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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1

    烫11.

    姜志报以笑容,有时候就算毫无快乐*,同样需要挂着笑。

    临晨,气氛热络酣畅,赌桌上已经有人失态,一个劲的埋怨,见好就收者乘机离场,连石见状带着姜志去吸烟室抽雪茄。

    “坐了一个晚上,脖子酸死了。”连石说。

    姜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主要是缺乏兴致吧,若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不会觉得劳累了。”

    “有道理,我看你呆在这里就很难受。”

    姜志亦吸烟,在浓重的烟草气味中对连石漫不经心的说,“我对这个一向缺乏兴趣。”

    “懂得如何玩,却不沉迷。”

    “可以这样讲。”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我觉得你似乎没什么爱好。”

    “是啊,我的生活乏味得紧。”

    “倒是和三哥的情有些像。”

    姜志冷哼了一声,“你对我,倒是了解得十分清楚。”

    “对于可能讨来做老婆的女人,当然得了解得十分清楚了。”

    “看样子你对女人真是挺有办法。”

    “哈,对于你,我可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与百分百的尊重。”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姜志起身,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替连石捶着肩膀,直到有其他人进到房间方才停止。

    当晚,连石邀请姜志去他酒店房间过夜,姜志拒绝了。

    她希望有人陪,却又决定一个人静静,因头脑中混乱一片,直至现在,姜志依旧不知道阿婆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就算在阿婆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姜志却觉得她对阿婆的了解是那样的少,若是被一眼就看透的女人,阿婆也不会有今日的权势与地位了。所以三哥,倒可爱许多,至少愤怒至极时会跺跺脚。

    回到自己的住处,连石电话打来,问有没有扰到她的清梦。

    姜志说,“没有。”

    “希望我们能和睦的相处啊,姜志。”

    挂掉电话,姜志照例打开音响,泡她的香蕉燕麦粥,在邓丽君的歌声中大碗喝下。

    那夜,在连石的套房里,发生了一些意外,糜烂的爱派对上某颇有背景的女明星吸食海洛因过量,不省人事,而和她一起的那位是其金主的儿子,又是公开的丑闻一桩。冷冷的夜中,连石与苏啸都不会若姜志般选择独处,热闹的聚会,欢快的人群,何必苦行僧样呢?

    姜志得知此事后也只是淡然一笑,连石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

    当然,连石没有对姜志提起过此事,就像她不会在连石面前提起苏啸来,这成了某方面的默契,抑或是底线。

    天气渐暖,姜志未再见过苏啸,只是在节假日的时候网络上互相问候,她听说他忙着接管家族的部分生意,当然,女友家的慷慨帮助替他加分不少,以至于他的婚事皆传得沸沸扬扬。

    按捺住这部分的好奇,姜志亦展现着她拼命三郎的作风,替三哥抢了几个大单,熬出了黑眼圈。

    阿婆见状心疼,特意熬了汤给她,嘱咐姜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在阿婆亲切的微笑中,姜志知道她做得令阿婆十分满意。

    正文 12

    烫12.

    住在可以看见山景的城区格子房中,每每还是陌生,一些路就算走上千遍万遍总觉得不是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就像上山寨的石板路,踏上便是不真实。姜志生病或情绪沮丧时,会忆起的是下山寨的光景,忆起那带着油腻气息的房子,夸张大笑的小孩们,争吵的年轻男女,坐在木板门前做手工的老们。

    一位过世已久的老就常常唤来饱一顿饿一顿的姜志,说,“阿志,阿婆做了一些饼,你带一些回去。”

    儿时的姜志就跟着老入到散发着檀香般味道的黑漆漆的房间里,老拿出葱油饼干和糖果递到姜志手上,她的声音那样轻柔,以至于干瘪的皱纹都让姜志觉得亲切。

    次次感冒发烧咳嗽,姜志皆会怀恋那样的声音,希望能被人温柔的叫着,“阿志,乖,阿志,不怕,不疼。”然后自己可以痛哭着撒娇。

    而在上山寨,她不可以,阿婆不养闲人,若病怏怏的示弱,姜志会被送走。然不在阿婆身边,或许也不是坏事情。这样的念头一起,姜志又苦笑了,多少人争都争不到的机会,她怎能放弃。

