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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成病愈

    !!!!第一百零四章,

    三日后,林青与苑俟一同来到闻府做客,这是在苑俟生日那天与白家大小姐,现在的闻家少夫人约好的。苑俟与白约在主治大夫林青都不知道治疗方案的情况下确定的会诊事项。

    林青担心吊胆的来试了,其实林青根本没有把握。她虽然知道闻煊成对那个林青的感觉,但不能确定这份感到了这个时候是否还管用?把闻煊成从昏迷中叫过来凭一份感情,这多少有点电视剧里叫醒植物人的方法相似。幸好闻煊成还多少有点知觉(至少对春/药的刺激还素有反应滴,此为作者画外音)。

    虽然只是白家的一处小别院,气势还是非常不一般。

    高大气派的大门看样子是新修的,油漆鲜亮,还散发着些淡淡油彩味道。家丁将苑俟的拜贴递了进去,不大会儿功夫,白约就带着阿福亲自迎到了门前。

    “苑老弟,快请。”白约看到苑俟夫妇二人眉开眼笑着迎了上来。

    “新婚才过数日便来打扰,实在不该。”苑俟轻笑施礼挽林青下车。

    “快进府。”白约急着招呼二人进来。她那日与苑俟约好,只等今日苑俟上门,既然林青也来,说明闻煊成的病似乎有转机。虽然白约并不知道苑俟计划用什么法子来医闻煊成,却还是不带任何怀疑的接受了这次医病。

    才进得大厅,只看到白约一对眼睛在林青身上不停转来转去,林青疑惑地问:“白姐姐,难道我今天穿得不妥?”

    “没有,我是在看你有什么准备,今日需要哪些物品?”白约盼望着闻煊成早日醒来,有些有病乱投医了。昨日太医上来诊治了,也是束手无策。当一人有意的封闭了自己的五官,那神医也是束手无策。现在的闻煊成像是一个被厚厚蚕茧包裹起来的蚕宝宝,只有刺破那些茧才能用药。

    “不必,准备好静室便可以了,林青要在那里与闻家大哥独处一个时辰。”苑俟淡然道。

    “那……”白约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我如此安排,难道白姐姐不放心?”苑俟看出白约的不愿意出言相激。

    “我有什么不放心,你都放下心来。”白约想到苑俟的为人,点头应下。

    苑俟看了一眼站在身旁默默无语的苑鹞,看到一直静立的苑鹞似乎很无意地做了一个手势便放下心来。林青一直没有注意到,自从进到闻家大门,苑鹞似乎就失去了踪影,直到双方落座以后,苑鹞才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冒了出来。林青没有发现苑鹞的去而复返,白约自然更没有发现。

    如果这莫名消失又再次出现的是旁人或许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偏偏是苑鹞。苑鹞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像影子一样在苑俟身旁晃来晃去的人,他的消换在林青看来是正常的。因为苑鹞有神出鬼没的本事。

    白约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终究是不痛快的!但是她明白,这是一个先来后到的问题,若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于林青认识闻煊成。

    屋门终于关上,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剩下林青与闻煊成二人。而那位还是在床上躺着,淡定得似乎已置身事外。

    林青一步一步慢慢踏上前,停在床前。上面的闻煊成双目紧闭,呼吸平和,像是睡着一般。看样子,气色还好。林青很不明白,白约是如何保存闻煊成体力的,这个时代既没有注射器也没有点滴设备,一个昏睡了将近一个月的人怎么能够保存体力?林青不知道,白约为了维持闻煊成的体力花费了多少银子,参汤是不间断地,各种大力补品被炖成汤汤水水源源不断地送到闻煊成的房间里。若不是闻煊成遇到了财大气粗的白约,现在有两条命也挂得不能再挂了。

    林青忽然很紧张,怎么说,按照苑俟所讲的那番话,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闻煊成身边声泪俱下。不是不想那么做,实在是很为难。林青已经很久不知道哭的感觉了,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她哭不出来。

    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桃红色的被子昭示着这是一间新房。闻煊成毫无生机地躺着,平和而淡定。

    “煊成。”林青鼓足了勇气开了口,面对昏睡着的闻煊成,林青莫名的紧张,仿佛他正醒着,正在认真地听着自己认真地讲话。林青无法用苑俟与白约拟好的台词,面对这个人,她说不出违心的话。

