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闻言，赤翟若轩一怔，不知其“背叛”与“取她性命”具体为何意。此刻床榻上之人面色苍白，眼角处更有泪珠如丝线般滑落，他只觉那泪水仿佛不是滴落在枕面之上，更像是淌过他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揪着他的身子，令他动弹不得。
他本是闻得小云的报信，只道是梓桐生来有疾，如今恰恰是她旧疾发作之日，又逢洛辰出庄抓药，她身边无人，便来得此处。
他不断安慰着自己，能见一面便是一面，怎料得是这番光景。女儿有泪不轻弹，纵然心中有多伤，那也该打落了牙齿活血吞。
而她……那病痛该是怎样折磨着她，才令她至此？
自己从小体弱，长年大病小病地不断，也是这个缘故，爹爹才对他的早产，没有照顾好他而自责不已。虽是年年昂贵的药材进补，母亲也时不时地督促自己习武，不图修为有多高，只为了强身健体。也是这两年的功夫，自己的身体才有所好转。
“梓桐，别怕……别怕……”赤翟若轩低声道，掏出怀中手绢，一点点地替她拭干泪水，极为细心，随即又如幼时爹爹哄他入睡那般，轻拍她的胸口。
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随着那声声低唤，夏梓桐缓缓地舒展了眉头，也渐渐收了泪，最后只留下一道轻浅的呼吸声。
须臾，夏梓桐再无异常，赤翟若轩才停下手中动作，而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脸庞上，无法挪动分毫。
她的眉毛，不似一般女子的浓黑，如此漂亮，却总在不经意间蹙起眉头，仿佛有千愁万绪缠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眼睛，平日里含着点点笑意，目光温柔无限，落在他的眼中，总觉得那双美目下，是一片荒凉。
还有她的鼻，她的唇……
今生今世，我可有机会走入你的心间，去熔化你心底的那片冰冷，梓桐？
赤翟若轩摇头轻叹，察觉到她还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他低下头，另一只手一面攥着手绢的一角，一面覆上她的手背，试图挣脱她的掌控，动作间却万分轻柔、缓慢。
眼见着自己慢慢脱离她的手心，赤翟若轩舒出一口气，一颗心却是突然间变得空落无比，唯有耳根子传来火辣辣的温度。
赤翟若轩捏紧手绢，一鼓作气，彻底离开她的碰触。他盯着那截白皙手腕，视线仿佛生了根，身形一动不动。
半晌，他悄悄地……悄悄地用衣袖遮掩起来，心头却突地升起一股冷意，逐渐凉透四肢。
蓦地，指尖触到一抹暖意，赤翟若轩怔然，来不及做出反应，手掌被一团温暖包裹，耳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若轩。”
赤翟若轩倏地抬起头来，却不知夏梓桐已在何时清醒过来，此刻正凝视着他，笑意盎然。
“梓……梓桐……”赤翟若轩清冷的声音中带起一丝波澜，双颊更是飞起两朵红云，她的手心滚烫，直烫得他的心紧跟着发颤。
夏梓桐紧盯着他的面颊，仿佛察觉不到现下的场面有多暧昧，只是由衷地赞叹道：“若轩，你真漂亮！”
往日里的聪慧在这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赤翟若轩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被放置在虚无的空气中，浑身轻飘飘，找不到着力点，只得口齿不清道：“梓……梓桐……”
若在平时，性情冷清的他，哪里容得了女子这般轻挑的话语。
“噗哧！”夏梓桐忍不住笑出声来，“若轩，你自小没有被别人夸奖过吗？怎得如此紧张？”
赤翟若轩情不自禁地嗔了她一眼，呐呐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夏梓桐穷追不舍，还未待赤翟若轩把话说尽，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手上更是用上了几分力道，仿若想把他整个儿地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赤翟若轩左手吃痛，整颗心仿似从云端直线掉落下来，不由得寻回了心神。他几不可见地蹙起眉头，开始仔细地审视起她的面色，边缓声道：“梓桐，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地同我说过话。”
夏梓桐侧着身子，满眼的戏谑，只是目光朦胧，似有什么遮住了她的美目。她不依不挠，反问道：“那你喜欢吗？”
话音刚落，赤翟若轩顿时涨红了脸，眼中的她双眼稍显红肿，苍白的脸颊衬着满头的青丝，雪肤近乎透明，只是多了一分懒散之意，却比平日里更添了一丝不同的味道。他受到蛊惑般地点头应道：“喜欢。”
夏梓桐笑意加深，松了手中力道，指尖绕过他的左手手指，来回轻抚他的手心，亦拭去了他手心中的湿意。
赤翟若轩呼吸一窒，她的手指仿佛挠在他的心间，传来阵阵酥麻感。他垂首俯视着她，讶异道：“梓桐，你怎么了？”怎么变化如此之多？
夏梓桐但笑不答，手上松了力道，赤翟若轩只觉得手心里有什么划过，未看清她到底如何动作，眼前便出现一方手绢。
夏梓桐抬手握着手绢的一角，细细地摩挲，而手指指腹下赫然是一个“月”字。
赤翟若轩见状，心下一急，未及思索便脱口而出道：“梓桐，这手绢是我的。”
夏梓桐听着赤翟若轩欲盖弥彰的话语，狡黠道：“在你手里的手绢当然是你的，难不成……”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双美目紧盯着他，而他的双颊愈发通红，目光却意外地不闪不躲，“还是我的？”
“我……”赤翟若轩顿时语塞。这手绢本就是她的，只是不曾想过有一天会物归原主。他不愿，不肯，纵然是一份念想也好。