    新生意上正轨的时候,梨花开满城,姜志接到郧俊的电话,他到a市出差,约姜志见面。

    姜志见腾得出时间,准时赴约。

    郧俊在咖啡厅里坐着等她,见面第一句话他对姜志说,“你的头发又长了。”

    坐下后姜志回答,“那是因为太忙没时间打理,于是慢慢的就成了直(.kungua.)发。”

    郧俊对姜志偶尔的幽默微微一笑,上扬的嘴角拉扯起漂亮的幅度,“我还是喜欢你上大学的模样,就像是刚刚从森林中走出的小姑娘,带着树木的味道。”

    “怎么会呢?我是多么世俗的人呵。”

    服务员上前来,郧俊替姜志点了咖啡。

    “最近过得可好?”

    “参与了一个项目,这半年在a市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多。”

    “若有帮得上的尽管找我。”姜志说。

    郧俊将手摆在桌上,看着姜志的眼睛,他说,“如果我想认识一个人,你可否帮我引荐呢?”

    与郧俊分手后,姜志开车去了一趟公司,祥叔准备金盆洗手,移民澳大利亚,所以许多事情能做在前面还是尽量做在前面的好。这几年混下来,姜志觉得所谓的伙伴所谓的朋友皆是空,自己有力量最实在。

    出了公司的大门,又遇见了连石,他大大咧咧的和姜志打招呼,照例身后一群跟班,符合他白天的风格。

    “丫头,可吃了晚餐?”

    “还没,正准备去面馆解决。”姜志老实回答。

    “太没营养了,看你最近给瘦得喔。”连石说,接着打发走了身边人,拉着姜志去了就近的大排档用晚餐,要了一大盘香辣蟹,四瓶啤酒。

    上菜时天渐渐的昏暗了,店家亮起了大灯泡。

    姜志在消化公司里的事情,没有过多的话语。

    “听说你们今天晚上要杀人放火啊。”将脚张得开开的,连石凑近了对姜志说。

    姜志抽出筷子,用茶水冲冲,“这样的事情你们比较擅长吧。”

    正文 13

    温1.

    姜志抽出筷子,用茶水冲冲,“这样的事情你们比较擅长吧。”

    连石嗯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坏笑起来,“胡说,我可是有修养的文明人。”

    他将文明两字故意咬得重重,姜志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

    碗筷摆放整齐后连石自然而然的捡起红虾大吃特吃,毫不顾忌形象,嘴角皆是红红的辣椒汁,姜志递自己的白色手帕给连石。

    连石看了一眼,说,“你没用它擦过鼻涕吧。”

    “才洗干净的,我放包里还没有用过。”姜志头也不抬,一边剥龙虾一边说。

    连石哇了一声,将手帕放在鼻前闻闻,“还好没有喷香水,可以将就用用。”

    姜志瞄他一眼,吃自己的虾。

    “说真的,我觉得作为女人嘛,没必要天天枪林弹雨的过,找个男人嫁了,天天**零狗碎的过日子,多美好。”

    “枪林弹雨的日子?”姜志作出疑惑的表情,说,“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呵呵,比我还虚伪。”连石说。

    姜志觉得连石这人更是思维异于常人,无法与之正常人般的沟通。

    “今天晚上,我都准备呆在家里不出门了。”

    “晚上么?现在天已经黑尽了。”姜志环顾四周,露天的大排档座无虚席,“看看,四周都是晚上出来觅食的人,与往常并没什么变化。”

    冷哼一声,连石不言,闷头吃虾,一盘完毕又再要了一盘,啤酒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只不劝姜志饮酒。

    红红火火的饭店,热闹与喧哗的人群皆压不住连石强大的气场,整顿饭吃下来姜志觉得一直在他的气息之下。不由得想,在这座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故事与事故的城市里,有多少是自己知道的,是自己主宰的呢?耕耘好自己的那三分地,才是正途。

