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 腹黑是怎样炼成的(高干)

25-31

    风风雨雨过了一场,就算报道收得再及时,地面总会一片湿。别提宁老爷子身边那两个跟他多年的警卫员不告诉他,他下面想当狗腿子的人多的是,来讨殷勤的自然不会放过宁老爷子独孙的事。宁老爷子听完,不喜不怒地招了手,让他们先走,接着自己迈步向书房,把那扇厚实的实木门紧紧关上,久久不出声。宁老夫人敲了门,也不理睬。两警卫员可是急得团团转,打电话向宁家二男主以及二女主汇报了情况,两人也马不停蹄地从外面纷纷赶回来。

    宁家的人纷纷赶到时,宁老爷子下了令,随着他进书房。没有意外的,宁老爷子大动肝火,指着宁爸爸和宁妈妈生气地说道:“你们养的好儿子!”又指了宁老夫人说:“你养的好孙子。”气急了,憋得脸通红,在鬓发斑白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红彤彤了。宁爸爸、宁妈妈在接受批评的同时还要挂一个心在老爷子身上,深怕他一气急,气不顺,晕了。

    “爸,是我们教导无方!”宁妈妈低着头,不敢望宁老爷子那张凶气十足的脸。

    “人家一家多不容易,就一个爷们在外赚钱养家,你说那混王八蛋宁墨这么一撞,人家后半辈子怎么过?”宁老爷子手一直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已经气得控制不住自己,声音洪亮地吼了一句:“不会教儿子是吧!那我来给你们教教,咋也不怕家丑外扬,我打算让人把宁墨送去北院那儿了。”宁老爷子讲得轻松自在,这会儿旁边的三人可真急了。北院是什么地方?关犯人的!监狱来的!

    “这可万万舍不得!你老头子可是真老糊涂啦!那是你孙子啊!”宁老夫人一听也急了,都是心头一块肉,不袒护他袒护谁?“墨儿事业才刚刚起步,你这样不等于毁他的前程吗?”宁老夫人捂着xiong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宁老爷子说的话。

    “他不也毁了人家前程吗?我心意已决,你们谁再帮那混小子求情,我也让人关了你们!这是一个个,这么不省心!”

    出了书房,宁妈妈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关米夏,打了电话给她,让关米夏上完课回大院一趟。

    关米夏没有拒绝的空间,她也知道在宁老爷子大义灭亲这种关头,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自己了,她深懂老人家的心情。可是回大院,那还真是件为难的事情。这几年,除非大年三十,不然就是爷爷的忌日,否则大院的门为她开得再大,她也毫无兴趣。

    坐上宁妈妈派来的车回到大院,一路上自己在熟悉不过的风景,如今都像是别人的那么陌生。关米夏记得他们候校车的地方,记得大榕树下的秋千,那里有着她和关老爷子的笑容。关老爷子走的时候,关米夏是从医院逃出来的。她没办法接受那个还会呼吸,会笑着跟她说:“你这丫头真是鬼灵精”,会给她到西城外农庄买**蛋,把篮子捂得生紧生紧地爷爷,转眼就盖在那块白布下一动不动,手冰冷得像千年寒冰。所以关米夏排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连发高烧39度接近40度,她都坚持去楼下的药店买康必得和百服宁。宁墨出车祸的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关米夏是发抖的,只是心跳得比手抖的厉害,她害怕进去也是见到一张白布下的一具人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不曾吃水煮**蛋,味道已经变了,没了那种温暖的关怀,就算自己再跑到西城外的农庄买一篮鲜**蛋回来,味道还是回不到原来那种。

    车进了大院门,就直接驶往宁家大宅。远远就见到宁妈妈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口来回渡步,步伐不曾停过。

    见到关米夏的宁妈妈像看到观音菩萨似的,紧紧抓着关米夏的手不放:“关关,这回老爷子谁的话都不听,你得给宁墨说说情,这人家属我们已经派人去安抚了,关了宁墨也不是件事儿啊!”

    “宁爷爷现在在书房?”关米夏不能肯定自己说得动宁老爷子,但起码得让她试试才知道结果。

    宁妈妈点了点头,关米夏安抚说到:“宁妈妈,你也别太担心,虎毒不食子,宁爷爷也过分不到哪去。再说北院那边不都是熟人,如果宁墨进去了他们还能为难他不成?”宁墨这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折腾得这个当母亲的宁妈妈累得快趴下。宁妈妈自是喜欢关米夏的体贴乖巧,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要身家背景说得上是上流社会的佼佼者,做事也是有条有理,有分寸。

    打开那扇厚厚的实木门,看见宁老爷子坐在黑色书桌后面,面前摆着棋盒,看来早已估到宁妈妈会去搬救兵,而且还是自己。“嘿嘿”笑了两声,便顺势坐在对面。两人谁都没开口,像两个得道的高僧,静坐在那神情专注地盯着棋盘上的黑白相间。

    四局过后,宁老爷子扔棋子闷闷乐地开口道:“他们不是派你来讨好我吗?你这一点都不敬业,怎么一子都不让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按照人家拜托的就来说情啊。个人觉得让宁墨关北院也好,刷刷他的性子,宁墨太一帆风顺,宁妈妈当年的少年心理学也不是白研究的,这不,现成的实践对象吗?咱们就让宁墨在里面关关。”关米夏黝黑的眼睛亮汪汪地盯着宁老爷子。

    “你小丫头现在不心疼才怪呢!宁墨可是刚出病房就要进牢房。”关米夏的话对中宁老爷子的红心。宁墨是属于早熟型,自小就是条条大道通罗马,要磨炼他也得给点冰山给他撞撞,不然就成了泰坦尼克号了,会沉船的。怎么说都是他老宁家的独苗,他能狠心毁了这心头肉光明不成,下面的狗腿上他跟前说事儿,他总不能让宁墨一点教训都不受,那会把宁墨养成现成的二世祖,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宁墨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即使身后有着傲人的背景。出国读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艰辛课外打工赚的,一天可以跑三份不同性质的part-time,一分一毫,没向家里伸过手。宁墨觉得这个背景太累人。他所付出十足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事,人家总会认为百分之九十都是靠家里支撑他宁墨才能走到这一步。他会选择去国外读书并不是为了和姚婷双宿双飞,多半是想离开去一个没人会理会他是谁谁孙子,谁谁儿子的地方靠自己的重头开始。这也是他挨了宁老爷子三把界尺打到断掉都不改口的原因,这个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一直埋在他心底。

