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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疏人稀

    !!!!“王,汤已凉了,需要奴婢再温一下吗?”一旁的瑾儿细心地提醒我。

    我焦急地站在房门口,时不时地看向通往卧云居的小路,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听到瑾儿的问话,也只是毫无意识地回答:“随你!”

    “那奴婢先告退了。”瑾儿对我福身道,然后捧着那盅今晚已然温过七遍的汤出去了。

    到底最后的赢家是谁?黎思洛真的肯把整个落血门的经济脉络双手奉上?不,黎思洛不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就范……那,那青衡呢?沈墨可以全身而退吗?好乱,一切都好乱,偏偏沈墨不让我跟去,不然我也就不必这么心绪难安地等在王府。

    抬眼望去,一轮满月挂于空,疏疏的光华落于园中,随着飘过的微风摇曳生姿,晃成可人的月影,只是透着些莫名的冷清与诡异,让我的心下更是难安……

    稳下不安的情绪,缓缓地走回房间,竟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浓郁醉人的,不自觉地倒在了那张精致无比的贵塌上……

    “王爷,王已经睡着了。”房内顿时出现两道身影,而房门不知何时也被悄然掩上。

    “她……会睡多久?”沈墨抬起眸,看着那张在榻上安然睡去的静谧脸庞。

    “以防伤了王,属下用药的分量不敢太多。”禀报之人正是沈墨平时的近侍,“大概天亮便会醒。”

    “天亮前将她送出岐国,黎思洛会在南门十里处等候。”沈墨出声吩咐,说出此句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绝然。

    “属下遵命,只是……”身着黑衣的近侍言又止,眉宇间有些踌躇。

    沈墨抬起眼,斜斜地看了眼那正要往下说话的人,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属下多嘴了。”近侍赶紧低头。

    沈墨没有说话,只是挥手屏退他,然后静静地走到榻前,看着那张透着倦意的面容,面容上闪过一丝决绝与心疼。

    抬起指尖,轻轻滑过那安静的睡颜上。眉,眼,鼻,逐而渐次地一一滑过,一声叹息溢出……

    “王爷还有什么可叹的?一切都按着你的计划进行着,不是吗?”我倏地睁开眸,看着眼前错愣的男子,心下冷戚戚。

    “你?”沈墨吃惊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便醒来。

    “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快便醒?”我冷笑出声,“你以为,一个被下过两次迷的人,还会第三次落套?别忘了,我也是大夫。”

    “我……”他满眼的惊慌失措,却终究化成一滩秋水,归于平静。

    我看着他那解释却终不得开口的模样,竟又恨不起来,终究是得不到一个解释啊,可是这个理由,我却早已了然于心了,不是吗?

    我苦笑摇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抬起那双酸酸的眼眸,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男子,“黎思洛今日对你说的条件,便是我吗?原来,在你心中,我也不过是一个筹码……”

    沈墨抬起手,擦拭我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却被那阵灼热烫得缩回了手,一脸茫然与心疼。

    他也会心疼的吗,心下彷徨。

    原以为,他会是那个不同的人,那样的珍惜,那样的百般容忍,原来也不过是要我今日一道还回去而已……

    “若悠……”那一声叫唤竟比那声叹息更让人来得心碎。

    我掩耳不听,不听……是什么时候起,我已把他作为那令人心安的依靠?是他抵着我的背,在耳畔轻声细语之时,还是在深抱着我,为我驱走梦魇那刻?我不知道,只是清楚地明白他早已走进我的心防,视为知己。原来背叛的滋味是这样的苦,这样的苦……

    男人难道都是如此,为了尽忠而不惜牺牲身边的人?青衡如此,他亦如此……只是,我不怪罪青衡的忠孝两难全,此刻,又怎能怪罪他因国弃我?他也不过是被迫的可怜人而已。

    将眸中积蓄的泪水狠狠甩出,抬头笑道:“不要紧,我不生你的气。”是啊,何若悠,你就是个打不死的蟑螂,那曾经的屈辱都未曾将你击倒,这小儿科又怎么会压垮你。

    可是为什么,那该死的泪水然听话地倾泻而出?

