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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记

    !!!!鱼姆渡饭铺,一听就是家饭铺,而且似乎还是家卖鱼的饭铺。可事实上呢,这里并不卖鱼,招牌菜是清蒸虫草鸭、贝母鸡、天麻鸡还有牛肉锅巴汤。当然还有很多素食,红烧豆腐、炒青菜、炖粉条、炖蘑菇、八宝饭、炒韭菜、糖拌番茄、烧豆子、炒花生米、酸菜汤、辣白菜,这是最常见的八大碗。此外…………"等等等等,大妈,我们就四个人耶,你拿这么多出来干什么?"才是坐下,都不等说什么话,五六十多岁的老板娘便已经是嘻里哗啦的上来了一大桌子菜,急得玉笛是直叫唤,赶紧拉住了老板娘的手,让她不要再上了。只是好可惜,这位大妈说的话玉笛听不懂,玉笛说的话,她似乎也听不懂。最后没辙,玉笛只好打手势比划着硬退回去了一半。可老板娘似乎盛情难却,最后又端上来了两只酒坛。坛口拿红布封着,坛底处似乎还可以看到几许泥点,想是现挖出来的。老板娘堆满皱纹的脸上笑得象朵老菊花,说话就要扯开红布给倒酒。别人不怎样,玉笛的脸色刷的就是变了惨白,想拒绝可碍着上回的惨状,无奈的就是想哭。于波看得哈哈大笑,主动的就是将自己的酒碗递给了老板娘。连干三碗后,才算是回报了这份盛情。老板娘才抱着一个酒坛去招呼其它客人去了,留下四人是望着剩下那满满一坛很香但也很多的酒发怔。于波的酒量并不大,连干三碗已经是极致,剩下的这大半坛子该怎么办呢?玉笛愁得快哭出来了:"早知道就不来它家吃了,每次都这样。"玉笛居然会怕喝酒?怡薰和她相识三年多了,自然晓得她的酒量是很不错的。娘娘不爱饮酒,哪次来了好酒不都是美了她,可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酒若是差劲亦算,可是闻闻,似乎真的很香啊。怡薰没有说话,可玉笛看得懂她的意思,俏脸惨得青葱不说,还颇有忿忿之色:"你都不知道,自打你离宫之后,娘娘就让我来当这个监察使。这一个月里,南主送来了好多异族人。什么擅长挑花刺绣的苗族人,壮锦织的一流的壮族人,漆器做得好的白族人,蜡染做得最好的布依族等等等等十几族人,每族两户。这些人来了自然都是明总管招待的,可娘娘偏让我来一家一家的问候,并仔细看他们独特的手工艺。开始我想着,大概是因为我好说话吧,才派了这个差事给我。可不成想,居然是因为我会喝酒。"这些异族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表达感情的方式居然都是喝酒,每次出来都要喝得受不了才作数。一个月下来,玉笛已经从原来的酒瓶变成了酒坛。在宫里时偷着喝酒,可现在却是看见酒就想跑。我的天!今天又是一坛子。听罢了原委,怡薰是这个好笑。不过这个南主也真是奇怪:"他送来这么多异族人做什么?"原先只不过是奉娘娘的命令送花送草,各色药物禽兽,怎么现在连人都送上了?这个问题很是直接,不只怡薰好奇,乞人更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是好奇怪,玉笛这个近身侍候的人作摇头不知状,于波却一脸的明了:"你们可还记得前唐史?当时的盛京长安,五胡云集,八商齐至。交夹繁多的各族人士不只可以交流各种不同的文明,将其汇集成河,更在某种程度上消除了汉人对异族人的成见,从接受他们的事务再至接受他们的生活与人种,真正的做到了民族理解与团结。"值此国家微妙之际,大谈相亲相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生活却是必须的,酒食佳肴更是那些掌握朝局的贵州士大夫无法拒绝的元素。人的思想,其实就是一种生活的渗透。许多东西,初见时可怕可笑可耻,可是慢慢习惯了、理解了,亦觉得那也是一种正常的生活罢了。只不过你是汉人,他是异族人罢了。"你倒是很看得开!"想当初,于波这个天子门生被明后剥夺了入仕的权利,成天气恼不堪的传离在京城里可是流传甚久的,不想这时候再见,居然已经变成了明后忠实的奴仆。刚才他的那番话,虽然有理,理想也很崇高,但是说穿了不过还是为叶氏皇朝服务的女人罢了。只不过这个女人更加聪明而已。于波不明白这个乞丐模样的人到底对明后有什么用?但他知道,既然明后肯派怡姑娘装扮成乞丐在其身边长伴一月之久,就一定将有大用。