    “那您还真高估我了,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关米夏笑嘻嘻地,以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宁老爷子被关米夏这么一说,像想到了什么,静静的不开口,深思了一会,抬头对上关米夏那双清澈的双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有空回去看你爸爸吧,父女俩个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回换关米夏久久不开口了,宁老爷子接着说道:“你不住家这几年他老得特快,整天往外面跑。宁墨的爸爸都没他这么拼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小丫头不在家吗?上个月还住了一个多星期的医院,跟自己的胃过不去,都快穿孔了。”

    宁老爷子的话关米夏听在心里,脸上还是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呵呵,我都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啦。”

    晚饭是在宁家吃的,宁妈妈如稀客般的款待她,亲自下厨慰劳这个在宁老爷子面前说得动他的功臣。宁老爷子也心平气和地坐在餐桌前一起吃完一餐。宁老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小丫头,不停的往关米夏碗里夹菜,这一餐可把关米夏撑的。

    漫步走出宁家门前的路,不知不觉晃到榕树下。关米夏记得自己有一张在这和关老爷子的合照,那晚爷孙两个在这里荡秋千,荡得不意乐乎。关老爷子下葬的那天晚上,关米夏抱着那张照片一个人躲在新装修完的房子里的哭了整整一晚。

    不远处关家大宅的灯火通明,估计家里的主人已归,他们正吃完饭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或者还在家里宴客,或者在楼上的天台看星星……而这一切,都跟关米夏,她这个也是关家一份子的人毫无关系,毫无牵扯了。

    关米夏在关爸爸跟她说,有她就足够了,那时她是可以接受被米阳女士抛弃的,至少身边还会有人一直在她身边。然后呢?当承诺破灭时,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关米夏的生活中,关米夏还是能够接受的,即使有些别扭。再然后呢?出现一系列的虚假和真实的交叉相错故事情节,狗血地被关爸爸刮了一个耳光,关米夏笑着走开了。只身住进米阳女士在关米夏满14岁送给她的礼物,一间在汇景小区的新房子,刚刚装修完,四房两厅,200多平方。

    关米夏的性子和关爸爸相似,两个人的性子都是倔得可以。在关爸爸挥手给了关米夏一个巴掌后,关米夏连最后的一丝依赖都破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选择相信一个跟他同床异梦的女人而不愿意相信她这个身上还有一半染色体是由关爸爸提供的女儿。

    在关米夏看来,关爸爸就像是一个谎言制造机,隔一段时间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小狗似的跟她说一种话。

    先是米阳女士离开时,关爸爸跟她说:“有你就够了。”

    一年以后,关老爷子中风入院,在那关爸爸遇见了李韵如。李韵如是市中心医院的小护士,一个做了八年护士都没提过工资,没提过岗位的离婚妇女,颇有几分弃妇的风骚和样貌。面孔看起来又几分熟悉,后来关米夏才发现,那几分熟悉来自于她的妈妈米阳女士的脸孔,米阳女士和李韵如的脸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关爸爸看上李韵如的原因吧。

    关爸爸拉着关米夏的手,对关米夏说:“米夏,爸爸保证只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关米夏点点头,接着李韵如住进了关家的大宅,当起无名无份的女主人。

    李韵如不是省油的灯,她能纠缠到住进关家大宅,怎会安于非正式老婆,无名无份地跟在关爸爸身边,一出门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害怕过多两年,自己年老色衰,关爸爸会正当地重新找多一个,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过气的情妇。于是乎,为了稳定自己在关家的地位,李韵如把自己的女儿也搭上了,为女儿制造机会跟宁墨在一起,千方百计地利用童真的关米夏。心想,自己就算是过气的情妇,也是正主皇帝的丈母娘呀。这步棋,她下得很准,宁墨还真是看上了姚婷,不辜负她的千辛万苦。

    在关老爷子中风之后,他老人家也算是医院的常客,进进出出,在最后的一年中,几乎都是没离开过医院的。关老爷子生命最微薄的时候,关米夏不分日夜地守在病房外,发病危通知的时候,她可以连续48个小时不合眼,就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在病房外的走廊,关爸爸蹲在关米夏的身旁,对关米夏说:“米夏,你李阿姨怀孕了,爷爷如果知道你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一定会很高兴的。”脸笑得很灿烂,像初为人父的稚嫩小伙子,在关米夏看来是多么刺眼和讽刺。

    一个星期后,关老爷子躺在白布下,身体冰冷,关米夏拼命的握紧那只瘦如枝柴的手,手已经不复之前那么厚实了,手背上的千疮百孔是日日被注射器扎的。冰冷的手,关米夏企图把自己手掌中的温度传予于这个刚走不久的老人,可是徒劳无力。

    后来的三天,关家的大大小小都在为关老爷子的后事忙碌。

    关老爷子下葬的那天,下着小雨,毛毛细雨,润湿的不只是人们的发丝,还有关米夏的心,关米夏的眼框。关米夏捧着关老爷子的遗照,呆呆屹立在墓前,看着入墓,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看着人家走过来让他们“节哀顺便”。两眼放空,关米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希望梦醒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回到之前。只是梦醒了之后,又是一场噩梦,关米夏还不如不醒。

    傍晚回到家已经是浑身无力的牵线木偶了,关爸爸还有一些是处理,关米夏只能自己先回。李韵如悠闲地坐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拿着话筒在打电话,说得很投入,不知道关米夏已经进了门。李韵如是没有去参加关老爷子的葬礼的,或者说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便不再亲近关老爷子一步,说是不吉利,也有另外一个赌气的借口,说是自己无名无份,不知要以什么身份站在他们父女俩身后。

