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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父的临别礼物

    !!!!许多年前,我便想要到西域一行,只是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却又没了时间。如今倒是成了名符其实的“驴友”——骑着速度堪比小毛驴的老马,日出而行,日落而宿,一路向西行去。彼时西域民风尚算淳朴,加之离大漠甚近,与诸部之间交易往来本就是平常事。是以一路行来,竟是平平安安,未曾遇到半点是非,二师父送我那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自然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那日离开大漠,我刚走出不过里许,某个熟悉之极的身影,便摇着一柄破烂的油纸黑扇,踢踏踢踏地自对面走了过来,身侧虽是风沙漫天,他却如同不过是在江南小镇出门打了一趟酱油般的闲适自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虚之极,一声“二师父”不由得便脱口而出。“为师可不记得教过你这丫头‘不告而别’这种事情啊。”“我,我告别过了啊……”“哦?”朱聪挑了挑眉,“前日夜里,倒是有人在帐外三丈处来来回回磨蹭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还是没进来。等我出去看时,那块地儿连草根都被蹭没了,原来那人便是你?”“我……”我只是……不知道要跟他们说些什么才好……郭靖已经一十六岁,离江南七怪和丘处机的比武之约不过两年,数月之后他们便要带郭靖回中原,这次重归故土,说不定从此就是……永不相见……明知七怪会死在桃花岛上,我却什么也不能说,甚至没法像对拖雷那般不说缘由地便逼着他们答应下来。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到时候无论如何要去搅局一番,但以我这没有丝毫武功之人,那会儿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未可知……朱聪忽地轻叹一口气,“小小年纪,怎地恁多心事,只恐并非,并非……福啊……”他最后两字说得极轻,想必是怕我听见难受,我也只好装作没听到,故作欢快地转了话题。“二师父,你可是特意前来送我的?”本以为朱聪会举着折扇猛敲我的头,然后再摇头晃脑地念叨一堆之乎者也的东西……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正色道:“华筝,你虽叫了我们十年‘师父’,我们却没传过你半点武功。现下要单身一人出外,你七师父着实放心不下,特地让我来问问你,可愿再等几个月,与我们一同上路?”朱聪略一沉吟,又道:“我虽不知你与大汗是如何约定的,但既是出外游历,江南这等繁华极盛之地你必是要去的,不妨与我兄弟七人同行……”他微微一笑,“……路上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二师父也给你担了去。”江南七怪素不轻诺,却是一诺千金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因为与丘处机的一句约定便远赴大漠十六年了。朱聪这句话一出口,便等于不问缘由地便将我身上之事延揽了过去,若是我当真杀了人放了火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这份干系却是不小。忍不住眼眶一酸,赶忙扭过了头不看他。头上忽地被重重敲了一记,转头看见朱聪欲言又止的模样,竟像是有什么极难开口却又不得不说的事情一样,停了半响,他才缓缓开口道:“昔年多亏你事先安排,这才救了五弟的命。虽不知你用意究竟为何,但我五弟一条性命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是以……我七人亦是极感你这份情。”我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平地里蓦地炸了一声响雷,只听朱聪继续道:“江南七怪向来有恩必报,只是当日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孩童,又是大汗之女,吃穿住用俱都无虞。你资质虽较靖儿为佳,但祖师爷当日有明训:武功不得授予外族之人。想来想去,只有由我传你那‘妙手空空’之技,或可略作报偿。”说到这里朱聪朝我瞧了一眼,神情中竟然颇有赧意,想必是为了当年诳我跟他学“妙手空空”之事,虽然这事对我毫无坏处只有好处,却总是做得不太光明磊落。“你当日不过五岁,事前便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事后还知补救,送了靖儿新的救命宝囊……那是为了释我等之疑吧?”果然还是没法瞒过朱聪的眼睛吗……“世间虽传说有一种精通医卜星相的高人,只需一起那文王先天神数,便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那等虚无缥缈之事,我们素来是不信的,何况彼时你又年幼。我与大哥私下商讨多次,均觉得除了鬼神之说外,别无他解。”朱聪瞧了我一眼,又道:“世人遇鬼神,若非求之,便是惧之避之,甚或害之……况且这些年来我默察你心迹,言谈举止虽常出人意表,心地却甚好,既然坚持不肯吐实,也就由得你去了。”