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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役记

    !!!!"他们果然求了你!""这不是娘娘您所期盼的吗?"辉月堂内,佟霞和司天瀚俱是一脸诡笑的看着对方。因地点环境之故,所以左右不可能全无一人,除却碧波宫的内侍之外,还有专司在辉月堂负责礼仪的内监。这样的场合下,二人自然不可能象以前一样随便瞎串,但是轻松的语调,以及司丰瀚应对自如的模样,还是让一听手软的内监们看了很是欣慰的。果然,大人们找了司天瀚,是正确的选择!明后娘娘向来与朝世们结交甚少,如果不是司天瀚与明三小姐的-情谊-,怕是满朝还真找不出一个敢在此时此地说话的人呢。"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既然是来求情,自然是要有所付出的。凭白偷了皇后的东西,然后还浪费了一千七百两黄金,怎么能白饶了他们?佟霞斜倚在凤椅之上,轻啜着咪咪新炖的云枣碧粳羹。自己的饭量一直不错,可这帮丫头却总怕自己思虑过重,所以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吃啊吃啊吃。更兼之自己一向不爱饮茶,这样那样的羹粥便是成了家常便饭。自然而然的,这样好吃的东西也赏了司天瀚一碗。这家伙居然也毫不客气的吃了个干净,大方的模样看得佟霞是这个有趣:"你怎么也不替你父弟二人叫声委屈啊?"司天瀚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弟弟司天浩是大理寺卿,都是被罚过跪的耶。对于这一点嘛,她不说司天瀚还真忘了,立马就是起身伸手:"请娘娘给点精神安慰吧!最起码,名誉损失费是一定要给一些的。"司家父子一向是刚正不阿的正直官员,这番-不司其职-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司天瀚受到了君帝的暗示,才让父亲弟弟不动声色的,结果不但落了一个不尽忠职守的罪名,还让罚了好几个时辰的跪哩。居然有朝臣敢和明后娘娘要赔偿?而且娘娘不但不怒,而笑得很开心的模样,看来这位司大人和娘娘的关系真的很好呢。佟霞让这个司天瀚逗得快笑岔气了,若非左右太多闲杂人等,定要好好与他斗上一番,娱乐娱乐不可。不过现在这样的左右嘛,还是正经些说正事好了。她这边假意一本脸,司天瀚就是明白了,坐回原位后,回道:"那些大人自知家教不严,冒犯了娘娘,愿意接受娘娘的任何处罚。只是哀情于都是些幼子女眷,真要送至官衙难免有失体统。他们自然明白娘娘把人传到辉月堂,正是为了维护他们的体面。还请娘娘海量则宽,多多宽宥才是。"词是好词啦!说得也很委婉动听,只是:"空口说白话?"没有点实质性的东西作为补偿?"但凭娘娘吩咐!"其实司天瀚早就好奇死了她的处罚方式,但是戏总是得演下去的。半天听不见明后有所开口,便是继续说道:"他们愿意赔付娘娘所有的损失。"天朝群臣无人不知明后娘娘重商爱利,偷她的东西,自然是非得补偿不可了。赔多少不是问题,最要紧的就是不要罚人即可。只可惜,他们这回猜错了:"本后爱钱是不假,但是他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把将他们尽数抄家灭门,才有几个钱?"七彩虹随便转一转,不是几十万两的进帐。想用钱打发自己,太小看人了。司天瀚听言差点没有笑出来,看来自己和弟弟都猜对了,这位佟姑娘根本不会要钱,可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一肚子的好奇,却是满脸的恭顺,静静的立在一边听候吩咐。看在-三妹-的面上,佟霞也不为难他,左右想想后,便是召过了玉箫来:"你去外面,把那些人给本宫传进来。走不动的爬进来,晕过去的给我泼醒过来。"严词厉色,显然还是-余怒未消。不多时,宫外跪罚的那三十四名官眷尽数是行进辉月堂,跪到了凤驾面前。一个个形容憔悴,尤其是女子们钗形发散,零乱不堪。从未受过这样-大治-的他们,此刻乖乖如锦羊玉兔的跪在阶下,浑不见平素里的骄恨淫奢。"不妨告诉你们,本宫在万博园内还会进项多种珍奇品种的灵兽名卉,公子夫人们如果还想再拿,下次一定要把事情做得利落些。