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的傻甜
李雷恩签下支票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疯了或者傻了。
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啊，难道是正在经手的收购案？或者是她那平平无奇的“美色”？那也太荒谬了。
事实是他看到傻甜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忍不住想……
不战而降。
这样的认知，让李雷恩第一次从心底里彻底嫌弃自己。
莫御并没有发现男人一脸自我厌恶的表情，千恩万谢地请求李雷恩把钱直接打到莫言在奥地利的学生账户里去。这个账户是学校申请的，莫言曾经告诉过她，因此莫御很内疚，因为今年流年不利，鱼店倒闭的关系，莫家的经济一直很拮据，她也没有朝里面打过多少钱。
现在想想，她就觉得对不起莫言。
李雷恩一边咒骂着，一脸牙疼似地表情，依言打开公司网银，把钱汇了过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
莫御轻轻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谢，转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李雷恩翻了翻白眼，明明之前还发着高烧，一副死鱼样在床上挺尸，现在逃离自己却比兔子还快。这精神头也太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对这样的女孩子在意。
他舔舔嘴唇。不过，倒是有点怀念以前在莫御那儿吃的一碗鲜鱼粥了。
唔，把傻甜抓来当他的烧火丫头似乎也……不错？
***
莫御一回去就马上就打电话给莫言。她的烧刚退下去，嗓子还是沙哑着的，不过她自小就很耐摔打，一点小毛小病的也不会太在意。而且人心里欢喜了，就什么难处都好像不存在了似的。
莫御心里想，自己总算办对了一件事，为了莫言的学业卖掉了鱼店，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莫爸莫妈在天堂大概也会原谅她。所以那个时候，她心里热得很。
可是被瞬间浇冷了下去。
电话那头，莫言淡淡地对她说不需要。
弟弟拒绝的语气也很稀松平常，仿佛那只是寻常一百块，而不是一百万的钱。莫御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滋味，然后她听到背景传来音乐声。于是小心地问道：
“你在上课吗？”
“没有关系。只是很寻常的练习课。如果钱是借来的话，就赶紧还给人家吧。我不急着用。”
明明之前他的室友还说他为了打工，一天只睡两个小时……
莫御在电话这头摇头。她的宝贝弟弟总是那么倔强，可是她作为年长者，不能不为他考虑。这笔钱能放在莫言户头上总是好的，就算不被人看得上，真到了关键时候帮帮忙。
“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用？听说你打了不少工，有了余钱后能少分心去做事，专心练琴也好……”
那边传来英文的催促声音，虽然莫御听不懂，可是也听出语气很不善。
她惶惶然：“你还在忙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莫言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嗯”了一声。“姐，你也好好地过。该花钱的地方就别省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掂。”
莫御心酸地答应了声，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
然后电话就切断了。
***
“shit!搞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打私人电话？！你知道面前坐的先生是什么身份吗？”
耳边传来咒骂声，莫言抬起头来，他的面前是偌大的音乐厅，只剩下前排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他的脸以前莫言无数次地在cd封面，或是曲谱封面见过：
他是当今乐坛小提琴界的硕果仅存的大师。奥地利国宝级的人物。
而能与这位大师面对面做演奏的机会，是他的新女友雪梨，依靠家族背景花费大笔金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金发的白人女孩在台下露出紧张担忧的神色。有人尖锐地批评道：
“在大师面前，你只被获得五分钟的演奏时间而已，可是刚才为了接那个无聊的私人电话，你竟然浪费了三分钟，中国人，你也太狂妄了！”
这样的指责并没有错，如果考虑到日后的发展机会，说这样的机会价值千金也不为过，难怪别人都在窃窃私语。
莫言只是淡淡垂下了眼帘。
“抱歉，那并不是什么无聊的私人电话。”
那来自于他为之而奏的那个女人。从小到大，唯一真正无条件对自己好，真正愿意将自己的心意和温存全无保留地给他的人。
他一边克制着自己脱缰的感情，一边又为能成为她最疼爱的人而兴奋着。这样的感觉犹如海潮般在心底涌动，让他整个人犹如绷紧的弓弦。
