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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身上软软的,不能动,也不想动。好像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抽去了,我像一滩肥肉一样,任由一边被烤得孜孜冒油,一边被冻得肌肉绷紧。相比较刚才的抽搐,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

    也许,也许这温度并不像我现在感受到的这样极端,只是我这样不能动,身体便自动将这感觉平白放大了几倍,以此来感知周围的环境吧。

    指尖和脚尖越来越疼,像有无数细小的竹篾顺着我的指甲缝狠狠地插入,天啊,这种刑罚!我的身体以疼痛这种极端的方式宣告着它的回归,我一定张大了嘴巴,我感到我的口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喉头咯咯作响,我疼得想大叫,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喊出口。墨让紧紧箍住我四肢,又在我嘴里塞了些什么,将我的牙齿分开。

    打晕我吧,打晕我吧,我受不了了!我感到我的肺部像个破旧的风箱一样急促地抽动,我慌乱不已,我想大叫,但是我却不能发声。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墨让凉凉的手指划过我的颈子,并指一点。

    一道刺痛传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但是我似乎没有晕太久,失去意识好像只是一瞬的时间,颈上便又传来一阵刺痛,我惊醒,眼睛却无法睁开。

    唇边有湿硬的东西磕着,形状类似于碗的边缘。

    墨让在唤我:“小艾,小艾,张嘴,把药喝了。”

    喝药?喝了药就好了吧?忙试着张开嘴巴,但似乎我的神经将我的指令彻底理解反了,我越想要张嘴,我牙关反而咬得越紧,这样挣扎了半天,终于无奈放弃。大哥,您是把我的嘴粘住了么?怎么我张得这样费力?

    墨让笑笑地:“怎的还不张嘴,你是想让我口对口的度给你么?”

    吓得我,再使了吃奶的力气,还是张不开嘴,不由满头大汗。天啊,大哥,您嘴下留情啊,这这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墨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的手捏住我脸颊,迫使我张开嘴巴,一个硬东西塞进来,不是舌头,还好。紧跟着苦涩的药汁便灌满了我的口腔,还带着些许细小的药渣。一部分顺着嗓子滑了下去,一部分溢出了口,顺着下巴流到脖子里,温热的绵痒的,忍不住想缩一缩脖子,可肌肉却拒绝听话,只这样一动,颈部的肌肉便又开始一跳一跳,带得嗓眼深处也接连发出干呕的声音,刚吞下去的那点药汁在我喉头逡巡,随时准备重获自由。

    子啊,还是让我晕过去吧。

    这么难堪。

    墨让又是在我腮边一个不知名的穴位重重一掐,只听咕咚咕咚的声音,我喉头竟自动完成了吞咽的动作,大概有几口药汁吞咽不及溢了出去,灌到我脖子里,浪费的倒不算多。

    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墨让将我放平,最后着地时撞得我后背生疼。真是简单粗暴。唉,男人!从小没玩过娃娃没扮过家家酒的,怎么能指望他会照顾人呢?何况是金贵的墨家二少爷,不是,四少爷。四少爷低低的笑:“怎么,对我不是一口口哺给你药汁感到不满?”

    嘁,拜托,我有那么花痴么?

    好吧,还真有点遗憾来着。

    呸呸呸,去死,险些被他唬到了。

    一阵风吹过,不过是轻柔得像棉絮一样的微风,我的身体却像极畏寒一样,颤抖着,然后又痉挛了起来,肚子里刚喝下的药汁也被这一下下的震颤晃出了咕咚咕咚的声响,我像个大号的皮水袋,被捏着不停摇晃。

    我想吐了,我发现我晕痉挛。

    想想还是算了,我嘴都张不开,要是吐了没准会把自己噎死,这种死法好窝囊。

    为了抑制我的痉挛,墨让的四肢紧紧压着我的,虽然我看不到,但仍能想象,他像黑色的猎豹一样伏在我身上,威风凛凛中透着神秘的性感。而我则像濒死的羚羊,因为失血过多而抽搐,肚皮翻白颈动脉撕裂毛发凌乱一片血污一片狼藉。

    呸呸,真是个不好的联想。本姑娘才不会死呢,祸害遗万年!

    痉挛渐渐平息,我感觉墨让在我左边躺下,他将衣服盖在我身上,我顿时像被厚厚棉被层层捂住般难受。然后他抱住我,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他手心传入我背部,再在我体内游走不息。这气息所过之处一片安宁,令我好像置身春日的融融暖阳中。既不会热得发狂,也不会冷到抽搐,这么神奇,这就是所谓的内功了么?身上酸软的感觉顿时去了小半,头也不再那么胀痛难忍了,只是这一清醒,身下那汩汩流淌的鲜血感觉倒更加分明了,登时我脸又热了几分。

    天啊,他就躺在我身边,我却在排卵?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没脸见人了,真想一刀捅死自己,早死早超生,记得投胎前把孟婆汤喝干净点,唉唉,真丢人!

