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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节淫媒荐鸭

    原来铁姝奈何不了佛火神光的厉害,因知敌人狡猾,未斗先让,留有地步。

    归求师父,未必肯允出面。鸠盘婆说自己大劫将临,为求到时无人为难,好好超劫化去,再三告诫门人弟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故不许生事与各正派树敌结怨。起初铁姝传授林瑞魔法,已受了不少责难,再为此与人树仇,弄巧还许怪己轻举妄动,一个禁阻,更无雪忿之日。

    脸面已伤,反正难免受责,莫如背师行事,好歹先报了仇再说。估道只有师父近年秘炼的九件魔火神装和碧血神焰能够抵挡,於是赶回魔宫。乘着鸠盘婆入定之际,暗入法坛,盗了一个披肩、一件围裙。又暗向金、银二姝将人皮袋和所分得的六口血焰叉强借了来。连同自有法器异宝和三个镇宫神魔,齐带在身上赶来。这时天已垂暮,玉清大师刚好试炼伏魔旗门。

    玉清大师来到苦竹庵时,因仇敌说来即来,便即去庵外端详地势,暗设降魔埋伏。第二日,时已过午,颠仙忽然飞回,说因中途便遇见神驼乙休。乙休记昔年之仇,知妖尸谷辰听人怂恿,欲借颠仙等人之力,将金船吸起,再亲来劫夺,必欲乘机诛戮,便将镇山之宝伏魔旗门,还有一道灵符,一同交付颠仙。颠仙不便带那旗门往白犀潭,又知玉清大师和魔女铁姝结仇,正好借用旗门,为此赶回。聚了半日,又复飞往川边去讫。

    那旗门共是五架。每一旗门高四寸九,宽五寸五,上面满是符篆,乃修道人炼丹入定时,防身御害之宝。玉清大师按五行方位,隐插地上。一切停当,又把

    阵形隐去。忽然灵机一动,忙令众人速避,嘱咐到时不可出视。这时天已垂暮,大半轮盘也似红的斜阳浮在地平线上。万道红光,倒影反照,映得山中林木都成了暗赤颜色。四面静荡荡的,只有危崖下面江波浩浩,击荡有声,景物本就幽晦凄厉。众人刚刚飞回庵内,便听西北遥空枭声怪啸,厉喝:“玉清贼尼!出庵纳命,免我入庵,玉石俱焚,殃及旁人。”

    怪声一起,立时阴风大作,哀鸣四窜,江涛也跟着飞激怒涌,益发加重了好些阴杀之气。玉清大师未敢丝毫轻敌,仗着旗门妙用,想先略杀仇敌威焰。怪声住後,还未到半盏茶的工夫,黑烟起处,魔女平空出现。谁知到时还见全庵在望,落地以後全庵忽隐,人影全无,也无应声。先还不知自己入伏,误以为仇敌临时隐去庵形暂避,勃然暴怒,估量庵门所在,将手一拍腰间人皮口袋,袋上人头口内立即飞出数十团碧烟,飞起空中,互相击撞爆散,化为百十丈烈焰。晃眼之间,血光熊熊,凝成一片,将玉清大师所虚拟的庵址照定。跟着两肩左右摇处,九柄血焰叉化为九股血焰飞起,直投火中,飞梭穿掷,倏然若电。那三个魔头也脱臂而起,大如车轮,口耳眼鼻各射出无尽赤、黄、黑、白四色妖光邪火,飞入火内,那蓬蓬勃勃的魔火势益强盛。似这样约过有半个时辰,所烧之处仍是空无一物。

    玉清大师知魔火厉害,虽在埋伏之中,所烧地面甚小,总是有伤庵前清景,本还想看她到底有何技俩,还想借对方魔火略试自己的道力,便现身冷笑道:“铁姝道友,那是一堆山石,苦苦烧它做什麽、莫非石头也与你有仇麽?”

    铁姝闻声大惊,侧脸一看,仇人正站在身侧魔火圈外不远,笑语相嘲。当时又愧又忿,急怒攻心,更不答话,一指魔焰,连同飞叉神魔,潮涌一般向玉清大师卷去。玉清大师终是小心,话才出口,先将离合神光放出护身,再将本身真灵化为一团青光升出头是败,便行法人稍一驾驭不到,便受其殃。但可惜阴魔先前见有额插金刀,便虑及此,退出她身体时,已撒下颠倒迷仙**。随阴魔意念操控,魔女的神经系统就被麻痹得无可运作令魔女觉得那护身碧光逼紧,上下四外,重如山岳,休说拨额上金刀,手脚都难移动。

    围身神光倏地撤去,魔女略一惊疑,跟着便见祥光涌现。环身五个高约百十丈的旗门,祥云缭绕,霞光万道,齐向身前涌来。愤激中耳听玉清大师喝道:“我看令师面上,不为太甚;否则旗门一合,你便成了劫灰。如知悔悟,我便网开一面,放你回山如何?”

    铁姝明知生死在於一言,无如赋性凶横,只怒目切齿,怒容相向,妄想拼送此身,默用本门心法自破天灵,将元神遁回山去,向师哭诉,三次再报前仇,终不输口。这时天已大亮,忽然远远传来一种极尖厉刺耳的怪声,叫道:“玉清道友,孽徒无知,请放她回山受责如何?”

