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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今朝犹喜带霜开 47、强悍的是命运⑥

    !!!!腊月二十三祭灶神。祭祀是在黄昏之时,而白晌是当年最后一次朝会。此后,大秦便正式进入年节休息期,直到翌年正月十五。

    阜泽府尹陶梁坊站立朝臣之中,一面百无聊赖的听着作为收场的辞旧岁祭词,一面想着袖子里装着的札子递上去后的效果。

    他万没想到周家告年、武两家的案子竟会引得太后亲自垂询,幸而自己这次做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让人寻不是的地方。这札子一上,想必太后也是会满意的。至少,今年吏部的考评,自家就不用担心了。

    都说武家圣眷正隆,果然不是虚的!陶梁坊心下暗想,也幸亏这次自己押对了宝。

    他先前见周家那状纸,通篇陈说年家不仁不义,口口声声要讨个“公道”,可经汪师爷一提醒,再细细品来,却发现他们似是并不想真的要个什么结果,倒也是想着拖案子。再一琢磨,怕是这周家虚张声势,不过想多谋些银钱——年家既要体面,少不得要拿出些银子来堵住周家人的嘴吧。

    他叫汪师爷誊了状纸拿了拜帖去拜会年老大人,既是示好,也是看看年家的反应,如果年家想拿钱来平了这事,他乐不得抽上一份,还落个清闲。

    结果年老太爷的反应让他十分失望,——彻底的老学究的作风,谢过他提点,又申明一定会问讯子弟,深究此事,还人家个公道。既不是官腔,也不是全然挚诚,饶是汪师爷与人当了多年幕僚,在官场里打滚半辈子,也没能摸透年老大人到底是正直太过,还是虚伪太过,糊里糊涂回来交了差。

    而当天白晌状纸递来。入夜就有人自称受周家所托,奉了二百两银子来,满是恭维辞色,一,你院里这些个小丫头都不行事,总要有两个妥当的看药吊子涂膏药地吧。你若一个不留,又说嫌人多,怕是老太君那边或是你四婶那边要拨个青过来与你了。你想想道理,婶子手边还有几个人,你不中意咱们选的,便自己择人就是。”

    年谅这才留下两个和府里没多大瓜葛、年纪又不大的小丫鬟,取名采藻、采艾,皆定了三等,倒把原先地采菽、采提成二等,一等仍就青樱一人。

    采薇对于离开无可无不可,左右都是早有谋算的,便领了年谅的赏银,谢了恩回去收拾东西了。采蘩却是哭天抹泪的不肯收拾,一个下晌只嚷嚷要见六爷诉冤,年谅初始压根不理会,后叫青樱传了两句话予她,她才略有安分。

    采蘩老子娘得了信也是满心不乐意的。采蘩老娘便往四夫人那边说道,又走了老夫人陪房张婆婆的门路,往老夫人那边说情。

    该着他们倒霉,却是没选好时机。四夫人这边只冷冷几句回绝了,采蘩娘怏怏而归;张婆婆那边却是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老太君不痛快,竟被掌嘴,把那本就掉得差不多的牙齿又打落了几颗,几十年的老脸一朝丢尽了。

    老太君这几个陪房婆婆素日里就彼此不对付,又都待下苛刻的,这一遭张婆婆闹了个没脸,周婆婆等几人无不冷嘲热讽极尽阴损,下面人也拍手称快,明里暗里指指点点说说道道。张婆婆窝了一肚子火,便都落在采蘩老娘身上,就此把她恨上了。

    送灶神之后,一辆青帷小车将长生居地两个丫鬟送出了年府。采蘩就这样以夏小满未曾想到的方式淡出了她视线。

    腊月二十三,还有两桩事,是落入她视线的。

    五奶奶那案子尘埃落定,皆是周家诬陷,而年家得了宽宏仁义的好名声,甚至不知道怎么上达天听,皇上、太后还下了赏赐,大赞其德。

    病榻上养棒疮的七爷一得着官司赢了的信儿,立时卧榻疾书写了休书,遣人送到周家。落实之后才委委屈屈禀报了父母、祖父母。言说自家娶妻不淑,险些累及家人,加之妻有恶疾,故此休妻谢罪。

