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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文氏线娘

    !!!!赵家的道:“可不是,原来妹妹你也尝过这样的苦呢!前几日我婆婆还对我说,若兰年纪已经大了,若再不缠足,就要惹人笑了,我正心疼呢,可巧就有了这样的圣旨!”

    说着又道:“若是这圣旨早几年下来,当初你又何必为了偷偷解了秀雯的裹脚布而受罚,结果被罚跪在雪地里,冻坏了手脚。”

    齐敏儿这才知道,原来文氏是因为这个才手指受的伤,而这个赵家的妇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来串个门子的吧!

    不过估计她和文氏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让文氏伤心的话题了。

    文氏叹道:“这也只是命罢了!我宁肯十根脚趾都冻掉,也不肯伤着我的手指的,结果脚趾个个都好,便是右手的三个指头,便是拈根针,也不过半盏热茶的时间,便抖个不停呢!”

    赵家的听了,也不免陪着嗟叹了一番。

    接下来的话题,也不过又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文氏询问赵家的在家里帮佣的情况,赵家的又不是贱籍,只是去城里帮佣,与文氏说的话也不过都是些见闻传言——她在城里主要是与一群专门替人浆洗缝的人住在一起,然后接了活一起做罢了,那些大户人家里的秘闻,也没什么能传到她耳朵里的。

    “这宋老爷,大儿子才四岁,便已经读书读得有模有样了,听说城里的人都说他是个神童,听说来年说不定会有个恩科什么的,那时他才五岁,便要参加呢!”

    赵家的说到城里有富豪宋家,马上话匣子不断,而齐敏儿对这种话题没有太多的想法——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超yy的剧情罢了。

    虽然穿越这种最yy的剧情已经发生了,齐敏儿却并不认为在自己身上还能再来一次类惟的yy剧情。

    所以齐敏儿在觉得无聊的情况下开始东望西望,而两个大人也对一个孩子有着这样的举动而不以为意——大人之间的话题,孩子怎么可能会感兴趣嘛!

    这时齐敏儿就看到里面的帘子边上,伸出一根小手指,一勾一勾的。

    齐敏儿暗暗好笑,但从文氏的怀里挣了下来,然后迈开两条小腿,跑进里屋,果然齐宝儿正站在帘子后面,见齐敏儿进来后,便附在她耳边道:“敏儿,你说我现在好不好出去?”

    齐敏儿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知道。”

    齐宝儿道:“娘亲本来要教我念书,但是现在赵家婶子来了,她不教了,我能不能出去玩啊?”

    齐敏儿时常帮着齐宝儿做些功课,有时也替他出出主意蒙混过关之类,所以齐宝儿更是时常相齐敏儿咨询很多吃不准的事,好像齐敏儿倒过来是姐姐,而他是弟弟一般。

    齐敏儿道:“你今儿还是老实点吧,爹中午回来要见你出去玩了,必是又要打你呢。你去把那字再写几张吧,下午再歇会子,爹因着中午的高兴劲儿,也不会怎么说你的。”

    齐宝儿点了点头,愁眉苦脸地去研墨。

    齐敏儿也不懂这块方砚是不是值钱,不过看这雕工,还是很细致的,是一个椭圆形的,半弧的边上塑着饮中八仙,神态各异,围成一个小扇面一样的形状,很是可爱。

    其中李白与张旭居中,李白坐在一张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正自斟自饮,跷起的一只脚上却是没穿靴子,想是等着高力士替他穿呢,他旁边的张旭侧卧在砚台边上,腹间空地上置着一个直径约两三毫米的小酒杯,却把头发披下,似是要用头发沾着这砚台里的墨汁来写狂草。

    其余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焦遂这六人也是各有精妙之处,齐敏儿心想,这东西少说也值十来两银子,齐长春居然就舍得这样拿出来给儿子用,真不知该说他宠爱儿子呢,还是重视教育呢!

    磨得了墨,齐敏儿看着齐宝儿写字,看了半天,也不觉得他的字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都是临摹字帖,也都是正楷,果然还是自己的水平太次么!