    玉清大师听出是鸠盘婆的声音,忙答道:“只是令高足苦苦相逼,不得已而为之。”

    怪声答道:“盛情心感,尚容晤谢。”

    说罢寂然。玉清大师只道魔宫相去当地何止万里,竟能传音如隔户庭,并还连对方答话也收了去,好生惊异。但阴魔却知鸠盘婆元神在魔女体内,因後天真气凝聚的元神,虽是深厚,却不及无相法身紧凑,受阴魔一击後,颇受伤残成癌,迫得败退入院就医,也因此减缩气焰,闭守魔宫。

    玉清大师看魔女已是神色诅丧,凶焰大敛,知道魔母已经另有密语传知,不再逞强,便把旗门移动,敛去光华。阴魔也解除了颠倒迷仙**,魔女已行动自如,径自收回法宝、魔焰,化为一道黑烟冲霄而去。

    这时已是第三日早上,卧云村的毒果已采集完竣,运回村去,密藏在三小兄妹所居洞内。全林也如法深埋地下,上加禁制,留为後用,居然未生变故。欧阳霜也因使命已完,与俞允中、魏青、张瑶青三人,同驾起剑光飞往大熊岭飞去。

    相隔还有数里,便见庵前危崖之上魔女遁走时的一道黑烟急如电闪,破空入云,晃眼无踪。

    铁姝魔女飞退後,玉清大师已支恃不住。经碧血神焰後,融暖的气流,如浪涛般冲刷着整个玉体,舒畅得骸骨也似散似熔,心神醺醉。但乳球却涨撑欲爆,压力直逼元灵,榨出宣泄似的呻吟,扯气似的鼻翼牵动,艳唇张吐,娇颜时红时青,汗光隐约,肌理抖擞,再无力指挥那散熔的筋骨。那穴更受着那灼伤的波流撞击,给那回环荡漾的能量点燃起每个细胞,寻觅依归,却又空虚无助,翻腾中带给识海无限痕痒,腐蚀五脏六腑,如雪白的肉虫困在透明的气罩中,动不了的挣扎蠕震。更显突那鲜艳夺目膨胀越倍的乳蒂如茁似射,在那蚪动饱满扩张的乳球上,震波扩散。也如万千小虱在皮下弹跳,涌入腿根,摇晃着那弯长的耻毛,迎风回旋,搅起一团雾气,隐约勾出蜃虹霞彩,变幻无方。

    阴魔知是欲焰盈溢,行将阴火焚身,何忍坐视不救,不惜暴露秘密,聚现原身,却是冯吾外相,肉茎黏入玉清大师穴内。烈旱逢甘露,穴活蹦乱跳,柔韧肉壁有如旋梯,紧紧地收夹,澌磨阴魔巨,挤匝绑扎,不遗馀力,也无法压抑小虱挣扎,更添激荡,性趣爆炸泛滥,如体无完肤,散入太空飘浮。阴精狂泻如洪,幸得阴魔冯吾承纳,再注回窍穴百脉,聚敛魂灵,洗涤魔焰残馀。

    玉清大师才知回魂不灭,非是偶然。更被碧血神焰逗起淫兴,故重逢,当然绝不放过如此巨,怂动丰腴的粉臀,挺套不休,榨爆每一颗小虱,为每个神经细胞添上震撼。阴魔冯吾静静的享受那匝套巨的搔刷,阵阵胀麻泛扫全身。

    目睹胯下玉人澌磨逼忙,意识散乱得似原始生物,只剩下生理的需求本能,疯狂的套捋巨,嘶哑呻吟,无暇作声,亦耳识尽失,听也不闻。

    阴麽冯吾不禁引以自豪,想起历代性书作者,於激烈动作中,加上蛮多对白,不是毫无性经验,凭空妄想;就是孱弱肾亏,难令女伴进入状态。卖春娘为讨好恩客,本身毫无性趣压力,才投客所好,口水多过茶。天下亦众多无能粉肠,或未经性交洗礼的小孩,趋之若鹜。无怪性博士调查结果,大部分妇人都不知高氵朝为何物。

    良久,玉清大师回复清宁,张开桃花艳眼,才觉面前一张粉面,比女性更为娇美,但也眼熟。虽然面貌有异,但那巨熟识不过,知是那小色鬼。况且目睹他从阴阳叟体内逸出时的面貌,记忆犹新。只是难解此小色鬼,功力不见增进,但鬼门道却是层出不穷,能人所不能,多厉害的敌人都无奈他何。

    一念及此,灵机一触,解了妙一夫人的疑惑,似笑非笑的望着阴魔道:“夫人的红珠是否你做的手脚?”

    阴魔冯吾作贼心虚,试探的道:“你说甚麽,无的放矢吧?”