    “若悠……”沈墨闭上眼,伸出手搂住我有些轻颤的身子,轻叹一声:“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

    回忆起无数个晚,这淡淡的馨也是这般传入鼻中,伴我安然入睡……曾经,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可是如今却冰冷刺骨。

    推开他,漠然抬头,看着这个满目心疼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与他的距离是这样的遥远,远到伸手可触,却怎么也抓不住……

    缓缓转过身,看着窗外那开始有些朦胧的月,喃喃道:“就要天亮了呢。”

    正要向门外走去,却被身后的力量倏然带入怀中,像曾经那样,青丝散落在我的肩头,沁出一丝冰凉的味儿。

    “莫怪我。”他的下爸着我的额头,双手微微用力,将慰扎得紧紧的。

    呵呵,还幼稚地以为他会挽留,原道是自欺欺人而已……身为百姓拥戴的他,又怎么会为了这点儿私情而置国家于不顾?心昼已清如明镜,却还在这个时候自以为是的期盼着,原来最傻的那个,还是自己。

    我轻轻挣脱开,继续向前走着,却没有回头:“我不会怪你,贱终是两难全。”

    走出房门,抬头看月,似乎比之前那明朗之更为了呢,只是月满人未满……轻叹一声,向王府门口走去,心竟有些空洞,只是茫然地向前走着,身后落下一片华与落寞。

    登上马车之时,眼下瞧见近侍那吃惊的神,不苦笑:“启程吧。”

    “是。”近侍不敢怠慢,马车在依然冷清的街道上驰骋起来。

    我坐在马车上,努力地隐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可我不知的却是,被马车远远甩在身后的却是一身墨衣衫,在风中凌乱飘舞……只是,知道如何,不知亦如何……

    车外的马蹄声落在静悄悄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刺耳,搅得心中泛起一圈涟漪。

    低头看着颈间的囊,竟觉得苦涩不堪,原以为自己转运了,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上,终于有人爱了,然知终是逃不过这命运的纠缠。

    到底他们谈判后的结果如何?既然黎思洛与沈墨达成了协议,那青衡那边应该也是有了交代吧。想来,本就都欠了他们,今日都一道还了回去吧。

    怔忡间,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而马车也开始颠簸起来,随后竟慢了下来,直到缓缓停下。

    现在已出了城门,是谁在这设下的埋伏吗?我紧张地掀开车帘,却见一人手持银刀正与驾车的近侍对峙着,刀光闪动间,我已看清了来人,正是冷然。

    冷然的武功固然不低,可沈墨身边的近侍又怎会差?我大喝一声阻止道:“住手!”

    近侍听到我的命令,当即停下手中不断刺出的剑,冷然见他停剑,也倏然收招,脚尖一点,向我掠来。

    他伸出手,眼神分外坚定地看着我:“我们走。”

    看着他伸出的手,我竟有些迷茫。走,还是不走?若走了,青衡怎么办,沈墨怎么办,岐国百姓怎么办?若不走……

    抬头看着冷然期盼的眼神,我心下一横,抓住他的手,与之五指相扣,笑道:“我们走。”

    若为自由故,连爱情与生命都可不顾。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由还能够让我去选择,我再也不愿意放开手中的幸福,只想安静的做自己。什么贱,什么百姓,什么约定,我统统不要了,统统都要扔掉,自私一次也好……

    “王,你不能走!”近侍拦住我与冷然,一副不讲情面的样子。

    “让开!”冷然冷冽出声。

    近侍看着我,虽然是阻拦,可态度却从未有以下犯上之感,依然保持着恭敬:“王,兹事体大,请您慎重考虑,你真的能够抛开一切,就这么走了吗?”

    脑子像是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冷水:“我……”

    “若悠,你不要再犹豫了。”冷然焦急地看着我,“走吧!”

    “恐怕,谁都走不了!”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

    张皇地抬头望去,黎思洛骑着马从远处赶来,而身后则跟着许多暗卫,不多时,便将我与冷然包围在其中。

    “冷血,你休想第二次从我手中带走她!”黎思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黎思洛,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是不肯放走我?”我嘶声地喊着,“若以前只是为了报复子逸,那你也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

    黎思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却短暂的几不可见:“你是从我手中逃走的,我自然要把你带回去。”

    我失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真是有天大的面子啊,竟让堂膛主动优下暗杀来捉拿我。我自问自己没有这个价值!”

    “有没有不是你定的,而是我!”黎思洛翻身下马,只是眨眼间,他便飞身向我掠来。

    冷然急忙护住我,抽出银刀,准备迎战,可身边的暗卫却在及其之快的速度中将我从冷然的身边抽离。我动弹不得,只能巴柏看着冷然一人周旋于这么多的暗卫。

    冷然见我被拉离,心绪本已打乱,加之以一人之力根本没有办法对付那么多的暗卫,只能被束手就擒,所幸的是,他们只是制住了他,并未有所伤害。

    抬头时,黎思洛已逼近我的身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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