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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双亲,有情无情

    !!!!橙小舞避过君府来来往往四处跟没头苍蝇似的在找她和君宇辰的家丁,绕了几个圈,从福寿园的后面翻了进去。

    如今她虽然没了武功,但法力却在以蜗牛般的速度缓慢地恢复着,今天拼着一试,连瞬移的法术都能使得出来了,就她自个儿的时候,想要避过这些个普普通通的家丁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不过,等她进了福寿园,园子里却早已安静下来。

    那些仆妇和家丁只怕都去找她了,这里反倒空了下来。橙小舞看看那空荡荡的园子,有些后悔起来,早知如此,就该带着呆头三一起过来,在这里混着也比在燕若的身边好。她抿抿嘴,悄然潜到太君的房前,沾了口口水戳破窗纸,小心地朝里面望去。

    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天都快亮了,可里面的红烛依旧点着,窗前已经拉上了帷帐,橙小舞很努力的张望,也没看到里面的情形,有些失望地刚准备离开,却听得里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

    “太君?”

    橙小舞疑惑地朝里面看看,没看到太君身边任何一个丫鬟的身影,可那呼吸声听起来艰难而痛苦,她心下有些不忍,想起太君之前对她的期望,加上这次太君病倒都是因她而起,稍稍想了一下,便走到门口,准备推门进去看看她的情况她的手才刚刚放在门上,就听得里面传出个女人的轻笑声,像是故意用什么东西掩着口,有些怪异,却还是掩饰不住其中的得意和高兴。

    “三十年媳妇熬成婆,太君,想不到我还能在你活着的时候,等到这一天。”

    那声音,温柔动听,亲切平和,正是那君宇辰的母亲,她橙小舞的婆婆,太君的长孙媳妇,君家大老爷君怀远地夫人——苏婉容。平日里一向温柔娴淑的她。是君家上上下下最贤惠最软弱的一个,一向都是紧随着太君,惟命是从,直到这次太君病倒,她才展现出了非凡的理家才能,将府中上上下的事务打点的井井有条。可是谁也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橙小舞心中一震,停住了脚步,附耳在门上,倾听着里面地动静。

    只是,她说完那一句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橙小舞唯一能听见的,便是太君那越来越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却又无法说出话来,连她听了。都难受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

    橙小舞咬咬牙,终于开始一头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房中,并不止是君夫人一个人。

    君家如今的当家人,忙得十天里难得有一日在家的南京布政使君怀远,正木然地站在房中,连她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都只是用眼角扫了她一眼,毫无反应地转过头去,眼神复杂地望向太君,一言不发。

    而君夫人看到橙小舞,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淡淡地说道:“你来做什么?辰儿呢?”

    橙小舞只是看到君怀远时怔了一下。一听到她问话,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来意,毫不客气地问道:“我是来找你。你当时亲眼看见君宇辰晕倒,明明知道他是怎样中毒的,为什么要说谎骗我们,他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还有。太君已经病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气她?”

    君夫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做什么说什么,你有资格过问吗?”

    橙小舞噎了一下,转向君怀远,气鼓鼓地冲着他说道:“老爷你听见了没有?她已经承认自己居心不良了,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君怀远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望着太君,眼神复杂得让橙小舞无法分辨,只是隐隐能感觉到的,是掺杂在痛楚中地一抹恨意。

    他——居然恨着自己的母亲?

    橙小舞愣在那里,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君夫人缓缓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对君怀远柔声说道:“老爷,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是了,明日您还得去衙门,别耽误了正事。”

    君怀远闷闷地哼了一声,点点头,居然真的就那么要转身离开。

    橙小舞一见就着了急,伸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

    “不能走!——你若是走了,她会害死太君的!还有还有,君宇辰中毒也十有八九是她干得,你怎么能这么不闻不问地任由她作恶呢?”

    君怀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证据在此说话?”

    橙小舞愕然地望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你是不是中邪了?这个女人要害你娘和你儿子,你还护着她?”

    君夫人皱起了眉头,怒哼了一声,说道:“橙小舞,莫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君家地人了,就算是,也轮不到你来胡说八道,你若再不出去,我就命人将你赶出去!”