    玉清大师恍然,失笑道:“是又如何,你这小色鬼可要答我。”

    阴魔冯吾知瞒不过,苦笑道:“你也知道了,还明知故问。给她知道,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呢。”

    玉清大师娇嗔道:“少胡说八道。极乐真人也无奈你何,还有谁剥得了你的皮。”

    阴魔冯吾更难抵挡,心虚虚道:“此话何解。”

    玉清大师没好气道:“少装傻。极乐真人在终南山脚劈了华山几个妖孽,那玄功最盛的一个竟然粉身碎骨。当时真人也估量那些小辈不堪一击,但才上云头,又觉得他不应比那些同伴差。回头查察,竟无丝毫灵气。要逃得如此乾净,只有三几个精於玄功的千年老魔才做得到。”

    说着,食指指头重重的捺上阴魔冯吾鼻尖,也不放下,继续道:“但不会如此面生,更不会如此不要面。只有我与八姑见过你炸破魔火金幢的本事,知道必定是你。况且你这张面,已经在辟邪村见过。今日现了形,你再赖不了。”

    旋即跟着转为凶霸霸的道:“说!那是不是你!为何放过向芳淑?”

    阴魔冯吾知赖不脱,嗫嗫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向道友本来就是自己人,我正想要那两个妖孽的命呢。”

    玉清大师会意似的道:“所以虚张声势,弄得血光冲天,连千里外也触目惊心。真人也觉得很奇怪,要是你真出力,向小妹连你个小指头也挨不下,怎样捱得到真人到来。”

    阴魔冯吾还有点胆寒的道:“我只想引个妖邪来,嫁祸给他,谁料到来的是那老侏儒。暗袭似的把太乙神雷轰下。”

    玉清大师却另有见地,凝望着阴魔冯吾,道:“你这小鬼胆大包天,神通广大,要他们的命也用不到吹一口气,用得着弄这些玄虚?”

    阴魔冯吾支唔不答。玉清大师突然醒悟道:“你这小色鬼搭上了史春娥!那浪货谁也不敢沾身的,用得着争风呷醋?”

    阴魔冯吾无奈道:“总是讨厌的吧。”

    玉清大师恨恨的道:“可真要妙一夫人剥了你的皮不可!”

    阴魔冯吾苦着面,恳求道:“好姐姐,你行行好,帮帮忙吧。”

    玉清大师忍笑道:“谁也帮不来!不过是剥你的包皮。”

    阴魔冯吾愕然,立即知受愚,气极之馀,巨也蠢蠢欲动,愤道:“好!就给你剥,尝尝剥人包皮的滋味。”

    故意扩大肉茎,催逼灼热,快速抽插。暴雨狂风,千军万马的冲刺,越捣越快,狂擦的性趣,殛得玉清大师全身狂抖,扰乱了真气,摩伽**也运不起来,全身百脉波涛汹涌,抽尽了全身精力,自发性不受意识干预,匝紧阴魔巨。却带来更激烈劲重的磨擦,产生雷轰电殛的震撼,炸得魂魄肉身也散开了般。也散不了多远,即被巨的抽出而扯回,重新涡旋回缠巨,再度匝紧,接受轰殛,令魄荡魂离,只剩下本能的狂嗥。穴肉壁的爆炸,一下比一下剧烈,直至意识渐趋虚脱,穴也汇聚无力,却是更加敏感,但已白眼翻敛无移,声息喘嘘无音,口张无气。阴魔冯吾真怕她气散功消,才停了下来。

    玉清大师亦调理良久,才回气出声,凄兮兮的怨道:“这个旗门是韩仙子的嫁妆,与她息息相关,是用来监视乙休的。人家给你弄得号天似的,若是惊动了她,可有你的乐子呢。乙真人那金刚不坏身,也被索驼了背,你这小色鬼受得来吗?”

    话音未了,旗门主幡传来一声娇喝,道:“呸!玉清你这小鬼头乱嚼舌根,实在讨打。不过看在小友是回魂复体的唯一希望,饶过你这一次。”

    言罢寂然。玉清大师伸伸舌尖,笑道:“又多一个要剥你的皮喇。”

    阴魔冯吾犹有馀憾道:“不会再来个鸠盘婆吧!”

    玉清大师回眸瞪视,藐然道:“元神是枯了点,但原体可保养得青春娇艳,绝不会难为你这小色鬼的。公冶黄不是送了你去相睇的吗?”

    阴魔冯吾气得咬咬唇道:“你还未剥够吧。”

    玉清大师可真慌张起来,连忙求饶道:“不!不!好人儿,我可真受不了喇,说点正经的吧。提升宝船必需韩仙子的金蛛,也只有你才借到手。你走一趟好吗?”

    阴魔冯吾可不忍拒逆玉清大师的恳求,也是真有所企求,於是概然道:“为你牺牲一点也可以,但这个私隐,只你一人知,公开不得吧。”

    玉清大师灵机一触,饱含深意,道:“不过还有用你的地方呢!元江采宝招来的魔头不少,没有南明离火剑真压他们不下。”

    前数日英男得剑,阴魔冯吾也曾叁与,不由诧异道:“南明离火剑不是为英男取得,收回峨嵋了吗?”

