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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难记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大姐,你得帮我想办法,我不要嫁人,不要嫁,就是不要嫁!"一大早上的,宫锁才开启,明家三小姐就是冲进了内廷,直奔碧波宫。昨夜叶诚嘉并未宿在此间,所以侍儿们便大胆的放三小姐进了阃室。此时皇后娘娘还未曾起床,但经她这样一闹,亦是无法安睡了。起身、沐浴、更衣、梳发,然后任由着明金霞在屋子里面气得上串下跳。她好象真的气得不轻!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但从其只言片语中也听出了个大概。向来不过问女儿们婚事的明圣依,这回不知道真的是碍着了安东郡王的面子,还是相中了那个贺兰连横,居然收下了订亲礼。以前碰到这种事,他总会过一下女儿的意思的,可这回居然问都没问,就直接让人把订亲礼送到了三小姐的流金小筑。这份霸道是头一次的,所以才把明金霞气成了这样。当然,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她亦是担忧的。毕竟,明光圣世的女权再大,未出嫁的女儿在婚事方面仍然是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如果象以前,自己会卷款私逃,一走了之。可现在有了这样的事业、这样的前途,真是舍不得走的。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来求身为皇后的大姐了。父命再是厉害,亦大不过君恩。只要大姐不同意,那么一切就只是徒劳了。于是乎,撒波耍赖痴缠兼不讲道理的死磨活缠了整整一个早晨,弄得佟霞是又想笑又无奈。兼同她有同样情绪的当然还包括早膳席上的三岁小太子叶嘉昱及明紫霞。叶嘉昱从来都没有见过三姨这副模样过,惊得小眼睛瞪了老大,不敢置信的同时亦觉得好笑。三岁的他已然懂事了,当然明白三姨今天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只是有点搞不太懂耶?"母后,嫁人真的那么恐怖吗?"如果不恐怖,为什么把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姨弄成了这个模样?明光圣世的规矩,太子向来是同皇后同住的。不只是太子,各宫皇子在未到七岁入学之前,都是与皇后同住的,公主例外。叶嘉昱既是正宫亲生,又是唯一的皇子兼太子,当然住在了碧波宫。为了就近照顾太子,明紫霞也请旨居进了内宫。在江南时,虽然叶嘉昱亦跟在佟霞身边,但住的距离相对较远,佟霞亦一天到晚有事在忙,所以极少见面。可回到碧波宫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同样一间宫殿,虽然大是大了点,住的又分上下二层,但是总是会碰到了。虽然这才是第三天起,可佟霞已然觉得有些别扭了。而对于这个-儿子-的直然询问,好奇的言语实在是让人无法回答,只能是扭头向金霞苦笑,意思是这个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明金霞好不易有了这样一个诉苦的机会,当然是大发其谈:"当然恐怖了。嘉昱你想想,嫁人以前三姨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嫁了人以后呢,就什么都不行了。你要呆在家里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管着住着一个根本陌生的地方,然后和一堆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共同生活。每天锁在一个小圈圈子里,完全没有理想和自我。就象一只小鸟,明明在天上飞得好好的,却非要锁进笼子里,你说可怜不可怜?"开始说得好象是太空洞了,见嘉昱有些理解不了,只好是往浅里解释。象小鸟啊?叶嘉昱想了想后,突然一笑:"可是三姨,笼子里的小鸟也很好啊。我每天陪她玩,给她吃好吃的,住最漂亮的笼子。然后挂在屋檐下,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多舒服啊!"记得七姨曾经领自己看过两只从树上跌落的稚鸟,它们的窝好不结实,风一吹就掉下来了,没摔死真是万幸呢!相比之下,笼里的小鸟不就幸福多了吗?我的天!这个小孩…………,明金霞快让他的-奇思怪想-给气得吐血了。