    关米夏就站在李韵如的背后,听见她笑嘻嘻地说:“老爷子死了,很快我肚子里的争气,我就不信,那小丫头还有啥能耐。”

    关米夏气急攻心,刚送走自己的爷爷,听到有人恨不得他老人家早点归天,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爆发的。冲过去给了李韵如一巴掌,接着幽幽地走开了。坐着的李韵如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捂着被刮了个红印的脸,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急忙起身,跟在正准备上楼的关米夏身后,口里大声地嚷嚷着:“你这小畜牲,连我你都不放眼里啦你。”

    “你还真是说对了,连畜牲不把你放眼里,你是不是连畜牲都不如。”关米夏回过头来嘴角扯开,笑容也漫开了。

    “你,你,你,我告诉你爸爸去。”李韵如活像三岁和伙伴打架,又打不赢人家,急着去告状的小孩。

    “那就劳烦你了。现在我正好有空,也不怕告诉你一些你引以为傲的事情真相。知道这么多年我爸什么都给你,唯独婚姻不行是因为什么吗?”关米夏幽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充其量只是我妈的影子,长得又三分相似罢了。”

    “才不是,你爸他是真心对我的。”李韵如一口驳回,她害怕这个所谓的真相。

    “真心,要我爸对你真心,起码你也要有点心。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你怎么可能对我爸没有心呢?处心积虑的心。”关米夏一字一句讲的灼灼有力,语气里充满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讥讽。

    “我一直都是真心对你爸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他。”李韵如站在低关米夏的一个台阶下,气势明显不足,心也有点虚。

    “你工作八年还是一个打杂的小护士,短短两年成为外科的护士长,别告诉我,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爬上我爸的床?我爸都接受你了,你倒好,怕自己的位子被人抢,连自己女儿也送给宁墨打牙祭。”关米夏把脸慢慢逼近李韵如的,看着那张变色的脸,关米夏觉得开心极了,像看戏一般。

    “你,你,你这是诬赖好人。”李韵如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也变得不流利了。

    “我这人,脾气不好,以后我在这,你就别太悠着了。”关米夏压着低声,脸看起来是有几分和蔼可亲,接着说:“不然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半边脸会加多一掌,下次还是换另外一边好了。”关米夏转身继续爬她脚下的楼梯,只听见李韵如在身后嚷嚷着,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我肚子好疼啊。”关米夏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跑下楼梯。

    “你没事吧?”关米夏慌张问了一句:“你别太紧张,我这就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跑到电话跟前,手也抖得厉害,112三个数字按得都有点发抖,还不忘回头看着躺在地上哀号的李韵如。

    这时巧,关爸爸推开门进来,看见李韵如躺在地上,也急了。迅速跑到李韵如身边,只听到李韵如说了一句:“米夏不是故意把我推下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原谅她。”关米夏从来不知道李韵如的演技是如此高超,说不定是进过北影进行专业的培训的。

    关米夏放下电话,冲过来:“你***,我连你一根毛都没动过。”

    关爸爸挥了手,给关米夏一个耳光,指着李韵如的脸说道:“你没动过她,脸上是怎么回事儿。孩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听了这话,关米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我还得求菩萨保佑这贱种长命百岁了。”说完,转身上了楼,进了房间,拿出行李箱。带走了两个相框,一个放在床头上是关米夏和爷爷在大榕树下荡秋千的照片,还有一个压在床底下,上面铺满灰,里面框着的是关米夏在小学写的作文,叫“我的理想”。

    那晚,关米夏抱着和关老爷子的合影照,在新窝的沙发上哭到天明。那晚,她只说了一句:“爷爷,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然后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收也收不住。

    李韵如最终还是没有保住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是在关爸爸身边当情妇。关爸爸的心我们是不能理解的,他之所以看上李韵如就像关米夏所说的,跟米阳女士有几分相似。男人通常都是很爱面子,到死都放不下。关爸爸对米阳女士情深意重,可以在米阳提出离婚时便点头答应,就算是爱人投入他人的怀抱,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而自己却要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来慰藉自己,又要为米阳女士坚守那个关家女主人之位。这些都是相当矛盾的,所以说,我们很难理解关爸爸的心。

    ******轉******轉******

    从宁家出来的关米夏今晚运气极不佳,最起码关米夏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在榕树下荡了会儿秋千,就看见出来散步的李韵如。

    不复年华的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穿着白色的一身运动服,上面logo明显地标示着adidas,脚上是出自同个牌子的黑色运动鞋,看起来有那么一些贵妇态。

    见到关米夏在榕树下,李韵如也是不客气地走过来,分明就是插了孔雀毛的母**非要在孔雀面前显摆一番才得意洋洋。

    “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怎么都到家门口还不敢进来?”李韵如开了声,更像骄傲的母**了。话里的“不敢”两字故意加重了音,拖慢了半拍。

    关米夏扶着旁边的秋千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角上扬,优雅地笑了,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是李阿姨吗?岁月真是磨人,我都认不出是你了。真是失礼失礼,请代我问候你全家。”

    在敌人面前,我们要更加自在,千万别动气,谁先动气就是伤自己的真气。气势上赢了人家几分,后面的战,不打胜算也会增长。

    最近关米夏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关米夏夜晚会回来宿舍,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快以为关米夏是被人绑架。

    佟同姑娘见关米夏今晚能在八点之前踏进宿舍门,甚是欢喜,举着一桶康师傅香辣牛肉面跑到关米夏跟前,来回上下打量了两圈,混着嘴里的方便面,说道:“老小,你可真是我把想死了,你看我,没有你在的日子,最近憔悴了多少。”狗腿地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果真红着眼眶,但那是被康师傅辣到的。

    “你整天好吃好住,没十点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哪里憔悴啦。”莫蓝捏着佟同那肉乎乎的脸颊,说出真相。

    “你看看,这地上的头发和扫把上的加起来比我头上的还多,这些都是证据。不是你整天说我掉头发的吗?”佟同风一阵飘去,又风一阵飘回来,手里拿着从阳台拿回来的扫把,指着扫把上的头发说道。接着换上娇滴滴的李清照模样,吟起诗来:“满地头发堆积,憔悴损,如今有几根堪脱。”妩媚的抚了抚那只扎着的马尾辫,一脸忧愁。

