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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挂彩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天夜里我睡得很不好。

    翻来覆去足足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光大亮才总算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然后就开始不停地做梦。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有好几秒钟的时候都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是梦还是醒。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几乎已经忘却的那个时候,曾经有人笑嘻嘻地说过:“做了噩梦的话,醒过来的时候应该要高兴才对,因为所有可怕的事情都是假的啊。”

    我对着虚空中不存在的那个人苦笑了起来。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呢?如果所有的噩梦最后都会成真……那么,醒过来的时候也只剩下苦笑这一种表情了吧,如果不想哭的话……

    自窗口明晃晃射进来的那片阳光,真是很刺眼。

    抬手遮住眼睛,努力无视手臂旁的那片湿凉,努力调整着脸部肌肉——练习了这么多年,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怎么做才能摆出最合适的表情来。

    门忽地“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传来的便是放轻了的熟悉脚步声。

    我赶紧把枕头往被子里一塞,翻身跳下床。

    “你回来了么,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就算那身明显换过的衣袍雪白干净得纤尘不染,就算行动之间仍是一派的淡定从容,但是自他进来后才在房中弥散开来的那种带着腥甜的气息,我又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那是……不久之前曾经血流成河的标志。

    拖雷每次自战场上归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这样的气息,即使他每次都会先行洗刷干净再来看我……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是……我完全无法介入的世界。

    我能做的一直都只有两件事而已——等待和裹伤。

    “你……伤在哪里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想,经欧阳少主手而“处理”掉的人都不可能比拖雷更多,因此这比拖雷身上更为浓重的血腥味道,就只可能来源于他自己了。

    他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起来。

    “我早该想到,怎么可能瞒得过你……”顿了一顿,又眉头微皱地看向我,“你……到底睡过不曾?”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身上揉得有点皱巴巴的外衣,我底气不是很足地跟他解释:“睡了的……”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打量着我。

    心头忽然莫名地火大了起来,这个人到底分不分得清楚轻重缓急啊!

    “你到底伤在哪里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

    “不留神中了一剑,未及要害……已包扎妥当了,只需休养些时日便不妨事了……”

    试探性地轻触着他所指的部位,指尖下的触感果然是厚厚的布层,这样完全没法了解伤势啊,有点犹豫地看着他,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这么说。

    “那个,让我看一下……伤口?”

    他点了点头,抬手便去解衣带。

    “等等!”我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比较适合检查,“先上床吧。”

    跪坐在里床,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他的衣服。

    斜倚在床头的某人神情自若,反倒是我的手有点发抖。

    自左肩到右腋,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密密实实地裹住了大半个胸膛,比刚才更浓了些的血腥味混着辛烈的药味扑面而来,莫名的晕眩感在脑海里萦绕不去——我很确定自己没有晕血的毛病,低血糖也没有发作,只是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就连近在咫尺的人,声音听起来也很是飘忽不定。

    “你……怎么了?”顿了一顿,他又柔声道:“小伤而已,不妨事的。”

    隔着这么厚的布层,到底是不是“小伤”我可看不出来。

    我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之前帮他处理伤口的是专业人士,呃,绝对比我这种半吊子二百五的水准要强多了。这会儿要是非给人家拆下来,待会儿我还不一定包扎得回原样呢,更不用说二次感染之类的了……

    帮他拉好衣襟,我朝他笑笑。

    “这个用不着我看了。呃,要不我去厨房弄道补血……”

    后面的话被我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我的大脑今天大概是当机了吧,真想捶它几下看能不能重启。

    在西域逃命那会儿事出仓促,他身边什么都没带,我cos一把机器猫还算符合普罗大众的人生观。现在根本就是身处他家的地盘上,不管是治伤还是调养都自然有人打点得妥妥当当,哪里用得着我来鸡婆。

    可见我果然属于没睡好就会思维混乱的体质,待会儿不知道能不能跟黄姑娘商量一下去他们那边补个觉……

    拍了拍袍摆上的灰,我爬了起来。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某人的左腿忽地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曲——我和床沿之间立刻就如同横亘了一座高山一般,要想下床,除非我能无耻到从他身上爬过去。

    喵了个咪的,腿长了不起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他,他却苦笑了起来。

    “本是怕你担心才……早知如此……”

    “哦。”我胡乱点着头,反正他也就这么一说,我也就这么一听,鬼哄鬼而已。

    默然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我虽受了点小伤,却不妨事。昨夜之事……我已谋划良久,白驼山内高手大半俱被我调来了此处,法王亦率红教中人出手相助……”

    大叔也来了?我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益西嘉措也来了么?”

    欧阳少主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含意不明的微笑。

    “他自然也来了,我还同他道了谢。”

    道谢?

    没记错的话益西嘉措已经武功全失了,再说以他那种一心向佛的性子,就算武功还在,大概也不会参与杀戮的吧。

    “他确实不曾前往。”欧阳少主微微一笑,“说起来倒是古怪,那悦来客栈不知何处寻来的诸般毒物,有些竟是连我也不曾见过。若不是有你那颗珠子在身,昨夜只怕要多费不少手脚——那珠子本是他赠你的罢?是以事毕后我特地去了一趟红教暂住之地,当面好好谢了他一番……”

    听上去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呢?我挠了挠头。

    “那……他们人呢?”

    欧阳少主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光,才答道:“此时多半已经北归了。”

    我怔了一怔。

    “他们知道你同我……在一起,本也说过待事毕便来瞧你。只是凌晨时分他们教中忽有急讯传来,虽不知是何事,但我瞧法王他神色甚是焦急,多半是在藏地那边出了什么大事。益西嘉措原说想独自在中原游历一番的,不知为何此次竟也随着一同回去了。”

    顿了一顿,欧阳少主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了我,微笑道:“法王走得虽是匆忙,却不曾忘记托我将这金刚铃转交于你。他说若你有机会去藏地游历,务必要去看他。平时若有事,持此物亦可向红教中人求助……”

    我捏着那金刚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金轮法王在《神雕侠侣》中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瘦瘦高高”“竹竿一般”的“阴险藏僧”了,而益西嘉措更是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早逝的大师兄”……

    我曾经无数次地试图从《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这两本书的内容中推测这二十年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惨烈的事情,才会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却连半点头绪也找不到。

    听到欧阳少主说他们匆匆赶回藏地的时候,心里不是不慌张的,说不定所谓的异变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只是……我连他们有可能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就算想提醒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提醒起啊……

    头忽地被人摸了摸,熟悉的清朗男声带着淡淡笑意响了起来。

    “你若是想念法王,待江南事了,我陪你前去藏地一行便是了。”

    我闷闷地答了一句。“不是的……”

    真的不是这样的……

    那些书上没有写到过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对于写到过的那部分……至少我还可以试着做些什么吧?

    我鼓起勇气直视着欧阳少主。

    “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微微一怔,随即道:“好。”

    “但是有一个条件……”

    “好。”

    “不管你最后怎么决定,都不要问我原因……”

    “好。”

    “呃,还有……你认不认识穆念慈穆姑娘?”

    欧阳少主的脸囧了几秒钟之后,才以一种有点变调的声音答道:

    “你说的……可是小王爷的那位心上人?”

    “是。”我点了点头。

    ……

    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句……在心底反反复复想过了无数次的话,一直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你……不要喜欢黄姑娘,也不要喜欢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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