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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与不好

    !!!!这世上有那么一句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的俚话,大概意思就是说同样条件的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遭遇。这词放在明后这桩子事上,印证得才叫了一个确切。仍旧是外人眼中的那张脸皮,所说所做的却是与往日的行径竟然相反。平素里的明后,就算是朝野无事,她也会早早的起身去研究她的图纸,思络她的[政事],一天到晚脑袋里都是忙不停的转啊转,想着如何利国利民的大事。辛苦劳累得让一干侍儿心疼得不得了,想方设法的让主子轻松舒服些,好别累坏了身子。可是,今儿呢?同样的那张脸皮却是睡到了日上三竿了仍然不起身,甚至于瞧她的模样,早就醒了,却是一径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一会儿翘着腿玩被单,一会儿又抱着枕头作撒娇享受状,舒服自在得很。舒服得简直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个替身,居然敢这么动娘娘的贴身物件!今天排班负责侍候娘娘梳妆的怡薰和玉笛看得这个火大,实在是想冲进去教训一下她,却碍着娘娘往日的教导不敢行动:一旦发现有人替换了我的身份,不管那人的行径如何放肆,只要君帝没异义,你们都不得怠慢。很怪的吩咐,让人听了摸不着头脑。而且这么多年来几次替身出现时,都非常的乖巧,自知身份。该干什么干什么,从不僭越胡为。哪象这个?这回这个替身,君帝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太不象样了?玉笛和怡薰互换了一下眼神,实在是想不通君帝这回的作为,为什么会如此失策?正想着,就听见红柱内一阵奇异的微响,是有人踩动绳梯的声音君帝回来了。赶紧重新准备梳洗用品去。两个侍儿刚下楼去,红柱间叶诚嘉便是出了机关。一夜没睡对于君帝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国务繁忙时这是常事。可是如果一晚上眼睛直盯盯地瞧着灯影下书信里的那些蝇头小楷,就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了。一夜看下来,看得人头晕脑胀,眼睛更是酸涩得不得了。也在自己亲自经历过后,叶诚嘉才真正晓得佟霞的眼睛为什么变成那样模样?而她到底又付出了多少辛苦。太心疼了!所以在今早终于敲订出应对方案后,叶诚嘉便是硬逼着她上床休息,把剩下的事交给自己来办。所谓逼者,就是如果她不听自己的话,自己就要拿绳子把她绑在床上,然后用剑挑破她的衣衫,逼着她来睡觉。目标是很明确啦,但是过程和施工手段很些下流。叶诚嘉也觉得那种方法是有些下流,不过谁让自己没办法碰触那个陆华浓的身体,变相的加工一下也是可行的手段,否则佟霞哪肯上当依从?不过,下流虽然失了人品,可以见到她羞怯的模样,亦是值得的,想到她才一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的酣然模样,心头便是一阵阵的发甜。虽然自己也很困很困,很想休息一下,但是一想起此时不知在何处的嘉昱还有光明神殿里那个睡得那般酣沉的女人,心里就一阵的温暖兼勇气力量倍增。打起精神,回宫换衣。却没成想,一出机关却看到仍然呆在凤榻上的明彤霞!她仍旧一身里衣睡服,一头长发披垂,雪白的玉足抬得高高,看那模样似乎要探内帏上挂着的荷包玩。碧青的里裤半垂,露出了大半截凝脂般的小腿,再搭上那么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妩媚动人的笑脸。怎么瞧也是一幅让人看了就心动的春色无边,可是叶诚嘉看了却只有想冒火发飚的冲动。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的享受?她怎么可以有那样的闲心?就算嘉昱失踪不关她的事,好歹她也应该关怀一下自己一夜不归的去向。怎么瞧她的模样,倒象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德行?而且,她居然大胆到见自己现身,都不起身迎接,仍然仰躺在床榻上玩得高兴!?很想骂她,很想好好的骂一顿她,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骂。况且,自己现在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来和她争论这种问题,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办哩。让她自己玩去吧。传人进来洗漱更衣,用罢早膳后,便是去前殿办事了。经过一整晚的整理,大概已经推论出神仙谷的地址在谢阳山内,具体位置几何,便要具体寻找了。此事不能明着办,但是不借助官方的力量又不行。所以叶诚嘉召来了司天瀚,批给他一道圣旨传书,让他带上一阵亲卫前往谢阳山拜会神仙谷。之中种种事情当然只告诉了他一人,得知事情重要性的司天瀚不敢耽搁,马上起程。虽然派人去了谢阳山,但来不来得及在夏汛之前找到陆华浓还是一个未知数。