    玉清大师叹口气道:“那封剑的一丸神泥有五行生克之妙,乃是佛家异宝,若用火炼,反倒越炼越坚,九仙一十八口飞剑,俱是仙府奇珍,围着中藏南明离火剑的石匣,电闪星驰般旋转开来,满室光霞璀璨,彩芒腾辉,也毫无用处。醉道人前山巡行,忽见金虹飞过,得掌教师兄飞剑传书,说苦行道友因为门下弟子耽延,今日方始圆寂。飞升时间,曾运玄功内照,知此坭於异日三次斗剑尚有大用,毁之可惜。只有天一贞水方能化合,重新祭炼,更无别法取出。惟天一贞水,乃紫云宫中之物。朱梅以紫云宫归属异派,宫主三姊妹与许飞娘交好,必启衅端。紫云宫求水之行,就此给朱梅拖着。八姑说你神出鬼没,来去无踪,你去盗它出来,气气那矮鬼,合你脾胃吧?”

    阴魔听得紫云宫之名,天灵如遭轰殛,一阵心悸,电光火石间涌起了浮光亮影的片段。

    第六十六节天诛安乐

    紫云宫地阙仙府,深藏海底地窍之中,为九地灵府之一。宫内广大华丽,深有百里,上下共分六十三层,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只惜与世隔绝,非有穿山裂石之能,不能前往。宫门深藏在一个海眼底下,就是神仙到此,也难发现。海眼下有四五十丈,路越宽广。又进十馀丈,便是避水牌坊,紫玉雕成,刻有‘紫云宫'三字,再走进十馀丈,便达两扇通明如镜的水晶宫门。

    昔年水母五女玉阙章台,借居而作避祸修真之所。後来五女分封五湖水仙,超升紫极。过了若干年,有一异派散仙,名地母,算出就里,坏了五仙禁法,入宫隐居。成道时,多亏连山大师助他脱了魔劫,无恩可报,而所炼许多法宝飞剑既不能带去,又不舍将数百年心血毁於一旦,便将法宝仙书封藏在宫中金庭玉柱里面,将这紫云宫交还连山大师。柱底藏有柬帖,备载此事。

    连山大师辟为别府,金屋藏娇,布置得铜墙铁壁。坐化後,其姘头为大师的替身巧手灵龙所惑,自号天一金母,与连山大师子铁伞道人争嫡。铁伞道人从千里外一荒岛,用玄天异宝所化的铁伞,顺地脉掘通甬道,直抵宫後近窍壁处的狗洞,那是宫墙的唯一弱处。破狗洞攻入後,诛尽杀绝。但却解不了其父所设在四周**的五行微尘阵势,只得设坛封宫。

    当时天一金母坐下一只老蚌,已有数千年道行,只是因被海中孽龟追急,一时无奈,打算掘通地窍藏躲,不料无心发现这个洞天福地。未有被列入池边十二宫宝聚册。得天赋禀异,匿藏宫後玉池水底深处,幸逃铁伞道人诛戮。以後此狗洞为出入,广收少女,彰璜艳帜,为淫魔聚会所在。老蚌曾与一条水濑共叁喜欢禅,因乐极忘形,致阴穴锁阳,露出真形,为一厚有数寸,大有丈许,五色俱全,绚丽夺目的巨蚌。蚌壳微微张合,把水濑肉挟在那大蚌壳中,时露彩光,飘流到安乐岛海岸。

    安乐岛中有元初遗民方良,利用渔民冒涉风涛,出生入死,费尽许多血汗,也只混得一口苦饭吃,散播着世世代代的谣传。说海里头有的理想中是乐土,资源物产多极无限,可任予取予求,各人都操作同样的事,你有的我也有,纵有财货也无用处。省得受那贪官污吏的恶气,更为财货交换,被剥削了辛勤工作的贡献,归别人享受。收成设有公仓,计口授粮,量人给物,一切俱是公的。说是人无争心,只有乐趣。便领众人逃到此间。

    但虽天大地大,却何来资源无限,只是蛤蚌多得出奇,除了它天生的一副坚甲,用以自卫外,不会害人,将肉挖了,吃也吃不完。方良又不甘任它优游自在,兴起残民的兴致,教儿童手能拿得起,打得出的,照打飞镖暗器之法,砸得壳破肉颤,鲜血淋淋。

    人所以穷,就是无缘得把持政府机器,所以从外间看,只看到政府机器的邪恶,却看不见邪恶是从把持政府机器的上流社会人物而来,那把持的力量才是邪恶的根源。所以穷人把心思花在如何改造政府机器上,却不知改造了政府,也不过是换了另一批把持者。因是从暴力起家,更是无理无律,一蟹不如一蟹,只有那些太子党能够生存,活得比法治更出色,而一般民众就更是生不如死。

    穷就思抢!方良就是这样,提倡共工、共有、共享,甚至共妻。岛主俞利斥之曰:人的智力禀赋各有高下,凡事平均,只因暂时人少,又都同过患难,於共同抢掠之时,无本生利,自然不会起甚争端。但是年代一久,到一穷二白时,已抢无可抢,则须自食其力。一有争竞向上之心,便须以智力而分高下。到时,人的智力禀赋各有高下,万难一样。智力多的人,产量越多,决不甘愿和众人分得一样享受,只会放弃天赋,握杀社会进步。智力低的人,也有比他更低的人,每个人都向那智力最低的那一个看齐,势必相继学做榜样。而智力低的一群,也必推诿他们生产力的低微,着眼是别人的慵懒所致。人情喜逸恶劳,结果必使能者不尽其能,谁也不出力,自甘暴弃。能者不尽其能,不能者无人率领,学为懒放,大家墨守成规,有退无进,亦被握杀了调配资源的能力,有退无进。如照公业公仓规榘,计口授食,计用授物,做就三十六,唔做都三十六,愚者固得其所,智能之士有何意趣?无怀、葛天之民,只是不识不知,野人世界。人若无争竞向上之心,从盘古到现在,必定依然还是茹毛饮血,至贫乏而灭种,哪会想到衣冠文物之盛?