    “用霸王防脱,中草药成分,千发掉尽还复来。”莫蓝拿了一瓶霸王洗发水,极专业的形象代言,打击佟同姑娘的心。

    关米夏同情地拍拍佟同的肩膀,说道:“佟同同志,防脱之路是艰难困苦的,你要发扬我们党不怕困苦、不怕劳累的精神,逆风前进啊!”说完,关米夏放下手中的包,摊坐在椅子上。

    只听见徐丹清从电脑显示屏后探出了个头,对关米夏说:“老小,你最近逃课逃得厉害,高数的老师已经认识你这号人物了,再不去,期末连考场的门都别想进,人家老师直接批准你免考,下学期补考了。”

    “嗯,嗯,嗯。”佟同拼命地点头,从方便面抬起头来:“我觉得这门我也很难过得了,这几天上课都是在和周公打kiss,太激情了、太耐人寻味了,我都忘了老师是长啥样的了。”

    “我最近也是被高数整得跟四不像似的,真想看毛片发泄一下。”莫蓝这一句引来所有人的眼光。

    “毛片是属于什么级别的呢?”首当其冲开问的是佟同姑娘,佟同没有顾忌的把话题引开来,认真地、虚心地请教起来。

    “类似于美国的a片吧。”徐丹清一听是感兴趣的话题,迅速起身离开心爱的电脑,也跟着一起过来凑热闹。

    关米夏点头表示明白,也虚心请教问了一句:“那什么是最高级的呢?”

    “这个问题太高深了,那应该是h吧。”莫蓝挠了挠脑瓜子,不确定地回答道。

    “哇,神人,这你都知道。”徐丹清鼓掌表示称赞。

    莫蓝一脸泰然,喃喃地解释说道:“估的,hforhigh嘛!”

    听完答案,众人笑成一堆。

    “话说,最近老小你神出鬼没,是不是在哪窝了个小白脸,整天跑那儿甜蜜去了。”莫蓝又把话题退回原始状态。

    “没,就一朋友出了车祸住院了,我也是无奈啊!”关米夏闭上眼睛,淡淡地把真相的一小部分说出来。

    “你小姑娘可别朝三暮四的,林崇哥哥那边我可是拍xiong脯保证要喝到你们的喜酒的。怎样,近来和林哥哥发展成啥样,姐姐我这心急着呢!”心急私底下和林崇邀好的媒人红包泡汤了。徐丹清拉过一张椅子,放在关米夏对面,像监狱里的牢头,开始审起案来。

    “无进展,无退步。你们别太指望那杯喜酒了。我和林崇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要发展,早发了。”关米夏还是维持着原先的状态,一字一句,坦白出来。

    “你们可别小瞧我们关姑娘,我们的志向怎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时代不同了,咱也要男女平等,我们也要三妻四妾。”佟同大声地呼吁新时代与时俱进的口号。

    徐丹清摇摇头,苦着脸说道:“咱现在就是一只找不到一棵树拉屎的小鸟,怎能奢望一大片森林。老小,你和佟同都是本地人,佟同我就不指望了,看她现在也是贫困户状态,你见多识广,给姐介绍介绍,咱要求不高,能吃苦耐劳,省吃俭用,疼我爱我就行了。”

    佟同姑娘不服气徐丹清踩了她满身灰:“你怎么就这能耐,吃苦耐劳,省吃俭用,整一个民工大叔就满足你要求啦!真是没出息。”

    “老小,我也要。”莫蓝风骚地递了个眼神,电得关米夏**疙瘩皮都起了一大片。

    关米夏皱着眉头,看着莫蓝放大在她眼前的脑袋,不解的问道:“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

    “没有。长距离的恋爱是要经得起考验的,我也是寂寞难耐啊。”莫蓝回答道。

    关米夏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想人家从新加坡回来还要带把菜刀,多贵啊。我这小命还要留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轉******轉******

    推开病房门,菜贩子的家属都在,见到关米夏,已经见过一次面的菜贩婆子就冲过来,生气地嚷道:“你来这干啥,俺们这不欢迎你,有多远,给俺滚多远去。”

    关米夏盯了一会躺在床上的菜贩子,环视了病房一周,发现还有个男孩子坐在床前。男孩约么十五、六岁,脸有点发黑,身上的衣服估计是校服,但已经明显褪了色。

    “我只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关米夏说得极其小心翼翼,人家一家三口都是正冒着烟的火山口,眼看就要爆发了。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还不快滚,再不滚,老娘那扫把赶你了。”菜贩婆子气势汹汹,指着关米夏,眼瞪得老大。

    “你别动气,我是真心地来道歉的。我哥哥他不懂事,我们会承担一切责任的。”关米夏说道。

    “道歉,道歉有用,能让他走起路来。承担?承担个屁。”菜贩婆子指着躺在床上的菜贩子,声音开始变得呜咽了。“你们都是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你们看看这好好的一个人都被你们整成啥样了。”话说完,伸出那发抖的手抓起放在床头的那杯子就往关米夏这边扔。关米夏没闪开,站在原地,看着杯子慢慢飞近,整个杯子不负菜贩婆子的厚望,直中关米夏的脑门。

    “啪”的一声,玻璃被子落在原地,支离破碎了。

    可以感觉到热血顺着伤口往外涌出,菜贩婆子也有点心虚,但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走过来的是那个男孩,拽着关米夏的衣角,直把关米夏拉出病房。

    “姐姐,你没事吧。”见到关米夏用手捂着伤口,红色的血液滴在白色的衬衫上,像梅花的花瓣般,染红了衬衫。

    “没事,我得先去止血先,你先回去吧。”关米夏硬扯出笑容,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

    “我陪你去吧。”男孩见关米夏的脸开始苍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

    包扎的是医院的老医生,认识关米夏的。问了几句,关米夏都是混着答过,没把实情讲出来,老医生话里透着愤怒,包扎的同时不时地打量关米夏身边的男孩,眼神像利剑般把男孩上下扫了一遍又一遍。

