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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一样

    程铮到机场改签了机票,中午等格格下班一起去吃饭。“回头我去酒店把行李拿到你家去。”程铮道。

    格格一愣,随即点头道:“好。待会儿把钥匙给你。”“不怕给你同事看到了?”他故意逗她。“你老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别去,他们就不会看到你了。”格格慧黠一笑。程铮向她耸耸鼻子。

    从餐厅出来,两人没有坐车,手牵着手散步。“你以前来过杭州吗?”格格问。“来过几次。”程铮看到不远处有家药店,放慢了脚步。

    “干嘛?”看他在药店门口停下,格格好奇的问。程铮神秘一笑:“我去买点东西。”“买什么啊,你不舒服吗?感冒了?”格格秀眉微蹙。

    程铮故意卖关子,拍拍她脸蛋儿:“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格格站在药店门外看到他走到柜台边跟店员不知说了什么,店员拿给他一盒东西,开单后他去付钱。

    她忽然明白他要买什么,脸上有点发烫,又有一丝甜意,故意转身背对着药店的门。程铮从药店出来,看到她站在那里,简单的白色羊绒大衣、浅咖啡色的皮靴,米白色贝蕾帽下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可爱的侧脸弧线优美,像个安琪儿。

    他向她走过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走吧。”牵起他的手,她没有问他买了什么,他带着点笑意故意问她:“你也不问我买了什么吗?”

    格格知道他是故意使坏,低声道:“我才不管。”程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格格手里,格格下意识的接过去一看,却是一盒感冒冲剂。

    “早上起来我听到你咳嗽,大概是昨晚有点着凉了,把这个拿到公司去按时喝。”程铮关切的替格格拉了拉衣领。格格脸上一红,暗怪自己刚才居然会错意。

    “我家里有感冒药。”格格嘀咕一句,把感冒冲剂放到包包里。程铮听到了她的话,忍住笑:“我怕你家没有嘛,不然你以为我去买什么。”格格侧目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撅着小嘴。

    程铮又掏了下口袋,把另一个盒子给她看。“这个在这里呢,要不也放你包包里?”他狡狯的笑,显然是明白她的心思。那是一盒安全套,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于是他又放回口袋里。

    这人真狡诈,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她。她赌气半天不跟他说话,他也由得她,知道她是使小性子。

    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打出情人节情侣戒指促销字样。程铮指着店门:“我们进去看看?”格格赞成的点点头。

    店员热情的招呼他俩,介绍了一款又一款的情侣对戒给他们看。“你喜欢哪对啊?”程铮问格格。格格看到一对造型很别致的对戒,像两颗纠缠的心,让店员拿给她看看。

    戒指套在格格纤细的手指上,非常漂亮。“这对多少钱?”格格反复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六千四,原价八千。您的眼光真好,这对戒指的设计感非常好,是经典款。名字也特别,叫爱之蜜语。”店员见她像是非常喜欢,不失时机的说。

    “这么贵还叫促销价?”格格嘀咕一句,又把视线转到另一对戒指。“这个也拿给我看看。”店员依言把她说的戒指拿给她看。她取出女款套在手指上,明显不如刚才那只精美。

    “这对戒指卖的也不错,大方实惠,三千二。”店员很有耐心的说。三千二,还是有点贵了,前后试了十几对,格格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扭头向程铮道:“就这对,好不好?”

    程铮知道她喜欢的是之前那对,浅笑道:“我看刚才那对更好。贵是贵了点,就当是为了爱之蜜语这名字,也挺值的。”他向店员递了个眼色,店员会意,把六千四那对戒指再次从柜台里取出来放到格格面前。

    格格仍在犹豫,程铮把女款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又把男款的套在自己手指上,伸手到她面前:“你看,刚刚好。”没等格格说话,他示意店员开单子交钱,格格的心里涌起阵阵甜意。

    他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善解人意,一眼就能看出她喜欢什么,只要她高兴、只要她喜欢,他就不惜代价。男人有没有钱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肯不肯为你花钱。和他一起走出金店,格格满心温柔。