    岛民皆唾弃方良,惜因老蚌的漂到而改变了一切。这日碧海无涯,金波的海滩上,波涛澎湃,打到礁石上面,激起千寻浪花,飞舞而下,映着斜日,金光闪耀,迎着海面吹来的和风。从一片高可叁天的椰林底下的海滨,一群孩子拾到这只老蚌。方良料蚌腹内必有宝珠,免不了去剖取,说怕众人看了眼红,又卖弄天和,倡播不贵难得之物,居心却是怕肇起争端,要他人不争,由他总揽大权,而弄污自肥。做成外表辉煌,内中藏污纳垢,卑鄙不堪。

    俞利贪心这蚌腹内夜明珠,丢了可惜,可惜低估了对方实力,用叉尖插入蚌壳合口之内,伤了那头水濑。水濑出血,才能脱离阴锁,老蚌也恢复过来。一道白光闪过,从蚌口中射出一股水箭,疾如电掣,冷气森森,竟将俞利打倒。水濑气泄了,也退出了蚌壳。

    方良本着敌人反对他赞成的轩辕老怪法则,夫妻双双将蚌举起,往海中抛去,水濑却潜入了方妻穴。方良把蚌精看做弱者,还想播弄掌中,说道:“白龙鱼服,良贾深藏。以後宜自抑,勿再随潮而来,致蹈危机,须知别人却不似我呢!”

    伪君子就是拿手乘人之危,尽力剥削,还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这才有日後蚌精见他死而不救,看他如何白龙鱼服,良贾深藏,抑自己也。

    那蚌才一落水,便疾如流星,悠然游去,眨眼工夫,已游出十丈远近。倏地旋转身朝着海边,两片大壳才一张开,便见一道长虹般的银光,直冲霄汉,立时海下大放光明,射得满天云层和无限碧浪都成五彩,斜日红霞俱都减色,绚丽无恃。蚌口三张三合之间,蚌口中那道银光忽从天际直落下来,射向方妻身上。

    这时正是夏暑,斜阳海岸,犹有馀热。方妻被那金光一照,立觉遍体清凉,周身轻快。强光耀目中,仿佛看见蚌腹内有一妙龄女子,朝天礼拜。转眼工夫,见疾云奔骤,海风大作,波涛壁立如山,翻飞激荡。那道银光忽从天际直坠波心,不知去向。暴雨已是倾盆降下,约有个把时辰,方才停歇。

    那蚌口三道银光勉强医护了水濑伤势。可惜水濑性淫,有得就不顾命,缠在方妻穴不舍。过了三年零六个月,送了无限高氵朝给方妻享受,才灯尽油枯,遗给方良一胎三个孪生便宜女儿,按落胎先後论长幼,取了初凤、二凤、三凤三个名字。方妻亦难产而亡。三个女婴生时又有祥光之瑞,一下地都口齿齐全,可以不乳而食,博得全岛欢腾,都说是仙女临凡。

    因蚌现灵异所惑,愚夫蠢妇依赖神明,酿成狂热的个人崇拜,被方良的轩辕老怪心法”永远争斗〔所暗中操纵。经轩辕老怪心法育成的恶徒,竟为抢劫居权,放火焚舍,烧死执法。人情偏爱怙过,再经幕後导演的方良从中煽动,死命争帮,说甚麽死者已已,为杀人者抬出无限人权、人道,不甘伏法。家族同类的狐群狗党当然兔死狐悲,发挥物以类聚的慈爱。

    但被杀的家族不肯自己人白死,招致公愤,种下无限争端。终是虽经由集众公断,一命抵一命。凶徒不愧轩辕老怪心法,临刑也悍不畏死,视死如归。在崇拜方良力量的压力下,再狡判误杀,落得逍遥自在,因此仇恨愈深,怨言四起。

    一班在现时制度下的失落者,受方良挑拨,频思以天下公有,生下来就是社会欠了他的,不生产也要即有天赋的应有权利,比辛勤工作更有好享受。更要牵牛上树,每个人都要受资助一个大学学位。齐齐同恶互济,却只会掠劫公众粮仓。

    虽然身外之物,死後不能带去,人心总愿物为己有。譬如一件宝物,存放公共场所,爱的人尽可每日前往玩赏,说是岂非同自有一样?却只远观,更要轮队排期,行一杯水主义的共妻,那似亵玩遂心。轩辕老怪本身就不肯把他的爱人公诸同好。只惜修订制度的权威,渗入太多法律罅,以不安份之徒,却偏要巧取豪夺,用尽心机,到手才休,甚而以身相殉,极少放得开的。