指尖轻轻在绷紧的琴弦上拨动了一下。一瞬间，心中就充满了非常高涨的颤栗感。无处宣泄，除了弹奏音乐之外，别无途径。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一般人可能根本完成不了演奏的曲目，可是对他足够了。只稍一个音符的流泻，就足够他去牢牢攥住那位大师的听觉！
莫言深深地望了难以言说的虚空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
***
意料之中又算是意料之外地，李雷恩真的让莫御“肉偿”了。
他竟然给莫御安排了工作：进入李氏旗下新的大型量贩超市，在生鲜部专门卖鱼。当然，李二公子的初衷，其实是很牙痒地想把莫御扔到某个色狼纵横的夜总会去，日日“肉偿”的。
只是被那小白兔般的眼眸注视着，某人内心立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唯有装扮地很恶人状地问：你会做什么？
小白兔嗫嚅了半晌，诚实地：“卖鱼。”
某人翻了个白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反正是不用指望这个笨蛋卖优雅或者卖性感了，那就土冒地去卖鱼吧！
于是，李雷恩成了莫御的债主兼东家。她算是得到了一份还算安心的工作。其实说起来有点讽刺，莫记鱼店正是因为大型超市开出来，才导致经营不下去，没想到莫御却反而在里面的海鲜柜台做事。
不过，她并没有怨天尤人，除了留下基本的糊口费以外，她老老实实将钱攒了起来，但是这微薄的薪水，究竟什么时候能还够债务呢？莫御想都不敢想。
除了这一点令人觉得前途一片灰暗以外，其他还算是顺遂。生鲜部的海鲜柜台早有一名强壮大叔坐镇，变成了莫御的上司。
说他是大叔，其实也未必。只是他刻意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以增进男性味儿。并跟了外企的风，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jack。
莫御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舌头打了半天的结。面前的男人，算是他的上司吧，穿着工作围裙，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着，满脸地不耐烦。
“把一个小姑娘派到这种地方来？人力资源部究竟有无搞错啊。小姐，怎么看你都又小又瘦的，以前抓过鱼没？”
“抓过。”
“哼，我看到弟弟，莫御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干活一边和jack说个不停。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兴高采烈，连有人走近了也没发觉。
那个人一直走到莫御身边，发觉自己并没有被注意到，空徘徊了会儿，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没多久，蛋糕柜台的小姑娘跑过来探头探脑，一脸神秘兮兮：“听说刚才太子爷下来视察了？”
他到底是图个什么啊，难道是正在经手的收购案？或者是她那平平无奇的“美色”？那也太荒谬了。
事实是他看到傻甜可怜巴巴的眼神就忍不住想……
不战而降。
这样的认知，让李雷恩第一次从心底里彻底嫌弃自己。
莫御并没有发现男人一脸自我厌恶的表情，千恩万谢地请求李雷恩把钱直接打到莫言在奥地利的学生账户里去。这个账户是学校申请的，莫言曾经告诉过她，因此莫御很内疚，因为今年流年不利，鱼店倒闭的关系，莫家的经济一直很拮据，她也没有朝里面打过多少钱。
现在想想，她就觉得对不起莫言。
李雷恩一边咒骂着，一脸牙疼似地表情，依言打开公司网银，把钱汇了过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
莫御轻轻松了口气，道了声谢谢，转头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李雷恩翻了翻白眼，明明之前还发着高烧，一副死鱼样在床上挺尸，现在逃离自己却比兔子还快。这精神头也太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对这样的女孩子在意。
他舔舔嘴唇。不过，倒是有点怀念以前在莫御那儿吃的一碗鲜鱼粥了。
唔，把傻甜抓来当他的烧火丫头似乎也……不错？
***
莫御一回去就马上就打电话给莫言。她的烧刚退下去，嗓子还是沙哑着的，不过她自小就很耐摔打，一点小毛小病的也不会太在意。而且人心里欢喜了，就什么难处都好像不存在了似的。
莫御心里想，自己总算办对了一件事，为了莫言的学业卖掉了鱼店，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莫爸莫妈在天堂大概也会原谅她。所以那个时候，她心里热得很。
可是被瞬间浇冷了下去。
电话那头，莫言淡淡地对她说不需要。
弟弟拒绝的语气也很稀松平常，仿佛那只是寻常一百块，而不是一百万的钱。莫御心里翻腾着说不出的滋味，然后她听到背景传来音乐声。于是小心地问道：
“你在上课吗？”
“没有关系。只是很寻常的练习课。如果钱是借来的话，就赶紧还给人家吧。我不急着用。”
明明之前他的室友还说他为了打工，一天只睡两个小时……
莫御在电话这头摇头。她的宝贝弟弟总是那么倔强，可是她作为年长者，不能不为他考虑。这笔钱能放在莫言户头上总是好的，就算不被人看得上，真到了关键时候帮帮忙。