不过你能拿他如何?一脸的稚气认真,这样的事其实他真的是很难理解的。再聪明的孩子也只有三岁罢了!于是不怀好意的拿起了一只香榧,移到了小人儿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乖宝,三姨给你榧子吃,和七姨玩去好不好?"典型的骗小孩子把戏!不过看在今天的字还未写的情况下,还是走好了。再说她们说的事自己也真的理解不了,跳下椅子向母后辞安后,便是携着七姨的手往后殿学习去了。看着这个小家伙终于走了,明金霞才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无比可怜的跟着大姐是来到了偏厅,然后腻歪歪的倚在了肩侧,可怜兮兮的等着大姐的回复。看她闹了这一早上,也着实是辛苦。只不过这个事并不是太好办的:"金霞,如果这事只是贺兰与父亲之间的事情,那么是很好办的。可加了安东郡王在这里就不太容易办了。"据传来的消息上报告:安东郡王叶阳东是皇室的一只近亲,比叶诚嘉还要大上一辈,是先帝的堂叔伯兄弟。因为出身不高,为人又甚是平淡低调,所以躲过了先朝的血屠,成为如今为数不多的近支皇亲之一。既是近亲,又是长辈,虽然只是郡王的头衔,但多少是要顾忌着颜面的,总不要一旨懿诰或内谕就打发得了的。"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要嫁。"金霞如今已经摸清了大姐的脾气,只要耍赖到底,她是一定会替自己想办法的。而结局自然如同自己所设想的一样,只不过方法途径好象略有不同。"再过几天便是七夕节了,昨儿陛下说好多年都没有过过一个象样的七夕节了,今年要为姐好好的热闹一番。这几天我正在琢磨这事儿,身为内眷,始终是不太方便也宫远游的。不如这样好了,把在京官员不论品级的,但必为正室的夫人们,以及嫡庶的小姐们都请进内廷来。咱们为陛下,好好的办一个七夕女儿节!"女儿节?和自己的婚事搭不上调吧?金霞实在是心烦得想把事早点了掉,但是见大姐一副嘴边擒笑、高深莫测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在里面。算了,反正是交给她了,更反正,自己就是不想嫁,怎样?那个死贺兰连横,给我找这么大的麻烦,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七夕节,又称女儿节、乞巧节。一向是古代大姑娘们最重视的节日!明光圣世女权开放,平常街巷之上亦常可见未婚女子行走,但有些身份地位的小姐们却还是难得出门的。家教礼制都不能让她们任意为之,象金霞这样公然开店做生意的实在已是少数中的少数,当然即便是这样,她亦少在人前露面。是故,小姐们若想上街转悠,也只能是化成男装出门,绝不可打扮得花枝招展,满世界的转悠玩耍的。也只有在七夕这天,可以无所顾忌的参加各种香社会。或是团花拜祭,或是进庙烧香,总之不再矜持着身份种种,可以象平常女儿一样自在游玩了。所以一到七月时近,满城的大姑娘都会望眼欲穿的盼着今年的这个好日子。今年的七夕节,本来一月前已经有了好几样热闹。城北的国香庵内百花盛放,去年才众洛州移来的紫金双色牡丹更是延期到如今才盛放。奇花实在是难得一见,国香庵内的香斋早在半月前便已经是订完了。御林馆的女学监们亦不想浪费这样的好时光,便趁着下午略歇的是地光,在枫露学院内准备举办四经才艺大赛,琴棋书画,皆可入围。至于晚上的活动们,向来是在承恩湖边,既有品种繁多的绣工织品小玩艺大卖,又有放灯猜谜这类艺趣的节目。只可惜,原先人们计划得再好,亦不如内廷的一旨懿诰。"明后有谕,七涎节难期,为感沐天恩赐福顺遂,特旨于七夕之日,宣在京所有女官及正员嫡妻,携及笄小姐们,前往上林别宫,共度佳节。"消息一出,喜坏了在京所有的豪门女眷,尤其是正四品以下的夫人小姐们。碍着宫规定制,四品以下的夫人小姐们是无法进宫的,皇家风范到底如何,也只能象普通小老百姓那样,趁着每年三次出巡之时,在街道上看得模糊热闹。可如今,居然有幸可以前往皇家别墅的上林别宫,真是太荣幸了!赶紧收拾东西,打扮整齐去。夫人小姐们开心了还不曾半天,又有一道圣谕了是喜坏了在京所有未婚男子。圣旨,固名思议自然是皇帝所发,但其间的内容,听了的人却无不明白是后宫之意。"天恩浩赏,赐十三朵圣池金莲不日前结蒂于上林别宫金液池中,想于七夕之期即将盛放。特恩旨,在京单身名仕才子同朕一道前往观赏。"皇后邀请名门淑女,皇帝却请来了单身名仕,两者齐聚一堂,目的自然不用言明了。相亲大会嘛!只是有件事情实在是搞不懂。"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比咱们君帝更优秀的吗?皇后娘娘此举,难道不怕那些本无缘进宫的女子们趁机恩宠圣意?"