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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知府请柬

    !!!!正史中的这场“蓝山起义”是先败后胜,而且正史中的黎利起义发生的时候,明朝并未在日本开战,所以从表面上看,黎利这次成功的把握要大一些才对。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一次明朝的建文帝早就料到了黎利的叛乱,一开始就将大军从漠北分成几路秘密调往了岭南,配合云南兵一起进剿。

    所以这边黎利一起义,那边明朝的大军马上就杀到了,黎利的起义军被打得四散入南方的密林中去了。

    本来在这一年的二月,交趾的前四忙县知县车绵之子车三,会杀死知县欧阳智起义,响应黎利的叛乱。但是由于明军从漠北的大举南撤,使得这场响应的叛乱甫一起事,就遭到了剿灭。

    而且越南这一仗,建文帝事先把前一次建文九年的安南之战中所俘获的,在正史中是黎利最大的开国功臣阮廌给杀掉了,使得黎利失去了最大的帮助,从而令明军处处占优——看来黎利建国是很难了。

    但是这样一来,齐连春所献的粮食,变成了军粮,北方的灾民,却一时得不到赈济了——这也是国家处于两难的境地的表现吧。

    而这一次南下的兵,是由大将徐辉祖率领的,太子仍然率领一部分主力在北方,并没有全部南下。

    徐辉祖的军事才干,并不下于他的父亲徐达,只是在正史中不受建文帝重用罢了。如今他南征北战,所向披靡,也算是一展他的抱负和雄心了。

    而齐连春这次所献的粮食,平白地变成了军粮,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这时已是三月,参加会试的齐升不出意料地中了贡生,要接着参加四月的殿试了。

    齐连春写信回了盱眙,说自己在京师陪伴齐升,暂不回来了,齐敏便一手打理着齐家在盱眙的生意和齐府的上下事务。

    好在文氏那边由齐芸照顾,不必她多费心,不然就是把她劈作两半,也难以支撑下来。

    而在齐升考中贡生的消息传回盱眙后,各处的士人又都前来相贺,向齐升和齐敏、齐芸提亲的人也更多了。

    文氏知道齐敏仍然对齐宝心志坚定,便都推了,而齐升人在京师,自然也是推了了事,只有向齐芸前来提亲的李家,文氏知道李兰和齐芸自幼相得,便在问了齐芸的意见后,订了婚事,只等李兰满了十五岁,行了冠礼便与齐芸成婚。

    既然订了婚,就要与齐芸行笄礼。于是齐敏就在文氏的授意下,开始着手准备齐芸的笄礼,并且写信去临朐,请齐永春和齐福派人来观礼——事实上多数会来的只有魏灵梓吧。

    虽然她只是个妾,但是她自幼与齐敏、齐芸等人相熟,齐敏和文氏都不会怪齐福失礼的。

    至于李兰是苏重德的外孙一事,古人向来只重夫家,对于妻家本就不怎么在意,更何况苏灵已经去世了,李兰又是文氏奶过的,自然与别个不同。更何况李兰本人在齐苏两家的事上,并不偏向外祖家里,看法也是中立,甚至更偏向齐家,所以文氏也不怎么反对这门婚事。

    待得了到四月,京师里放了榜,果然齐升中了进士,虽然只是三榜,却是三甲的第四名,看来他也的确是有实力,并不完全是靠人家考官放水才入选的。

    这样一来,齐升就要留在京师,入国子监学习了,只是由于他年纪太小,还作不了庶常吉士罢了——三甲虽然不如二甲,但前几名也是有可能作庶常吉士的,这一点也挺让人费解。

    不过齐芸的及笄礼,他还是要回来的,一则这是路近,二则他年纪又小,旁人并不知他入选国子监的秘密,所以也挺照顾他,并没有显现出嫉妒来——毕竟他只是第三甲,而且还不是前三,也没有当庶常吉士。

    却说齐敏这边得了报录,便去给文氏报喜。文氏也不知这是齐敏用“味精”和“白糖”换来的,只是听到了儿子高中,喜得居然落下泪来。

    齐敏看了倒是慌了神儿——文氏如今身体比之去年,又差了很多。现在一个小咳嗽都能让齐敏和齐芸为之提心吊胆,更别提落泪了。

    虽然是喜极而泣,但是落泪是件伤神的事,齐敏和齐芸一个替文氏拭泪,一个软言相慰。

    “娘,这是件高兴的事,您怎么却落泪了。我说呀,这定是上天见您天天在床上躺着还要念经,这才降了福呢!”

    文氏虽然身子虚弱,不能再去佛堂拜佛,但仍然每日在床上念经。她听了齐敏的话,果然止住了泪,笑道:“敏儿说的是,这是件喜事呢!娘怎么竟哭了,倒叫菩萨也笑话了。”

    齐芸道:“升弟这次中了进士,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不。”

    齐敏忙暗中踢了她一脚,道:“芸儿真是的,咱家现在在盱眙,不是,就是在直隶,也是有名的富户,谁敢欺我们!”

