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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宁记

    !!!!那个于波似乎还真是个痴人。不知情时一肚子气,知情后却象是中了魔一样。没日没夜的呆在万鲤馆中研究鱼种,疯魔的居然连在京仕子们每年腊月初一必定的吹雪聚也忘掉了。而结果嘛,自然是落了一个贪金爱银的臭名。可对于此项-殊荣-,这个人却似真的想开了般,一笑置之,浑然脱俗般似的。对于他的转变,常是外出的萍影和小全子自然是一滴不剩的回来禀报给了娘娘。小全子油嘴滑舌的最是能嘻哈于波,每次都要把他逗到窘迫才算是做数。相较而言,萍影就要-厚道-多了,事实上她每次出宫都很是忙碌。佟霞不只要她观察纪录菜蔬的成长纪录,果林那边,兽园那边都有一大摊子事要纪事,到万鲤馆时不过一二时间谈正经事时居多,但是即便是如此,机灵如小全子者也发现了一桩很是不寻常的事。"娘娘,那个于波好象看上萍姑娘了,每次只要萍姑娘一去,他的神情就很是紧张怪异。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萍姑娘的衣角,脸当时就红了,象新娘子的盖头似的。"还有这等趣事?佟霞听了也是有趣,瞧瞧小全子再看看在书室外侧忙碌的萍影,侧问道:"那萍影有何反应?"亦是心有灵犀,亦或者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嘛,小全子虽然没说,但瞧他的脸色就知道萍影无意此事,而个中原由,佟霞亦是明白。她本不是鸡婆之人,只不过:"萍影的年纪不算小了。"跟自己那年,已然蹉跎至二十二岁,如今事隔近四载,二十六的女子了。悠悠红烛,佳人轻叹,本是绝妙的风景。可叶诚嘉却还是头一次在佟霞这里听到这样的感叹,对于萍影这桩事嘛,纠葛太多,实也是不易解决的。"贺秋冼自前妻亡故后,一直未曾续弦,据说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此人之性情其实与其父其妹并不太象,很是标正的军将之才,亦算是难得的男儿一名。连横对他很是赞赏,只是此人性子内敛孤僻,并不是太容易接近。"说这些?"难不成您以为我有心搓和他和萍影旧梦重温?"佟霞的声调有些怪异,有过那样的过往后,家破人散在前,怎样也不会和那样的人再修旧好吧?萍影不是以情为重的女子,颇有气性和傲骨,绝然不会有此打算的。叶诚嘉含笑看看对侧的佟霞后,执子将一枚碧珠是按在了棋面空洞之上,今天膳后无事,二人玩的是佟霞发明的小玩意儿,连珠跳棋。水晶棋面,六角空棱中点点的圆洞上,摆布着朱碧两色珠玩。碧珠自是翠玉所做,而红珠居然是一粒粒的红色珊瑚粒。灯影之下,珠光流动,端是奇丽无比。只是这两种颜色却正映了看句词:"南朝梁国的王僧孺在《夜愁示诸宾》有句诗叫-谁知心眼乱,看朱忽成碧-爱妃,你的心思未必便是萍影的心思。"情之一字,向来是难以说明的。居然将女人看得那般没气性!佟霞不太赞同这样的想法,对于那个王僧什么的诗句,自己没听过,自己听过的是另外一句:"陛下应该听过这首诗吧?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捡取石榴裙。"这首诗其实写得并不是太好,之所以佟霞记下它是因为它的作者乃是中华第一女皇武则天。诗中的内容固然有哀怨妩媚之意,但是此时佟霞引了这诗的意思,却并不是说萍影亦有女儿思情的一面,而是指萍影并非泛泛思情儿女,她自有个人志向,也许过往曾有情丝难断,但却并不是她目前想要的人生。叶诚嘉不曾想到佟霞居然也记诗词,当然更不曾想到她居然会用了这首诗来对付自己。一时怔忡后,不由哑然失笑,当然他并不是甘心服输之人,而且天助其也:"北川那边战事将懈,今年大节贺秋冼这个有功之臣,将会回京表勣。"当然,与他一起来京的还有北川国的特使。后半句,叶诚嘉没有说,可佟霞知道什么意思,亦知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让叶诚嘉棋下到半中间,忽然执子不动了。只是如同每一次一样,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把玩着这一目方寸间的世界。作为一个帝王和男人,他总是有他需要面对的问题,身为他的女人,管有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更何况叶诚嘉并不是懦弱无能的男子,他有足够坚毅的心志与智慧来对付前庭朝局上所发生的一切。至于身处后寝时偶尔流露出来的伤感与落寞?佟霞选择了漠视,贺秋涟选择了温柔的开导与呵护,而宁骞呢?她选择了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帮助叶诚嘉。进入腊月,皇室朝廷都有一系列的节庆宴会。佟霞既不懂亦不想管这些俗务,便仍交了宁骞来管理。