    在连石放下筷子,打了几个响嗝之后,姜志唤来服务员,要他将帐记下,连石没有反对,在姜志的地盘上,她应尽地主之谊。

    只是可惜了那张白手帕,连石用它捂住整张嘴狠狠的擦了几下,被染得异常的污秽。

    然后姜志开车送连石去他的住处,一个戒备森严的高档别墅区,他未邀请她上去坐坐,两人寒暄几句她独自离开。

    当晚的确有故事,然她不是主角,于是姜志只伸长了耳朵听结果。

    在网上玩了一会儿游戏,再和大学同学们聊了片刻,有人敲门,扎好头发开门,是她常光顾的服装店的经理和两位服务员,她们提了好几个大口袋的衣服和若干包白色手帕。

    姜志将东西留下,没有多问一句,在她们离开后拨连石的电话。

    那头音乐声震耳欲聋,连石喂喂了好几声才找到个安静的房间一般,开始和她说话。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连石说。

    “你这样,让我无法适从。”

    “我这人善良,大方,不行么?”连石又哈哈大笑。

    不用猜,姜志都能想见连石又是怎样一番嚣张兮兮的表情。

    挂了电话,姜志将衣服拿出来细看,是她喜欢的样式与喜欢的彩色。

    正文 14

    温2.

    打开衣橱,姜志购置得最多的是白色衬衣,因为这些衬衣可以穿很久而不过时,而白色的手帕,应是她爱好的一部分。

    祥叔金盆洗手的那日,他让姜志加入到自己的家庭中来一起合影,并逢人便说姜志是他干女儿,让姜志好不风光,胜过亲身子女们。三哥则几乎处于沉默状态,与往常一般静然处之,只在中途接电话时重重说了一句“你别干涉我过多”,这句话姜志听得异常清楚,然又不能装做不知。

    “你可读过《孝经》?”高建问姜志。

    姜志说,“小时候读过。”

    “有时候这些东西真是读多无用,”高建说罢,又强调,“徒添烦恼。”

    “最近我也挺少上去了。”

    “今天晚上你回去住住,可好?”

    “是该回去看看阿婆了。”姜志回答。

    两方的关系如何协调,姜志需要多花些功夫了,生意越做越大,各方欲望亦越来越多。

    “你可决定了?和姓连那小子。”

    没有想到三哥会如此明白的问姜志,她老实的摇头,这可以表示不愿意,也可以表示还在犹豫与衡量当中。

    接着,高建叹息了,离开她与赌场大亨们闲谈,徒留姜志当壁花小姐,她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而在这样的场合没有碰见极力靠近的连石,也实属奇怪。

    阿婆肺炎又犯,在屋里用瓦罐熬着中药,姜志替她烧炭。

    “为何不去看看西医?”

    “那你说人为何要老呢?”阿婆道,“老了就不中用了,都以为我昏庸。”

    “西医治病较中医快些。”

    “我这样的老式人物,接受不了那一堆花花绿绿的药片。”

    阿婆将屋内的窗户全打开,坐在凳子上看姜志煎药。姜志解开v领外套的扣子,卷着袖子煽火,时不时的被呛得咳嗽几声。

    “我想替你做几件旗袍,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料子。”在弥漫着中药与炭火味道的房间里,阿婆忽然说。

    “好啊,我有段时间没有添新衣服了,就明天好吗?”

    “下周,我给你电话。”

    “好的。”姜志回答。

    阿婆起身,捶了捶腰,“时间过得真快,当初你还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给块饼干就能带着走。”

    “能跟着阿婆是福气。”

    “可惜我能给你的不多呵,若多给些怕真会折你的寿。”阿婆咳嗽几声说。

    姜志抬头看着阿婆,“我一直感阿婆的恩。”

    “还是靠你自己,生着双乌黑明亮的漂亮眼睛,像极了你母亲。”阿婆盯着姜志,用没有温度的语调说,让姜志品出了一点点的恨意。

    当晚,姜志在阿婆的房间里睡,在大床旁边搭了一张小床,若小时候一样。

    阿婆半夜剧烈咳嗽起来,姜志替她端水温药,等阿婆缓过气来扶她躺下,将自己的手伸到被子里替阿婆暖脚。

    阿婆满意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就传来微微的鼾声。

    再躺在自己的床上,姜志再也无法沉睡,天际发白即起身去厨房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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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3.