赤翟若轩握住手绢的另一角，声如蚊呐，小心翼翼道：“梓桐……你能把它送给我吗？”他不想她因此而看轻他，却更不想自己连这么一份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出乎他的意料，夏梓桐几乎立刻就将手绢塞入他的手心，却是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浅笑道：“只是一方手绢罢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你想要什么我……”
话音一顿，夏梓桐脑海中一阵刺痛，只得放下手臂，合上眼等待着这份痛楚过去，而那句“都给你”早已被她抛至脑后。
赤翟若轩本是满心欢喜，料不到今日的惊喜有如此之多，她不但不再如往常般地避开自己，更是对自己调笑、戏耍，同洛辰一般。下一瞬，他手上一轻，再次目睹着自己心上之人重又陷入痛苦之中。
赤翟若轩顾不上太多，倾身往前，双手攀上她的肩，却不敢过于用力，“梓桐，你怎么了？”
“没……事……”夏梓桐下意识地回答道，话语几乎是牙齿缝里挤出来，口腔中隐隐约约地有一丝血腥味。
“梓桐，若是太难受，那便哭出来，不要勉强自己。”赤翟若轩抬手欲抚上她的面颊，却在中途改了方向，徐徐地放下手臂，语气转而低沉，“记得自己的身边还有许多人相伴，别一味地让自己承担所有事情。”
如他自己，若她说出口，他愿意……夏梓桐出声打断了赤翟若轩的遐想。
“我……”夏梓桐双睫轻颤，面容痛苦万分，却硬是没有落下一滴泪。
“想笑的时候能笑，想哭的时候能哭，这也是一种幸福。”赤翟若轩脸上绯色尽数褪去，面色恍惚，似说与她听，又似在喃喃自语。
“幸福？”夏梓桐自嘲地低笑一声，彷徨道，“我……还配吗？”在亲手杀了自己和腹中孩子后？不说从前，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又会有多少人间接地死于她手？
“嗯。”赤翟若轩眼神坚定，“只要你相信。”只要她愿意。
“就像刚才，你想什么便都说出来，表露出来。快乐也好，哀伤也罢，都不要独自承担。”赤翟若轩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坦诚道。
夏梓桐目光迷离，有些不知所云，低声道：“若轩，我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东西，你走不出来，我亦垮不进去……”
“不。”赤翟若轩出声打断她残忍的话语，更不忍见到如此神情的她，他只希望她拥有如方才的真心笑容，却不是现下的强颜欢笑。他抓紧她的手，“不，我们一定可以……”
不料，夏梓桐挣脱他，似不愿在这个话题多做纠缠，作势欲起身，怎料得身体酸软，使了几次力，仍然是直不起上半身。
赤翟若轩止住话语，急急忙忙地托住她的肩背，欲助她一臂之力，怎奈何双腿一时酸麻，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又不巧伤脚在地上一用力，虽是伤势好了许多，却传来一股痛楚，他痛呼一声，身体便直直地倒向夏梓桐。
夏梓桐始料不及，只能任由赤翟若轩压在自己的身上。
“梓……梓桐……”赤翟若轩慌乱之下，手足无措，唯一知道的事情只有向她求助。
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见，二人的气息交错在一起，有一丝的急促。
夏梓桐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后闭了闭眼，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体内涌动起并不陌生的热流。他红润的双唇近在咫尺，以及那话语中显而易见地对自己的依赖。
她的视线落进他的眼中。
他眼中的她，面色不复苍白，透着一丝粉色。她的双眸中，却无一人的倒影，只剩一片朦胧之象。
赤翟若轩还未从慌乱之中缓过神来，两片温热的唇已然贴上他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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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赤翟若轩出声打断她残忍的话语，更不忍见到如此神情的她，他只希望她拥有如方才的真心笑容，却不是现下的强颜欢笑。他抓紧她的手，“不，我们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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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梓桐始料不及，只能任由赤翟若轩压在自己的身上。
“梓……梓桐……”赤翟若轩慌乱之下，手足无措，唯一知道的事情只有向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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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梓桐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后闭了闭眼，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体内涌动起并不陌生的热流。他红润的双唇近在咫尺，以及那话语中显而易见地对自己的依赖。
她的视线落进他的眼中。
他眼中的她，面色不复苍白，透着一丝粉色。她的双眸中，却无一人的倒影，只剩一片朦胧之象。
赤翟若轩还未从慌乱之中缓过神来，两片温热的唇已然贴上他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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