂的朝堂不要说建功立业,若能地位稳固,留住小命已是不错的结局。

    “那你现在来找祖母是想如何挽救你们的姻缘呢还是想如何对抗太女他们?”夏侯芳眼里闪动着热切的光,那里面是她自己都难以压抑的殷殷希望。

    “孙儿都想。”千树撅着嘴,似乎很认命又很无奈,样子有些可怜,可在夏侯芳眼里又颇有些有趣的可爱。

    夏侯芳看她的表情也知她是想通了的。

    果然,只听夏侯千树说到:“孙儿都想,可是既然姻缘注定了挽救不了,那么也只能省点力气想法去拆他们的招式了。”

    夏侯芳点点头,刚想张口,却听千树又继续说到:“可是孙儿心里难受……很难受。因为知道无力挽回便什么都不去做,那样是真的喜欢吗?那样理智的冷静其实就是无情,对子廉的无情,对这份感情的轻忽。孙儿难受,孙儿愧对子廉,以后,也再也无颜见他。”

    夏侯千树就那样仿佛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叙叙的说着,“可是,孙儿还要想着去应对太女他们,孙儿用在那上面的心思将会更甚于对待子廉,子廉对我情深意重,便是让他为我弃了自己的性命,我相信他也不会有半刻犹豫。可是孙儿对他却……孙儿愧对子廉,若是将来可能还要……不是,不是可能,那几乎是一定的,孙儿要对抗太女,将来一定还会要去利用子廉,我……让他情何以堪?孙儿不能那么做,孙儿会失去他的,不只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夏侯芳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夏侯千树头顶,留下一声叹息。

    利用。连利用都会觉得愧疚。是不是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千树啊。”夏侯芳语重心长,眼里是浓浓的怜爱和宠溺。

    “祖母……”千树抬头看着夏侯芳,可怜兮兮,又有些迷茫。

    “祖母也曾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曾被人空负,也曾负人,只要你觉得值得,便不会后悔。”她这辈子为得是夏侯家的百年基业,可是夏侯千树和她不同。

    夏侯千树现在有着她当年完全没有的条件,才华,人脉,财富……她可以有开天辟地的做为,但是如果她不想,如果在她心中,更重要的东西恰是她当年决定放弃的东西,那么纵然是希望破灭,她也不会去勉强她。

    人生短暂,快乐无悔才最重要。

    “千树会想到两全的办法的。”夏侯千树忽然站了起来,或许是夏侯芳眼中席席的温暖和鼓励让她重新找回了力气。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然愚蠢,但既然努力过,便不会后悔。

    夏侯芳见千树还没听她把话说完就急着要走,也不卖关子了,追在后面急着说到,“千树你要记着,即使婚事你左右不了,但让子廉留在都尉的位置上还是能够实现的。而且,不用灰心,别忘了,在坤灵国,女子多夫,男子是可以提出和离的。”

    夏侯千树刚骑上马,一听这话,忽然就来了精神,回头傻笑到,“祖母为何不早说?”

    “你别美得太早,那太女还没娶夫呢,要是想拖你个三五年,七八年,十年二十年,你也没辙。”夏侯芳刺激她。

    “谢谢祖母。”夏侯千树无声的看着夏侯芳,没更多的语言,这个老人不知何时成了她心底最暖的所在。

    “你这孩子,怎么骑着马就来了?快下来,坐府上的马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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