    “曾叔,人家可是好心送我来的,你别把人家当贼防呐!”关米夏一句话唤回老医生的眼神。

    老医生“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说道:“原来是活雷锋呢!真是对不住。”

    包扎完,关米夏和男孩走出房间。

    “姐姐,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吗?我有话跟你说。”男孩提出的请求,关米夏点头默许了他的要求。

    转了一圈,关米夏顺路进了小超市买两个面包还有两瓶水。顺着花园的小道,走回花园。坐在花园里的石椅上,男孩对上关米夏的双眼,说道:“姐姐,我代我妈妈跟你道歉,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知道。”关米夏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没闪开是想让她心里好受些。你也不用跟我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们,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给,吃点。”关米夏递了个面包还有一瓶水给男孩,男孩接过,迟迟没动手打开,心里像窝着什么事,一副欲开口又退缩回去的样子。

    关米夏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自在,开口想要把气氛调节一下:“你多大了?”

    “十五了。”没有经过思考地迅速回答关米夏的问题。

    “在这边读书?”

    “不是。在老家那边。”

    “读多少年级了?”

    “初三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答,问答,再问答。

    极纯朴的一个男孩,话里带着一股傻劲,没有圈子里人的尔虞我诈,没有城里人那么奸诈狡猾。这让关米夏想起几年前那个小山沟里的一群憨厚的农民朋友们。”那个,那个……”刚才对答还算流利的小伙子忽然之间变成了口吃,n个“那个”之后,才小声地吐了一句话,让关米夏愣了好一阵子。

    “那个,姐姐,我爸爸不是你家哥哥撞的。”

    “那个,姐姐,我爸爸不是你家哥哥撞的。”

    男孩的一鸣惊人,关米夏被定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关米夏抓着男孩的手臂不放开,一脸雾水等待男孩的解释:“我爸爸是被一辆红色的跑车撞的,我爸爸醒后,他就一直说要我们去找一辆红色跑车。”

    男孩顿了顿,看向关米夏那震惊万分的脸,接着说道:“我们家里没钱给爸爸付医药费,妈妈又怕找不到撞我爸爸的那辆车,爸爸的医药费没着落,干脆就不让我们说。之前让报社写文章的时候我爸爸他还昏迷不醒,妈妈也是急了点。现在为了让你们继续付医药费,她说要装成是你们撞了我爸爸的,这样子,你们才不会起疑心。我妈妈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但请你们原谅她,不要报案抓她,现在我爸爸需要人照顾。”男孩的语气诚恳有力,说完这番话,睁大眼睛等待关米夏的答复。“装”,生活中到处是演员,只是缺少发现演员的眼光。

    “哦。”许久之后,关米夏嘴里才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词,对上男孩那张期盼答案的脸说道:“你先回去吧。医药费你也别担心我们会不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爸爸快点好起来,他以后走不动,还要你照顾呢。”关米夏的话,解决了男孩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男孩起身,挥手跟她说再见。

    坐在花园的石椅上一个多小时,关米夏才懒懒起身迎接太阳的缕缕光辉。

    宁墨的伤也痊愈的七七八八了,但还在医院里躺着,虽说宁老爷子大怒要把宁墨送进北院,宁妈妈也钻了宁老爷子的空子,反正“出了病房就进牢房”,不出病房就行啦。于是乎,让宁墨住在医院里,人家医生高兴都还来不及,怎可能赶走宁墨呢?

    推开病房的门,见到宁墨坐在窗台下沐浴着阳光,腿上还坐着一个小孩。小孩身上穿着的是小一号的病号服,浅蓝色的病号服在眼前这两人身上,关米夏觉得像亲子装多一点。宁墨见到关米夏进来,抬头对上她笑了一下,接着把眼专注的盯上关米夏的额头,抱起腿上的小孩,走过来指着关米夏的伤口问道:“怎么弄的,昨天回去还好好的。”

    关米夏心虚地笑了几声,解释说道:“早上出了门,刚走到楼下,忽然来了一阵风,接着从上面掉下这么大的一盆花。”配合着话里的所说的,关米夏双手也比划起来。“‘咔嚓’一声,那盆花就摔在我的前面,当时我还在庆幸自己命大呢,谁知,一块碎片称我没留意,迅速飞向我的额头,接着我就受伤了。”说谎一口气顺道底,说完连关米夏也佩服自己几分。

    宁墨额头黑了三条线,乌鸦“呀,呀,呀”地飞过,脸上一副你说谎的表情。

    关米夏见这样下去问题迟早会水落石出,不得不立马转风换帆,转移话题:“这小孩是谁啊?”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五岁了。”小孩“哼”地一声把脸转开,人小鬼大的精伶模样深惹人爱。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关米夏从来不知道宁墨在小屁孩面前是可以这么温柔的。磁性的声音,在温柔里,显得更加吸引人。

    “阿姨,我叫曹超,住在八零九,跟这位哥哥是邻居。”小女孩爹声爹气地慢慢说道,关米夏的脸随着语速也慢慢地黑了,宁墨见此状笑开怀了。

    “小曹超,你面前的这个哥哥比我还大两岁呢,怎么能叫我阿姨呢?”我有那么老吗?关米夏黑着脸,指出小孩的错误。

    “可是你看起来比较老。”又来一句让关米夏身心备受打击的话,小曹超的话就像暗箭般,无声无息刺入关米夏小小的心脏。

    “宁墨哥哥,你最好尽快让她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凡是女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年龄问题。”关米夏扬扬手,径直走到窗台下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假装闷着生气,不理会那小屁孩。

    “虾米,你知道吗?她让我想起你六岁的时候也是这么鬼灵精怪。”宁墨抱着小屁孩随着关米夏身后,在另外一只椅子坐下,把小孩放在自己腿上。

    关米夏回过头来,反驳说道:“我小时候才没这么没礼貌,别拿我跟她相提并论。”

    “阿姨,当着人家面说人家没礼貌也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哦。”小曹超绕口令似的念了这么一句话。宁墨开怀捧腹大笑,也不忘回头看关米夏那张腌掉的小脸。

