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九十二章隐忧
“爹爹！”夏梓桐声调微高，急切道：“你睡了那么久，定是饿了。先准备用膳吧！”
宁惜朝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梓桐，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你只需坐下来听爹爹讲就好！”
“爹爹！”夏梓桐倏地站起了身子，急促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开你身上的毒，其他的事情都可暂且不管。女儿不会允许你出事，所以来日方长，爹爹何须如此心急？”
宁惜朝见她眼神闪躲，竟似无比的焦灼，不由得疑惑道：“梓桐，你怎么了？”
“没事！”夏梓桐高声应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了一口气，道：“没事！”
她顿了顿，低声道：“爹爹别担心，女儿只是有些累了，休息片刻就好。爹爹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小雨。”
宁惜朝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比之方才还要憔悴一分，隐隐还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恐惧，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世。他到底心疼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儿，无奈道：“罢了，待你休息几日，养足了精神，爹爹再同你说。”
夏梓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只要爹爹没事，女儿心愿足矣！”
宁惜朝叹气道：“傻孩子！记住爹爹的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女儿记住了！”夏梓桐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颤，面色恍惚地应下，便唤来小雨准备饭菜，又服侍着宁惜朝穿衣洗漱。
正当宁惜朝用膳之际，却见洛辰直接推门而入，笑着唤道：“宁叔叔。”
宁惜朝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应道：“嗯。”
夏梓桐看了一眼面色似有不悦的宁惜朝，不知她才出门几月，他对洛辰的态度较之从前，会如眼下这般的不冷不热。再看洛辰强颜欢笑却毫无意外的表情，恐怕这段时日他一直遭受这种待遇。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和担忧，伸出手，强笑道：“辰儿，过来！”
洛辰看了一眼兀自用膳的宁惜朝，迟疑地将自己的手心放到夏梓桐的手上，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惜朝的反应，见他没有出言反对，这才不安地坐在夏梓桐的身旁，小声道：“宁叔叔，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宁惜朝不答，只是慢条斯理地剔去碗中一块鱼肉上的刺，又小口地吃下，端得是文雅细致。末了，他取来手边的毛巾，仔细地擦拭了嘴边并不存在的油腻，抬头望着洛辰，直把他看得局促不安，这才淡淡地道：“辰儿，我上次已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怎么，你还没有记住吗？”
“爹爹！”不等洛辰回答，夏梓桐已紧张地替他辩解道：“辰儿也是关心爹爹，这才忘了爹爹的教导。辰儿最是单纯，往日里行为也无甚过错，爹爹怎可为此等小事而责备辰儿？”
洛辰忙轻摇她的手臂，小声地唤道：“夏姐姐……”
夏梓桐捏了捏他的手心，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又怎会不知她的爹爹对他的刁难。
宁惜朝目睹着二人的目光交汇，再看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脸色缓缓地沉了下来。
他是何等样人，自是知晓二人情投意合，先前不过是从洛辰的言行举止，判断出她对他生出了情意。
知女莫若父！
他万万不能让自古存在于她母族血脉中的预言，应验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如若不然，即便是死，他也无法瞑目！
思及此，宁惜朝对洛辰沉声道：“辰儿，你先下去，宁叔叔跟梓桐有话要说。”
洛辰不安地看了一眼夏梓桐，唯唯诺诺地道：“是，辰儿知道了。”
夏梓桐见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青楼生活。她心下疼惜万分，一时没顾及宁惜朝在场，情不自禁地柔声道：“辰儿，你先回房。等我和爹爹说完话，再去看你，我们也分别了许久。”
