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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贾母说完了话,便是一阵气喘,又坐了下去,王夫人也气得浑身打颤。其他人便多半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过了好一会儿,贾母才向晴雯问到,“怎么就这么些?撕烂了不成?”

    晴雯的脸色比他们还白呢,身子都有些打颤,“不是,不是撕烂了。是在二爷床上,有一滩黑水,那床板都烂了,这些东西就在那黑水上,慢慢的化了……”

    说起这样诡异的事,她也不由得十分害怕。

    那边袭人也缓了过来,在他们面前跪下,哭道,“老太太圣明,若是不及时将这些劳什子找出来,过一会儿,竟连证据都没了!”

    贾母也是一愣,忙扶了人进去看,黛玉也跟了进去,只见宝玉的床上被褥已经完全被掀开了,床板上确实是有一些残留的黑水,还有几个看来是被咬了或者潮腐出来的洞,便连上面的被子都受到了影响。若是日后来看,必然只会当作木头质地不好。只是,那些纸片竟也不知怎的,说是从黑水中取出的,却一点也不潮湿。

    看到这一幕,贾母直气得跺拐杖。

    但是,虽然生气,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也就镇定下来了,不如之前的悲痛,那却是伤身的。

    “好!好!我倒要好好查查,是谁想要害我的孙子孙媳!”

    袭人只在旁边饮泣,王夫人一样气得脸色发白。但在离开的时候,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黛玉一眼。

    黛玉心里明白,自己刚才的镇定表现实在是不同寻常,而且,能够这么快联想到,简直就好像本身就和这件事情有关一样。不只是王夫人怀疑,等到大家回过味来,只怕都要觉得奇怪吧?虽然也会有称赞她的人……

    不过,她本身懒得掩饰,虽然也懂得如何措辞托辞——比如说刚才和贾母说话,却不想说谎。

    反正在贾府的境遇已经不可能再糟,别人怎么看,她也懒得管了。

    果然,宝钗在贾母王夫人走后,就走过来笑着说她聪明,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黛玉随意应酬了两句,也就离开了。至于这种应酬的语句会不会让人认为她果然心虚,这个,她就同样懒得管了。

    她心里只想着两件事。

    一件事比较糟,贾母有了证据下定了决心要查,应该要查到还是很容易的。这样一来,她最开始的期望就达成了。但她本非筹划周密的人,虽然想惩戒马道婆和坐下这件事情来的赵姨娘,之前却忘了想,探春会不会受到影响?虽然她一向和赵姨娘决绝。黛玉现在才忽然想到这后果。

    另一件事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不是很懂那个术,现在看来,拿走了那“魇术”的施展道具,也是没有效果了。这个术怎么解决?宝玉的玉能够起到效果么?她自己不害怕,对不知道的术,却有些莫名了。

    贾母虽然气愤,但是现在最首要的事,当然还是治好宝玉王熙凤。太医来了没用,便又把几个相熟的道士一一请来,却也全然无用,一晃两天过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大观园中,这几日也乱的了不得,平日里素来男子小厮止步,这几天为了宝玉,贾芸带着几个小厮日夜守着怡红院,像黛玉等姐妹想要去看看都不好去,便是潇湘馆也受了牵连,日夜都能听见喧闹之声。

    到了第二日,宝玉并凤姐都不闹了,只是昏着。

    到了第四日,黛玉发现,虽然请来的及个道士也不乏几个有些力量的,只是这道法显然诡异,他们均不能破去。也派人请了马道婆的,但她却说是病了,并不曾来。黛玉不知她最后是否回来解开这道法,也在发愁——本并没有那跛足道人了,宝玉的病怎么好?她自己却是基本不懂法术的,尤其是这种针对性的法术。

    幸好,也就是在这一天,事情有了转机。

    北静郡王水溶带了一个年轻的书生到贾府来拜访,出乎预料的,他居然也知道了宝玉的事情,而且声称那读书人能解决问题。

    贾政原本不信,更觉得那书生不务正业,怎奈贾母早已经能治好宝玉便什么都好了,哪里会拒绝?当下斥退了贾政,便请了那书生进到大观园内来。

    姐妹们均有听闻,也不由得十分纳罕,聚在贾母那里,纷纷打听消息,唯有黛玉相信一二,只因为刚才从园子里面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那股磅礴的生机。正是她在北返的路上,曾经感受过的。

    果然,过了一些时候,便有丫环来报讯,欣喜的说道,“好了好了,宝二爷和琏二奶奶都醒过来了,要吃的呢!”

    探春大奇,连忙问到,“可知道是怎么做的?”