    “煊成,其实你不知道白约有多喜欢你,为了你她拼了。”林青的第一句话如果被苑俟知道了,估计会气疯。幸好听着这话的只有闻煊成与林青。

    “你其实应该早些醒来,你都快当爹了。”这是林青的第二句话,不得不承认林青在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很弱智,而这话说得如同白痴。

    闻煊成还是没有动静。

    试探了半天的林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到。斗着胆拍了拍闻煊成的手背,那是一只瘦弱得几乎皮包骨头的手,白、细、长。闻煊成还是没有动静。

    “其实说出来也好,这话我憋到心里已经很久了。”林青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外面不会有人,苑俟也绝不会让第三人的听到自己与闻煊成的对话,这次会面只了五人知道,但是五个没有人会说出去。白约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林青唤醒的,苑俟是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夫人林青唤醒了昏睡一个月之久的闻煊成。这是一个死局,无论闻煊成醒不与醒都是一个死局。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没有喜欢你的权力。我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青,自从大婚那天晚上开始,原来的林青便死了。”林青如此讲,是实话。因为她知道原来的林青之所以嫁给闻煊景,也是对煊成死心。说点直白一些,闻煊成拼死赶在大婚当晚回来是一个错,如果那天闻煊成没有回来,整件事情将会与现在完全不一样。或许林青正与闻煊景过着幸福的生活,闻煊成虽然野心很大,但是没了对手,野心也许便不会如此迅速膨胀。

    “你其实不应该回来的,你的回来让所有的人都很难堪。闻府难堪,弟娶长嫂;林府难堪,一女两嫁;煊景难堪,不知该如何是好;林青难堪,无颜面对前未婚夫与现任丈夫。”林青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其实这是一个很清楚的事情,但因为都是当事人便看得模糊了。

    “再者,我也不是那个林青了。虽然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这里在这具躯壳里装着的灵魂却是换了。”林青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实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着怎么样的恩怨,我来到这里只是想好好的生活。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事。我只是为了的生存权力去争取,我不愿意做你们任何一个的附庸,所以我选择离开闻府,离开你们。我宁愿去流浪,朝不保夕也不愿意回判断。但是,你却寻了过来,初见你那一眼,不是不感动,而是太感动反而无话。”林青语气淡然,语速缓慢,一字一字清晰明了,生怕睡梦中的闻煊成听不清楚。

    到了此刻,林青已经不是在与闻煊成对话,而是在与自己对话。

    “与你相遇以后,我们一起来到京都,我的理由很简单,在大城市里混日子总容易一些。你同意了,跟随了。我怎么能不知道你对林青有着那样的心思,虽然林青已经失身于煊景,你却一如既往的关心她,保护她。如果我是林青,我一定会感动的,可惜我不是。”林青看了看闻煊成那静若泰山的睫毛,把目光从那雕花的窗口投到窗外,窗外风景很好,一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到地上,亮晃晃一块,像是天下最珍贵的宝物。

    “你刻意的照顾,闻三刻意制造出来的独处,我都明白,所有的这一切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能害你,我真的不是那个女人了。”林青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那日陪同闻煊成去山上拜见煊成母亲归来的路上。林青一直对于闻煊成的发怒感到莫名其妙。直到后来,很遥远的日子以后,有一日与韩光在山里寻找弓木制造酒具时,才知道,问题出在自己手里拿的那个树叶上,那种树叫情人桐。韩光极有耐心地与林青讲了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年轻人相爱了……林青几乎是含着眼泪听完这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故事的结局是两人在祭司的诅咒下变成了两株同根同心的树,这种树的叶子很奇特,两片合在一起如同一把伞盖,被人们形象地称为情人桐。而这情人桐也不是随便能采的,而林青恰好不知道这一规定,采了一枝情人桐还自觉聪明,拿去给闻煊成献殷勤,弄巧成拙。

    “你若不醒过来,我肯定会自责的。那天山上的事先向你道个歉,你听到也罢,听不到也好,反正道歉的话我只说一次。”林青从长久的沉思中惊醒过来,因为她似乎听到闻煊成的呼吸声似乎重了些,定睛望过去,林青再次失望了,那人的睫毛还是稳若泰山地在脸上轻覆着。

    “再后来,我们虽然住在一处,但感觉却越来越远。”林青无声地笑了,嘴角全是苦涩,其实对于闻煊成她一直是有好感的,只是他一次一次的误解让她无力承受,太多疑的男人林青的性子是伺侯不起的。

