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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 诀别,一眼忘情

    !!!!谁也没想到,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睁开眼的一霎那,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苏飞烨一看到橙小舞睁开双眼,竟不由得浑身一震,猛然后退了几步,连手中的白绫何时落下,都茫然不知。

    那双眼睛一睁开,便似有无尽的悲伤、痛楚、绝望、失落混杂在一起,从那漆黑的眸子里,凝聚成一道冻彻心腑的冰凌,一直刺入他的心口,那般的锋利冰冷,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已经彻底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早就该知道,她并非毫无知觉,她只是不愿醒来面对现在的自己,更无法面对的是,他对她的那种态度。

    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心结,一日不解,一日她就无法醒来。

    只是没想到,那十指连心的痛楚,都无法让她醒来,而如今,生死关头之际,她终于醒来,亲眼看着自己不惜生命爱着的人,正在亲手扼杀自己的生命。

    这般的可笑,这般的可悲。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再一次,闭上了双眼,面色变得一片死灰,似乎根本不曾醒来过。

    苏飞烨的心头却是一片冰冷,踉踉跄跄的后退时,两腿几乎都无法站稳,若不是身后的衙差及时将他扶住,只怕他已经跌坐在地上。

    等看到她闭上了双眼。他地脑海里,依旧抹不去方才那深深的一眼,漆黑的眼眸。黑得几乎将他也一并吞噬淹没,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向她靠近半步。

    既然已经选择,已经做了,再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这一生,终究还是他,负了她。

    看到他退后。刑名师爷急忙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橙小舞,试试她地鼻息和脉搏,然后转向凌霄,沉声说道:“回禀大人,人犯已死!”

    “什么?”

    苏飞烨身子一僵,明明刚才还看到她醒来,看到她那样绝望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明明已经松手,已经无法在她的眼神下,做出那般残忍的事情,她为什么还会死呢?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他远去。

    堂上凌霄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到,堂下的君宇辰在痛呼叫骂些什么,他也听不到。

    耳边唯一回响的,是儿时柳叶笛清脆的声音,过往的时光,如流水般从脑海中闪过。她地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原来早已深刻在其中。

    曾经那般深爱着的人,如今竟被自己亲手绞杀。

    他努力地站稳了身子,甩了甩头,想要甩去刻在脑海中的那双眸子,最后那一眼的绝望,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一切,明白了他的选择,所以她再无牵挂,再无生机。就这么离开。方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凌霄听得师爷回报,再看看苏飞烨苍白如死的面孔。知道今日之事,已然跟此人结下了仇怨,若是不能将他置之于死地,只怕日后要遭受报复的,就是他们凌家上下了。念及此人心计之深,手段之狠绝,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当众亲手绞杀,他也不由得暗暗后悔,瞪了小凌将军一眼,若不是他好大喜功,非要来这么一出,又怎会结下这么个难以应付的对手,若是不能趁着他羽翼未丰将他扼杀,必是后患无穷。

    这心思一旦拿定,他便趁着苏飞烨心思恍惚之际,干笑着说道:“苏大人当真是够果决够气魄,本官也佩服地紧,来人,将这人犯押了下去,请苏大人回座!”

    苏飞烨茫然不觉地被人扶回了座位,连坐在他上首的都御使宋钧与他说话安抚,都不曾听到,这堂上堂下数十双眼睛,除了他,竟无一人看到她临去时那绝望的一眼,都只道他杀了昔日情人后,一时失态。

    宋钧安抚了几句,也不见他反应,皱了下眉头,轻咳了几声,见他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这年轻人虽是果决狠辣,但到了关键时刻,居然会失态至此,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凌霄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也有些意外,原本听他自请动手的时候,也几乎乱了阵脚,没想到试探不成,竟给他如此好的洗白机会,却不想,他动手时那般冷静,可到了末了,竟会功败垂成,将自己的隐秘之情溢于行表,甚至到现在,尚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心中暗喜,趁机冲着堂下的君家兄弟问道:“你们二人也看到了,苏大人亲手送这女子上路,可见两人并无私情,你等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可知罪吗?”