    宁墨指着身上的小孩子说道:“曹部长的孙女。”后面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白血病。”

    “哥哥,哥哥,你玩给我看。”小女孩往宁墨的大手里塞入一个魔方,红红绿绿蓝蓝的颜色交叉相错。

    宁墨拿在手里,有条不荠地转动手上的魔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里的魔方中。关米夏发现宁墨原来不仅仅可以数学考试蝉联第一,魔方也是玩得无人能敌。话说专注中的男人or女人是最吸引人的。

    ******轉******轉******

    ok,让我们回归到车祸现场一下吧。

    宁墨那几天是有在江若宇的酒窖里买醉,但也没宁妈妈说的那么在酒里泡着,开车出门那天是一滴酒都没碰过,因为那晚和客户刚谈完生意就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是在郊区新工地发生了意外,一个工人不慎踩空摔了下来,宁墨想都没想就开车前赴。去到时工人已经被送进医院,人摔折了一条腿,听助理的报告好像出了啥大事,宁墨不免咒骂助理几句。来来回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不免有些累了,一个没留意,看见前面倒着的一辆三轮车,地上散散落落一地的青菜,宁墨是没来得及刹车的,只是条件反射地把方向盘转到底,然后自己那辆白色的大众就和一根电线杆亲密接触了,然后宁墨也昏死过去了。宁妈妈一直以为宁墨是买醉想要自杀的,所以见儿子醒来后,只字不敢在宁墨面前提起出车祸还有撞到人的事。宁墨也乐得轻松一个多月,逍遥得不知外面的世界是发生啥事,报纸、杂志、甚至电视,宁墨看的版本都是经过过滤的。

    至于菜贩子在宁墨去之前是怎么躺在地上的那又是另外一起交通事故了。

    见到叶洛承的宁妈妈,拍了叶洛承的肩膀说道:“阿洛,阿姨这一个多月可是站着都做噩梦啊,现在派你去当福尔摩斯,快点去把那边的录像调出来,帮人家菜贩子找到真凶,还宁墨一个清白啊!”

    叶洛承如接到神的指令一般责任重大地说:“我知道该怎样做了,阿姨。”

    调出来的录像显示到的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如蛇舞般在道路上飞奔,时速至少达到200公里,看着录像感觉就像坐过山车那样惊险刺激。仔细看也能发现菜贩的一些不对之处,菜贩踩着三轮车是在三车道的小型车车道上慢慢前进的,对着路的方向,三轮车还是逆向行走。调出车子单独的画面,把车尾的车牌的画面放大,上面写着:“sb1314。”傻b一生一世,这还真是牛,看了让在场的人苦笑不得。

    这起无头案,宁墨也只能当乌龙事件的冤头鬼,负起菜贩的医药费和住院费,估计出院后,还要想想怎么给人家找份谋生的工作。宁妈妈倒是觉得没啥大不了的,这事情就是雨过天晴了,心里也是舒坦几分。

    这短短的一个多月过得太拥挤,充斥了各式各样的匆忙和混乱,难以有静心思考的时间和心态。太久太久没这么空闲过了,关米夏自己的老窝家具上都铺了一层小灰尘,决定要把窝里大清扫一遍。

    昨晚关米夏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

    碰上宁墨,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爱情这种东西抛弃与被抛弃有时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悲哀,多数是牵扯进旁人。我和宁墨还没算过有爱情的,因为我至始至终都没踏出那一步,说不定宁墨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他。假若把这件事情告诉佟同她们,或许有人会说我多管闲事,或许会有人骂我是傻b,或许有人会说我是圣母玛丽亚,或许……千万个或许,但我能发自肺腑地说一句:“我可以像局外人一样看清形势,但我无法像局外人一样置身事外。”

    终于可以在老窝里自由的睡懒觉了,关米夏睡到十一点钟才起来找东西吃,那是被饿醒的。闲情的周六,吃完早餐(其实已经可以当午餐吃了),拿起拖把和抹布开始今天的使命。

    音响里放的是she的《我是火星人》,重复一次又一次。

    ……

    我是火星人快点放我回去

    我学不会地球的规矩

    承诺说成了笑话感情当作看玩具

    认真输给了游戏

    请让我换一个星球定居

    我是火星人快点赶我回去

    我会坏了地球的规矩

    原谅所有的欺骗

    拆下所有的面具

    管谁说可不可以

    我非坚持捧着一颗真心去旅行

    歌词中,关米夏最喜欢的就是这两段,她何尝不想换一个星球定居,面对着这空旷的四房两厅,回音里充满的是寂寞和无助。她把这称“窝”而不是“家”,曾几何时她已经退化到原始人的窝,没有家了。多数最开心的就是周末邀请宿舍的狼人们一起来这进餐,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关米夏在他们眼中似谜,就算是关米夏小学的同桌佟同姑娘对她也是略知皮毛。

    关米夏穿的衣服很难找到大的logo,用关米夏的话说,人家厂商都没出钱让咱给他们代言,凭啥要我们穿得好像销售员给他们卖广告呢?其实关米夏的衣服都是价值不菲的,米阳女士虽说跟着小三远走高飞,但还是无时不刻地关心自己的女儿。衣服都是她空运回来的,关米夏也乐得接受米阳女士的好意。关米夏有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但是使用的就只有一个有着落地窗阳台的房间还有客厅和餐厅。那另外三个房间都是空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床也没有。关米夏除了林崇,身边经常会冒出开着名车的男子,相处甚欢,看起来就知道是熟识。关米夏吃**蛋,但只吃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蛋类制品,不吃水煮蛋。关米夏回到窝里,第一件事是拖鞋,第二件事就是开会放出声音的东西。

    忙忙碌碌了一个下午,正当放下手中清洁“武器”时,门铃响了。

    猫眼被外面的人恶作剧堵住了,没有办法只有开了里面的门,隔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宁墨一脸风骚地倚在正对着门的墙上。关米夏不由愕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儿的?打开防盗门,才发现宁墨并非只身拜访,脚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路易·威登的行李箱。