“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用？听说你打了不少工，有了余钱后能少分心去做事，专心练琴也好……”
那边传来英文的催促声音，虽然莫御听不懂，可是也听出语气很不善。
她惶惶然：“你还在忙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莫言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嗯”了一声。“姐，你也好好地过。该花钱的地方就别省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搞掂。”
莫御心酸地答应了声，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
然后电话就切断了。
***
“shit!搞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打私人电话？！你知道面前坐的先生是什么身份吗？”
耳边传来咒骂声，莫言抬起头来，他的面前是偌大的音乐厅，只剩下前排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他的脸以前莫言无数次地在cd封面，或是曲谱封面见过：
他是当今乐坛小提琴界的硕果仅存的大师。奥地利国宝级的人物。
而能与这位大师面对面做演奏的机会，是他的新女友雪梨，依靠家族背景花费大笔金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金发的白人女孩在台下露出紧张担忧的神色。有人尖锐地批评道：
“在大师面前，你只被获得五分钟的演奏时间而已，可是刚才为了接那个无聊的私人电话，你竟然浪费了三分钟，中国人，你也太狂妄了！”
这样的指责并没有错，如果考虑到日后的发展机会，说这样的机会价值千金也不为过，难怪别人都在窃窃私语。
莫言只是淡淡垂下了眼帘。
“抱歉，那并不是什么无聊的私人电话。”
那来自于他为之而奏的那个女人。从小到大，唯一真正无条件对自己好，真正愿意将自己的心意和温存全无保留地给他的人。
他一边克制着自己脱缰的感情，一边又为能成为她最疼爱的人而兴奋着。这样的感觉犹如海潮般在心底涌动，让他整个人犹如绷紧的弓弦。
指尖轻轻在绷紧的琴弦上拨动了一下。一瞬间，心中就充满了非常高涨的颤栗感。无处宣泄，除了弹奏音乐之外，别无途径。
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一般人可能根本完成不了演奏的曲目，可是对他足够了。只稍一个音符的流泻，就足够他去牢牢攥住那位大师的听觉！
莫言深深地望了难以言说的虚空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
***
意料之中又算是意料之外地，李雷恩真的让莫御“肉偿”了。
他竟然给莫御安排了工作：进入李氏旗下新的大型量贩超市，在生鲜部专门卖鱼。当然，李二公子的初衷，其实是很牙痒地想把莫御扔到某个色狼纵横的夜总会去，日日“肉偿”的。
只是被那小白兔般的眼眸注视着，某人内心立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唯有装扮地很恶人状地问：你会做什么？
小白兔嗫嚅了半晌，诚实地：“卖鱼。”
某人翻了个白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反正是不用指望这个笨蛋卖优雅或者卖性感了，那就土冒地去卖鱼吧！
于是，李雷恩成了莫御的债主兼东家。她算是得到了一份还算安心的工作。其实说起来有点讽刺，莫记鱼店正是因为大型超市开出来，才导致经营不下去，没想到莫御却反而在里面的海鲜柜台做事。
不过，她并没有怨天尤人，除了留下基本的糊口费以外，她老老实实将钱攒了起来，但是这微薄的薪水，究竟什么时候能还够债务呢？莫御想都不敢想。
除了这一点令人觉得前途一片灰暗以外，其他还算是顺遂。生鲜部的海鲜柜台早有一名强壮大叔坐镇，变成了莫御的上司。
说他是大叔，其实也未必。只是他刻意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以增进男性味儿。并跟了外企的风，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jack。
莫御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舌头打了半天的结。面前的男人，算是他的上司吧，穿着工作围裙，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着，满脸地不耐烦。
“把一个小姑娘派到这种地方来？人力资源部究竟有无搞错啊。小姐，怎么看你都又小又瘦的，以前抓过鱼没？”
“抓过。”
“哼，我看到弟弟，莫御就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干活一边和jack说个不停。说到有意思的地方兴高采烈，连有人走近了也没发觉。
那个人一直走到莫御身边，发觉自己并没有被注意到，空徘徊了会儿，又怒气冲冲地走了。
没多久，蛋糕柜台的小姑娘跑过来探头探脑，一脸神秘兮兮：“听说刚才太子爷下来视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