    可恨刚才受得伤离那里不够近,您说,如果伤在小腹上,咱还能鱼目混珠一下不是?真是,苍天啊,大地啊,子啊,不管是谁,你快带走我吧!

    墨让凉凉的手掌贴在我脸颊上,语声里带着笑意:“是不是还醒着?能说话么?眼珠一直乱转,想什么呢?”

    大哥,我张不开嘴,怎么说话?难度系数太高了吧?再说,就算能,我也打死都不说,我看你敢欺负病人。哼。

    耳边传来墨让呵呵的笑,墨让的唇竟就贴在我耳侧,他低声笑时,有痒痒的暖暖的气流搔着我的耳蜗:“别睡过去了,你若是不想说话,我便说话给你听,陪我熬过这一晚上吧。晚上好黑,我好怕呢。”

    已经晚上了么?那么中间那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是被我睡掉了么?

    怕黑?切,没个正形,你会怕?想象中自己打了个呵欠,无聊,我都成植物人了,凭啥不让我睡?再说,今天过得太刺激了,本姑娘的心脏和身体纷纷表示承受不住,要靠睡眠补充元气。

    墨让的脸颊贴着我的,冰冰的滑滑的,好像上好的琉璃,贴的久了,一阵温润的暖意又升了起来,又像是传说中温暖的羊脂玉。君子如玉,他不是玉,他像是遥远西方传说中的神秘的蛋白石,初看不起眼,却冷不丁借着微弱的光芒散发出幽幽冷光,令人着迷。

    听说蛋白石是十月生日的人的守护石,得到它就有幸运长伴,然而非十月生人的得到了,便会有厄运降临,直到凄惨的死去。

    他必然不会是我的守护神的,我怎么配。

    鼻端不自觉地重重呼出口气来,心里吊着的一股劲好似就被我这一呼而吹散了,懒懒的,更加想要睡去。

    睡吧,睡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脸上突然一疼,那硬实的触感,分明是墨让用他坚硬美丽的指甲掐了我一下!靠,您是神么?您说发洪水就发洪水,您说不许我吃苹果我就不能吃苹果,您说不让我睡觉我就得整夜清醒的闭着眼睛听您自言自语?拜托,大人,我好歹是个病人,您就不能放我一码自我催眠假装我是在听么?我现在这个状态,醒着跟睡着能差多少?

    墨让的语气又严肃了许多:“小艾,我不瞒你,你腿上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那飞刃扎得太深,伤口里头怕是感染了,你知道的,破伤风。一般破伤风不会这么短时间就发作,你是例外,因此也就特别的来势汹汹。虽然已经给你熬了药,但你现在身子……你本就属极阴寒的体制,又逢了癸水,再加上潭水寒气这么一激,便更没有抵抗的能力了。我尚能用内力帮你抵抗一部分,但今晚仍是万分凶险,晚上阴气盛,你需得时时醒着,才能有足够阳气挨过今晚。你若是熬过今晚,捱到日出,便没有大碍了,若是熬不过……”

    奇怪,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竟然知道我来癸水!”,那一瞬,真想咬舌自尽以谢天下了,待这尴尬稍稍平息,我才想起,他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熬不过?那我便会怎样?那我便会死么?

    天,原来这一晚这样的生死攸关。真可笑,刚才我还叫嚣着要让过路的大神带走我,或者我干脆些自我了断。现在知道我身后便是悬崖,我竟然强烈的不舍起来。我才刚开始我的生活,我刚结识了两个同龄的好友,我刚有了个会凶我爱看我出丑的古怪师父,我刚觉着人生是多么美好,墨让是多么美好,你就想要带走我么?

    果然愿望是不能乱许的。

    各位大神,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胡说八道,我才活了十五年,我刚体会到人生,前面还有那么多的苦痛和幸福等着我呢,你们如果留着我,定然能够欣赏到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戏,求求你们,编剧又没罢工,就且让我一直演下去吧,我第一季还没下档呢!

    恩,墨让的意思是,只要我坚持着不睡,我活的可能便大些么?好,那我坚持着,我不睡。

    只是我躺在这里,身上麻麻的,头晕晕的,前后有融融的热气暖暖地烘着我,想要不睡,真的太难了。

    人的意志力是强大的,但人的意志力不是万能的。

    要不您给我试一下头悬梁锥刺股?

    我的眼闭得久了,眼皮也愈发的重,身子一阵阵发飘,好似人要死时,看到天上长翅膀的鸟人在向我招手,一脸圣洁地勾引着我。

    他妈的,滚,本姑娘还没活够呢!

    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咬得我痛痒万分。但人家还是很传统的,我还不想裸奔,谢谢。

    不过这群鸟人的力量太强大,我快抵挡不住了。

    墨让,拜托你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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