放心的态度一如既往,仿佛根本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但是宁骞不相信佟霞不知道自己和贺氏联手欲整她的几桩事情,虽然每每未果,但是她肯定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次次都那般-侥幸-逃脱。可是她为什么仍然如此平静的对待自己、贺氏和整个后宫呢?腊月十五,是皇室到太庙祭祖的大日子,在这之前礼部自然有若干议项已经送至后宫,请帝后安排嫔妃们的陪置。只有五名后妃陪帝祭天的资格,佟霞自是勾取了位份最高的五位,至于其它出行时的仪仗人员等等琐事,则是派人唤了宁骞来,交予她处理。简单说明了任务后,便又是伏案而作了。最近自己在设计的东西是自行车。当然,还有三轮车以及一系列的以人动为基础的代步工具。明光圣世的交通工具仍然是以车马轿骡为主,虽然环保是环保,但是效率却大大打扣。佟霞不想设计汽车火车那种东东,事实上那么复杂的东西自己也真的弄不来,但是简单如自行车者,还是有希望的。齿轮已经生产成功,但是轴承和链条却还是需要好好研究一番的。大概齐是那样一个模样,但是如何才能用这里的制造工艺快速廉价的生产出来,却不是一件易事。佟霞想得很入神,以至于不曾发现事过良久,宁骞却仍然呆在原地不动,而且神情极是不悦,并时时有爆发的趋势。她看不到,屋里伺候的其它宫人却是看到了。萍影一干女官因当实是宁骞到掖庭选来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劝其离开。但是玉箫和玉笛则不同,她们是明府出来的丫头,从不与宫内人有任何的纠葛,面对这位曾经与娘娘很好,但后来却易主成妃的宁骞,一肚子的不满意。克制着礼仪和身份,端了两次茶在她面前晃悠,想劝她早离。可这人的眼里却只有娘娘。几次三番的看她实在是想忍下什么的,但终于也未曾忍住。猛的几个跨步向前走到了凤案之后,本想抓住案上的图纸撕个痛快,但是手指压到图纸上时,却仍是忍住了。低着美颈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失态的举止和略为颤抖的身体上还是看得出她的情绪很激动。"娘娘?"身边的侍儿见宁骞如此无礼,上来就是想做些什么,但却是让佟霞一个摆手,全打发到了外室等候。随着一串珠晃纱动,书室内场中只剩下了宁骞与佟霞二人。她既以手按着图纸,自是不能再继续思考作画了。画了大半个时辰了,也甚是劳累。佟霞放下手中竹笔后,闲步来到了案边,开始伸伸腰扭扭脖颈,做一些简单的瑜珈动作来放松已经略僵的身体。她的态度很是悠闲镇定,可她越是这样,宁骞就越是火旺兼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宁骞实在是想不通佟霞这个人,当然让她更想不通的是叶诚嘉:"为什么他那么爱你?可你却这样对他?"自佟霞回宫,叶诚嘉每月到雨花阁不过四五夜了,可即便是这样,宁骞也看得出叶诚嘉心中的痛楚和伤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只是让我来替你当一个幌子。其中的条件我想他不会埋你,可我喜欢上他了,我也不会不敢让你知道。"虽然当初,自己为了不成为他的女人则施下若干计策,不惜避世几载,但是从来不曾想到,命运的轮盘最后会转成这样?自己居然会爱上他,可他的眼中藏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一瞬间,宁骞想哭,可泪到眼边却被眼前这个平静的女人转化成了熊熊的怒火。想发脾气,但是几番轮转下,却又是将指责变成了劝慰:"我知道他曾经关了你七年,那七年的寂寞让你对他的心已经死了。可是他对你的狠心缘自于朝局,更缘自于你那时的懦弱。你不是也因此而明白你如今的身份需要怎样的手段吗?你觉醒了,而他也终于放开心怀,一日一日的更加宠爱你吗?彤霞,不要对他这么残忍。他现在很需要你,给他一点点安慰吧。我和秋涟都无法代替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我们的话,不出的话,可她如今却说了,还说得这样凉薄兼狠心。彻底的掐掉了宁骞心中最后的一丝愧疚和不忍!如今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放手与她一搏了!暗暗咬牙,收回了一身的怒气后,露出了一脸温婉一身得体的谦恭模样,安然福身道:"嫔妾受教了!"一袭清衫转身离去,屋中的红影却并不曾颓丧得委然倒地,痛恨自己的言不由衷。事实上,她望去的眼神里有的只是同情。而不出几许,身后现身的一袭龙袍则表明叶诚嘉完完全全的听到了这一切。"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放手一搏,送宁骞去青龙关,为君帝解忧。""那贺氏呢?""爱妃,这场游戏总要有人陪你玩才演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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