我……从未小看过古人的智慧,却也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谁知竟然已经被观察得这么仔细。若非他们死活想不到“穿越”这种事情,歪到了“鬼神附体”上,或许我早就被看穿了……不过……鬼神附体?这也是听起来就很令人头皮发麻的解释啊……朱聪轻叹一声,“初时我们只当你和靖儿,和靖儿……这几日见你神态大异往常,才知道原来你心中所系……竟然另有他人。若是真有那通彻天机之能,又,又怎会如此……可见若非是天机不可测,便是不可说……”心里忽地一痛,无数往事兜兜转转全都涌了上来,念及故人,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滚滚而下。朱聪立时住了口,略停了一停又递了一块帕子过来。那帕子干净整洁,仔细一嗅还有着淡淡香味,与他往日邋遢风格大为不符,我拿在手上着实楞了一愣,却听朱聪讪讪地道:“难怪你七师父今日非要我带块帕子在身上,想来是知道我拙嘴笨舌,定会将你说哭了……”“妙手书生”又怎么会是什么“拙嘴笨舌”之人,无非是怕我伤心,故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分散注意力而已。我自然也不能不领情,拿着帕子擦干了眼泪,这才正色跟他说:“二师父,我确实是有事务必要先往西域一行,所以……恐怕是没法跟你们同行了。”朱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相拦。你将来若是到了江南,前来嘉兴寻我们便是。”他略一沉吟,又道:“我兄弟七人在江南武林还算得上略有几分薄面,到了江南地面,如有人要与你为难,你便……可说是我们的记名弟子,有什么事江南七怪尽都接下便是了!”这十年里我与朱聪日日相对,倒有一大半时间是在嬉笑怒骂中度过,“二师父”“徒弟”地随口乱喊,我只当自己没放在心上,更当他也没放在心上。而且朱聪既然如此说,就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意见,想必是七怪一道商议过的,以他们护短的脾性,肯让我自称是记名弟子,这便已经是打算护我到底了……我看着他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朱聪却恍如未觉一般,说道:“你一人出门在外,需得多多当心。”转手在身后一捞,又拎出了一个革囊,“这里是我昔年行走江湖之时防身的一些小物事,你带在身边以防万一。”我方才跟他说了这么半天话,竟没看见这么大一个袋子是藏在哪里的,可见朱聪这“妙手空空”之技已经到了何等境界。朱聪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跟我学了十年,这点微末道行便把你眼馋成这样,说出去岂不堕了我‘妙手书生’的名头。”说至此处,他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皱眉,极其慎重地跟我交代。“你没半点内力武功,这‘妙手空空’之技若是用在寻常之人身上,自然毫无问题。但有一件事情需得牢牢记住:对有武功之人万万不可出手。尤其是一等高手,他身周真气流转,你一动手他必然察觉。见你有神不知鬼不觉探手入怀的本事,必定深为忌惮,说不定便痛下了杀手……”我抖了一抖,实在忍不住道:“二师父,这些年来你这番话至少已经跟我说过了上千次……再记不住我可就真成蠢货了……”“已经跟你说过这么多次了么?”朱聪居然煞有其事地想了一想,才道:“那你怎地还这般没有记性?”他又从哪里看出我没记性来了?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那达慕大会之上,你飞扑那白衣公子之时,可是曾打算偷他怀中物事来着?”………………我默默地转过头去,流下了两行眼泪。当时我确实打算借机偷出npc怀中物事来,以便查证他的身份,只是……那时npc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抬了抬胳膊,却正好挡住了我的手,一时胆怯就没敢再动手。问题是……朱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难不成他才是传说中24小时贴身跟踪的“武功高强的偷窥狂”?正想着呢,头上就又被重重地敲了一记。朱聪瞪了我一眼,便打开了革囊,跟我逐一讲解着里面各件物事的功用:有吸入半点便会令人大笑三天不笑不要钱的“极乐散”——而且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啊;有形似铁丝却可以捅开七类十三种锁眼的特制工具;有只需在书画上一抹便能立时呈现古旧状态的作旧药水;有胡萝卜风干雕刻而成的人参……当他面有得色地拿出两盒分别涂了麻药和毒药的“暴雨梨花针”之后,我终于彻底地无语了……二师父你年轻时混的真的是侠义道吗?真的不是给全国各地造假集团批发材料工具兼营零售的某个地下黑工场吗?……指尖轻触着腰间的革囊,想着朱聪当时暴跳如雷的情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没注意到老马已经停在了某个极不合适停下来的地儿。“借过,借过!”直到有人旋风一般地打身边擦过,我这才回过神来,一抬眼便看见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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