园子大了,难免看不住,但是不管你们把东西放在哪儿,本宫一定会找得到,除非这世上没了人。"只要你身边有一个人影,消息最后就一定会传进碧波宫。关于这一点,这些人早已经领会了精神,自然是磕头如捣的纷纷认错。话声太杂,听得佟霞脸色就是一变,司天瀚赶紧就是轻咳一声,示意那些人闭嘴。殿内再寂时,佟霞接着说道:"偷盗皇室物件,即使是私产,会有什么的下场,本宫不说你们也知道。之所以留尔等一条小命,乃是看了你们父兄多年来的功勋政绩。"说到这儿,却是带出了一声冷哼:"朝廷亏了你们,欠了你们,才让尔等如此放肆,居然…………"话声听着听声就是不对了,罪阶之下人心里是一阵晃悠,司天瀚听声不对,赶紧是打园场:"娘娘勿气,凤体为重。"佟霞看看司天瀚,硬生生的压下了那口怨气:"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公子们年纪都不小了,也是时候该为国效力了,回去准备准备,五日后去兵部报到,起程到玄武关,服刑兵役,不建功勋不准回京。"至于夫人小姐嘛,虽有女军,但是以她们的资质做那个实在勉强,佟霞给她们安排了更好的去处:"本宫半月之后,开始需用数百套青衣布衫,暂作数五百件吧,各位夫人小姐回去后也甭急得休养调息了,马上开始动手缝衣吧。衣料我会派人送到各位府上,半月之后准时收货。记得,亲手做。"不管如何,命是保住了,明后也不曾说要牵累父兄。可是人领回来以后,才发现这样的惩罚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这些公子们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兵营之苦?而且还是发配到玄武关那种鬼地方,临近鲜罗,常年与风沙为伍,大小战事更是不断,值此国家微妙时刻,把孩子送到那种地方,不是找死是做什么?夫人小姐们就更是哭个不停,二十三个女眷如何能在半个月之内做好五百套衣衫?还摆明了讲要亲手做?太难为人了。没辙之下,只好再次找到司天瀚,让他和明后娘娘商量商量,看可不可以再通融一下。司天瀚耐不过请求,只好再去说情,额角却被砸了一个伤口回来了。说是娘娘盛怒之下,失手所致,可司天瀚却是再也不去求情了。没办法,只好是应下了。只是让孩儿们受此大苦,那些偷儿从犯却只是留在京城受些棍杖之责,不免随便了他们。于是乎,次日朝堂之上,有大臣借明后之口,提出了-兵役-之刑。"偷盗虽是小事,却是万恶之源。棍杖加身,不过是皮肉之痛,却对其心性改造毫无进益。明后娘娘凤心独具,以兵役之法加身,不但可以借机改造,亦是给予那些流浪之人一个立功改造,重新为人的契机。因此,微臣提请陛下,在刑律中加-兵役-一刑。以后凡偷盗者,年满十四,四十以下,便服加兵役,以锻其心。"言词凿凿,利国利民。如此佳举,君帝岂会不同?当朝批阅此刑,移交刑部细研之后,按律即行实施。此次刑罚的对象,主要是街乞以及流浪之人,无权无势的背景如何能与官府抗衡?更兼之办案官员中,有多名子女受累者心有不甘,借着此机更是大肆搜索京都中的街乞。但凡有人举报者,或有旧案在身的,尽皆被捕捉到衙,准备五日之后发往玄武边关。乞丐虽是下等未流,可论起消息来源却是最迅速不过。一二日听到风声不对,便是到处逃串躲避,却奈何这些大人们此番做起事来,-认真-之极。凭你钻到哪里也非抓到不可!这时,有-人-便是想了一个好主意,我不当乞丐了行不行?寻个清净水源之地,洗干净澡,换起干净衣服,旧点无所谓,但是一定不要破烂。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混躲起来做好人还成不成?法子是个好法子,但是一时之间哪有那么多整齐衣服可选?旧衣服洗干净方便,可要补齐却不易。一时间女乞丐们成了香饽饽,夜以继日的缝补衣衫不停。但即使是这样,仍有大批青壮乞丐被押往了边关。最后留在京城的,不过剩下了十之三四,不是年纪太大太小的,便是身有残疾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太机灵的、运气好的躲过了这一劫。这其中,便包括那个被于波邀到万鲤馆里-帮忙-几日的乞人。帮忙的名义很正当,从怡姑娘口中知道乞人博知天下水道河流,邀到馆中一起商研天下水种有何不同。开始乞人并不愿意来,实在不想和明后的人有所牵连。却奈何于波甚是热情,而来找来的一些古书又实在是勾人,只好是来到了万鲤馆中一起商讨此事。