叶诚嘉从不作投机占巧之事,为防止万一,必须提前组织好今天的夏汛防治工作。入朝堂,替下逸乐公主,宣旨意,布发防汛工程。之后,便是一整番计划安排的繁杂事宜。原本只打算短短结束的朝会,最终开了好长好长的时间,直到日尽黄昏时,叶诚嘉才拖着一身的疲累回到碧波宫。原想着头一眼看到的会是那个让人生气的明彤霞,却不料,头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自己说过话的小妹叶沉逸。她冷冷的坐在主厅之内,外表看起来象是仍旧是平常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可是眼睛里时不时冒出的火花却证明她公主殿下现在的心情很不爽,而她不爽的来源自然是刚进得殿来的这位皇兄以及在花厅里品茶品得美滋滋的明彤霞!一番虚礼后,侍人们悄悄的退下去了,留下三位主子在主厅内叙事。当殿堂再度恢复空无一人的状态后,两个女子立马恢复了小人的嘴脸,一个跑回她的老位子品茶,一个则黑下脸开头见山的置问:"有嘉昱的消息吗?"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话,更没有想到她生气的源头会是嘉昱的失踪?她什么时候和嘉昱这么亲了?对了,十有八九是陆华浓搞的鬼。嘉昱在光明神殿住了近两年的时光,谁知道那段时间内陆华浓搞了什么鬼?自己这个小妹,百分百是让小陆给耍掉了。叶诚嘉很想逗这个小妹耍耍,不过一肚子捉侠的逗趣话在迎上她冰冷的视线后,全部化为了乌有。摇摇头,权作回答。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叶沉逸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仍然免不住失望以及更加迫切的焦虑。很想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线索之类的问题,却无法问出口。如果仔细数来的话,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切切实实的兄妹,可从小到现在,说过的话怕是加起来也没有二十句。一时间要恢复正常对话,实在是很不适应。当然,如果这中间有一个比较好的中介的话,情况也许会大不一样。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中介是陆华浓的话,没三句两句,肯定会把气氛搞得轻松又可乐。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中介是那个明后佟霞的话,她会很巧妙的制造一些让人不觉得尴尬的话题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偏偏眼前这两个人都不在,而唯一在场的人那个明彤霞,却只顾着自己在那边吃茶享乐。同样一张脸,为什么做人的差距这么大?叶诚嘉、叶沉逸两个人有致一同的全部把视线瞪向了在花室里[自得其乐]的明彤霞。几近杀人般的刺骨眼光,明彤霞怎么会没有感觉?只是,有感觉又如何呢?自己知道自己在这里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可是……算了算了,她们爱怎么瞪就让他们怎么瞪好了,自己玩自己的就好。好久都没有吃到如此卓味的新茶了。现在社会虽然好喝的饮料很多,茶叶的品种也很齐全,有钱多好的茶叶也买得到。可是,味道就是比不上明光圣世这边的。不只比不上,还差了很多。大概是所谓的什么环境污染造成的吧?不再纯净的水和空气环境下,自然制不出纯味的香茶来。自己最喜爱喝的便是南江省进贡的玉团龙,可那种茶在现代根本没有。模样肖似的碧螺春虽然顶级的喝起来味道也相肖,可是终究是比不上自小喝惯了的玉团龙。因为吃不到喜爱的茶,一段时间内很是不自在。不过后来自己在那边学会了煮制花茶!虽然在味觉上没有玉团龙那般清幽绝顶的韵味,可是在视觉心情上都会有很大很大的满足。看着各式色彩缤纷的干花干果在玻璃壶中上下翻滚,千姿百态的身影,万妙变化的味觉,加之那么一丝甜一丝酸的浅浅味觉。不那么卓越,却让人觉得心安与喜乐。就象自己这个身份,皇后,听起来很是高贵。曾经,它也是自己的向往和追求!只是,太好太好的东西看看就好,若真戴在肩上,却觉不出太多的喜乐,只觉得负重和艰辛。日子短了也许还无所谓,可长了的话,再清绝的玉团龙怕也比不及平平常常的一壶花茶,让自己来得舒心喜乐。"干什么作那种表情?这不是你最爱喝的玉团龙吗?"甚至于,你现在喝的玉团龙比你在宫里时喝的更加难得。虽然在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挑好的往她宫里送,却比不得这些由易建彪从山顶茶农手里讨来的极品绝珍味道好。刚刚明明还一副喝得无比陶醉的模样,干什么现在给自己摆一副苦瓜脸?难道和自己一起用膳就让她这么难受?哼!你难受我还觉得难受咧。这个诚嘉,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又给自己摆脸色。你是皇帝了不起啊?在以前,明彤霞确是如此想的。皇帝当然了不起,万人之上天子骄子。可现在哩?不过是一个和自己有那么一丝旧情的无聊男人罢了。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吃饭,那我走好了。