    粥熬好,端至阿婆床前,阿婆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若不是偶尔的眨眼,就活像一个干瘪的木乃伊,片刻她转头,让姜志把大灯打开。

    姜志放下粥,拉了拉连接一个六十瓦灯泡的开关线,啪嗒一声后房间明亮了起来,她说,“我还弄了一小碟你喜欢的泡萝卜,可惜没有找到花生米。”

    “你不常住,酥一点点花生米就老也吃不完,所以就没有怎么做了。”

    “那阿婆,我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你可好?”

    “寿多则辱,老了就没意思了。”阿婆平静的说,然后又动了动肩膀。

    姜志见状扶她起来,安置好床桌,把热腾腾的粥端上来。

    “我还不用你喂呵。”阿婆说,自己动碗筷。

    姜志端起自己的那份也吃起来。

    “有你在,我胃口真是要好许多。”阿婆将粥喝光。

    阿婆又躺下,姜志关掉了灯,就只有窗外朦胧的光了,还好到了白天。

    在阿婆休息的片刻,姜志走出房门,站在庭院里看一片片的钢森林,那里没有上山寨这番纯净潮湿的空气,没有坟墓般的宁静,晨光映衬下却深深吸引着她。

    她属于哪里,其实姜志并无概念。

    掏烟,准备点上时,身后传来脚步身。

    “看看,这是谁家姑娘。”

    姜志把烟和火柴一同收起,转身毕恭毕敬的叫寨主。

    住了两天,回城区时阿婆提了好几袋好茶给姜志,姜志回到自己的住处,将茶搁置好,又想到阿婆厨房里应该充满新鲜的食物,于是去买了不少水果和蔬菜,送上去。

    阿婆默默的看着,然姜志感受到了她不一样的气息。

    不管怎样,阿婆也是有血有的人,一个同样需要关心的老人,哪怕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虽然她手里的权势让她不易接近。

    连石,或许也同样如此,生自太过强势的家庭乃命,并非他能选择。然不管多大,都是叛逆的孩子。

    三哥和阿婆的矛盾似乎私下得到了解决,新公司上了正轨,祥叔退隐后一半人脉都由姜志掌控着,这些老江湖打探式的看着姜志,她知道稍有偏差自己就会*火海,遂步步为营,小心处事,三哥说她开始拥有一颗老年人的心脏。

    却并不完全是这样,其实姜志在背后,一直关注着苏啸,虽然她知道不应该。

    若在苏啸守在她楼下的晚上,姜志能打开门让他进来,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吧,她时常这样想着。

    成功做了几个大单后,姜志抛开喜好与远近,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依照祥叔在时的规矩。公平,比拳头和眼泪更能平复所有不满。

    不久就接到祥叔的电话,与她聊国外的生活,姜志轻声细语的说话,祥叔在那边哈哈大笑。

    在庆功宴会上,姜志见到了久违的连石,他黑了不少,脸上还有着细小的未好的伤口。

    端着酒杯,姜志对连石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好像昨天才见过。”

    “是吗?”

    “当然,因为我们的时间观念不同,这段时间是你的关键时期,度日如年,而我,在荒山里听狼嚎,觉得时间本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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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4.

    “我说,你就不能不诚实吗?”

    连石将手放在心脏上,“对你诚实一些比较好,还有,这旗袍不错,称你的肤色。”

    “谢谢。”姜志挽住连石,往人稀少处走去。

    “我十分喜欢刺绣,一个字- -美。”

    “阿婆替我选的。”姜志笑起来了,赞美的言语总是讨人欢喜。

    “难怪了,我就纳闷,旗袍并非你偏好。”

    姜志了儿廓,“适合自己的往往并非自己喜欢的,常常都是,不是吗?”