    橙小舞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一听这话,更是梗起了脖子,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太君都说过,我生是君家的人,死是君家的鬼,你别以为发个狠赶走我,我就会听你的,今天你若是不说出解药在哪里,休想我会离开!”

    “没有解药。”

    突然开口的,却不是君夫人,而是之前一直漠然的君怀远,他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中,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悔意。

    “什么?”

    橙小舞差点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你你你怎么知道地?难道——”

    她看看君夫人,又看看君怀远,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一对夫妻,平日里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冷酷,如此可怕。

    “虎毒都不食子,你们——你们简直——简直不是人!——

    若是还有原来的武功。她真想两拳将他们打飞出去,可如今,再去浪费他们生气计较的时间,只怕呆头三就真地没救了。她一跺脚一咬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便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看到她离开,君怀远长叹一声,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苦涩地说道:“这个孩子,我们亏欠的太多了。”

    君夫人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拍他地胳膊,柔声安慰道:“老爷也不必太过自责,辰儿这一生注定了苦命,这些年来咱们一直这么宠着他由着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或许,他这么早些走了,也能少受些苦。但愿他来生能投个好人家,安安稳稳地生活。”

    君怀远疲惫地点点头,“小舞的事情,你也别让人再为难她了,就让她走吧,难得到这个时候,她还对辰儿如此用心。”

    君夫人应了一声,扶着送了他出去,等他走得远了。这才又回了房中,坐在了太君床头的凳子上,望着她,怔怔地呆了好一会,方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太君,原来这个家。当起来好生的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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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橙小舞在水月轩地门口急得团团转,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口苦恼地扯着自己的辫子纠结着,头发扯下来好几根,头皮都揪得疼了,可办法却一个都没想出来。

    “开门开门!——”

    她正在这边纠结着,突然听得有人用力拍打起水月轩的大门来。青荷急匆匆去走过去。故意提高了声音问道:“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我家小姐都已经睡下了。”

    “是我。青荷快快开门!——”

    说话地声音尖利高亢,带着几分得意,正是燕若地姐姐,君燕飞。

    一听是她,橙小舞顾不得再想了,赶紧蹿进房中去。

    “快快快,赶紧找地方藏起来,君燕飞带着人来了!燕若呢?醒了没?”

    进门看到只有小卓卓在君宇辰身边,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看到燕若被扔在窗前的长榻上,赶紧过去掐掐她地人中,“燕姑娘,燕姐姐,快快醒来啊!——”

    她掐了半天没见动静,突然看到小卓卓拿了个茶壶过来,当头浇在燕若的脸上,水呛进她的鼻子,猛地咳嗽了几声,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到他们两人,顿时愣了一下。

    “我怎么了?——啊?卓卓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橙小舞急忙将她拉起来,“这个你先别管了,你姐姐带着人来了,你快去应付一下!”

    燕若一怔,急忙抹了把脸朝外走去,心中好不后悔,当时自己一时大意,竟忘了姐姐的性子,如今找上门来,只怕非要将三少爷带走不可。

    她这边刚一出去,橙小舞就拉着小卓卓到床边,“快快快,抓紧我地手,我试试现在的隐身术能不能把你们两个都一起给隐身了。”

    小卓卓被她拖上床去,拉着君宇辰一起,缩在床角上,然后听着橙小舞念了几句咒语,却只能隐起一半的身体,别说三个人了,就连他们两个大人都很难隐得住,这个笨蛋的半吊子法术,真是害死人啊。

    看着橙小舞急得手忙脚乱汗如雨下的样子,小卓卓嘟哝了一句,“看吧看吧,正经的不学,放火你就在行,一放一大片,连个隐身术都弄的这么渣——啊!有了!——”

    他地眼睛一亮,附在橙小舞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听得橙小舞两眼放光,一拍大腿,“妙啊!就这么定了!——”

    说罢,她将小卓卓和君宇辰塞在一起,念动咒语,看着两人化为虚影,隐匿无踪,自己这才翻身跳了下去,从窗口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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