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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看了评论才知道硕士原来是被认为这么高层次的啊,好像我以前也那么认为来着的,但是工作难找啊,这么说也只是恰巧在职海里面翻沉了会,感叹而已……

    若是有看了以前那篇的就知道这文并不是要写很有肉的故事,权当骨感美吧。

    其实若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想,人哪里就真的那么聪明,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明白,别人想得每个事情都知道,不说别人就是自己又何尝真的懂得自己,看到一个人就知道爱或不爱,看到一件事就知道对或不对。偶是蠢人,每天似乎都迷迷茫茫、懵懵懂懂,不断地揣测,不断地想象,却还是不知道这个混杂了钢筋水泥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才会有这篇文的,因为这个世界除了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还会有一些人,他们也许连爱或者不爱都不太清楚,浑浑噩噩的生活,对这个世界淡漠而疏离,但是他们也会期待或者这世间也有适合他们的爱恋。)

    比起选这个礼物,其实我更宁愿拟一份企划案给他。真的,那位老板身价百亿,要什么没有,再说了他手底下那么多人,擅长阿谀奉承又手段通天的肯定也是有的,礼物一类的只怕收过的数量不亚于美国总统了,我可不敢学言情剧那一套,自以为是地弄个什么童年回忆、少年回忆的给他,到时候肯定偷**不着蚀把米。所以最后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反正老板也只说是买礼物,可没说要买的惊世骇俗、感人肺腑,凑合着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凑合也不是那么好办的,衣服什么的自然上不了大雅之堂,珠宝什么的又不像儿子送的礼物,花草什么的一下子要找那个档次的还真是找不出来……好在我想起来,东陵表哥家也就是我外婆家那边正是盛产紫砂壶的地方,说起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里还真出了几个现如今的大师的,便托了他。他果然很讲情份,马上请假回了趟家,除了给我带了个紫砂壶,还带了一大堆的土特产。

    我看那壶壶身呈暗栗色,如古今铁,敦庞周正,只觉得好像哪里看见过,却硬是想不起来。倒是东陵表哥看我疑惑起来,解释说,“是不是觉得哪里见过这个壶?呵……这是离坡下面的张爷爷最宝贝的那个壶。我们小时候还偷偷去他家床下拿出来玩过的。张爷爷去年过世了,他儿子就把他的那些个壶都给卖了,只是听说这个壶特别珍贵一时找不到买家,便留了下来。还记得吗,以前张爷爷叫它供春。”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一位张爷爷,待我们都极好,只是很宝贝他的壶,从来不许孩子们去他那间储物室。竟然就过世了么……

    算是没有良心的人吧,我稍稍郁闷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个紫砂壶送出去了,毕竟价值不菲,也连带折腾了东陵表哥那些时间。不过首先还是去礼品店买了个极高档的盒子,毕竟佛靠金装啊!

    生日宴是我和我老总一起去的,我的工作自然是捧着那个盒子当移动储物架,着了一件米色工作服把头发盘了起来,倒是很有点总经理助理的派头,不过那些人一眼都没有看过我,这是自然的,主角不就在我身边呢谁有闲心顾着我啊。

    不过他今天的确很好看,一大早起来就一副修成正果的样子,这些天来的灰败都一扫而光,把一大碗皮蛋瘦肉粥喝完以后还好心情的指着桌上最后的一个叉烧包说,“皮厚肉腻,奇形怪状,手艺这么差,你怎么对得起你的薪水。”

    现在站在这后面看着他浮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旁若无人的和那些淑女们调笑,或者一脸世故地和那些老板们切磋商场小道消息,又或者迎上自己的朋友开两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其实我想在场最少有四分之三的在讨论赵总的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大费周章的生日宴和那个传说中和他父亲是如水火的“赵总的儿子”。或者偶尔也会提起我,嗯,我是说提起我手里面这个明显的礼盒子里装了什么?

    宴会开始不久就有人问侍者赵总什么时候出场,大约实在很期待这场好戏,豪门恩怨一类的,尤其是父子情变往往最容易吸引上流社会的眼球。不过我也很期待主角登场,倒不为别的,只是我端着盒子的手早已经酸掉了,而且晚饭也没有吃,肚子现在已经开始发出声音了,我只能用力憋住气掩盖一下,只要一卸掉这个盒子我就可以开餐了……饥饿中的狂想

    好容易在我作为移动置物架随我老板绕场一周以后,寿星公终于姗姗来迟。我顺着一片贺寿声看过去,那位总裁今天倒是一反平日里冷峻的硬汉形象,红光满面、喜笑颜开,应酬着所有人的祝贺。

    现在这么遥远的望着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物,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哪本杂志上对他的评价——不老的传说。其实那么英俊的样子,又是一副冷面杀手的酷脸,正是所谓少女杀手、大众偶像的典范,只是现在这样看见他在人群里寒暄应酬,接受所有人的祝贺,对面正站着他的儿子和一个作为寿礼得紫砂壶,我突然觉得他终于……开始像个老人了……

    正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手臂上突地一谅,惊得我差点把手上的壶给扔了出去,一抬眼就看见我老板的脸在悬在我左上方的位置,手臂上传来的正是他**尾酒杯的触感~~~~

    我才有些纳闷又怎么的他了,他却为我解惑了——那人荡着花一样温柔的微笑,以只有我们听得到的声音说,“看个老男人也能看得这样,你倒不怕丢了我的脸,赶紧把你的口水擦擦,若是让人看了笑话,你小心你的饭碗!”