    君宇凡捅了下君宇辰,见他仍然伏在地上,双目无神,方才听得刑名师爷报出橙小舞的死讯时,他便不再挣扎,只是痛呼了一声,便呆呆地伏在血泊中,不言不语,到现在堂上地大人都发话了,他还是这副死样子,君宇凡不由得着恼起来,狠狠掐了他一把,仍不见反应,只得抬起头说道:“回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君家世代经营御锦,又怎会自断生路?若不是这苏飞烨从中挑拨,借刀杀人,利用那柳如眉那贱人对君家的仇恨,不管他人在京城还是别地地方,此事都与他万万脱不了干系,还请大人明察!”

    凌霄冷笑一声,说道:“大胆刁民,你这些话无凭无据,让本官如何信你?”

    君宇凡听得他语气松动,又看了一眼苏飞烨,见他仍自神不守舍中。眼珠一转,立刻诚惶诚恐地拜倒在地,照着之前议定地计划说道:“回禀大人。此次御锦之事,乃是因为草民一时不察,用了那柳如眉送上的一剂染料,她原本说那染料可使锦缎色泽鲜亮,富丽柔软,不想她暗藏祸心,竟然害了宫中贵人。依草民愚见,这等烟花女子。哪里会知道这来自辽东的奇药,十之八九,是那苏飞烨指使——”

    “一派胡言!——”

    凌霄还没说话,一旁地宋钧已经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说道:“凌大人,宫中御医检查过贵妃娘娘衣服所用的御锦,说得明明白白,那布料所用的染料蚕丝均为次品,娘娘又对那染料过敏,方才出事。这分明就是君家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如今又攀诬朝廷命官,实在是罪无可赦!——”

    君宇凡正待分辩,却见凌霄冲他压了下手掌,做了个噤声地手势,只得闭口不答。

    凌霄看着宋钧淡淡一笑,早知道苏飞烨是他地门生,此人一定会大力回护,只是他煞费苦心。使得苏飞烨如今到如此地步,又怎肯就此罢手。

    “来人,带柳如眉上前回话。”

    宋钧见他不为所动,又转头看看苏飞烨。见他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暗自生气,不动声色地从下面踩了他一脚,狠狠瞪着他,他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他哼了一声,只得去看那柳如眉如何应对。

    那些女犯原本被押在后堂,柳如眉一被带上来。众人地眼前便不由得一亮。

    这一干人等经历了十几天地长途跋涉。大多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早已失去了平日的形容风采。唯独这柳如眉上得堂来,虽是一身粗布白衣,没有半点装饰,连那长发,也是垂散在脑后,可她娉娉婷婷地走来,款款下跪,眉目间虽有些憔悴,却依旧不掩那柔媚姿色,就算在牢狱之中,也比旁人收拾得整齐干净。

    相形之下,堂上那遍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君家兄弟,形容差别之大,一眼可见。

    凌霄看了一眼小凌将军,见他轻轻点了点头,会意地点点头,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罪妇柳如眉,还不速速将你所作所为,从实招来!”

    柳如眉抬起头来,朝他看了一眼,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脸上却平静地犹如一汪古井,丝毫不见波澜,只是将之前自己在金陵招供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说话间神色从容淡定,仿佛那些阴谋诡计恶毒伎俩,根本不是她所为一般。

    堂上众人听着她一一道来,将自己与君家的恩怨,后来如何设计勾引了君宇凡,偷换了染料,闹出了这御锦一案,看着她这般镇定,都不由的心生寒意,光是看她的外表举止,哪里能想得到,一个烟花女子,竟有如此之深的心急,隐忍了这么多年,做足了功夫,一举将偌大的君家颠覆。

    凌霄听罢她陈词,略略沉吟了一下,方才问道:“柳如眉,既然你已经认罪,可还有什么隐瞒不报的吗?那有毒地染料,你是从何得来?”

    柳如眉冷笑一声,淡然答道:“如眉久居烟花之地,恩客来自大江南北,此物便是昔日一位客人所赠,至于是何年何月何人,如眉早已记不得了,只是知道,此物能使锦缎色泽鲜艳,柔软华丽,但不可作为贴身衣物,只能用来装饰窗帘屏风,用来对付君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东西了。”

    “哦?那送东西给你的客人,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敢说?”

    凌霄眯起眼来看着她,此女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等话来,丝毫不觉羞愧,想必是早已抱了必死之心,只想拖了君家一起下地府,而那个给她出谋划策之人隐约间,已经成了她的恩人,又怎会轻易松口。

    “对了,苏大人,本官记得,君家的名册上,这柳如眉还有个儿子,为何在这人犯名单上,却没有此子?”

    此言一出,柳如眉一直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我的小卓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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