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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峰回路转

    !!!!齐敏的意思,不是说一点也不怨恨婉颜睡在自己男人的身旁,而是在古代,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下人的女人,就不说勾引吧,而说是为了生活好一点也罢,还是对男主人特别忠心甘于奉献一切也罢,从而侍寝的话,其实也并不怎么罪大恶极。

    诚然她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因为有需求才有市场,完全把错误都推到丫环或小三的身上也是不客观的。

    诚然婉颜现在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这倒并不是说小三不可恨,而是齐敏清楚在古代就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就像齐宝在战场上要作到不沾平民的鲜血一样,齐敏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用双重标准——如果用现代人的爱情标准要求婉颜这样古代婢女,然后再用自己在古代比婉颜高贵的出身来严厉地处置她,那不是太狡猾了么。

    换句话说,如果你用现代人的爱情观来要求婉颜不能做小三(这个小三是指在古代合法的通房和妾),那么你就要用现代的法律观来处置她,也就是把她远远地赶走了事,不能利用古代环境赋予你的特权而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人家还未成年,能懂个什么?

    这一点是齐敏的良心,并不是妇人之仁或是圣母窝囊废之类的——齐敏在齐宝离开的这一段时期里,每日里无聊时,就会有些胡思乱想的,于是各种情况都有考虑到,当然这种事也有虑及。只是刚才猛然遇到的时候,依然不能冷静罢了。

    当然,如果你用古代的标准来看待这一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把婉颜杖杀,这样的话是没有人会来指责你什么的,最多不过说你一句悍妇或妒妇罢了——你也大可以说我不要作贤淑之妇,就是要作妒妇。

    但是换个立场想想,如果齐敏是她,作为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终日相处的救命恩人产生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所以假如让婉颜因此而丧命或遭到使其一生不幸的处置的话,也挺冤枉的吧。

    怎么说也要给人悔改或再次追求幸福的机会,只要不再触及自己的利益,又何必把人家一棍子打死。

    所以齐敏也没有让婉颜一直跪着,而是让她随自己进屋,让她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齐宝跟着婉若回来了,齐敏见他脸上好像很平和,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反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了。

    齐宝却先开口了,只见他对齐敏道:“哦,我已经打发了小厮去跟马福奎家的人说了,把婉颜送给他。”

    婉颜在边上听了,当场就落下了泪来,再次跪在二人身旁,一边磕头一边道:“将军,夫人,别送我走,我不是有意的……”

    齐敏这时已经知道,婉颜的确不是恃宠生娇,不把钥匙和名册给自己,而是因为头天晚上被齐升给要了身子,一时心情紊乱,这才忘了这事。至于她和齐宝之间,倒的确是清清白白的——虽然在某种角度来看,这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在古代,却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也有点超现实罢了,只是齐敏相信齐宝,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也相信他有识人之明——不然也不会指挥任用那么一大批升上来的新军官——知道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是先前自己情绪一时失控了,才会那样对待齐宝而已。

    齐宝这时还不知后面发生的事,见状只是以为婉颜过来后被齐敏又骂了一顿,所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婉颜道:“你别怕,马家与咱家也是有上一代的交情的,他们家人也算好,不会为难你的,以后若有机会,我来讨你过来,为你指一门婚事便了。”

    原来齐宝也不是想把事情做绝,只是见齐敏有点不依不饶,所以想把婉颜先送出去,以后若见到合适的男仆,便再向马福奎把婉颜讨过来,指了婚事,也好让婉颜终身有靠。

    在齐宝的心中,婉颜的身份哪怕不是一个婢女,她的份量也是及不上齐敏的万分之一的。

    齐敏这时却道:“宝儿,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齐宝见齐敏忽然改了口,倒也有点意外,便道:“怎么了,这没有什么,这本是我的错,我该早一点告诉你的,让你有了误会,是我不好。”

    齐敏见齐宝居然毫不介意刚才自己的发泄,心中也是欢喜,便道:“好啦,这事回头再说,但是现在要说的不是婉颜,而是升弟。”

    齐宝一愣:“升儿?他怎么了?”

    齐敏对婉颜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先站起来吧,把刚才的话再对你家将军说一遍。”

    齐宝听了,心中也是奇怪,便问婉颜道:“我升弟怎么了?”

