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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暗渡陈仓

    当滇俚十五族大败的消息传到战神风耳中的时候,他正和玄机子在书房商议如何应对狄征来攻之事。免费传信的是战神风的心腹,也是战府的管家赵卓。这赵卓四十许人,长相精干,眼摄精光,却也是一名好手。他非战家人,但其祖父一代便追随战氏,因此赵卓自幼在府中长大,由战家授与绝艺,二十岁起便跟随战神风鞍前马后。二十年来,赵卓的严谨作风甚得战神风欢喜,可说是战神风除了其子外最为相信的第二个人,连亲族旁戚比之都有所不足。

    赵卓走入书房之时,心事重重,步伐沉重。战神风不问也知出了大事,果然,赵卓拜见战神风及玄机子二人后,沉声说道:“老爷,大事不好。阿莫讫在内十五俚族高手今晚与那狄征激战于楚雄一日醉酒楼,俚族方面大败而归,且阿莫讫受了重伤,业已闭关疗伤去了。”

    战神风听罢,脸色一肃:“阿莫讫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但修为在十五族里被视为第一人。就算放眼整个云南,除我之外,也鲜少有人能够胜过他,想不到狄征竟能够重伤他。不过这也不奇怪,若狄征连个阿莫讫都打不过,又凭什么挑战我百战门!”

    玄机子闻言不加妄论,却细细询问赵卓楚雄之战的经过,其中包括狄征出手时间的长短,阿莫讫的伤势等等。赵卓显是早知两人会问起此间诸事。竟一一答来。如亲身参与一般说得巨细无遗。玄机子听罢,展眉笑道:“这狄征修为高则高矣,却仍末晋大圆满的境界,不足为虑。”

    “先生此话怎讲?”战神风浓眉一挑,问道。

    玄机子轻笑道:“若赵管家说的是阿莫讫无伤而退,那这场仗不打也罢,战兄和我均得卷铺盖走人,因为那说明狄征的修为已如鱼过溪隙,鸟过无痕的最终境界。但观阿莫讫重伤,且连赵管家这局外人都知道他伤得严重。可知阿莫讫的伤势必定十分惨烈,外人一看便知。如此一来,狄征显然着了痕迹,能放而不能收。有道是刚者易折。狄征若凡事去得太尽,折损不过迟早之事。此乃天道循环之理,分毫不为人力所转移。”

    这玄机子不愧是上清宫三位道宗之一,不但修为高深,连眼力也极为高明。仅凭赵卓数语,便已推测出狄征实情,若狄征在此,便会惊讶他说的与事实几乎一般无二。

    “先生高见。”战神风哈哈一笑道:“如此一说,狄征实不足虑,便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好了。”

    中夜。弯月如钩。

    楚雄一日醉酒楼内,金万两开了张支票给酒家老板,以赔偿战斗毁坏的东西。等来到露天雅座的时候,见狄征负手立于栏台边,正仰首望月。夜风吹动着狄征那暗红色的头发,红发摇曳,如夜中幽火。

    “狄首座,还不休息?”金万两走了过去,笑呤呤道。

    狄征淡淡地说:“我在想,要去杀一个人。”

    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话语中却藏着森然的杀机。金万两愕然,心想这么晚了狄征还要去杀谁?

    突然,狄征脸色微微一变。跟着有清丽的声音在酒楼下响起:“狄大哥,你在里面吗?”

    月光下,一个如花女子踏着月色而来。她宛若夜中清昙。幽丽不可方物,却不是夏小仙又是谁人?

    金万两微微一愣。他是魔门中除七夜外唯一知道狄征和夏小仙之事的人。此刻看到夏小仙悄然而至,金万两不由看向狄征。狄征却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狄首座,这?”

    “夜了,我休息去。”

    留下这句话,狄征已经消失在露天雅座的入口处。金万两看了看酒楼外的夏小仙,心道今晚她这闭门羹算是吃定了。

    辽北宁兆市。

    夜正深,这座极尽繁华的城市也无复白天的喧哗,正沉沉的睡去。城市的剪影如同伏于地面的巨兽,首尾纵横数千平方公里,城市高楼林立,如同一座钢铁森林。生活于城市里的人口多达千万,是东北三省里规模最大的城市。

    而在城市的西区,坐落着一座拳馆。拳馆建筑面积极广,已和多功能体育馆相去不远。拳馆中又划分出多个功能区间以及员工住宿的宿舍区,这座拳馆,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练拳,也是宁兆市乃至全国最大的一间拳馆。

    金山馆,生活在宁兆市的人无不知晓。它的学生遍布全国,并在多次国际拳击比赛上取得过优异的成绩。可却没有多少知道,这间拳馆其实是正道七派辽北拳宗的大本营所在。

    和上清宫、普世禅院、墨门等化外之宗不同,辽北拳宗和百战门都属于入世的门派。其中,辽北拳宗更深具大隐隐于市的宗旨。若非有心,谁会晓得这拳馆竟然会是一千年大派。

    此刻,凌天越正在沉睡之中。他的呼吸悠久绵长,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以分钟计,他的心跳竟然不到十次。