    连石拉姜志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户外的空气涌进,清新自然,“所以我们会合适,虽然你不一定喜欢我。”

    姜志问,“并不是非我不可,连石。”

    连石说,“因为我还是有些许的喜欢你的。”

    接着连石问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姜志一一回答,只要不谈感情,她和连石合拍,思路几乎一致。

    一支烟之后,连石的电话响,他拿出看看就挂断,再三之后姜志起身拿酒,留下连石一人,他拨电话,表情稍稍的不满。

    姜志直觉是女人,因这表情能常常在苏啸脸上出现。

    独自归家,姜志放起了邓丽君的音乐,她依旧独爱那一首《我只在乎你》。最近,在任何场合她都没有遇见过苏啸,或者是他有意如此吧。再见时,姜志能预见他完全平静的表情,那时的她已经无法让他心湖起波澜,如几年前的她。

    难得的假期,三哥放姜志去看菜花,郊区的天果然更蓝,此时帮派的内斗就与她无关了,阿婆与三哥,不用她选择。

    漫步在田野中,姜志荡漾着微笑,再来年,这里将建起一座工厂,虽然是谁人的帝国还不清楚。

    转角处,她看见了准时出现的郧俊。

    “我要说声谢谢。”郧俊说。

    与学生时期的青涩与呆板比起来,姜志发觉他整个人已经成熟得让人侧目,这样的他值得拥有更美好的人。

    “不用客气。”

    “喜欢这里的风景吗?”郧俊问。

    “是的,希望不会破坏过多。”姜志答。

    郧俊低头,将话在口中盘旋了片刻才说,“你真是聪明的女人。”

    “难道你没有发现或许我最大的优点是勤奋?”她咧嘴笑着说,此时她的笑带到了眼睛里,遂使眼睛清澈明亮起来。

    在农家用的餐,主菜是池塘里打上来的鱼。

    “你们应该把池塘也留下。”小酒下肚后,郧俊放松起来。

    “当然会留下,老板可是喜欢钓鱼的人。”

    下午她将电视搬到院子里,在葡萄架下与郧俊一起玩游戏,引来二三小孩围观,姜志索叫他们一起来玩,她耐心的教他们。

    天黑时车来接郧俊,他说他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我也是。”

    送走了郧俊姜志拿出手机再看了看不久前收到的短信,苏啸发来的,他问如果他不能娶姜志,还能常和姜志在一起吗?

    姜志不懂,他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在对的时间里做对的事情,哪里需要犹豫?他没有给过承诺,他不会亏欠她什么。

    正文 17

    温5.

    抬头,满天空的星星,在闹市区不会有扬起脖子看天空的情绪,满脑在乎的是人,自己或他人,自然乃调剂。只有远离尘嚣,才会发现苦苦追求的竟是一个笑话,而这个笑话又看似理所当然。

    她觉得她现在有些许的了解连石了,他是多么的痛恨他现在的生活,痛恨他所做的一切,所以他才会给人强烈的破坏感。

    姜志将就要涌出的眼泪逼回去,她本意上舍不得苏啸,那个帅气聪明的人。

    隔日回公司,桌子上摆放着漂亮的黄色玫瑰,卡片上写着:

    或许玫瑰可以安慰受伤的心。

    落名是一个石头。

    姜志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就给连石拨。

    连石仿佛才从睡梦中醒来,说话时舌头打结,“喜欢吗?我亲自修剪的花。”

    姜志俯身轻嗅玫瑰,“很漂亮,很别致。”

    “这算不算我的一个优点?”

    “当然。”

    “接触越多你就会觉得我这个人优点还是蛮多的。”

    “谢谢。”

    “算是安慰吗?你老板可是进退两难。”

    “当然。”

    “或者你本就不是为此事紧张,让你伤感的是苏啸那小子。”

    “也算。”

    连石的声音陡然增高,“我就知道,你还挂念着那小子。”

    “别一副嫉妒模样,没这个必要。”

    “我也只是暂时没有资格嫉妒,走着瞧。”

    忽然间,姜志觉得他们真有些许打情骂俏的意味,于是沉默了。

    气氛就此改变,连石感觉到,换了语气,“最近你应该比较闲,和我一起去骑马如何?”