    丫环忙比手划脚的说,“我在外面看见的,那公子拿了二爷的玉,摸了一下,二爷的玉就发光了!那光照到二爷和二奶奶的身上,过了半刻钟,他们就醒过来了!那公子说了,二爷的玉本来就有祛邪的功效,只是无人引出罢了。”

    “竟有这样的事?”探春越发惊奇了。

    丫环兴高采烈的继续说,“就是这样呢。那公子还说了,那做法的人,必然是和他们两个都熟悉的,不久前才见过他们的。道婆尼姑一类人,从他们身上拿过贴身之物的。这才能施那样的邪法,幸而把那施法之物毁了,否则多耗个几天,就要让人没命。”

    黛玉听她这么说,早松了口气,笑道,“这几天都不能吃不能喝了,再过个几天,不说别的,人不会饿死渴死不成?”

    “阿弥陀佛。”李纨连忙喧了一声佛,阻止黛玉,“好不容易好了,你怎么又咒他们?”

    惜春想了想,却说道,“那个做邪法的人,莫不就是前两天来的那个马道婆吧?这些时间我们府里可也没来过其他道婆尼姑了。……谁知这出家人,竟也有这样坏的。”

    宝钗叹道,“这佛道两门,亦可成为藏污纳垢之所,自古皆然的。一些人要做坏事,马道婆准备了很多人的“贴身之物”——多半是从人那里用佛祖的什么名义骗过去的——随时可以施法,但若是没有缘由,又怎么会去无故害人?

    自然是有人用钱财请动的。

    在这里等消息的几个人多半都能想到这一点,于是竟无一人去看探春的脸色。人人都知道赵姨娘憎恶宝玉,之前又因为贾环烫伤了宝玉的事,母子俩都受了王夫人好一顿训斥。至于凤姐儿将赵姨娘管得死死的,只不肯作声,这就更是众所周知了。所以一下子便不免都怀疑到了赵姨娘身上去。

    也都不忍因为赵姨娘的事,对探春有什么连累。

    李纨自悔失言,忙转移话题,又去问那小丫环,问那个被请来的公子可要了什么报酬没有。丫环连连摇头,只说,那公子说了,和宝玉算是朋友,只是听了这件事情来帮忙而已,并不要什么报酬。

    宝钗叹道,“宝玉竟也能交这样的朋友,倒是他的福分了。”

    黛玉却笑,“只是那人虽是北王府的清客,但既然懂这些事情,舅舅只怕依然不乐意呢。”

    迎春并没有看出什么,听见黛玉这么说,不由得奇道,“林妹妹不是也懂吗?”

    黛玉笑道,“我要是懂这个,还等着别人来帮忙不成。定先治了琏二嫂子,只让她欠我个大人情。看她以后还好意思拿我取笑不?”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王熙凤原是常拿二玉的婚事开玩笑的。

    宝钗笑道,“若是她在这儿,必要问‘哪有取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了?’颦儿你倒说说,可是‘哪里说的不对了?’”

    黛玉顿时作恼怒状上去挠她的痒痒,“真如今连宝姐姐也学坏了,好的不学,竟只学凤姐那贫嘴烂舌的。”

    探春便忙要来拉开她,惜春却上来给黛玉帮忙,一时众姐妹纷纷闹到了一块儿。

    这件事情,终究没牵连到探春。那马道婆在贾府中必然是有人的,待得贾母想着去抓她时,她竟然已经逃之夭夭了。

    后来,又翻出了不少类似的事——先前京城却也有几家闹过邪,终究都是将那马道婆请来,才了了事。此前也必是请了许多人都不见效的。于是那马道婆便得了许多好处。虽然也有时是有人请她做法,但是马道婆自己解了,请她的人又如何敢自己捅出来?如此一来,她竟然是得了两边的好处。

    此前那些被她治了的宅院都对她奉若神明,毕恭毕敬,待得贾府这事一出来,方才省悟上当受骗,便合了数家之力,又到处追缉起她来。

    至于贾府,虽然从贾母起不少人都怀疑赵姨娘,但那段时间人人忙乱,要说进了两人房间的,实在有许多。因为没有证据的缘故,也就只能就此罢了。

    而此事的另外两个后遗症便是,其一,宝玉的玉又出了名,人人都确认了那是一件宝贝。其二,便是给宝玉治疗的那个书生,叫做燕霜夜的王府清客,也出了名。就连贾政,原本觉得他不务正业,但后来和他谈了一次以后,竟也赞叹起他来。

    对于黛玉来说,这件事情,则又是另一回事。这件事情告诉她,她现在的力量还很微弱,竟连那宝玉的驱邪功能也无法引动的。若是强一些,不说别的,强行帮忙治疗,也是可以的。但现在,她距离记忆中那种,凭着力量总能基本解决那些小麻烦的日子,还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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