    齐芸听了也是笑道:“确是如此,我一时失言了。”

    文氏却道:“只可惜升儿年纪太小,等再过个几年,他若是有了个实缺,再有了品轶,便去乡下立个祠堂,也算是圆了你爹生前的一个愿望!”

    原来文氏心中毕竟对齐长春的愿望耿耿于怀,如今儿子中了进士,心中一喜,居然连说话的中气也足了起来。

    齐敏和齐芸听了,心中都是高兴,便只拣些好听的说。

    这时外面玥珉(这是这话的意思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随意一叹罢了,只是最近齐敏心思有点乱,不免多想了点。

    文氏见齐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只道她自己也乏了,便让齐敏和齐芸各自回房,不必在跟前伺候了。

    齐敏听了,便与齐芸一起退了下去,路上齐芸又道:“姐姐,当真要我去么?”

    齐敏笑道:“你若想去便去,若是懒得动啊,到时我就说我身子不适,推了这事。不过是祈祷风调雨顺罢了,芒种本就不是祈福的节气,不必管她。我们捐些银钱出来,也就是了。”

    齐芸笑道:“我是不想去的,姐姐你是知道我的,我哪里应付得来那样的场面。”

    齐敏道:“那就不用管她。若是娘想起了这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说我自己去了。到时候我在外面转上一天,就说已经去过了便是。”

    齐芸吐了吐舌头:“你好厉害,我是不敢骗娘的。”

    齐敏笑道:“你可别学我,你这样的好孩子,若学了坏,我可是大罪一件啊!”

    姐妹两个说说笑笑,各自回了房去。

    等到了五月中,齐敏又接到了苏睿的妻子樊氏的信,她本不想去,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称病不去的,但是来下书的人却是陆佳星,让齐敏不得接见了她。

    一别经年,二人见面,各是唏嘘。

    齐敏把身边的丫环都遣了开去,只与陆佳星两个单独谈话,并且不让人去回文氏,以免多出事来。

    却见陆佳星如今头戴金步摇,耳朵上有垂着金线包着的翡翠坠子,脖子上还有金项链,手上也有一个金戒指,身上的穿着也是金钱绣的上好的蜀锦缎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怎么陆佳星如今变成了这样。当年在白河村,她还是个很朴实的孩子呢!

    陆佳星见了齐敏,却是笑着迎上前,裣衽为礼:“敏儿妹妹,我们好久不见了呢!”

    齐敏忙上前扶起了陆佳星:“姐姐千万要这样,你现在是知府的‘二’夫人,我不过是个小民,哪里当得住你行礼呢!”

    齐敏故意咬重一个“二”字,陆佳星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我今儿是回乡见公婆的,顺道来请一下妹妹。月底我樊姐姐请大家一起去凤阳玩玩,我却不能相陪了呢!所以便趁着这个机会,讨了这个送信的差使,来见一见妹妹。”

    齐敏道:“我这几天身子不太好呢,想是有些累了——最近我三叔和升弟都去了京城,这偌大的一个家,我一个人打理,也真是忙不过来呢!若是到时病势重了,还不一定去得了呢。”

    陆佳星道:“那也无妨,我最近要在乡下多住一阵子呢,得空便来看看妹妹。”

    齐敏心想——我们两家如今就算不是势同水火,也是相看两厌,你过来做什么?于是便道:“妹妹为何要长住乡下,在凤阳住得不顺心么?”

    陆佳星笑道:“公婆当年待我甚好,我长年不在他们身边,如今他们年纪也大了,我自是想去在他们跟前尽尽孝心——有道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夫君要为国尽忠,我只能代他回家尽孝了。”

    齐敏笑道:“也亏得妹妹有这个心了,反正你夫君也有你樊氏姐姐照顾,他人又聪明,不会出什么事的。”

    齐敏两次挑衅,陆佳星都恍若不觉,反而对齐敏道:“我听说齐二婶身子也不好呢,我以前曾遇到一个走方郎中,给了我一些药丸,对治疗体虚挺有效的。我刚嫁过去时,因为产后失调,一直体虚,不能侍奉夫君。后来吃了这药,身子这才渐渐好了。”

    原来陆佳星嫁给苏睿的第二年就产下了一个儿子,倒是樊氏,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生养。陆佳星是二房,不是妾,她的儿子不必认樊氏作嫡母,直接便视作嫡出。所以这几年樊氏与陆佳星其实是不合的,而樊氏有父亲和伯父作后台,苏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陆佳星这次回乡,也是为了暂时避开樊氏,不与她置气。

    齐敏对于这苏睿身边两个妻子的闲事,也略有耳闻,刚才因为对苏睿不爽,所以才会对陆佳星挑衅。现在见陆佳星并不介意,反而对自己示好,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当年人家与自己关系还是不错的,何必把人家也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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