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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承欢65

    车子启动,厉仲谋自然而然拉过吴桐的手攥着,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指端,一怔,继而低头看,“戒指呢?”

    吴桐这才意识到,慌忙翻自己的包,摸出婚戒盒打开,取戒指戴上,“公司人多眼杂,我上班的时候暂时收起来了。”她收工后走得急,竟忘了要戴回去。

    “……”

    “对不起。”

    “……”

    “老公,对不起。”

    厉仲谋眉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没那么凌厉,顿了顿:“是我有欠考虑,确实得对外保密,闹到我母亲那里,又不得安生。”

    林建岳看着这一对,心里在想,真是够呛……

    车子开到医院,林建岳这回并未随行,厉仲谋走得慢,似乎并不愿去见人,她也不安,他带她来的竟是医院,她一点也没料到:“我们,不用准备礼物?我该,怎么叫?伯父还是……”

    厉仲谋干脆停下脚步:“叫向先生就好。”

    向先生……

    吴桐心头莫名一跳。她思来想去,实在理不清头绪,只觉不对劲。跟着厉仲谋到了诊疗室,两人都是一路无语。

    他停下了。

    吴桐觉得气氛窒人,抬头见厉仲谋脸上带着一贯的波澜不惊,可一低头,却见他垂在裤缝的手,紧握成拳。

    她停下,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他这样,分明是万分的紧张,却又欲盖弥彰的焦虑。

    他见她为了自己皱紧眉头,扯了扯嘴角:“说是带你来见人,其实是我没有勇气单独来见他。”

    他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袒露自己,吴桐终于明白他的焦虑是为了哪般,他的胆怯,是否之前从不为人所知?

    吴桐垫脚,唇印上他的额角,温润。她笑一笑:“我们进去吧。”

    两人绕过外边的护士间,都是一眼便看见诊室外的玻璃视窗旁坐着的女人。

    不是厉芷宁是谁?

    厉芷宁神色焦虑地看着ark,我不去管,也管不了,我是老糊涂了,才会听芷宁的劝,约你和mark来,想要冰释前嫌!”

    厉仲谋握着吴桐的手,瞬间控制不住力道地捏疼了她。

    吴桐不信只有她能看出厉仲谋的痛苦,可她转头求救似地望向厉芷宁,厉芷宁却只是事不关己地旁观着,没有半点劝意。

    她敬告般回视吴桐的眸子仿佛在说:让他们吵,这样总归比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从不交谈来得好。

    吴桐颓丧着,所能做的只是更加用力地反握住厉仲谋,听他口是心非:“我确实是别有居心,你想知道我拿你那宝贝儿子交换了什么,我也不瞒你,我要他用一辈子的婚姻和幸福去换取梁家出手,挽救你向氏最后一点根基!”

    刹那间,向毅一口气哽在喉间,剧烈咳嗽着,厉芷宁终于慌神,要滑着轮椅上前,为时已晚——

    向毅昏厥地倒在了地上。

    part3

    病房外,厉仲谋靠着栏杆,头有些乱,一动不动的,直到病房门自内拉开。

    医生与护士鱼贯而出,吴桐跟在最后,厉仲谋已经转过身正对房门,见到她,神色紧绷:“他怎么样?”

    “暂时安全。”吴桐带上门,走到他面前,“他已经醒了,进去看看他吧。”

    他不动,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吴桐知他没勇气进病房,也不再勉强。他皱着眉头,吴桐控制不住地伸手抚平他眉心的刻痕。

    他就这么突然捉住她的手,“我母亲都告诉你了?”

    见她点头,厉仲谋又问:“我是不是做的很过分?”

    他现在混乱,无法正确判断到底要怎么做,他祈求安慰,却傲然地说不出口。几乎是依赖地看着她。

    吴桐想了很久:“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影响你和向佐的关系。向佐是个好人,或许你们可以……”

    厉仲谋冷笑一声,似是而非地说着打断她:“很好。”

    重新转身,面对窗外。此刻夕阳正落在两座肃穆的建筑之间,映红半边天。吴桐对着他有些僵的背影呆了呆,凑过去:“你在吃醋?”

    “没有。”

    “你有。”

    “没有!”他回头,盯着她,隐约怒目。吴桐笑着用双臂环住过他的胳膊,侧头靠着他的臂膀:“你有时候真的很像童童。”

    是怜惜的口吻。

    “你是拐着弯说我幼稚?”

    厉仲谋的声音,却是不满。吴桐额头抵住他坚硬的臂肌,蹭着摇了摇头。

    厉仲谋抽回手臂,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我去买咖啡,等我回来。”

    吴桐看着他稳健有力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心里叹,这个男人逃避的借口还真多。

    吴桐双臂曲着,手肘向后撑在栏杆上,看着面前这扇房门。病房里此刻只剩下厉芷宁和向毅,吴桐知道不能进去打扰。

    她在这走廊候了多时,厉仲谋未回来,倒是另一个男人到了。

    向佐大步跑进吴桐的视线范围,正要推门进病房时,他现了她。向佐脚步顿住,对父亲的焦虑大过见到她的诧异,向佐只朝吴桐颔了颔,便急匆匆进了病房。

    套房式的病房格局,向佐穿过小会客厅,正要推门进去,耳畔响起厉芷宁的声音:“……那个女人,比当年的我勇敢。”

    “所以……”向毅说话似乎有些困难,但听来并无大恙。

    厉芷宁不急不缓道:“由他们去吧。你也知道的,eric想怎样,从来没有人拦得了他,mark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他不会这么轻易受人摆布。”

    向佐是头次听厉芷宁用这么温和的口吻说话,手握在门把上,就这么定住了,举步不前。

    “再想想办法吧,咏贤生前最疼mark,我已经对不起咏贤,不能再让mark受半点折损。”

    什么样的女人,听着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忏悔与愧意,会无动于衷?向佐只觉神经都被勾了去,紧绷的泛疼。

    可惜,厉芷宁的口吻,教向佐听不出半点情绪:“这事与你无关。当初如果不是我,她不会死。所以,我才是凶手。”

    所以,我才是凶手……

    所以,我才是凶手……

    所以,我才是凶手……

    向佐神智顿时一抽而空,寒意顺着耳道蔓延至全身,一点一点噬骨入心。他机械地转身,艰难的离开,将一切都抛诸脑后,耳中只剩嗡嗡之音——

    “别说丧气话。”

    “这怎么叫丧气话?左咏贤制造车祸是想要我的命,早知道我后半辈子要在轮椅上过,当初她想拉着我一起死,我一定不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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