    这个周末,两人形影不离,度过了愉快的两天。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程铮每个月往来杭州两次看望格格,过完周末才回京,两人如胶似漆,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每天晚上他都要给她打电话,无论多晚,她不等到他的电话总是睡不踏实,似乎不和他说一会儿话就会少了些什么似的。说的无非都是些琐事,可就是想听到对方的声音,听对方亲昵的叫自己的名字,那快乐的感觉天上有地下无,直教生死相许。

    这天晚上,程铮的父亲程晋衡回家来,没看到儿子,好奇的问妻子傅蕾:“程铮又不在家?怎么我回来好几次都没看到他?”傅蕾冷哼一声:“你一个月才回家来几次啊,能见到儿子才怪。”

    程晋衡见妻子不大高兴,坐到沙发旁陪着笑:“我这不是为几大军区联合演习的事一直忙着吗,没多少时间了,哪里抽得出空回来。”傅蕾瞥了他一眼:“你算了吧,底下有的是人负责,哪里就用得着你亲自上阵。”

    “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呆在办公室里,到军营里看看那些现代化装备,才让我感觉自己真正是个军人。而且这次联合演习意义重大,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谁担得起这个责任。”程晋衡叹息一声。

    想起儿子的事,他又问:“你还没告诉我,程铮这段时间总不在家是怎么回事?”傅蕾这才道:“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儿,迷得不行,那女孩儿在杭州工作,程铮每个月飞两回去看她。”

    “杭州……怎么找了一个外地的?”程晋衡眉头一皱。傅蕾道:“不是外地的,就是北京人,被公司派去杭州工作。”程晋衡思忖片刻:“想个办法把那女孩儿调回来好了,免得程铮整天惦记。”“不用了,听说只去半年,很快就可以回来。”

    “女孩儿家庭怎么样?”程晋衡又问。傅蕾摇摇头:“我没问。有什么好问的,柏馨走了以后,程铮身边的女孩儿换了好几茬了,谁知道这个能维持多久。”程晋衡一愣,沉默着。

    这时,程铮从外面进来,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故意调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爸居然回家来了。”程晋衡向儿子招手:“过来坐坐。”程铮坐到父亲对面。

    “你妈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儿,经常飞到杭州去看她,是不是有这回事?”程晋衡当面审儿子。程铮点点头。程晋衡又道:“她家里是干什么的?”“老百姓家的。”程铮对父母并不隐瞒。

    “程铮啊,你也该收收心,好好找个女朋友,不能总是玩儿。”程晋衡语重心长的说。程铮对他这套老生常谈有点不耐烦:“我没玩啊,这不是找了一个。”

    “这个能算吗,她父亲什么级别啊?跟咱家能配得上吗?柏馨走了三年了,你也不能总这样玩世不恭。”说起这个话题,傅蕾马上和丈夫结成统一战线,矛头指向儿子。

    “您又来了,这和柏馨有什么关系。我跟她早就拉倒了,就算她现在回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理她。”一提起前女友柏馨,程铮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窝火。

    “那你就该找个比柏馨强的,总不能越找越差吧。”傅蕾对未来儿媳妇的家庭很看重。“柏馨她爸不过是个副部级,我给您找个皇亲国戚的儿媳妇怎么样?”程铮和母亲开玩笑。

    傅蕾见儿子嬉皮笑脸,戳了下他脑袋:“你啊,就没个正经的。”“您儿子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程铮站起来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你正经的话,女朋友就不会换来换去。”程晋衡插了一句。程铮站在楼梯上,向父亲笑道:“我是跟您学的呀,我妈不就是您当年在什刹海冰场拍婆子拍来的,我作为您儿子,拍马也追不上,但您不能不让我拿您当标杆儿哪。”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这么和你爸爸说话。”傅蕾板起脸,一脸严肃。程铮道:“得,您别这样,我可不是您带的研究生,也不知道您们整天研究些什么军国大事,老美可又嚷嚷着要把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您们赶快想对策吧,别总盯着我那点事儿。”