洛辰喜不自禁，脚步欢快地出了屋子。而宁惜朝话到嘴边，终究把一句“不合礼数”的反对之言咽了回去，跳开话题道：“梓桐，你与辰儿可发生了不该发生之事？”
夏梓桐楞了楞，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爹爹，女儿虽与辰儿同床数月，却是清清白白的。”她还时时记挂着，此间女子娶亲，尚需验证正夫的贞操。
宁惜朝似看穿了夏梓桐的想法，斩钉截铁地道：“梓桐，爹爹不会允许洛辰当你的正君！”
夏梓桐霍然变色，猛然起身道：“爹爹，你说什么？”
宁惜朝郑重道：“梓桐，你的正君，必须由爹爹亲自挑选！若爹爹等不到你大婚，爹爹自会留下遗嘱！总之，正君之选容不得你做主半分！”
夏梓桐艰涩道：“为……为什么？”
宁惜朝道：“自古以来，哪家女儿的婚事不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无例外。爹爹同你娘亲，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也是因为当年你的外祖母乃当朝大将军，爹爹的身份足以配得上你的娘亲，才能大婚。”
他顿了顿，语气渐冷，“且不提辰儿是孤儿，爹爹怎能允许你将来的嫡女、嫡子没有父族可以庇护？何况，辰儿出身青楼，虽说当时年幼，但到底不是清白人家，若你要纳他为侍君，爹爹尚需思量再三，只因你的先祖从未出现过纳青楼小倌为侍君的先例！”
夏梓桐恍恍惚惚地听他讲完这番话，喃喃道：“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吗？”
宁惜朝沉声道：“不错！你的正君、侧君必须由爹爹点头方能迎娶，至于那些侍君，只要爹爹过了目，出身清白，品貌一般就好。”
夏梓桐怔了怔，呢喃道：“所以，若轩跟雪儿只能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我，而我的第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我的庶出……”
她知，世人是多么重视嫡庶之别！
“而将来，也许会有那些所谓的正君、侧君欺压他们……”她脚步踉跄地走出屋子，茫然地望着前方黑沉沉的雨夜，竟不知何去何从。
其实，不用他言明，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的身世，她的母族血脉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命运……
只是，她到底不敢走出那一步，在她的爹爹口中验证这一切。
她承受不起这些，她亦不愿相信这些……
她唯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她会儿孙满堂，她的夫君们会平平安安，同她白头偕老。
如此，而已！****
“爹爹！”夏梓桐声调微高，急切道：“你睡了那么久，定是饿了。先准备用膳吧！”
宁惜朝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梓桐，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你只需坐下来听爹爹讲就好！”
“爹爹！”夏梓桐倏地站起了身子，急促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开你身上的毒，其他的事情都可暂且不管。女儿不会允许你出事，所以来日方长，爹爹何须如此心急？”
宁惜朝见她眼神闪躲，竟似无比的焦灼，不由得疑惑道：“梓桐，你怎么了？”
“没事！”夏梓桐高声应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了一口气，道：“没事！”
她顿了顿，低声道：“爹爹别担心，女儿只是有些累了，休息片刻就好。爹爹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小雨。”
宁惜朝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比之方才还要憔悴一分，隐隐还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恐惧，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身世。他到底心疼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儿，无奈道：“罢了，待你休息几日，养足了精神，爹爹再同你说。”
夏梓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只要爹爹没事，女儿心愿足矣！”
宁惜朝叹气道：“傻孩子！记住爹爹的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女儿记住了！”夏梓桐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颤，面色恍惚地应下，便唤来小雨准备饭菜，又服侍着宁惜朝穿衣洗漱。
正当宁惜朝用膳之际，却见洛辰直接推门而入，笑着唤道：“宁叔叔。”
宁惜朝微微皱了皱眉，淡淡地应道：“嗯。”