    宁墨魅惑着一笑对关米夏说:“我被老爷子赶出来了,你收留我。”轻巧的一句话,关米夏囧着小脸盯着他好一会儿,这人纯心是找碴的。宁墨怎么说都是个无奸不商的房地产高层,他没房子住,那中国至少也有10亿人口是露宿街头的。

    说是收留,一点求人的语气都没,好像在说你只能回答“yes”,我不接受“no”。

    “这里是没有房间给你住的。”关米夏一句话回驳了宁墨的来意。

    宁墨优雅的点了点头,把眉头拧成川字,若有所思地说:“孙书告诉我,你这有三个空房间的。”此话一出,关米夏便知晓是谁出卖了她。

    “里面都是没床的,你睡不了。”关米夏又出一句。

    宁墨迎难而上,继续说道:“我今晚可以睡客厅,明天我们去买床。”

    轻松的一句话,话里透着点暧昧,极像“明天我们去上床”般。

    嘿,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关米夏也只能放开大门哭着脸欢迎另外一只狼入室了。心里还不忘小声地咒骂那该死的孙书。

    宁墨进门给她的窝的评价就是:“干净整洁,缺少人情味。”

    关米夏也顺口问了宁墨一句:“宁墨哥哥,人情味一瓶多少钱,会比安娜苏的香水贵吗?”

    “那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有了我的入住,保证你的屋子很快就有了。”宁墨一脸臭美像,见到就想扁他。

    “很快就会有你的狐臭味了。”关米夏小声地念在嘴里。

    宁墨的耳朵可是精灵得很,像装了窃听器:“你闻闻,我浑身就只有香水的味道。”宁墨拉关米夏入怀,这举动可吓坏了关米夏,怎么说都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大姑娘,这么靠近一个成熟的、有温度的男性body,除了关老爹,就无他人了。

    “为啥你擦了香水,我闻到的还是人渣的味道呢?”关米夏说完这句就推开宁墨的怀,溜进自己房里,放宁墨一个人在客厅里。关米夏的脸是红彤彤的,微热,心底不免骂了几句自己没出息。

    晚上宁墨邀关米夏下馆子,美味的日本料理,诱惑了好久关米夏死活不肯从多啦a梦中起来,赖在沙发上指着厨房说道:“第三个柜子里就有日本料理,口味众多,如果不吃自己到外面去解决。”

    宁墨真以为是什么好料呢,打开一看“出前一丁”,晕,日本牌子,口味众多。有海鲜味,**蛋面,**茸面andsoon。无奈,拆了包装,下了三包,在冰箱里找出了两个**蛋还有两条火腿,一并放下煮。

    “好吃吧。”关米夏吸完一大碗面之后见宁墨的面还依然在碗中徘徊,意犹未尽地指着宁墨跟前的那碗面说道。

    “好吃。”他能不说好吃吗,不说好吃,肯定被这只狼啃的连汁都没了。

    “那你为啥不吃呢?宁墨哥哥,挑食是不好的,这还是日本的好料,你要珍惜,如果你不想吃,我可以代劳。”关米夏真诚的说道。

    宁墨举起筷子,迅速飞落入自己碗了,抽水机似的哗啦啦地把面倒进胃里。

    寒流的到来加重了冬季的天寒地冻,这种天气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再好不过,只可惜这几个八零后的大学生实在是逃了太久的课,面临即将被教授当掉的危险,不得不踏着寒风出门。还好上完这两节课就是周末了,星期五的下午关米夏她们是没有课的。

    女生宿舍12栋前的空地上停了一辆黑色奔驰gl450,黑得发亮的车。车旁还倚着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棕色的亚麻西裤,黑色的中长外套,一看就知道是牌子货,他身后的车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使得两者之间如此协调搭配。刚好正值上下课时间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小姑娘们总是不时地偷偷瞄几眼,然后脸红心跳的走开。某人也是很有礼貌的对上她们那一双双投射过来的眼睛,回以最优雅、最标准的笑容。

    不少小姑娘在宿舍楼上探出还未睡醒的双眼和一颗鸟窝似的头,然后兴奋的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般,遇见了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她们去参加舞会。

    关米夏上完课和宿舍的好友一起走回来时,路上已经听到了一点小风声。到了宿舍楼前,自己还没发现那人身归何处时,宿舍的狼们已经开始嚎了起来。

    “看,看,看,宁墨啊!好帅啊!”两眼放出红色的桃心,还不忘隔空向宁墨放高压直流电。

    宁墨远远见到关米夏穿着厚重的羽绒大衣,走路的步子也迈得极沉。几个人走过来,宁墨才起身离开倚靠在背后的车子,向前迈了两步便停下来,等着关米夏她们慢慢走近。

    “宁先生,来接我们米夏啊!”徐丹清客气地开口问道。

    这一声宁先生叫得宁墨还真是不习惯,在外也是宁先生、宁少地叫也觉得没什么,整这儿都是关米夏的同学、朋友,倒有几分见外了。

    “叫我宁墨行了。”宁墨不卑不亢地说道,对上关米夏的两眼,深情地锁住她脸上的动静。一个红彤彤的鼻子,不时地倒吸鼻涕,双眼下的两个晕黑的黑眼圈,更加显得脸看起来有点疲倦。“感冒啦!”宁墨扯开手套,把温暖的手掌放到关米夏额头上,微微有点发烫。这一幕在旁人眼里是多么暧昧,多么深情。旁边的几个人都陷入宁墨对关米夏的柔情里,也忘了帮关米夏回话。

    关米夏一直不开口说话,宁墨等了一会儿,等到的却是关米夏连声不断的咳嗽。咳嗽抽回了徐丹清一行人的思绪,回过神来急忙答道:“老小扁桃体发炎,说不了话,现在跟个哑巴似的。”宁墨把脸转回对上关米夏的,关米夏仍是无语,轻轻地点了点头,默认了徐丹清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去医院?有没吃药?”宁墨开始混乱地提出一连串的问题让旁边的人思绪也跟着混乱了,不知该先回答哪个好。

    佟同姑娘这时候反应倒是蛮伶俐的,连忙答道:“从昨晚开始的,确切地说是从昨晚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俺起来上厕所看见一人影黑乎乎的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原以为宿舍招小偷了,拿了塑料盆和桶袭击她之后,才发现是老小,原来她是扁桃体发作,起来找药吃。”

    “有没去医院看?”宁墨又问了一句。

    “没有,她不肯去。”佟同实话实说,招来关米夏的一记瞪。

    宁墨看着关米夏那脸难受样儿,自个也有点难受,柔声地、磁性地问关米夏:“疼吗?”

