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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的人

    !!!!窝阔台扔下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闪人了。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看上去既没有想逮我回去的意图,也没有想当场掐死我的打算——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因为有郭大侠和黄姑娘在后边跟着的缘故。

    一想到这里,左臂的某处就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了,虽然从拖雷到二师父都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接骨接得甚好,绝无后患,但是每次看到窝阔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战栗感……

    他只不过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一边笑得像阳光般灿烂,一边毫不犹豫地扭断我的手臂,并趁势栽赃给随后赶来的拖雷了——当时身体年龄只有一岁半的我除了嚎啕大哭表示很痛和拼命往拖雷怀里钻表示不是他干的之外,旁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直到现在拖雷他们也只当是我小时候不老实,自己摔断的胳膊。

    之前如果我按下腰间的机括,那十八枚喂了毒的暴雨梨花钉齐射出去的话……历史是不是会有所不同,拖雷是不是就不会死……又或者说,反而会抹煞掉唯一我所知道的那个原因呢?

    我,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啊。

    苦笑着提起身边的酒坛,仰头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

    琥珀色的酒液醇厚中带着些许辛辣,并不醉人,只在血管中暖洋洋地流动着,就连夜风吹过来都不觉得寒冷了。

    “好哇!小丫头偷了我的酒,倒自个儿在这儿喝起来了!”洪七公大呼小叫的声音从天而降。

    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抬手把酒坛递给他,“还剩个底儿,想喝就拿去,不想喝我可就都包圆儿了……”

    话还没说完,手头蓦地一轻,洪七公已经劈手把酒坛夺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我边上,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灌了起来,边灌还边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诸如“谁说不喝了”“小丫头近来越发地坏了”……这一类的话,我只当他是耳旁风。

    懒洋洋地斜靠在冰凉如水的石阶上,仰望着仿佛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的苍茫星空,我只觉得浑身上下惬意之极,忍不住“诗兴大发”。

    “喂,我要背诗了啊!”

    洪七公很明显地被呛了一下,在旁边咳得惊天动地。

    我不管他,顺口念出了脑子里印象最深的一首“诗”——“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

    “扑!”

    面前的石阶立时被洪七公喷湿了一大片,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您好歹也是一帮之主,爱点干净成不,考虑点别人成不?这连口水带酒地喷了一台阶,要是待会儿吐点什么出来,您让人家店小二明天早上怎么打扫啊?”

    洪七公一张老脸上五彩纷呈,已经看不出具体是什么颜色了。

    “你,你念的那是嘛玩意儿?!”

    “打油诗也是诗啊!”我相当理直气壮地鄙视了洪七公一把。

    其实诸如什么“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又或者“远看泰山黑糊糊,上边细来下边粗”……这类囧里个囧的打油诗,我肚子里存货多着咧!

    “唔……不过正经的诗,我也背过几首的……等我找首应景的出来……有了!”清了清喉咙,完全不管唯一的听众受得了受不了,我兴高采烈摇头晃脑地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坐看……”

    怔怔地看着天空发了半天呆,以我那点肤浅的天文学知识,能认得出来的只有北极星和北斗七星,什么牵牛织女星的,连它们到底在哪个方位都不知道啊。

    伸手抹了把脸,我苦笑了起来。

    “这诗一点儿不应景,题目明明写的是《秋夕》,这会儿连夏天都还没到呢……再来再来……”

    “小丫头……”洪七公的声音听起来难得地很正经,“我听靖儿说,你将随身那对玉佩送给他们了?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郭大侠还真是个大嘴巴,什么事儿到了他那儿都藏不住,不过——

    “哪有什么奇怪的话啊。”

    不就是祝他们二位百年好合天长地久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么……好吧我承认这种本来应该放在婚宴上说的祝词,在一间小破客栈的大堂里……这种完全不搭调的时间地点听起来难免觉得有点诡异。但我的本意也只不过是想赶在自己还没死之前先把贺礼送了,他老人家至于这么紧张么?

    洪七公沉吟片刻,才以一种极其慎重的语气问道:

    “听说……那玉佩最初是完颜洪烈送予你的,其中可是有什么古怪?”

    “是啊。”我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古怪多着呢,比如遇水不溺遇火不焚夜里发光遇敌示警……啊,还有最最重要的是,暗藏剧毒中者立毙——您那二位宝贝徒弟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我害得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了,您老还不快去看看?”

    自同行的第一天起,这位武林高人就对我深怀戒心,我不是不明白的。站在他忧国忧民且忧两位宝贝徒弟的立场上来看,我大概是一个相当可疑的人:

    身为异族却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精通汉文化(←这绝对是错觉)

    还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还是错觉)

    还和男徒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就更是错觉了!)

    ……

    表面上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百无禁忌,为的也不过是探我的底,很遗憾的是……我根本没底可被他探嘛,因此在他眼里大概我是越发地高深莫测外加居心叵测了。

    不过只要我没干什么坏事,他也不能硬赖到我头上,至于他没拿我当自己人看这问题嘛……反正我也一样没拿他当自己人看,公平得很。

    说真的我不太计较这个,只是……现在……

    我扯了扯嘴角,等着洪七公勃然大怒拂袖而去,最好是……把靖蓉二人也带走。

    等了半晌却没听见动静,难道就这么施展轻功biu地一声飞走了?就算自重身份不好意思揍我,那起码也得先摔碎酒坛子表达一下愤怒之情吧?

    想要抬头看看人走了没走,却不知怎地又浑身懒洋洋地不想动,隐隐约约听着似乎有人在头了……”我特别加重了语气,“……我可也是有内力在身的人啊。”

    纵然有了这个听上去就份量十足的理由,我还是口沫横飞地叨叨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说服黄姑娘和郭大侠赶紧领着洪七公往嘉兴赶,留下我一人在客栈养病。

    顺带说一句,这个时代官府对客栈的管理相当严格,明确规定了客栈有照顾生病客人的义务,何况我还有付住宿费和医药费的能力。

    灌下了一碗苦的要死的汤药——虽然还算不上我生平喝到过的最难喝的药——之后,店小二收拾了收拾,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盯着床顶板发了半天楞,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然后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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