    年老夫人今儿入宫时,太后就把陶梁坊的札子交与她看。又若有若无的攮了年老夫人两句,且言说皇上和她瞧武家戎娘是好地,脾气虽不那么柔顺。却最是好心,若摊上周家女儿唐周氏这样恶毒心肠的,还指不上怎样。然后又安抚于她,大赞年家厚德,不追究周家云云。

    年老夫人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恨周家恨得牙根痒痒。因此这会儿七爷提说要休了周氏,她并不理会。

    年老太爷却是大怒,直斥七爷不义,还要再打他板子。最终叫众人劝下来,——休书已送出断没追回地道理,况且周家理亏,也不敢怎样。年老太爷无可奈何,定要传话去周家,媳妇虽是休了,若母家想接回便接回,若不想接回。就还在云静庵住着,年家每年会给云静庵香火钱。

    七奶奶被休这话,从九奶奶嘴里落到夏小满耳里。

    自古“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祭灶地仪式女眷是不参与的。九奶奶便在祭灶祭祀时,过来长生居,与夏小满送糖,又提起这事。

    虽然满嘴甜腻腻的糖,也掩不住九奶奶口里的酸涩调子。她既为七奶奶鸣不平,斥责周家歹毒。又含了贬斥五奶奶和七爷之意。最终落下一声叹息。不得不说,到了这步田地。有无休书都是一般,七奶奶此生也就如此了,纵是没休、纵是有朝一日她好了,也难能再回年家门——娘家闹成这样,她回来怎生面对夫家诸人?

    若说七奶奶先前毁在七爷手里,后来便是毁在自家人手里,可实际上,到底是毁在她自己手里地。性格决定一切,若她不是这般性子,断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莫怨东风当自嗟。

    送走了九奶奶,又迎来了五奶奶地信使。

    五奶奶托茴香弟弟转交给夏小满一个模样寻常地四方匣子。

    “奴婢弟弟说,是五奶奶叫给的酱豆,”茴香笑道,“他转五奶奶地话,早年的合方记铺子已没了,这是旁家仿着他家做的,尝着味儿还成,想着上次你捎的,想必也是喜欢这口儿的,便送来与你尝尝。算是回礼。”

    捎话,一个字不落。

    一包油纸包的酱豆,下面压着六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那是大秦面额最小地银票。

    夏小满摆弄着银票,想起刚上班时收到的第一笔贿赂,原料供应商给的五百块商场购物券。

    那算是一种潜规则,在买方市场里,卖方既是被挑选的一方,为了能被选择上,就必须付出一些——即便你是正常交易,也一样。这种所谓的辛苦费,买方采购部拿大头,其余相关部门拿小头,人人有份。这就是游戏规则。

    但彼时她刚出校门,还不太敢拿,被前辈好一顿教诲,才略有忐忑的收了。之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她再没有任何感觉。她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游戏。

    而现在,这些银票,是预示另一种游戏规则了。

    “回礼?”夏小满牵了牵嘴角,把银票放回匣子,道:“装些点心,原盒退回。与她说,实是六爷喜吃酱豆,实与我不相干,不敢担她的谢。”

    她夏小满是为自己利益做的这件事,和五奶奶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这下拿了五奶奶地银子,倒成了替她卖命一般,且拿人手短,她要就此变成五奶奶的人,那才是大糟特糟。

    五奶奶这次是把年家所有人得罪遍了,以后的路,不止荆棘遍布,怕是满是风雨雷电刀光剑影呢。谁捆到她身上谁倒霉。

    这个游戏,五奶奶许是玩得,可她夏小满,玩不起。

    然那匣子到底又拿回来了。

    茴香小心翼翼回道:“五奶奶说,若你不说,谁人知六爷喜酱豆?不为旁地,谢你肯说罢了。我素分明,一宗是一宗,之前不相干,往后也不相干。”

    夏小满哑然失笑,果然分明,一码是一码,不讲人情,收了银子,便两不相欠。此后便是五奶奶再要找年谅麻烦,他们也无法拿这次相帮的恩德压她。

    收了。夏小满笑了,她嫌人家是麻烦,人家也嫌她是麻烦呢。彼此要的都是这个效果——以后不相干。

    夏小满叫茴香取了自己体己银匣子,银票放到了一处。又多三百两,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瞧着闪亮亮的银子,她摸了摸左眼皮,那日跳个不停,却没遇着灾,倒是最终招了这财。

    原来左眼是跳财的,这回可要记下了。她自己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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