    我傻傻的听完,下意识地擦了擦口水,却看见我老板的目光又狠狠地瞪了过来。什么嘛,明明是你说我流了口水的……我颇有些愤愤地想,但是也不敢怠慢,忙敛了双目,摆出一副凌然的样子来。

    然后就看到那一片的西装皮鞋涌了过来,我老板也迎上去,我想应该是大老总会见小老总了吧。果然我的主子温柔斯文的声音在我左耳边响起,“爸爸,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顿了一下,又瞟了我一眼说,“我知道爸爸很钟意紫砂壶,特意挑了一个,只是不是行家,也不知道爸爸喜不喜欢。”

    这可是在扯谎了,明明是我临时起意买的壶,说到这里倒成了他的一片真心了,不过我还是马上会过意来,恭恭敬敬地把壶递了过去,大老总身后一双白净修长的伸出来接了过去。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臂终于解放了。本来以为这顿而父慈子孝的戏玛到现在就差不多了,谁知道那位老总亲自打开包裹,把那只壶拿了起来。看了一会说,“供春啊,你公司那么些事情,哪里来的时间挑这个。”

    旁边自然有有眼色的人接过来奉承说,“赵总这是哪里话,公子这是对您的一片孝心呢,实在是难得的,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懂得孝道的真是太少了……”

    “是啊,是啊……”

    “公子人品样貌都是极好的,赵总实在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

    我在这一片恭维声中终于解放出来,端了个大盘子在人烟稀少的饮食区找了个地方,揽了一堆的美食大快朵颐。不知道是这里的厨子是哪里出身,中餐细致,西餐地道,可惜那些人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平白浪费了这些东西,我自然要替天行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扶着八成饱的肚子抬起眼来的,才发现舞会已经开始了,而宴会的主角竟然消失了。他不见了我自然少些约束,但是要是他认为是我不见了,那我只怕又要挨一顿教训的。我着急起来,推开椅子就准备站起来,嗯……好像有什么不对……我转过头——一个十分温文的男子正坐在我右边的椅子上,看样子好像还坐了有一阵子了。我看那人脸上一脸兴味的样子,回忆了一下,再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不认得啊……

    还好那人十分的体贴,率先开口说,“公子和老爷一起进书房了,嘱咐我说让我找着你跟你说一声。我刚看你很……投入的样子,所以就等了你一会。公子可能还要有一会才能出来,你不要觉得拘束了。”

    他一说完我就雀跃起来,那位公子不在我都要飞起来了,哪里来的拘束,马上坐下来继续我的筵席,挖下一口蛋糕就往嘴里填下,想了想才觉得不对,对面那位好像还在呢。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起来,含着蛋糕硬着头皮恭维说说,“呵,贵府的厨子好手艺,我算是托了赵总德福了,否则哪里吃得到这么好的东西。嗯,你晚饭吃过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也尝一点吧”

    他看着我微笑起来,说了一句什么,我却愣在那里,眼前仿若有一千亩郁金香一起盛开——我老板自然是美人,如果真论起来,眼前这位眉目未必比得上他,但这人却是风韵自成,说不出的沉静儒雅,风度超然,现在他那么坦荡地笑出来,直让人觉得整颗心都融在了那笑容里面,整个人说不出的舒服……

    直到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在我眼墙晃了晃,我才又一次回过神来,耳边好像听到那一千亩郁金香枯萎的声音——不知道今天中了什么邪,竟然接二连三的晃神,被老板发现就算了,现在被这人看见了,实在丢人丢大方了。再看一眼他的手,我说怎么觉得有点眼手,根本就是刚刚接过盒子的那双,若是他拿这个回去和老老板说……

    “今天这个只有中餐是府里的厨子做的,西餐是托了锦绣的主厨做的,我一向不怎么喜好甜食,倒不知道这么美味,不过看到你的好胃口,还真让人想自己尝尝的。”那人似乎不经意的绕回了原来的话题,好像我刚刚并没有花痴一样的望着他发呆过。我突然觉得幸福起来,实在是温柔的人,被他这么体贴了一下我似乎不觉得那么丢脸了。

    那人说完,竟真伸出那只白皙的手拿了一个叉子,就着我刚刚挑了一块的那块蛋糕也挑了一块,我傻傻地看着那块蛋糕被放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被吞下。突然觉得刚刚咽下的蛋糕噎了起来,哽在那里怎样都下不去,我顺手一抓,想喝点东西吞下去,等挨到嘴边才知道杯子里的果汁早喝完了。那人看出我的窘境,赶紧拿了水过来喂我喝了,还一面为我顺气。我好容易缓过劲来,看着桌上那桌美食再没有胃口,又想起他刚刚为我顺气时放在我后背的一只手,脸上登时发起烫来,尴尬的不行。

    那人却似乎没有看见我的失态,一径的澹然自若,说,“好像说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自我介绍的,是我失礼了,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

    我双手接过那张十分精致的名片。原来是朔华的老总赵凡,据说是hc里面出类拔萃的人物,更有一个身份就是赵老总的养子,换言之也就是我老板的遗产争夺人。我觉得脖子又凉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客气的递了我的名片过去。

    想想这位也算是老板的哥哥或者弟弟了,好歹也要表达一下敬意,顺带弥补一下我刚才的糗到极点的最初形象,我正准备恭维他几句商界英杰一类的话,却还不等我我想好措辞寒暄呢,一道影子便已经投在了我的桌上,影子的主人显然对我对面那人视而不见,径直开口说,“吃这么多,还嫌不够难看吗?现在要走了,是不是要主厨打包啊?”

    我觉得那块蛋糕又哽了我一下,却不敢被噎到了,保不住这位会不会直接让我噎死也省得丢他的人……自我控制了一会,等我抬头时,正看见我老版瞟了我同桌一眼后,便率先离开,我颇觉得不好意思的像另一位赵总点了点头,却只有拎起包包就赶紧跟着我老板走了。等回到门口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位赵总却还是坐在那里,盯着眼前一盘蛋糕好像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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