    关米夏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身后那三只惟恐天下不乱的狼人们拼命地如小**啄米般地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疼!”

    ******轉******轉******

    宁墨算是领略到关米夏的倔脾气了,软硬兼施了半个小时,都把车停在市附一医院的大门外,关米夏还是仍旧摇头,两眼放出晶莹的泪光,不过那是关米夏憋出来的。生病的人容易出现反差的情绪,而她就越加脆弱了。宁墨最后是把车和关米夏扔在关米夏住宅附近的一间大型的药店门外,自己跑进去跟导购员描述一番,大瓶小瓶,大盒小盒地扫了一袋药品。

    关米夏见宁墨开了车门,顺手把手里的那袋药递给关米夏,关米夏回给他一个佩服的眼神,敢情这小哥儿是想把药当米饭吃?

    “今天本来想开新车带你到外面海吃一顿,可惜啊!你现在只有吃小米粥的命。”关米夏无辜的忘着他,心口在呐喊“我也不想的啊!”宁墨把大掌放在关米夏头上,顺着她的发丝:“乖,我回家给你煮粥喝!”

    宁墨的白色大众是他回国后,自己挣的第一桶金买的,自从上次车祸与电线杆亲密接触就报废了,为此他都心疼几天。这新车订购了半个月下午才送过来,宁墨也是憋了几天。为啥?关米夏小朋友从那天吃完火锅之后就再也没给他电话,全当他是陌生借住者,对他完全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宁墨实在是憋得慌,打了电话要了问孙书要了关米夏的宿舍,自己驱车前往。

    至于宁墨的厨艺嘛!那是出国这几年练出来的,留学生多数都是吃腻了西方餐点,外面的中国餐馆里的菜单也是配合外国人的口味经过改良的。宁墨觉得说是中国菜,再怎么说都是不地道的,而且自己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留学时也是穷学生一个,哪有那份闲情去吃贵的死人的非正宗中国菜。唯有碰上三闲(闲时、闲情、闲志)时,才会到超市买些回去宿舍约上一些朋友,煮点打打牙祭。超人出任务都会把底裤穿在外面,别说宁墨这个还是人的高级动物,怎么可能第一次就成功。他的这么一门好手艺都是建立在一帮人的胃痛和味觉受罪之上的。

    巧夫(妇)难做无米之炊,回到关米夏的窝才发现米缸是空空的,油盐酱醋还有,厨房里库存最多的就数出前一丁、来一桶、公仔面。宁墨恶恶的眼光扫了关米夏一眼,关米夏心虚地站在餐台旁,想要抗议现在自己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放开耳朵、嘟着嘴接受宁墨一番教育。

    “你看油锅新得连标签都还在这里。”宁墨指了指放在煤气炉上的油锅,接着说:“你用的次数最多我估计就是那个电磁炉了。你就是吃太多这种垃圾食品,现在才会毒气攻喉。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吃这些东西,见一次我扔一次。”说完,“刷刷刷”地一阵狂扫,把柜子里的方便面扫进垃圾桶里。关米夏欲哭无语,只能在心里为躺在垃圾桶里的伙伴默哀。

    ******轉******轉******

    叶洛承打电话进来说和孙书刚到关米夏的住宅小区时,宁墨刚准备去超市。本来就是想来看看宁墨的近况,一听说宁墨准备下厨,两人便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吃晚餐。于是乎,三个大男人,去呀去超市。

    星期五下午的超市相对于周六日而言是比较萧条的,宁墨推着购物车,标准的闲夫良父型,后面跟着俩尾巴。以宁墨为首的帅气三剑客出现在超市后,那些师奶级人物不时投来好奇眼光,女导购不时暗送秋波。

    宁墨放了两颗西兰花进购物车,接着推着车来到卖米的地方,指了不远处的新西兰的空运牛肉前对身后的两位同志说道:“自己去挑几块牛扒,我们晚上吃西餐。”

    “你这家伙就是省事,请我们就整一牛扒,这也太小气点了吧。”孙书不满喃喃的说了一句,那小块牛扒整能满足他硕大的胃。

    “这不还有西兰花吗?你要为家里那病号着想,她就只有吃白粥的份,见我们大鱼大肉能平衡的吃下去吗?”宁墨说得头头是道。

    “给她买条鱼吧,清淡点能吃的。”叶洛承提议道。

    不远处的一身惹眼的大红色吸引了孙书的目光,那身大红像盛开的杜鹃花一样灿烂耀眼。孙书不确定的指着那方向说道:“那人好像钟静君。”

    顺着孙书指的方向望去,“真是她!”叶洛承专注的观察了一下,给了孙书一个肯定的答复。

    三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去,见钟静君聚精会神地在那里挑酱油。

    “好巧啊!”钟静君意识到身旁来了三个人,抬头一看,见到三人戏剧性地站在那,盯着她手里的酱油。

    “没想到母老虎也有下厨房的一天。”孙书玩笑道。

    “嘿嘿。”钟静君笑了两声,没有开口。

    “这个酱油的牌子好像比较出名。”宁墨指着货柜上瓶身上标着“海天”的酱油瓶子,而他怎么会知道呢?广告的力量!

    “我比较习惯用这个牌子。”钟静君晃晃手里的酱油瓶,笑着说道:“大老板今天不用上班?”

    “哦,今天下午刚好没什么事,就放自己假了。”宁墨回答道。

    “宁墨今晚当大厨,我们上米夏那里吃。一起?”孙书问道。

    没有犹豫,钟静君笑着说了一个“好”字,顺手把手里的酱油放进自己的购物车里。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