    “好啊,顺带我把这个月的帐结给你。”

    “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不用,告诉我在哪里,我们在那里碰面就好。”

    拉开办公室的百叶窗,她泡着茶等午间要会面的人,他说姜志是真正办事情的人,为她卖命不用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就像他在下山寨过活时,从没有踏入过如此整洁的场所。

    姜志将公司装扮得异常正规,看起来更像是所银行。

    比约定时间稍微晚,姜志为迟到对连石道歉,让他查查到帐没有,连石说他一分钟前已经查过,没有问题。

    她一人,而连石带着得六七人。

    将服装换掉,姜志牵着连石的马,她依旧不喜欢动物,认为它们身上的味道难以忍受。

    “你真是喜欢独处的人。”连石打发走其他人,对姜志说。

    姜志说,“让人头脑清醒。”

    连石拍了拍马,“不,这正说明这座城是谁的。”?“怎么讲?”

    “有时候带再多的保镖我都觉得没有安全感,我父亲更甚,基本上不会独自出门,而你,作为上面的一员,独自出行从无顾虑。”

    “我不这样想,我只是觉得我属于这里,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我还是外来客,希望你带我入门,若你能帮助我将会感激不尽。”说罢,连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给姜志一个潇洒背影。

    她总是在看各种各样人的背影,心想不知道有谁会对着她的背影长长惆怅。

    阿婆因身体原因暂时不接触生意,消息传出后姜志仿佛松了一口气,她又站到了三哥身旁,而且庆幸如此,适度的疏离是为了更加靠近,靠近让自己觉得是活着的气息。

    再数自己可以支配的金钱,再次发现这些已经开始变成数字,渐渐失去了重要,转而寻求适度的刺激。

    在三哥的建议下姜志开始学习跳伞,从高空跃下那一刻她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感受到风刮过。

    正文 18

    温6.

    从空中一跃而下,姜志享受头脑中空白的那刻,以及落地后的眩晕和脸颊的火辣,感受心跳着的分分秒秒。

    北方的冷空气到来,减慢了春天的步伐,姜志莫名的发起了高烧,喉咙疼痛不已,她去药店随便的买些中药片吞下,徒加重了不适感,唯一的*就是倒头就睡,睡到不省人事。去到阿婆那里亦无打采,阿婆拉着她的手说的话她只听懂大半。

    “孩子,你真是强迫自己过多了。”阿婆心疼的说她。

    姜志还是只顾着点头,她一直都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因为不乖就会饿肚子,就会没糖吃。

    回到山下的居住小区,姜志忍不住抬头看钢筋森林里透出的光芒,每一扇窗口都有着故事,有着喜怒哀乐。

    “嘿,姜志。”

    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一副失魂落魄的苏啸,他与她打招呼。

    “等我?”

    “也是,也不是。”苏啸说,但是没有看她,她不知道他眼睛到底看向哪里,因是那样空洞。

    “要不要进去坐坐?”姜志边掏钥匙边说。

    苏啸摇头,又说,“只是想见见你。”

    “既然都到这里了,为何不?”

    姜志话音未落,被苏啸一把拉住了。

    她的钥匙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有事情对你讲。”

    如此近的距离,让姜志显得些许的紧张。

    “我们分开一年好不好?”

    “那是你的事呵。”姜志别过脸轻声的说。

    “我是说分开一年,如果一年后我们彼此还有感觉,那就在一起好不好?”