    “我很想帮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尽心地想帮助一个人。我爱喝酒,这当然不是好事,但是这在别人眼里的所谓坏毛病却真的帮上你了,因为你这个时代没有蒸馏酿酒法,虽然我并不是专业的酿酒大师,但是这种法子实在容易,在我们那里十几岁的孩子,只要学过物理课程的都知道。”林青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本来发愁没有人能造得出那些酒器,不想老天有眼遇到了韩光,他虽然不算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好的朋友,他帮我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是间接地帮了你,可惜你对这样的朋友只有怀疑与猜测。”林青想到二人不对付的场面不由长叹一声,与闻煊成吵架最多的时候,闹别扭最多的时候,便是与韩光合作最愉快的时候。

    “算啦算啦,说这些你也听不到,总是无用的。”林青摇了摇头,甩掉自己脑袋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换了个语气说:“其实到了后来,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发展。我对你的看法一直是:你是一个好人,有些自卑的好人。”林青停住了。因为她似乎又听到闻煊成的呼吸声重了些,但是停顿下来却发现,那不过是自己过度关注的幻觉而已。

    “让我决定离开你的事情是流放。”林青明知道闻煊成听不到,却也一意孤行地想把自己所受的打击与委屈说出来。自己多久没有向人倾诉了?

    “煊景到衙门告我,我不生气,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觉得合情合理,退一步讲,他所讲都是事实。但是,你不一样,出事以后,你没有来看过我,没有去送我,直到我在流放地被人非礼时你还是没有踪影,我对自己说你是有苦衷的。那等到最后期限时,我只有靠自己,老天有眼,我被流放到数千里之外竟然活着回来了,还算是福大命大。我等着你解释,我等着你给我一个理由,其实在等这个理由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喜欢你了。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我自己重新换个身份回京都,见到你,你竟然只字未提。好吧,我就当你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但事后总要有说法吧,等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是妄想,你根本不屑于向我解释。”林青语气里的苦涩渐重,淡淡的鼻音若隐若现。

    “也是,我这样的身份,如此尴尬。用你们的说法是什么,弃妇?弃妾?贱妾?或者是流放归来不入眼的女人?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称呼我,怎么看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了,你没说。有时候不说也是很高明的,我恨不起来,却也再爱不下去。我知道么?直到闻煊景再次找到我,再次威胁我,要什么锦盒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不过是个棋子,一个别人想利用就利用的棋子。我的价值不过是与那个所谓的锦盒息息相关。没有人关注我的生死,之所以不让我死,是因为你们都想知道锦盒的下落。有人来直接的,有人来间接的,有人用卑鄙的,有人用光明正大的。唯独没有人问我这个棋子的感受。有些时候,棋子也会有自己的感觉,也会有自己的判断。我为了自保,我只有选择最强的那个后台去投奔。但是,与你们相较,我还是不够坏。我优柔寡断,软弱甚至是懦弱。我知道做为棋子,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是死路一条,可是却下棋的手我却没有力气反扑,我也没有勇气反扑。羌勒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也不是。闻煊景虽然卑鄙,却是光明正大的卑鄙,对他我倒是没有什么恨。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能有一种东西让他穷极所有去追求也是幸福的,可以闻煊景这个人,我倒是有几分同情和欣赏的。他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付出一切,甚至是出卖一切。你以为有林墨在你手里,我便不敢动了。其实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有时候也可以为了自己牺牲所有,包括自己的弟弟。再者,你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林墨早已不在你的手上。”林青的笑有些惨白,有些话她一直没有说出口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韩光这个看着是坏人的人,心底却是极好,虽然出了下下策,让我嫁给苑俟,我倒是嫁得心甘情愿。”林青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本来不想再管你,但我是言而有信的人,我答应过别人要医好你的腿我便会尽力做到。我等你亲口与我讲你的理由,我要等你亲口和我讲,你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在利用我?你与闻煊景,其实是一类人,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锦盒若到我手,你猜我第一个会给谁?”林青笑道:“自然是给苑俟,只有他在这个时候帮我了,拉我一把,若不然我早已溺死,不是么?”

    “不……可以。”

    林青被这个声音打断,怔住,眼神迷离的望向那张床,难道这声音是从这床上传出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闻煊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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