想罢,端起饭碗来,夹了几著自己喜欢吃的菜色后,就是离开饭厅来到了以前自己最喜欢呆的花室。花室里摆满了从各地收集来的名株异种,不管四季如何变更,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零,在这里自己一年四季月月天天都可以看到缤纷异采的花朵,闻着芬芳馥郁的芳香。那时的诚嘉,为博自己一笑,常常会遣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运来些京城根本没有的奇种。可现在呢?这里好象又添置了很多很多不知名的品种名花,个个开得都异常美丽珍稀。只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故土,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照顾得很好可被总让人觉得可怜孤单。但是,如果有一天放它们回去,怕是习惯了温室的它们就只有死亡一途。花儿的命运,当真是可怜。想着想着,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里一阵湿意,想哭的冲动涌上了心头。可是……算了算了,在这里自己哭给谁看呢?横竖没一个心疼自己的人。不想了,吃饭要紧,为了别人饿到自己的肚皮,可不是明智之举。她真的变了!以前的彤霞如果碰上刚才那样的情况,不跑得没人地儿哭得痛断肝肠才怪。可现在呢?只是略略伤感一下,便抱着饭碗好好吃饭去了。而且吃着吃着,好象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来一样,嘴角竟然又露出了一丝甜笑来。她真是变了,在那个时空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让她产生了变化?而又是什么事让她在这么伤心的情况下,还能露出笑意呢?父皇为什么一直盯着那个明后看?而且还看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最要紧的是,为什么他在看到那个明后不哭又展颜而笑的模样后,竟然也露出一丝笑意来?难不成,他的心里果然还记挂着以前的那个明后?他不是很喜爱自己现在的这个母后吗?为什么还可以那么看着那个女人笑?难不成果如陆姨所说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吗?"见到漂亮的女人都会心生怜惜,渐生宠爱。情不情的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漂亮才是第一要素。难不成,这果然是真的?不会吧?嘉昱有些不敢置信,疑惑又紧张地看着身边那个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御叔叔。这个孩子怎么脑袋里尽想一些奇怪的问题?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吗?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御子卿很想赌气不理他,但是看这孩子一脸紧张困惑的模样,又是觉得一阵不忍。看看镜中的情形又看看他,一时间真是不太好解释开口。毕竟,让一个九岁的孩子来理解情,实在是太难了。可是,如果不现在给他解释清楚的话,日后他还不知道会把事情想成什么模样。说不定会干些一些更加奇怪的事情来。"你不喜欢这个明后,喜欢你原来那个母后,对吗?""嗯。""有没有理由?""当然有。"怎么可能会没有理由?嘉昱这个生气,那个笨笨的女人怎么可以和自己的母后相提并论:"我母后又聪明又机智,而且她胸襟广博见识远大,所见所想均非凡人可较。不在乎自身得失,一心想着天下社稷、黎民苍生。大好青春岁月,却几乎没有一天用在享乐玩耍上面。成天成夜的扑在创思建效上面,几乎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这样的母后,那个女人,她怎么比得上?"一大堆华丽丽的赞美之词。御子卿不想否认,这确实是事实。佟霞干得是很不错,可是那个明彤霞就真的很差劲吗?更何况……"嘉昱,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平民家庭,如果你的母亲她既不美丽又不能干,她一心的只是爱你,你就不会喜爱她、尊重她、甚至崇拜她,无条件的愿意付出一切保护她了吗?"啊?这是什么怪问题?嘉昱有些怔楞地看着眼前这个作派与陆姨完全不同的男人,实在是难以理解他刚才所说的那个问题和自己要问的问题之间有什么样必然的关系。就知道他不会明白的。不只是他这样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就算是世间再聪明的人知晓这个答案的又有几个?虽然这个答案是这样的简单:"嘉昱,喜爱一个人与她的资质好不好,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不会因为她的条件更好,而非得喜爱她。也不会因为她的条件不好,而确定这世间没有一个人会真心的对待她。爱,与条件的好坏,根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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