    还好齐敏儿是个闲得下来的性子,就这样看着齐宝儿临摹,不知不觉就快到午时了,那边赵家的却好像是个烂屁股的,坐下就不肯走,文氏没奈何,只得对里面喊道:“敏儿,再去倒两杯水来。”

    齐敏儿应了一声,倒了两杯水过去,文氏却道:“哟,怎么都凉了,我去厨下添一把火去,嫂子你且先坐坐啊。”

    赵家的这才站起身来:“哎哟,我和妹妹这许多日子不见,这一见面就聊得忘了时辰了,我得快回家去做饭了。我这也耽误了你呢,妹妹可切莫见怪呀。”

    文氏笑道:“哪里有什么可见怪的,嫂子也与我真个多时未见了,且便在我家用了午饭再去。赵大哥是在家还是在地里?着宝儿去唤一声吧,让若兰也一起过来。”

    赵家的道:“这怎么成,不了不了,我还是快走吧。”

    文氏又客气了两句,赵家的道:“不是我跟妹妹你客气,着实是下午几个老人要大家去开会,若是他们两个男人凑在一处,免不了喝上几杯,岂不是误了事。”

    文氏笑道:“哪里就能误事了,少吃两杯,又能如何了。”

    赵家的哪里肯依,脚下不停地便出门去了,文氏也不强留,只说要她下回再来坐,然后便赶紧洗了手去做饭。

    饭还没有做完,齐长春便回来了,见文氏还在厨下忙碌,便道:“怎么还没做好?我今日回来的比平时还晚些呢!”

    文氏道:“上午赵有德家的过来串门子,坐到午时才走,我又不好赶她。”

    齐长春道:“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去城里做活儿了么?”

    文氏道:“许是年纪大了,当不得这份苦吧。她又没儿子,挣得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齐敏儿坐在文氏旁边,托着腮正看着灶下燃的陈年麦秸,心里很不以为然——可是古代的人就是这样,重男轻女,又能怨什么呢!

    齐长春道:“那她来做什么,她男人懒得很,那一亩半地,也不见他来查看,四五日也难得遇见他一次。”

    文氏道:“她是来说城里宣讲圣旨的事的。”

    齐长春诧道:“圣旨?”

    文氏点了点头,便把早上何占福来说的事告诉了齐长春,又把不许裹脚的事也说了。

    齐长春耸了耸肩:“这种小事,也值得下圣旨么!”

    文氏道:“你们男儿家不知,裹脚便是咱们女人的苦呢!”

    齐长春笑着在文氏大腿上摸了一把,笑道:“你不裹脚,我不是也一样疼你。”

    文氏红了脸,反身推开他:“你这人,便是这样不顾头的,没看见孩子在这儿么!”

    齐长春笑道:“她能有多大了,不过虚岁三岁而已。”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来,又问道,“宝儿呢?可在里面温书?”

    文氏道:“赵有德家的过来与我说话,我哪里还有空去管他,只是在里屋便了。是在温书还是在偷懒,我也不知了,你自己去看吧。”

    说着又一把拉住齐长春的袖子:“且对你说,莫动辄便打他,他毕竟还小,喝斥两句,也就罢了!你看他如今的样子,见到你,如同老鼠见了猫,哪有些父慈子孝的样子!”

    齐长春道:“我小时候还不是一样怕我爹怕得要命!小孩子哪有不挨打的。”

    文氏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个长短,岂不是要我的命!”

    齐长春笑道:“你这话说的,我不也只是这一个儿子么?”

    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齐敏儿侧耳倾听了片刻,见没有出现打骂声和求饶声,知道齐宝儿这次表现还不算太坏,总算按着自己的吩咐把字给写了出来,没有挨骂。

    过了片刻,文氏蒸好了馒头,把那冷菜也连带着一起蒸热了,然后端进屋里去,扬声叫二人出来。

    齐长春这时正在让齐宝儿念一段书,听到文氏唤他,便与齐宝儿一起出来。

    文氏道:“下午未时三刻便要去空地上了,我怕赶不急,便只热了这几个馒头,晚间我再炒几个菜吧。”

    齐长春道:“不妨事,能填饱肚子,也就行了,不必多做那么多规矩。”

    文氏道:“下午若无甚事,便回来吧,不要再去田里了。”

    齐长春道:“这个我自省得。”

    说着掰开了馒头,右手挟了几片菜夹在里面,往嘴里便送,齐宝儿见了,也有样学样,用馒头夹了菜吃。

    齐敏儿却是一口馒头一口菜,文氏又去端了汤上来,坐在齐宝儿和齐长春中间,替三人盛汤。

    齐宝儿咬了几口,又把那馒头蘸着汤吃,然后对齐敏儿道:“敏儿你也沾些汤吃吧,味道很好的。”

    齐敏儿摇了摇头:“我不要,汤都流到手上了,没的弄脏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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