    方良得异迹加身後,更以天命自负,全力播弄神权。凡事必须有他的声音,有讲,无人讲,说出他的不对,他则恼羞成怒,咆哮为侵犯他的言论自由。要依他为直,若是逆他则为曲,是伤害法治,令异族离心,伤害炒家的投机信心,损毁财富。

    俞利无法改变岛民迷信鬼神心理,为了堵塞那邪恶的共工意识,将方良暗杀,连三个女婴,放入大麻袋之中,缒上几块大石,抛入海里,假装他业已带了三女婴仙去。但下手武士亦惑於当年老螃那三道银光,不敢对三个女婴下毒手。三女年纪才只二岁,连灌了几口海水,便自不省人事。因是水濑遗种,生具异禀仙根,入水无碍。醒来,四壁通明,霞光潋滟,耀眼生花,面前站定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乃是当年老蚌的元胎,顾念她们那水濑生父的奸情,把她们救入紫云宫。

    光阴易过,一晃便在宫中住了十年。近年常见後宫金庭中心玉柱时生五彩祥光。玉柱之中,难免不藏有奇珍异宝。只是用尽智谋,无法取出。老蚌功行圆满,不久飞升,自惜福薄道浅,介类禀赋太差,为求上乘功果,尚须转劫一世,如不经过此一关,休说飞升紫极,游翔云表,连海岸之上都不能游行自在。原体躯壳蜕化在後宫玉池中心深处玉台之上,池中珠飞玉涌,像开了花一般,一点银光闪过,浮起一个两三丈大小的蚌壳,才到水面,壳便大开,正当中盘膝坐定一个妙龄少女,与老蚌日常幻形一模一样。蚌口边缘,尽是些龙眼大小的明珠,银光耀目,不计其数。

    老蚌嘱咐三女好好守护,以待他年归来。只见蚌壳微露一道缝,一道银光细如游丝,从蚌口中飞将出来,慢腾腾往外飞翔。三女知道那便是老蚌之神,连忙追出哀呼,那银光也好似有些不舍,忽又飞回,围着三女绕了几转。倏地声如裂帛,响了一下,疾如电闪星驰,往宫外飞去。回看玉池,蚌壳业已沉入水底,下水看了看,停在石台上面,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三女只修习待练气调元有成,能出入深海,亦已成年。牢记假父之仇,未等老蚌所传的那一点防身法术练成,就离了紫云宫,钻出地窍,穿浪冲波,回岛报仇。各自手执一根奇形长钳,赤身露体,寸丝不挂,从海边礁石底下冲起,又都生得纤合度,骨肉停匀,真是貌比花娇,身同玉润。再加胸乳椒发,腰同柳细,自腹以下,柔发疏秀,隐现丹痕一线,粉弯雪股,宛如粉滴脂凝。衬上些未乾的水珠儿,越显得似琼葩着露,琪草含烟,天仙化人,有荡心奇艳。

    虽是一胎三生却有不同的爱好,现於酷肖的样貌身形中,发展出神韵的差别。长姊爱名,秀发长止腋窝,面庞清雅不群,瑶鼻梁骨挺值,若天仙的可望而不可即,星眸闪亮如天上的星星。身段高挑昂直,弧线流顺,柳腰婀娜,风华绝代。玉峰坚挺,乳晕细细,蓓蕾淡柔含苞。芳草柔顺稀疏依稀见肉,惰圆形的覆盖那丰而不屹的耻阜,恰到好处,孔高抬闭掩,春光不泄。臀丰而不突出,玉腿修长匀称。

    二姊爱宝,长发过臀。发长代表性欲,长则淫。粉脸饱圆如满月,宜喜宜嗔,灵眸明若水光盈盈,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两团饱满沉甸甸的圆丘润滑丰腴,乳晕隆涨阔广,两颗圆大葡萄挺凸。性感的浮凸三围,丰腴夸张,蜂腰柔似娟,婀娜多姿,勾起硕臀高翘,真是腰是腰,奶是奶,屁股就是屁股。浓密的黑松林毛茸茸互相缠绕,一大遍的三角直达娇脐,耻丘肉球丰腴隆突,藏入腴嫩的粉腿,更具吸引。

    三妹爱权,秀发及腰,脸蛋儿如花娇俏,娇鼻稍见翘尖,凤眼似无底深潭,迷茫如雾。雪乳上翘,体态玲珑窈窕,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蛇腰纤纤见劲。篷门两排忽忽阴毛细嫩鬈曲,紧紧闭合。臀圆而富弹性,娇腿秀长有力。各具胜长,并排而升,令人目不暇给。

    这时正值俞利庆贺生辰,在海边一所迎凉殿强逼着掳来的许多美女赤身舞蹈,以为笑乐。三女在紫云宫内赤身惯了,不甚在意。忽见数人押着的一个少女上殿,不知怎地忽然挣断绑绳,从殿阶上纵起一丈多高,一路横冲竖撞,飞也似直往海边跑来,离三女潜身的一块礁石上海面,不过数尺光景。三姊妹把抱少女起,同时蹿入海内,潜水逃去。

