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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谷已经不那么刺眼,柔和灿烂,浸染天边的云朵,红霞似火,美不胜收。黄昏逢魔时刻即将过去,倦鸟归巢,而习惯于夜晚出来觅食的肉食动物则开始蠢蠢欲动,等待黑暗重返大地。

    未经人为破坏的原始森林生物多样化,保留着大自然的魅力,自生命诞生就开始运转的法则,残酷而直接,没有对错,只有弱肉强食,野生动物们毫无保留的继续贯彻。

    迷失在危险诡异的森林,经历天然的陷阱,遇见强大的魔兽,莫娅一直在保护没有一点自保之力的贝丽尔,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除了她以外,一起行动寻找出路的几人不会出手保护没有任何能力的贝丽尔,对他们而言,贝丽尔是累赘,妨碍行动的拖油瓶。

    空间毫无预兆的扭曲,从中冒出直朝他们坠落的建筑物碎块,让她受了不轻的伤。如果只是单纯的重力伤不了她,这些碎块靠近不了莫娅,令人想不到的是,坠落的碎块在时空隧道里沾染上了些许能量,虽然非常薄弱,但也足够让没有意料到缺乏提防的莫娅吃亏,时空的力量一直都是最神秘强大的。幸亏珈亲手制作的人形傀儡强度非同一般,否则莫娅当场就会在撞击下再一次死亡。

    判定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若再来一下就危险了,莫娅强撑着显露出弱态的身体继续走,天黑以前必须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

    贝丽尔扶着莫娅,感觉到重量渐渐压倒自己身上,她知道莫娅的体力消耗的厉害,快要支撑不住了。

    厚厚长长的刘海遮盖住她大半张脸,丑丑的黑色粗框眼镜更是将她的气质掩饰的土气到极点,阴沉的像是有自闭症,眼神的微妙变化,神情的细小变动,全都模糊掉,不易察觉。这段时间里,贝丽尔已经聪明的发觉到什么,幻影旅团的团长和莫娅以前发生过什么,莫娅已经完全忘记掉,但库洛洛记得清清楚楚。他对莫娅的态度透着特殊,从那一天的订婚会开始,就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什么。莫娅察觉到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无视库洛洛是她最常做的事,“目中无人”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库洛洛从来都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他的眼神让贝丽尔有极不祥的预感,他想……毁了莫娅!!

    用力扶住莫娅向自己倾斜的身体,支撑住她身体的重量,表面没有表现出来,装作轻松地样子。贝丽尔暗暗焦急,做什么一个个都跟着她们,幻影旅团那么厉害,自己去找出路不就好了,一起走出去的概率的大只是借口而已吧!莫娅还是和往常一样无视他们,如果她没有受这么重的伤,的确不用担心顾忌,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库洛洛的目光让她心里发毛……

    脚步越发沉重,莫娅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踉跄了一下,贝丽尔忙扶稳她,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生怕库洛洛突然攻击。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实在是有前科可鉴,如果库洛洛真是莫娅曾经的恋人,能出手一次,就能再一次出手,他若是对莫娅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话,贝丽尔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这一绊就像是触动了平静的假象,撕裂了脆弱平衡,莫娅的膝盖失去力气的一软,依着贝丽尔的身体下滑跪到地上,殷红的鲜血喷溅到青草上,染红一片,血液沿着草叶子滑落,贝丽尔的鞋面也被溅上几滴。

    贝丽尔被突发的变故惊呆了,慌忙蹲下扶稳莫娅,让她靠自己身上。

    “被碎块砸到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莫娅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和我完全不一样!”想伤害到近战型人形傀儡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比起强化系一点也不逊色。

    “那些碎块上附有特殊能量,单纯的重力自然无法伤我如此。”少女清脆的声音,语调平淡无波不含一丝情绪,语速缓和,不紧不慢。

    贝丽尔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莫娅嘴唇周围的血迹,神经紧绷,下意识的戒备着身边的几人。

    “没什么关系,休息一下就会恢复。”莫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板无波,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贝丽尔的担忧,树林里的气氛已经渐渐紧张,她依旧从容不迫。