    姜志伸手苏啸的脸,“你看你,何时如果优柔寡断过。”

    “就一年,我会离开这里,如果一年后还忘不了你,我们就在一起,不管会遇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苏啸说,然后吻了姜志,当他放开她时,姜志看到了苏啸的眼泪,她觉得如此漂亮的男子真是不该哭,他应一直在神坛上。

    进到屋内,姜志拉开窗帘,看着苏啸的身影渐行渐远,其实他只要有这样的念头就已经非常危险,她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血光会不会拉他入地狱。

    次日一觉醒来,姜志发现感冒已经不能困扰着她,开车去公司,碰见一起车祸,被堵在路口半个多小时,看着血迹斑斑的路面与抱着被撞死行人嚎啕大哭的男子,她对自己说生命只有一次。

    桌上照例摆放着连石送的玫瑰花,下午还收到郧俊派人送来的宝石项链,将她从烦琐的实务中抽回神来,姜志对自己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或许就在眨眼间。

    苏啸果然将重心从本市移出,带着他的未婚妻子去了国外买矿,而他留下的生意,只要在姜志的能力范围内,姜志都会助其一臂之力,当然,她更需要面对的是连石,姜志得做一个优秀的引路人。

    连石隔几日便会外出,他偶尔会拍些照片给姜志看,多是一些壮丽风景会难得一见得动物,他这样做,仿佛就能展示自己人生,说,并不枯燥。

    正文 19

    温7.

    一年后。

    姜志与连石订婚,在姜志主管工厂开始生产的第二天,订婚仪式选在下山寨的豪华酒店举行,上山寨相熟的同龄人敬酒时对姜志说,“这所酒店刚动土时,又挖出一堆白骨,不吉利,是吗?”

    连石故意做出冷漠的表情,替姜志搭腔,“一百年后,我们都是白骨。”

    “是啊,我死后希望也能埋在这里,又能增添此山些许唳气。”

    姜志面带微笑,与两人碰杯。

    晚上回到自己的屋中,姜志在阳台的花盆里上三支烟,算给阿婆,虽然此时的她已经看不到了。

    仙人掌花盆里的烟快灭时,连石打来电话,“睡了没?”

    “没有。”姜志给自己点烟,听打火机啪嗒一声,烟头红了又暗。

    “想不想要什么订婚礼物?”

    “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些。”姜志用惯有的低沉语调说。

    “想要什么,说说看。”

    “你可真无聊。”

    “就算我无聊,你也应该陪着我无聊,和约上写得明明白白。”

    “好吧,”姜志说,“我希望生意兴隆。”

    “生意兴隆本应该,算不上什么礼物,要不要我送你半个赌场算做礼物,看得见又得着。”

    “你也想凑这个热闹,难道你不觉得过来赌的人太多了么?”

    “所以,趁我有心时送你一个吧,现在,你拥有阿婆赌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你不应该再和我提阿婆。”

    连石用惯常的夸张语气问,“为什么不?现在你无回避必要。”

    “不管怎样,是她养大我。”姜志气恼,然后挂断了电话。

    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这些年头过来姜志倒越来越不会了。喜怒写在脸上,稍加掩饰都费力。可能是与穷级无聊的连石相处久了,情虚晃。

    浅浅的睡一觉,醒来天擦亮,姜志简单梳洗后开车去郊区的工厂,做最后的确定。当日工厂大厅摆满花篮,剪彩时几多重要人物到场,直忙到深夜,三哥带着新交往的女友到时遂告一段落。

    “听说苏啸那小子也送了花来。”

    姜志眨了眨眼,她没有听说的事情三哥已经听说了。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三哥在姜志的办公室里用她的茶具泡铁观音,舞蹈老师在一旁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坐着,三哥指指舞蹈老师接着说,“我娶她好不好?”

    姜志诧异。

    “感情这事情只是一刹那,过了就算。”

    送三哥出来的时候姜志细细的打量着舞蹈老师的背影,长长的腿,细细的腰,步态轻盈。

    姜志回到大厅叫文职人员把苏啸送的花摆到她的办公室里,玫瑰开过三天就开始凋谢,同时传来舞蹈老师意外丧命的消息,看来有些人的感情太过沉重,不是人人可以自在消遣。相比来说,连石就属于命硬那种。

    姜志没有去参加舞蹈老师的丧礼,这座城市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死于非命,还来不及怀念就已经被替代,告诫后来人不要松懈,跑慢了就会掉下悬崖。