    此少女名邵冬秀,善机谋,借仙女临凡传说,蛊惑人心,色诱了俞利的一名蓝姓近身的禁卫,图谋潜入地宫行刺。岛上自来了两个妖道,坏得不可收拾。那男妖道叫秦礼,惯会邪法,呼风唤雨,遣将驱神。女妖道更是又淫贱,又狠毒,听说新近在海中三门岛得了一部天书,诱得俞利拿了全岛人民的血汗供他糟践享乐。岛民己是痛恨入骨,因处积威暴虐之下,莫敢现於形色。

    三女救冬秀时,妖道乘船出海,妖妇去了采那血灵芝来与俞贼上寿,俱都不在岛上,在午後回转。这晚俞利和姓牛的妖妇淫在海滨别殿地底下一层淫乐高会,之後服了妖道的药入睡。平日虽是就护卫森严,那时他几十个亲近的护卫跟着累了一天,纵不全睡,也都疲乏已极。那蓝禁卫率领了平日与老辈结纳的二百馀名把守宫垣的一干兵将,将殿上侍卫擒杀殆尽。眼看岛兵大军拥到殿前,无力抗拒之际,三女托赖生具异禀神力,乘虚刺杀了牛妖妇,捉了俞利出来,全岛人民倒戈相向,手下党羽大半被擒。冬秀恨极俞利,将俞利创立的六件刑具,分刺、痒、酸、麻、痛、胀六种,由轻而重,全给俞利试遍,至死去还魂了四五次,才将俞利处死。

    妖道也是该当数尽,对於俞利原未安着什麽好心,几次想将俞利害死,自立为王。只是妖妇嫌妖道貌丑,贪着俞利,说此时害死俞利,恐岛民不服,时机未至,再三拦阻。妖道有些惧内,便耽搁下来。听得出海来报信的专史说俞利中毒,不但没有起疑,反以为是妖妇弄的手脚,接他回去篡位。连忙纵过俞利御舟,贪图赶快行程,舱中二凤姊妹蹿到妖道身後,手起快刀,一声娇叱,朝妖道头颈挥去。妖道猛觉项间一凉,恰似冰霜过颈,连“暖呀”都未喊出,一颗头颅便已滴溜溜离腔飞起,直撞天花板上,吧嗒的一声,骨碌一滚,落在船板上。颈腔里的鲜血,也顺着妖道尸身倒处,泉涌般喷了出来。

    冬秀创做了仙界,心存异念,更能用之,利用三女来治理全岛人民。三女因冬秀聪明巴结,善体人意,一切事儿俱由冬秀弄权。初凤心有大志,归回海底。

    二凤、三凤俱为所惑,只知享福玩耍,由此冬秀隐然成了岛中之王,冬秀原是想袭那岛王之位,知道全岛并无外人,大抵非亲即故,因岛民崇拜方氏父女之心牢不可破,自知根基不厚,只能玩弄制衡的准则,以偏见私情滥用权力,把安乐岛变为罪恶温床。对於二凤、三凤刻意交欢,用尽方法使其贪恋红尘,不愿归去。

    日子一多,二凤、三凤渐渐变了气质,大有乐不思蜀之概。四大家族尽敛岛上财富,蓝衣宫勇无法无天,把岛民榨得天怒人怨,终招天谴!

    第三年上,凑巧二凤与三凤带着冬秀乘船出游岛北极处,忽见来路上那片乌云,越散越大,变成一个乌金色长条,像乌龙一般,一头直垂海面,又密又厚。

    映着云旁边的月光,幻成无数五色云层,不时更见千万条金光红线,在密云中电闪一般乱窜,,便听呼呼风起,海潮如啸,似有千军万马远远杀来。岸上椰林飞舞摆荡,起伏如潮。月光忽然隐蔽,立时大地乌黑,伸手不辨五指。

    猛觉脚底地皮有些摇晃。猛地又听惊天动地一声大震,脚底地皮连连晃动。

    一股海浪已像山一般劈面打来。三女支持不住,同又跌倒。一片轰隆爆炸之音,已是连响不绝,震耳欲聋。忽然平地崩裂,椰树纷纷倒断,满空飞舞。电闪照处,时见野兽虫蛇之影,在断林内纷纷乱窜。这时雷雨交作,加上山崩地裂之声,更听不见野兽的吼啸,只见许多目光或蓝或红,一双双,一群群,在远近出没飞逝罢了。海岸上断木石块被风卷着,起落飞舞,两姊妹一人一边夹了冬秀,冒着浪头跳下海去,回头一看,一股绝大火焰像火塔一般直冲霄汉,远远望去,哪里还有岛影,安乐岛火山崩炸,全岛爆成纯然一个火峰,上烛重霄,火焰冲霄,惊涛山立,全岛直沉到了海底。海面上如开了锅的水一般,不时有许多尸首飘过。那爆炸之声加大风之声、海啸之声,纷然交响,除火光沸浪外,什麽也观察不清。渐觉身子浸在热水中,烫得连气都透不出来。只能往与火山相背之路,向紫云宫涌水逃走。