    问题是,库洛洛要是这个时候动手就糟糕了!贝丽尔心里暗叫。

    “已经伤的无法走动了吗?我还在想着你会坚持到什么时候,竟然真的这么倔强,走到这里才支撑不住。”梳着大背头,一身标志性打扮的库洛洛轻笑,他早就看穿了莫娅的强撑,不点破就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黑色的双目深邃幽深到空洞,唇边勾勒出的弧度泛着莫名的冷意,整个人充满了压迫感,危险神秘。

    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莫娅旁边居高临下,眼里流露出犀利的审视,语调优雅平缓,“即使伤成这样也不吭声,莫娅,你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吧?只一点伤就会让你大呼小叫,跟普通人一样惧怕疼痛。再一次见面,你完全变了,还是……”令人战栗的压迫更浓,贝丽尔脸色惨白,呼吸都感到困难,库洛洛轻柔的询问,“我从来没有真正看清你,正如你没有看清我一样?”

    莫娅恍若未闻,琥珀色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青草上的血液发呆,抓着贝丽尔的手臂,颤抖迟缓的想重新站起来。无视,无视库洛洛的话,无视库洛洛散发的浓厚危险气息,宛若身边没有这个人,倔强执拗的继续自己想做的事。

    库洛洛面色如常,冷眼看着莫娅倔强的还想继续走的身影。

    “你为什么会忘记了?复活的代价吗,莫娅?”库洛洛的表情非常平静,即没有曾经杀死她的后悔,也没有被遗忘的愤怒,问出这句话,眼底有什么在酝酿,就像随时都可能露出本性噬人的残忍野兽。

    曾经选择杀了牵动他心的莫娅,现在想让与他越走越远却依旧能影响他的莫娅消失,库洛洛对别人狠,对自己又何尝不是,理智的分析做出一个个判断,再不舍也不改变决定,亲自动手,因为弊大于利,于他自己,于旅团。

    莫娅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慢吞吞的转头,无神的眼睛看着库洛洛,“和你无关。”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莫娅?”轻柔,危险地气息已经无法压抑,毒蛇潜入般丝丝渗漏。身后的几个旅团成员后退一步,把空间让给他一样,统统沉默不语。

    “杀了我。”莫娅面无表情,他的杀气这么告诉她。心脏无法遏制的抽痛,曾经被生生打穿的地方传来的钝痛让莫娅皱眉,眼神没有变化的涣散无神,找不到焦距,平淡陈述,“杀死活人的方法对我是没用的。”

    库洛洛不置可否的轻笑,声音轻柔似对恋人深情的呢喃,“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了你,为什么想杀你吗?你太弱了,而且无法习念,这样的体制注定永远也无法拥有自保之力,永远都是累赘。”

    玛琪嘴唇动了动,库洛洛做下决定的时候,她就在场,第一心动却不得不毁掉,那时候库洛洛是怎样的心情,她看在眼里,表面再怎么平静也瞒不了同伴长久培养出的默契,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轻描淡写。

    “没想到,你竟然复活了,更让我没料到的是,虽然无法习念,但你天生拥有自己的特殊力量,就像是,魔法师一样。死过一次后,你的那个身体还是人类的身体吗?”语气始终轻淡,优雅舒缓,虽是疑问,库洛洛的心里已经有自己的答案。

    森林里吹过一阵阴冷的风,凉飕飕的,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紧张诡异的气氛下,贝丽尔神经绷紧的不敢说话。

    “忘记了就不重要,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再知道,你的疑问我自然也没有回答的义务。我选择遗忘,就代表了抛弃。”莫娅的眼睛暗淡的没有一丝光彩,淡淡的的,古井不波。

    “呵,所以我才想杀了你。”库洛洛唇边牵起一抹轻笑,略带调皮的语调却压抑的感觉不到一丝活跃,对什么都轻描淡写的从容,透出的压迫感更加强烈。

    “啊,果然是你呀,莫娅!唉咦?受了不轻的伤啊!”猛然冒出的陌生女声打破了林子里诡异的对峙。

    无视掉不认识的那几个人对我们的警惕戒备,欢快的冲两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你们还好吧!”