    婉颜站起身子,低下头,红着脸,嗫嚅着道:“昨儿二爷在后院里喝酒喝醉了,我和妹妹帮着扶他到房里。后来妹妹走了,我就打水给二爷洗漱,可是二爷在我给他擦脸的时候,一下把我拉住,嘴里还喊着……喊着……”

    说到这里,婉颜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齐敏一眼,然后再低下头去,接着道:“……嗯,反正是一边喊,一边把我就……就……我也没听清二爷到底在喊什么……后来……后来就……”

    说到没听清齐升在喊什么的时候,婉颜忍不住又看了齐敏一眼,这两眼齐宝到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婉颜害怕齐敏,所以才会一边说一边看向齐敏,而齐敏却是心中暗惊——这两眼撇过来的时机这样巧,都是在说齐升在喊什么的时候看过来的,难道说齐升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把婉颜给……

    齐敏只觉得满头黑线——如果真是这样,她齐敏真是要跳河而死了!

    如果这事传出去,齐敏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活着——这事放在现代,只不过是个狗血事件罢了,但放在古代,小叔子盗嫂,那可是伤风败俗到极点的丑闻!

    虽然两个人是清白的,一点苟且也没有,甚至连暧昧也没有,但是古代对这种事的界定是很严的,哪怕是言语上的一些出格,也要视作失节出轨,更何况那么明显的醉言。

    ——老天爷你打个雷下来雷死我吧!

    齐敏只觉得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接下来齐宝和婉颜在对话些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心里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总而言之,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本以为齐升已经从对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他还是没能清醒过来——难道他自齐宝回来后对自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齐敏心中乱成一团乱麻,心想如今还要怎么开解齐升?赶紧给他找一房媳妇么?那还不如把婉颜给他,反正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一个不用齐升负多大责任的丫环,也许还能使仍然无法接受别的女人的齐升慢慢地接受她,不然就算让齐升娶了一个女人,夫妻感情不合的话,也是徒增他的痛苦。

    做人要厚道啊,不能光想着自己——齐敏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圣母了。但是齐升好歹是自己这几年来朝夕相处的“弟弟”,怎么也不能无视于他的痛苦吧。

    虽然他的这份痛苦是自找的,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

    这时齐敏感到,也许所谓的“重感情”的不是三叔齐连春,而是自己——不然自己怎么总是摊上这种烂事,而且偏偏还狠不下心来对这种纠缠视而不见。

    先前的苏睿,自己就是诸多顾忌,现在的齐升,怎么又向着无厘头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而现在如果让婉颜索性成了齐升的枕边人,就算不能让齐升爱上她,也至少能缓解齐升对自己的感情吧。那以后再寻找契机给齐升找一房媳妇,不但阻力会小很多,而且让齐升接受别的女人的机会也大一些。

    这几年里其实给齐升提亲的人不在少数,齐升表面上是说等齐宝回来后再说,但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怀着如果齐宝回不来,或者已经变了心的话,他会有机会获取齐敏的芳心的心思吧。

    所以不管怎么样,一个已经和他有过肉体关系的丫环,或许是破开坚冰,让齐升接受别的女人的契机——虽然这对婉颜来说很不公平,但是她是女真族的人,朝廷已经明确规定,女真族的女子不许为庶民妻妾。也就是说,女真族的女子,除了作尼姑和妓女,就只能嫁给贱民为妻,生下的孩子也一样是贱民。

    要知道贱民是不许参加科考的,所以女真族想要靠外族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婉颜作为一个女真族的女子,她的命运也只有被指婚给一个下人,或者被齐升或别人收房罢了。

    生在古代,,生在这个已经偏离了历史轨道的古代,作为一个被种族灭绝了的少数民族的女子,也只有认命了罢。

    在这一点上,齐敏也是爱莫能助——以至于贞洁什么的,更是不用想了。

    齐敏在这边想得浑身冒汗,心里正在祈祷自己想岔了,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就听那边齐宝连着唤了自己几声,这才回过神来,对齐宝道:“嗯?怎么了?”

    齐宝笑道:“你在想什么哪?我是说既然升弟已经要了婉颜的身子,不如把升弟叫过来,跟他说说,让他索性把婉颜收了房吧。”

    齐敏心想这倒与我所想的一样,于是便道:“好是好,不知升弟怎么想。还有,你不是已经把婉颜给了马家了么?”