    二女前行不及十里,海水渐热,越往前越热得厉害。自从来到岛上,因这三年来多吃烟火,变了体儿,感觉被水力压得气都不易透转,颇觉力促心跳,再往深处,竟是一步难似一步。用尽力气,勉强再潜入了十来丈,手足全身都为水力所迫,丝毫不受使唤。休说紫云宫深藏海心极深之处,上下万寻,无法归去,就连普通海底也难到达。幼时生长游息在贝阙珠宫,不知其可贵;一旦人天迥隔,归路已断,仙源犹在,颇似可望而不可即,怎不悲愤急悔齐上心来。

    拼命潜泳了一阵,直沉到了海底。身子虽觉凉些,那海底的沙泥也不似素常平静,如浆糊一般昏浊。只是冬秀不能在水底久延时刻,过一阵,便须由二凤姊妹扶持到海面上换一换气。冬秀浮沉洪波,眼望岛国,火焰冲霄,惊涛山立。耳边风鸣浪吼,奔腾澎湃,轰轰交汇成了巨响。宛如天塌地陷,震得头昏目眩,六神无主。伤心到了极处,反而欲哭无泪,只呆呆地随着二凤姊妹扶持上下,一点思虑都无。

    过了半个时辰,岛上火山忽然冲起一股绿烟,升到空际,似花炮一般,幻成无量数碧荧荧的火星,爆散开来。接着便听风浪中起了海啸,声音越发洪厉。降离海底还有里许深浅,见那素来平静的深水中泥浆涌起,如开了锅灰汤一般,卷起无边黑花,逆行翻滚,方觉有异,火山震荡所及,水又忽然烫了起来。逃出去还没有百里,休说冬秀支持不住,早已晕死过去,就连二凤姊妹自幼生息海底,视洪涛为坦途的异质,在这变出非常,惊急骇窜之中,与无边热浪拼命搏斗,夺路求生,经了这一大段的途程,也是累得筋疲力竭,危殆万分。

    好容易又勉强挣扎了百多里路,看见前面沉沉一碧,周围海水由热转凉,渐渐逃出了热浪地狱。距离火山虽绕出有二三百里,只是海啸山鸣之声比较小些,海水受了震波冲击,一样风狂浪大。冬秀虽然断气,胸际犹有馀温。随後胸际逐渐冰凉,手足僵硬,两拳紧握,指甲深掐掌心,面色由白转成灰绿,腹中灌了许多海水也鼓胀起来,知道回生之望已绝,打算在海底暗礁之中择一洞穴,将她埋藏在内,只惜上下茫茫,海天相接,恶浪汹涌,更无边际,哪有陆地影子。

    逃入深海,却遇上一群虎鲨大的长有数丈,小的也有丈许,这种鲨鱼性最残忍凶暴,无论人、鱼,遇上皆无幸理。海里头的鱼介遇见它,都没有命。专门弱肉强食,饥饿起来,便是它的同类,也是一样相残。那鲨群何止百十条,业已扬鳍鼓翅,喷沫如云,巨口张开,锐牙森列,飞也似冲将过来,离身只有十丈远近了。这时二女力已用尽,三凤右手一松,要将冬秀尸体丢将出去为饵,直往左侧水底斜蹿下去。二凤独牵不便,忙就冬秀尸体下沉之势,一个金鲤拨浪姿势,往下一蹿两脚一躇,用尽平生之力,双足踹水,往海心深处逃去。恰巧将这一下正登在鱼项上面,血猩四溅,後面群鱼在波涛汹涌中,蜂拥一般赶到,向血猩噬去,也被伤鲨反咬,连贯所及,这些恶鱼拼命争噬,只见血浪山飞,银鳞光闪,附近里许周围海水都变成了红色。

    二凤死里逃生,猛地又见头上十多丈高下,飘沉落冬秀尸体,後面并无恶鱼追来,便拖了冬秀尸体前行,再远远望去,见三凤身後还跟着一条两丈长短的虎鲨,两下里相隔也仅止十丈远近。姊妹二人不敢会合,互相一打手势,一个左偏,一个右偏,分头往前逃走。二凤手上拉着一个冬秀尸体,更是累赘迟缓。那恶鱼追赶三凤不上,一见侧面二凤相隔较近,人还多着一个,便舍了三凤,略一拨转,朝二凤身後追来。

    二凤这时已累得心跳头晕,眼里金星直冒。明知水越深,压力越大,未必潜得下去。但是事已万分危险,要到海底寻着有礁石的地方藏躲。拼命鼓起勇气,将两手插入冬秀肋下,以防前胸阻力;用手一分浪,头一低,两脚蹬水,亡命一般直往海底钻去。不料下没十来丈,忽见下面的水直打漩涡,旋转不休。被漩下十数丈,越往下,漩子越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便已晕死过去。

    醒来身已落地,卧在海底礁石之上。存身之处,并没有水,周围海水如晶墙一般,上面水云如盖,旋转不已。一眼看见面前不远,站定岛上曾见过的虎面龙身怪兽,鼻子里还穿着一条带子。上面漩涡是怪兽分水作用,已为初凤收伏。初凤依然是三年前女童模样,只是容光焕发,仪态万方,穿着一身冰绡雾,项前还挂着一颗茶杯大小的明珠,彩辉潋滟,照眼生花。依然是三年前女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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