    姜志翻看与连石订立的和约,仿佛此生的自由皆白纸黑字的写在了上面,这些东西在时不觉重要,待到受限制就时突兀的显现出来。

    与他见面时姜志问连石,“我们死后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堆白骨了。”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希望我们能一直做朋友。”姜志遂说。

    连石凑近,“其实你和你老板真的很像,阿婆对你很重要,你看着她死去,那疯狂的舞蹈老师对他很重要,他也保护不了她。”

    “生死有命,只能说。”

    “不,只能说你现在是三哥的姜志,已经不是阿婆的姜志,若要做朋友你应该要明白忠于谁。”

    正文 20

    烧1.

    极少人是天生冒险家,但是纸币让人疯狂,所以许多家伙为了纸币就成了冒险家,再高的山上得去,再深的海下得了,侥幸是大多数冒险家的想法,然而侥幸的是少数,神毕竟不会让人人得偿所愿,总得坑坑巴巴。

    算是姜志朋友的朋友有意拉她入伙,做军火,姜志有意的做无意状对连石提起。

    “你觉得你的命够硬吗?”

    姜志摇头。

    “你觉得你祖上能让你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吗?”?姜志皱眉,“难道你不可以?”?“就算我可以我也不会去做这个,懂吗?”连石说着,用指头弹了姜志脑门一下。

    姜志很疼,更是皱眉。

    连石扯她头发,“做得这么正经,真想把你的脸皮撕下来。”?“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永远被他人控制?有点自己主见不行?”

    “我很有主见。”?“你有个屁。”连石说。

    姜志看着连石,忽然想起她见过连石现在捧着的电影明星,眼眉低垂,长发披散,而姜志不会有这样的神态,就算独自站在阳台上伤感的时候她也像是个报复天使,她说,“你再碰我试试看。”

    连石没有想到她是这样反应,楞了一下。

    姜志拂袖而去。

    开车在高速上奔了一个小时,将音响声音开到震耳欲聋,直直开到山上,她在阿婆的屋前徘徊,闻树木的味道。

    三哥打电话,姜志终于接了起来,她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他找她泡茶。

    好水好茶,姜志半跪在地上泡,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三哥请了朋友来,谈生意上的百分比,究竟应该是七还是八。

    “这块我已经交给姜志,她说了就算。”?“姜志呵,”来人对她笑,“你觉得是七还是八呢?”?“近两周大量的热钱涌向原材料,不到一个月成本会提升百分之三,要不我现在给你百分之八,两个月后给你百分之七,不会有比这个更合理的价钱了。”姜志不卑不亢的说。

    来人她只见过几次,是其他城市的大佬,虽然带着佛珠有着慈祥的面貌,但是却极度危险,惹到不是说句我错了就可以了结。

    三哥低头不语。

    姜志接着说,“我可以将你的货物列为最优先,物流可以用你的管道,直接到我的的厂里拿货,或者我发货到你那里去,但得有第三方监管,结算用美金,现金,在第二批货发出前结算前一批。”

    来人专心的听,看着姜志的眼睛,姜志毫不惧色。

    “这我得考虑考虑。”他说。?姜志抿了抿*,没有什么表情,将新泡好的茶端到客人面前,“请用。”

    晚上姜志也作陪,在赌场的小厅里,只开了一桌,但她没有赌,连石一直发短信来,她和他聊了起来。

    连石:干脆结婚算了,不要再这么牵着挂着。

    姜志:合也在你,分也在你。

    连石:没有合过怎么分??姜志:随你讲。

    连石:不要这么漠然。

    姜志:你交代过的事情我何时没有给你做好,论付出我比你多。

    连石:我是说对我。

    姜志出手机正在回,余光瞥见连石在侍者带领下进到小厅里,他穿得正式,打着领带,于是她将手机放了回去。

    连石与周围人打了招呼,站到了姜志旁边,他又传短信给姜志:好漂亮的唇色。

    姜志拿出手机看了,深深吸一口气,没有回他。

    场内到了最终局,输赢在此一把,整个房间静悄悄,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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