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力量让他明白,臣服在明后膝下,是一种升华,而不是坠落。思罢后,扭头看看怡薰,笑道:"怡姑娘好久不来了,想必有几处新东西还没见过。吃罢饭后,咱们溜溜去如何?"万鲤馆向来是最后收材料的地方,而玉笛更是每日午时便要回宫交旨的,今天是因为碰到怡薰才破了例,想必用完膳后玉笛就该回宫了。果然,午饭过后,玉笛回宫交旨了,而于波则带着怡薰和乞人离开了鱼姆渡饭铺。原想着他会带人们去什么新鲜的地方,却不料他却只是徒着步顺着沿河而走,并且指指点点的介绍着一家接着一家风格各异的饭铺酒楼、衣料店杂货铺之类的。怡薰看得倒是新奇,可乞人却渐渐露出了不耐的神色,直至来到了一间-茶楼-前。茶楼的名字一般好以名茶为题,不然就是陆羽,清芬之类名流命名,可这间茶楼的名字却起了颇古怪的一个名字新华馆。一个茶楼,为什么以馆命名呢?而且最奇怪的是,进馆之前,左右竟然林列了八只水池,洗手用的水池?于波和怡薰的手都很干净,可乞人却是洗了半天才将一双黑腻的手洗得有了些模样,只是衣衫仍旧破烂肮脏。馆中门僮本来不想让他这样的人进门的,可是瞧瞧于波又看看怡薰腰上的腰牌,便是忍下了,拿来了一双布套,让他套到了脚下,那双鞋前露趾后露跟的,实在脏到家了。乞人不是看不懂门僮眼中的鄙视,只是反骨作祟装得没看到罢了。可这洗手穿脚套实在是麻烦到家的事情,什么茶,居然糟蹋到如此?先是不愤,可是当进入店中,看到其间的林林满满的-茶-后才知,这样的-茶-果真是需要以洁相待的。因为此茶非彼茶,彼茶只管洗却口腹之腻,而此茶清净的却是心灵之窗。此茶为书!书铺,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宏大的书馆,除却银柜之外,屋中林列的的全是书架。每只书架长约二十米,高八层,不及数数,但大约有百余架之多。每只书架之上密密麻麻林立着各色各样的图书。从天文地理,到经史子集,无一不缺。观其色闻其墨,竟全是新印之书,书之眉角处展展平平,竟似从未有人翻过。穿游于书架之中,墨香浮荡,沁人心脾。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书码之下所标的钱价。又是银子!书再好,也只是让他们用来买卖罢了。心下一叹,刚想转身离去,却见于波作了一个手势后,踏步上楼去了。是啊,此馆共有三层呢,一层是卖书之书铺,二楼呢?登楼向上,行至二楼后,要求居然更为严格,书僮不只要检查手脚干净的程度,更要求衣着整洁,对于乞人的模样,实在是看不顺眼,可碍着于波的面子只要是找来了一件干净的布袍让他套上,才放了行。一楼书墨之香极浓,可行至二楼,却只闻到股股茶香?难道二楼是卖茶的不成?推门进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一列列满满当当的书架。只不过其间的藏书不再是新本,而是似乎颇有年代的一些古书。随手翻来一册后,惊得于波不禁是呆在了当地,仔细翻看手中的书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蔡召华的《芴山记》、袁于令的《隋史遗文》、孔晃的《遗周书》…………"我的天!"竟然全都是市面之上难得一见的孤本绝本,就算是王候公府所藏不过一二十本,可这里林林总总的竟有上万册之多。如此书林,牵扯着乞人的脚步竟然不忍多挪半分,可最终仍然是绕过了右侧的这许多书架,来到了书架左侧,看到了那一片的茶香。二楼入门在右,进门之后,先看到的便是书架,而左侧,亦是馆之后方,则整齐的摆放了四五十张桌椅,桌椅之清华无畴、样式精美且不必说,单只其上盛放的茶具便已皆是难得的珍品,屋外所闻的缕缕茶香便来源于此。进屋之后,静寂的几乎无声,原想着无人,却不料桌椅之侧竟然坐着二十多文巾之士,人人手中捧书以对,口中品茶。窗棱之外,面对的正是花园之景,百花齐姹,千嫣百媚。如此仙境,真乃读书人心中所渴所求而不得之地啊!怔忡着,不由的亦想弄一本书来,一边品清茶一边闻花香的回味一番,却不料于波扯了自己的衣袖,竟往三楼而去了。此时乞人的心思已然完全被三楼吸引住了,二楼已然是如此梦不得的仙境,三楼该是如何?三楼梯口亦有书僮把守,只不过这次检查的却不是衣料打扮的干净,而是什么证牌之类的东西。于波有,怡薰亦有,可乞人却无。最后还是于波耳语几句后,门僮才是放行。