    这实是拳宗《金刚典》里记载的一项特殊呼吸之法,这种呼吸法类似于龟息之术。所不同的是,拳宗的呼吸之法吸入的并非世间浊气,而是天地灵能。灵能入体,随呼吸遍走百脉,循环一周后自出其体。但有少许灵能残留了下来,并分布于四肢百穴乃至**之中。长年以往,修练者全身**乃至每一道肌肉纤维都布满灵能,使**强度异于普通的修真者,正符合拳宗那肉身成圣的宗旨。

    凌天越修为已晋化境,天位者引天地灵能灌体,几可经月不吃不眠。保持睡觉的习惯,不过也是凌天越一种入世的修行罢了。他人在睡,神识灵觉却活泼无比。便在他的灵识神游太虚之时,凌天越心中一动,睁开双眼。

    在凌天越睁开双眼的同时,拳馆外一条大街上,有醉汉深夜卖醉而归。醉汉三十许人,满面胡腮,衣裳不整,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兴许洒气逆冲,他“哇”的一声扶着路旁灯柱大吐特吐起来。好不容易吐完胃中秽物,醉汉也不嫌脏,就这么坐在路旁。头自然往上一仰首,天际却有红光夺目,醉汉“咦”了一声。

    在他眼中,一道红流如玉瀑自天下来,艳光如涛、波流滚滚倾泄而下,垂直轰下大街对面的金山馆里。

    于是在凌天越眼中,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尽化血红,跟着在这如血红光中化为乌有。

    剑气凌人!

    凌天越闷哼一声,身上高床瞬间碎裂,他忽地沉下,为剑气和自己之间争取到反应的空间及时间。

    一拳击出。

    顿见玄黄拳气昂然直上,拳光里现金刚明王之像。金刚怒目,明王挥戈,方现又隐,随着拳气击在如河剑光的正中。立时有金铁之声暴鸣不已,卧室中家具皆碎,四墙轰塌,即使是地板,也各现粗大裂隙。

    但剑气终被挡下,凌天越自地上弹起。脸色转白,复又红润,却避不可免从嘴间吐出一小口鲜血。他随手一抹,鲜血既收于掌内。掌间灵能喷吐,当即把这口血化于无形。凌天越毕竟匆促应招,终落了点小伤。他目光如电,刺往虚空,断喝道:“哪方高人,半夜到访,毁我拳馆?”

    四周尘烟如雾,却有红晕点点化开,终聚人形。一人一剑自烟中漫步而出,熟悉的面容当既跃入凌天越眼中。可就凌天越所知,这人眼下不该在这里,而应在千里之外的云南方是!

    “狄征,你怎么在这里?”惊愕之下,凌天越喝问道。

    来人正是狄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凌天越道:“大晚上的打扰凌宗主好梦,狄某甚感惶恐。不若让狄某送凌宗主上路,好在黄泉路上,继续那春秋大梦。”

    “你要杀我?”凌天越目光连闪,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点名道姓要挑战百战门原是幌子,为的是吸引众人目光。事实上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目标乃是我辽北拳宗?”

    “凌宗主明白得并不晚,如此一来,便可作个明白鬼。”狄征淡淡笑道。

    便如凌天越所料,狄征故意放出的消息,甚至远赴千里都是为了迷惑众人的烟雾。特别是楚雄和滇俚十五族的一战,更让人认为他的目标是百战门无异。可谁又料到,狄征凭借天位之力,夜遁万里,从云南直击辽北,打了个凌天越个措手不及。而若非狄征已晋天位,纵有此策,却也万万难以使来。

    这一刻,凌天越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仅是他,其它六派的高手尽皆集中于云南战家,凌天越这拳馆中可称高手的也就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正是予敌以虚。但他毕竟是一派之主,尚不至于为此而慌了神。只听凌天越冷笑道:“就凭你,也想杀得了凌某?”

    “当然不是,还有它。”

    狄征朝凌天越身后深深看了眼。

    凌天越本以为狄征是想分他的心,不料脑后却激起一道冰寒,正是杀招将至之兆。

    他脸色再变,能够无声无息欺至自己身后的,怕修为不在狄征之下!

    哪怕凌天越再自负,也不敢把后背留给一名天位高手。他大喝一声,双手淡淡挥出数拳。玄黄拳气凝而不去,布于半空,却是防止狄征偷袭,而凌天越则转过半边身体,一拳击出,朝那冰寒杀机轰去。

    窒间响起一声爆鸣,拳气擦出无数星火,映照出一柄钢节相驳的凶厉巨剑来。

    巨剑后,飘浮着一付血红重甲。重甲的覆面里,有两点凶光亮起,显是重甲之内,另有乾坤。

    这攻击凌天越的,却是狄征的天位魂铠,血煞天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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