    “我的话没什么,莫娅的样子像是还好吗?”贝丽尔心中一喜,神经放松下来,没好气的翻白眼。

    “打招呼嘛,顺口就说出来了。”不在意的耸肩,对莫娅道,“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可以。”莫娅轻摇头,无神的双眸暗淡涣散,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冷漠,即使是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太在意,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痛苦,却如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哦,别忘记了这个身体是谁的杰作,我说的才是权威。”手掌覆上莫娅的肩膀,妖力流入她体内沿着经脉循环,检查伤势,一边碎碎念,“真是不会爱惜,就算不是真身也要好好保养,受伤了疼痛的感觉分毫不差。”妖力缓缓循环,柔和的力量一点点滋润修复破损的地方,“伤成这样还说没事,等待自然恢复要时间,痛死你!怎么不用治疗术?”

    双胞胎的注意力放在旅团的几人身上,同是出自流星街的气息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挑剔的上下打量。零的目光在明显是首领的库洛洛身上多逗留了下,不容忽视的暗夜帝王般的气势,让他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杨逸群随意看了下森林里遇见的陌生人就忙着拔沾身上的植物种子,小小的,沾了他一身。

    “幻影旅团闲着无聊了吗,跑到这种深山野林里来,难道有什么稀奇的宝物值得你们出动?七大美色什么的……其中一个好像就是什么鸟的羽毛吧?”辰毫不顾忌的点破他们的身份,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库洛洛的视线掠过双胞胎额头的妖异红色花纹,稍微逗留便转移,粉嫩可爱的两个小正太,不是初生之犊的不畏,深思了下,低沉优雅的声音不紧不慢道,“流星街传说中的不老双子星?”

    是试探,见过不老双子星的人太少,库洛洛也只听过他们的传闻,眼前两个男孩身上属于流星街的气息,瞒不过狡猾深沉感觉敏锐的同类,即使他们现在看上去无害的就像小兔子。

    “……我讨厌这个外号。”辰不满的撅嘴,“不老”两个字说的好像他故意装嫩一样。

    “总比厄运女神的双子要好听吧?不老就不老,反正我们本来就比普通人类长寿太多,不刷绿漆也是根正苗红的小黄瓜。”零对此表示不在意,外号什么的换好几个了,别人乱叫出来的。“我记得第一个外号好像是……被神诅咒了的遗弃者?”太久了,零记的有点不清楚了,那些叫的人,现在八成都已经死光了,被人杀死或病死,最幸福的就是老死。

    “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流星街传说中的人物,真是幸会。”优雅的语调令库洛洛公式化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枯燥干巴巴。

    辰的脑海里浮出一个景象:某庄主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众武林人士参加。

    “x庄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xxx,人称xxxxx。”

    “久仰久仰!”

    “不敢当不敢当!”

    辰扯出一抹公式化的假笑,左手握拳,一垂右掌,行了个武林人士见面的古式礼节,曰:“不敢当不敢当!”

    杨逸群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搞笑。

    贝丽尔狐疑的打量着她不认识的叶王和杨逸群,黑色长发随意披散,白色斗篷,耳朵上戴着硕大的五芒星吊坠,肥厚的手套,红色的长裤蓬松宽大,绕着三环五芒星,古怪的红色鞋子,眼熟至极的打扮,若不是年龄对不上,她几乎以为眼前的人就是好大人,另一个男孩则是完全不认识,眼生的很,一身的气质散漫到颓废,怎么也睡不饱一样半阖着眼,眼皮耷拉。

    “莫娅,你的封印有松动的迹象,是什么让你犹豫了?那个时候,是你冲天的怨气吸引了偶然路过的我的注意,现在似乎在变质。遇见你以前的姘头,心软了打算吃回头草吗?”敏感的发现名叫库洛洛的蜘蛛头子注意力一直没有挪开,观察双胞胎的时候也分出一股在莫娅身上。

    “珈也不知道是谁吗?”贝丽尔惊诧,暗自嘀咕,不知道那该怎么封印啊?

    “封印哪部分记忆,选择的人是莫娅,我当然不清楚,而且提出封印的人也是莫娅自己,我最多算提供了渠道。”忘记了就不再会因为心爱的人的背叛而痛苦,连同心动的甜蜜一起埋葬在深渊里。

    记忆封印?和派克类似的能力者吗?不,听口气,她似乎就是让莫娅死而复活的人,念力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已经有一个先例,莫娅是使用未知的特殊力量的强者,那个女人也许也拥有未知的特殊力量。库洛洛不动声色的思索,用惯性的狭隘眼界圈住现实,以至于判断严重错误,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遍。

    作者有话要说:唉,手冻疮了

    段之间空一行,看起来会不会舒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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