推开三楼门扉,乞人原想着再看到一些更为珍贵的孤本,却不料,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书册书架,有的只是或卷或放的白纱幔幔。这是何意?于波笑笑,指着一方白纱下的孤台给乞人看。这是一方临建于地板之上的木台,九尺见方、纯蜡打磨,光可览人。台之前侧摆了汉式古几一桌,其上摆放着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亦有若干空白纸录书册。而书几之后则奇怪的放有一榻。背靠着台侧,三角竖起形成榻背,上面竟然铺放着棉榻锦被。奇了怪了,看书的地方放这些干什么?乞人看不明白,于波便作了噤声之状,悄悄的掀起了另外一侧,一间放下白幔的纱帘于他观看。就见白纱之内,木台之上,一布衫男子正酣然熟睡,瞧其神色疲态,大约几日未眠了。前方汉几之上,林林总总的摆放着十几册新旧古书,另开摆着一册空白册子。书页一半仍旧空白,而另外一半则已密密的写了很多。于波轻轻拿出来递给了乞人,乞给拿至手中观瞧,此中所写的竟然不是抄录,而是一本心得之类的东西。这人竟将春秋前后百年所发生的战事,逐年列出,细细呈明原委,并附注了自己的观点与想法。到这时,乞人终于明白了三楼是做何之用的?此间竟然是一处作书之室。一楼有现本,二楼有珍本,若只看书而不作书,岂不成了看死书?只是想必此间价格不非吧?于波看懂了他心中的疑问,笑笑的指了指睡卧那人身上的衣衫。乞人这才注意到,酣然入睡的那名仕子所穿的竟然是极其普通的布衫,与农户无异不说,总髻之上别的居然只是一只竹管,当然更不要说也套着布袋的双足了。想必其内的鞋履亦同自己一样不堪入目吧?"此间?免费?"小心关上三楼门户后,乞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于波。不及于波说话时,原在二楼把守的门僮却是端着一提食盒上来了,正正经经的和三楼门僮交待:"这里一共七份午膳。里面有汤,端的时候小心些。"三楼门僮数数,可不正好七层吗?只是:"34号台的衣裳送来了没有?""还没呢?他前天才来的,一针一线的现做,哪有那么快的?最早也得明儿上午去了。"说完,便是下楼去了。而三楼的门僮则一层一层的摆开饭菜后,从桌下取出托盘一份份的送进了里间。木板之后,隐隐的还听见了门僮轻声唤起的声音。乞人轻轻推开一缝,隐约的看到一间白幔已然拉起一侧,里面坐的人不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着甚是讲究,雪缎的里衣里裤,象是有钱人家的书仕。可锦榻之边却放着三四色崭展的外袍,簇新的鞋履表明它们根本还不曾穿到人身上过。自然而然的,根本不可能是那人来时所穿的衣帽。而说到帽子?那人的发髻之上所别的竟然连竹管亦不是,而只是一只污掉的木条。"看到了吧?在这里著书不只不交一文钱,而且主家还管付一日三餐,衣带钗履。"最让读书人无法抗拒的,自然是一楼二层那经略全括的各色书著了。多少饱读之士,空含满腔文章,却受困于柴米油盐,无法一展报负。而此间,则是他们的天堂。"明后不只包管了他们著书时的一切生活所需,而且还为他们的将来作了打算。你看那片地!"于波拉着乞人来到了三楼南窗前,推开窗棱指着河之西侧正在施工的一传大的庄院模样的地方:"那里所建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是一所公学,一所不只不收半文学费,而且还包馆吃食穿履的公学。任何年满七岁的幼童、不分男女都可免费入学。而授徒的师傅便是来三楼著书成册,被明后应允后的有才无银之士。一旦为师,每月俸银五十两。""五十两?"那可是七品县官的待遇了。于波笑着点点头:"不错,只要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写出你的成书,那么你的将来将绝对改变。"说罢,便将纸笔端到了他的面前,静待了写下自己真实的姓名,并且永远的踏入明后的新华领域之内。笔已经拿起,可是面对那张空白如雪的纸册,乞人却是怎样也下不去句。看看此间的书架,闻闻那书香茶意,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吸引人的。只可惜:"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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