河流水同,水道不可,其间生存的鱼种虾触自然也不一样。乞人虽知水势,但却不太明了鱼类养殖,而于波呢?知晓鱼类养殖,却除了海水对内陆之不不甚了了。二人初谈时有些不太搭腔,可互补之势却是明显,一来二去越谈便越是投机。说到兴处,常常是夜不成眠,抵足而谈。当然,住在人家家里,自然不能还是一副破脏模样,兼之兴之所致,乞人一时不查之下,便是洗净了身体,换上了干净衣裳,和于波一道埋首书海之际中,畅谈不止了。水利鱼道,彻谈了五六日后,渐有心得。只是有一点,乞人一直不太明白:"于贤弟,为兄见你养鱼尽在池中,如此关心天下水利却是为何?"难不成这里的鱼还不够你养的,打算全国都开鱼场是怎样?明后真打算赚尽天下人的钱是怎样?这个人有时候也真是有些钝过头了,不过想想自己当初不也是很钝吗?于波反问道:"乞兄来万鲤馆多日了,可曾见于某卖过外人一条鱼?"是也卖出许多鱼,但都皆是流金河上的饭铺所需。其它饭店亦有人来要求买些珍贵鱼种,可是于波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卖!关于这一点,乞人自然也发现了,现象是很奇怪,可是原因呢?如果明后真的是想以卖珍贵鱼虾赚钱,那么大批买卖才是正事,但却为何只让养不让卖呢?每天卖出的那些鱼,大约只够换粮食给这些鱼儿吃的。这个明后娘娘怎么会做这么赔本的生意呢?她是那么会赚钱,理应不会失误至此,除非她的目的根本不是赚钱!一时间,灵窍关内好象若有所动,于波见状便是再接再励:"乞兄大概还不知,我这里卖出的鱼大多为体弱者,身强体健的鱼都留在了池中,作为种鱼待用。"种鱼?自然是用来下小鱼的。循环不息,才有钱可赚。可是乞人亲眼看到,许多池塘之中的鱼儿已期近满,但却仍然一点卖的迹象也没有。这个明后到底想干什么?"再过半旬,乞兄所见的这些池中种鱼便会大部不在了。娘娘把它们卖了,价钱卖得很高。"于波是一点一滴的引诱着乞人的思绪:"只是乞兄大概不知,买这些鱼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南主派人从附近水源相宜的村镇中选出来的聪明却厚实的乡绅。他们买了种鱼,回家挖塘养殖后才开始真正的卖鱼活动。先开始价格也许很高,平民难以买起如此珍贵鱼种。可是当养鱼的人越来越多后,价格就会下降,利润变低之后,乡绅自是不愿再干,于是接手养鱼的便成了普通农户。""那岂不是害了平民?无利可赚,还做什么养鱼?"一瞬间,好象快明白什么的乞人急忙反驳。他驳得快,于波解释得更快:"不是无利可赚,只是这些利润在乡绅富户面前也许不值一提,却足够改善农户的收益。"富人身上一根毛,压断穷人半杆腰,这样的话,世人尽知。"更何况,北地内陆水少,一向鲜少鱼种,虾蟹更是极少。纵使利薄,亦可自吃。"自食亦可肥。从根本上提高平民餐食水准,兼之多加少利,这才是明后的根本目的!受惊过度的乞人,浑浑楞楞的踱步出了万鲤馆,出了万博园后突然疯也似的想跑回素日里街角行乞的那个角落,把自己藏在其中,不受任何思绪的骚扰。可当奔到旧地时才发现,素里左右的乞伴居然一个都不见了。不只这个巷口的不见了,左右街道上都极难再找到一个行乞之人,偶尔有几个老痴年迈的蜗居于一隅之中,见到有人吓得赶紧躲。因为跑不快,最后终于被追上。而事实也由这些人的嘴中,转到了乞人的耳朵里。直到这个时候,乞人才明白,为什么于波在这个时候邀请自己到万鲤馆里谈事。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避开此劫!可……"可那些年迈孤残的乞丐怎么办?"服兵役,至少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可那些年迈得走不动的,年小的无所依靠的,还有那些身残眼盲一无所谓的,他们的日子可怎么办?五日之期已过,大部分青壮乞丐都押往了军营。可受惊弱乞们却依然不敢上街乞讨,生怕受累。饿,是唯一的语言。气极败坏,或者终于抓到一丝有力驳证的乞人是飞跑回万鲤馆中,怒气冲冲的向于波置吼。对于这样的怒气和斥问,于波早有心理准备,当然答案更是早准备好了:"不要急,不出二三日,他们自有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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