夏梓桐看了一眼面色似有不悦的宁惜朝，不知她才出门几月，他对洛辰的态度较之从前，会如眼下这般的不冷不热。再看洛辰强颜欢笑却毫无意外的表情，恐怕这段时日他一直遭受这种待遇。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和担忧，伸出手，强笑道：“辰儿，过来！”
洛辰看了一眼兀自用膳的宁惜朝，迟疑地将自己的手心放到夏梓桐的手上，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惜朝的反应，见他没有出言反对，这才不安地坐在夏梓桐的身旁，小声道：“宁叔叔，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宁惜朝不答，只是慢条斯理地剔去碗中一块鱼肉上的刺，又小口地吃下，端得是文雅细致。末了，他取来手边的毛巾，仔细地擦拭了嘴边并不存在的油腻，抬头望着洛辰，直把他看得局促不安，这才淡淡地道：“辰儿，我上次已教过你，食不言，寝不语。怎么，你还没有记住吗？”
“爹爹！”不等洛辰回答，夏梓桐已紧张地替他辩解道：“辰儿也是关心爹爹，这才忘了爹爹的教导。辰儿最是单纯，往日里行为也无甚过错，爹爹怎可为此等小事而责备辰儿？”
洛辰忙轻摇她的手臂，小声地唤道：“夏姐姐……”
夏梓桐捏了捏他的手心，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又怎会不知她的爹爹对他的刁难。
宁惜朝目睹着二人的目光交汇，再看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脸色缓缓地沉了下来。
他是何等样人，自是知晓二人情投意合，先前不过是从洛辰的言行举止，判断出她对他生出了情意。
知女莫若父！
他万万不能让自古存在于她母族血脉中的预言，应验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如若不然，即便是死，他也无法瞑目！
思及此，宁惜朝对洛辰沉声道：“辰儿，你先下去，宁叔叔跟梓桐有话要说。”
洛辰不安地看了一眼夏梓桐，唯唯诺诺地道：“是，辰儿知道了。”
夏梓桐见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青楼生活。她心下疼惜万分，一时没顾及宁惜朝在场，情不自禁地柔声道：“辰儿，你先回房。等我和爹爹说完话，再去看你，我们也分别了许久。”
洛辰喜不自禁，脚步欢快地出了屋子。而宁惜朝话到嘴边，终究把一句“不合礼数”的反对之言咽了回去，跳开话题道：“梓桐，你与辰儿可发生了不该发生之事？”
夏梓桐楞了楞，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爹爹，女儿虽与辰儿同床数月，却是清清白白的。”她还时时记挂着，此间女子娶亲，尚需验证正夫的贞操。
宁惜朝似看穿了夏梓桐的想法，斩钉截铁地道：“梓桐，爹爹不会允许洛辰当你的正君！”
夏梓桐霍然变色，猛然起身道：“爹爹，你说什么？”
宁惜朝郑重道：“梓桐，你的正君，必须由爹爹亲自挑选！若爹爹等不到你大婚，爹爹自会留下遗嘱！总之，正君之选容不得你做主半分！”
夏梓桐艰涩道：“为……为什么？”
宁惜朝道：“自古以来，哪家女儿的婚事不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无例外。爹爹同你娘亲，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也是因为当年你的外祖母乃当朝大将军，爹爹的身份足以配得上你的娘亲，才能大婚。”
他顿了顿，语气渐冷，“且不提辰儿是孤儿，爹爹怎能允许你将来的嫡女、嫡子没有父族可以庇护？何况，辰儿出身青楼，虽说当时年幼，但到底不是清白人家，若你要纳他为侍君，爹爹尚需思量再三，只因你的先祖从未出现过纳青楼小倌为侍君的先例！”
夏梓桐恍恍惚惚地听他讲完这番话，喃喃道：“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吗？”
宁惜朝沉声道：“不错！你的正君、侧君必须由爹爹点头方能迎娶，至于那些侍君，只要爹爹过了目，出身清白，品貌一般就好。”
夏梓桐怔了怔，呢喃道：“所以，若轩跟雪儿只能这么无名无分地跟着我，而我的第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我的庶出……”
她知，世人是多么重视嫡庶之别！
“而将来，也许会有那些所谓的正君、侧君欺压他们……”她脚步踉跄地走出屋子，茫然地望着前方黑沉沉的雨夜，竟不知何去何从。
其实，不用他言明，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的身世，她的母族血脉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命运……
只是，她到底不敢走出那一步，在她的爹爹口中验证这一切。
她承受不起这些，她亦不愿相信这些……
她唯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她会儿孙满堂，她的夫君们会平平安安，同她白头偕老。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