    齐宝道:“这个不妨,我再差人去跟马大叔说一声就是了,说这个丫环不错,升弟要了,另外再买一个给他就是。再说升弟要了人家身子,哪里就这样便当了,我们齐家的家风可不是这样的!哪里有这样乱来的!”

    齐敏一想也是——不管是齐长春家里,还是刘永春、齐连春,他们在男女关系上的行为准则都没有脱出古代的道德规范。

    当然,就算是齐升不要婉颜,也没什么可指谪的,只是比较不厚道罢了。

    不过以齐升的性格来看,这件事既然已经捅了出来,他也不会是不负责的人,只是他为什么当时没有跟婉颜说一句话,好安安她的心,那样也就不至于让婉颜心慌意乱,举止失措了——或者说婉颜的举止失措,是因为听到了齐升喊自己的名字?

    齐宝见齐敏又陷入了沉思,便上前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怎么了敏儿,你怎么总是心不在嫣的,在想些什么呢?”

    齐敏再次回过神来,故作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我身子乏得很呢,哪有精神来听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看了婉颜一眼,对她道:“二爷之后就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婉颜奇怪地看了齐敏一眼,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呀,早上曾遇到过二爷,但是二爷没有提,我也不敢提。”

    齐敏没好好气地道:“那你怎么不待在他床上,侍候他起来?”

    婉颜低着头道:“我是将军的人,并没有把我与了二爷,我早上还要赶着过来的。”

    齐敏叹了口气:“你还真实诚!”然后便看向齐宝,道,“中午时升弟来我这边吃了饭,也是没有提起这事——按说不会啊,升儿的性子不是这样的,难道……难道那床单上没有落。红?”

    说到最后一句,她自己也羞红了脸。

    齐宝倒是不介意,道:“这我也不清楚,我这就去他房里找他来,不管他在不在,我都能看到的。”

    两个人在讨论落红的事,婉颜也是羞不可抑,两只手不停地在逗弄着衣角。齐宝却笑道:“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两个,居然在同一天有了女人,哈哈。”

    齐敏“呸”了一声道:“不正经的东西,还不快去找升弟过来!”

    齐宝笑着转身去了,齐敏再看婉颜,停了一会儿,道:“怪不得我看你早上神色不对,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时婉婷等人都先后来了,连翠玉和绿茗也在,齐敏也不知道她们听到了多少去,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婉颜在说话时往自己这边看的样子,更不知道婉颜有没有把这事说了出去。

    当然,如果齐升酒后醉语与自己无关的话,那是最好的,可如果有关,难道自己要把这几个丫环都杀人灭口么?

    这种事齐敏是无论如何作不出来的——这可是齐敏人生至今为止最大的危机啊!这比之前的人工呼吸还要厉害呢!

    齐敏看着婉婷,心中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婉婷似乎看出了齐敏的心思,低着头道:“夫人,将军待我们姐妹有大恩,我能够终生服侍将军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不会再有什么非份之想的。将军对夫人一往情深,这几年来,我们几个都是看在眼里的,都为将军和夫人的深情所感动,从来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将军和夫人一起和和美美的,就是我们几个的心愿,我们是不会做出什么让将军和夫人误会的事来的。早上让夫人误会了我,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又跪了下来,对着齐敏磕头。

    齐敏见她说得恳切,心中也是颇有些不忍,心想——罢了罢了,要让我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终究是做不到的。若是因此而生出什么事端来,那也只是我的命罢了!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在齐宝是相信我的,我和齐升之间清清白白,他自然清楚。

    于是便道:“行啦,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且先站到一边去,等升弟来了,我自会好好问他的。”

    婉颜擦去眼泪,站到一旁去,婉若是她妹妹,却也不敢上前,只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她。

    不多时齐宝拉着齐升过来了,齐升红着脸,进来后看看婉颜,又看看齐敏,三眼中倒有两眼在看齐敏。

    齐敏心中有气——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是暗恋的人嫁人了,也不必弄出这么狗血的事情来啊!

    于是便道:“升弟,婉颜的事你都知道了?”

    齐升眼神黯然,垂头丧气地道:“知道了。”然后又抬起头来道,“可这是意外!不是我故意的!我又不想要她,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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