紫薇阁内,青嬗一边帮着小姐打扇,一边是想不通这个别扭的问题。这位明后娘娘真的很是奇怪呢?后宫残斗向来最忌美色入及圣眼,可她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平常什么宫务亦不管,全由宁昭仪代掌,可却玩起这种把戏出来,还特地宣了小姐进碧波宫,让小姐来亲书请柬。什么贺昭媛才情卓绝,久居京宫,自然熟识各府女眷等等正经八百的理由找了一大堆。理由是非常充分啦!但是为什么偏偏要让那个萍影女官奉茶给娘娘呢?奉茶这种事,小宫女干就可以了。那个萍影如今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四大女官之一,论起官阶来亦是正二品温人了,与小姐的昭媛之位对等。这种安排,难道说?"小姐,皇后娘娘她不会是?""她知道又如何?"贺秋涟是不急不缓的伏在书案之上,专心致致的书写着眼前这上百封金漆红印请柬。朱红色,那是皇后才可用的颜色啊!当然,亦只有朱红才配得上灿金,象自己这类紫香之流,配起金色不能说不赏心悦目,却总是少了那么几分雍荣大气。当然,那个明后真的很美很美呢,怪不得让圣上那般眷爱。只是若记起计谋来,自己自信并不输她。写了半个时辰,手腕有些发酸了,略略停住,把起玉盏刚想啜口清茶,却见帘后一晃,玉妫急急的走了进来,慌里慌张的差点都忘了行礼。出什么事了吗?摆手让青嬗去门口看着后,玉妫才是行至身边,低声说道:"小姐,刚刚乾清宫侍伺的小连子派人来传话,说宁昭仪的哥哥豹击将军宁远达已经抵达京畿远军停留处了,正请旨入京晋见呢。小连子略瞟了奏折一眼,居然从上面看到了何适源三个字。""什么?你说何什么?"贺秋涟差点滑掉了手中的绿玉盏,清雅的脸上一片讶然。真的是那三个字吗?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否则玉妫才不会慌成了这样。只是那个人怎么会和宁远达混到了一起?而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宁骞,看来你是真的准备与我决一胜负了!"居然将那样一个人从鲜罗死牢里弄了回来,而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国常伦纲。"马上派人通知大哥,还有……父亲"这件事太大了,自己一个人恐怕扛不过来,只能找人同量,找大哥是先行条件反射,而父亲嘛?虽然自己并不愿意,但也着实无法。谁让自己顶的是他的姓!在清清楚楚的从竹管中听到了小连子与紫薇阁玉妫的对话后,佟霞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地宫之中有如此多竹管声道了。虽然身为一个君主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下人的动态,有些可悲,但无疑的却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只是有一点弄不太明白:"陛下,何适源当年不是因为战前通敌,被斩首于京城了吗?怎么又会去了鲜罗的死牢?"鲜罗与京城相隔千里,中间又关山阻隔,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又为了什么肯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死刑犯弄到鲜罗去?如果何适源投敌变节,还有可能理解,可他自去了鲜罗却一直呆在死牢当中。这其中的原因就很是费解了!"最直接的理由好象只有一个吧?贺氏的父亲通敌卖国,陷害忠良,逼迫何适源交出十三道风水岭的布军行房图。"叶诚嘉很是有些没正经的安睡在摇椅里闲扯着中心理由。只不过他的闲扯似乎并没有得到她人的响应。睁眼、扭头瞧瞧那个端坐在一边的皇后,笑道:"佟卿不以为然?"不然干什么刚刚翻了那么大一个白眼。这个人真是恶习不改!佟霞才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和叶诚嘉斗智耍嘴皮子这些无聊事上面呢。她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宁氏与贺氏之间,陛下决定好取谁舍谁了吗?"一场后妃之间的争斗,夹杂着多少年前的恩怨,暴雨袭来,始终是要有人溺水的。这是必然的结局,可叶诚嘉却根本不要这样的结局。"我哪个都要,哪个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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