    程铮上楼去了,程晋衡和傅蕾夫妻俩对视,无奈的苦笑,儿子贫嘴的本事不知道是像谁。“像你,程铮就跟你当年一样,油腔滑调的。”傅蕾把气撒在丈夫身上。

    “我怎么油腔滑调了,我像他这么大时不知道多纯洁,哪像他现在,一年换四五个女朋友。”程晋衡不满的说。

    傅蕾撇撇嘴:“你纯洁,你纯洁怎么老去什刹海呀,还不是那里漂亮姑娘多。我就从来不去那地方,老实在家里呆着听贝多芬、听巴赫、听拉赫玛尼诺夫。”“那咱俩是在哪儿认识的呀,我都忘了。”程晋衡淡淡一笑。“莫斯科餐厅,你忘了?你那天刚跟人打过架,帽檐儿还呼扇着。”傅蕾回忆往昔,也笑起来。

    想起三十多年前的岁月,程晋衡陷入沉思。那正是文革如火如荼的时期,工厂停工、学校停课,整个社会处于一种非常混乱和狂热的状态。

    他和许多部队大院子弟一样,热血澎湃却愤世嫉俗,穿着那时人人羡慕的将校呢军装、戴着塔帽,和一大群红卫兵一起骑着自行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一架。斗私批修、破四旧、砸烂公检法,什么事儿都干过。

    什刹海冰场是那时有名的游乐场所,无论是顽主还是红卫兵,到了冬天都喜欢去那里滑冰。那里漂亮女孩儿也特别多,拍婆子就是那个寂寞年代里,青春期的男孩儿们少的可怜的乐趣之一。

    傅蕾是那时军区大院里有名的美女,男孩们梦中的姑娘,然而大家都有点怕她,除了因为她总是一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样子,还因为她父亲职位高。六十年代中期,傅蕾家就有电视,那时北京电视台尚未成立。

    唯独对程晋衡,傅蕾另眼相待,经常主动找他说话。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傅蕾对程晋衡有意思,没人再对傅蕾抱有非分之想,傅蕾和程晋衡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

    “想什么哪?跟你说话也心不在焉。”傅蕾胳膊肘捣了捣丈夫。程晋衡叹息一声:“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什刹海冰场变成了什么样了。”“还不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何曾变过。”傅蕾的目光注视着电视。

    “程铮出生那一年,我还在南海舰队,你抱着儿子去看我的情形,我到现在还记得。”程晋衡想起往事,脸上有些笑意。傅蕾见他感慨,也叹息道:“如今儿子都二十七了,咱俩也老了。”

    “那女孩儿的情况,你再打听打听,不行就赶快定了。”程晋衡和妻子商量。傅蕾眉头一皱:“定了,你说的倒轻松,咱们一面都没见过就定了?且不说那女孩儿家世如何,谁知道她和咱儿子在一起图的是什么,现在的女孩子心眼都多。”

    “家庭好,未必省心。柏馨的家庭倒是好,外交官的女儿,可怎么样,处了四五年说走就走,把咱儿子心都伤透了,研究生不上跑去美国找她。这样的女孩儿任性自私,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主儿。”程晋衡说起柏馨,也是一肚子不满。

    傅蕾却不以为然:“柏馨为什么要走,你又不是不知道。程铮总是和她吵,回回柏馨都哭着来找我告状,说程铮欺负她。”

    程晋衡叹息着摇摇头:“这俩孩子脾气都倔,没一个肯让步的,针尖遇到麦芒了。程铮要是像我一样,总是让着你,也就没那么多事了。”傅蕾扑哧一笑:“柏馨娇生惯养,的确是任性了一点,程铮从小也被他爷爷奶奶宠着长大,什么时候服过软。”

    “所以啊,你就不要再拿别人和柏馨比了,只要程铮喜欢,那女孩家庭条件说得过去,我看就这样吧,免得他总是换来换去,心定不下来。”程晋衡说出自己的想法。傅蕾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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