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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六章意外中的意外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嘴唇,道:“你知道,没有你的夜晚,我无法安睡。一天没有你的吻,我就坐立不安。我是如此需要你,极度需要你。”

    希斯诺的笑容越发妖娆,光艳迷人,流光溢彩。

    我不着痕迹地往边挪了点,暗自希望他们闹得越凶越好,最好闹得不可收拾,让这个仪式快点泡汤。

    他扬起手,轻轻抚摸她美妙的嘴唇,柔声道:“既然你也同意我现在娶王后,那就耐着性子先等我一下。我回头再来吻你,让你安下心来。”

    她的眼睛里出现迷蒙泪光,“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希斯诺。她曾救过你,可我也救过你,为什么你独独对她柔情蜜意呢?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

    他的眼神更加温柔了,声音更是柔滑如水,“她与你,从来就没有可比性,何必与她比较呢?你可是我的女王。”

    他们俩柔情蜜意时,我的眼睛却悄悄望向了四方,寻找着可逃的方向。这里四面环山,不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如果躲入丛林深处,也许,会有那么一丝机会……至少,比在王宫的机会要多。

    谁料我的脚刚刚往那个方向动了一步,希斯诺就迅速推开卡美德琳,一个箭步冲来,几乎是把我“拎”了过来。

    我尴尬万分,掩饰道:“你们俩夫妻说话,我想我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希斯诺闻言脸色一僵,随即变得阴霾,细细看去,竟隐约藏有一种戾气。我不由一惊,知他是动了真怒。

    他怎么会突然动怒?

    他平日极少动怒,即使对你再不满,脸上也是淡淡微笑,不轻易显露真性情。而这次,他是真的怒了,神情平静,但脸色难看,眼睛里有种风雨欲来的阴冷。

    他抓住我的手腕,对卡美德琳缓缓道:“我的女王,你今日走了很远的路吧,也累了,不妨回去先休息一下。”

    不等卡美德琳有所反应,他立刻扬起手,一群全身盔甲的卫兵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他们迈着重重步子,迅速将卡美德琳包围。

    卡美德琳的表情没有一丝动容,她依然看着希斯诺,娇笑着:“我的宝贝,你以为我是无准备而来的吗?”

    说完,她拔下一根发簪,举向了天空。簪上的一颗绿宝石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融合汇聚,形成一缕绚丽的光柱,直直冲向高空。

    几秒钟过后,天空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声音。

    我抬脸看去,只见不远的天边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团团乌云般迅速向我们靠拢。

    希斯诺恢复了日常的神情,他的脸上浮出桀骜的笑容,嘴角轻轻扬起,似乎是正在等待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他把我放在身后,迎向了黑云扑来的方向。

    我用手半遮额头,眯着眼,终于看清了那大团大团的黑云。那是一个极庞大的鸟群。鸟儿的身体十分巨大,浑身黑色羽毛,翅膀仿佛千斤重,却扑扇有力。

    鸟背上骑坐着全副武装的黑色盔甲兵,他们的头上戴着头盔,完全看不出长相。越来越近了,一股股凌厉寒冷的杀气迅速弥散漫开。

    “姐姐,我一定要与你结婚,”希斯诺转过身,眼睛里的光芒聚拢迷离,“谁都不能阻挡。”

    我抿唇一笑,应道:“你和她夫妻一场,何必闹成这样?”

    我在等待着他生气,等待着他因气恼而乱了阵脚。

    谁料他听后神色平静,眼神幽深郁亮,仿佛看出我的心事般,用手抚弄了一下我的嘴唇后,扬起一个邪魅迷诱的笑容,再未说话。

    就在黑色乌云快要接近的一瞬间,他取下了手中的戒指,用力扔向了天空,那一瞬间,巨大的红光染红了整片天空。

    与此同时,他拥我入怀,并迅速捂住了我的耳朵。

    “轰”的几声巨响,仿佛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响声惊天震地,轰隆巨响,红色光芒的范围不断扩展,几近将森林上空的这片天空全部染红。

    这红色,是戒指上的红宝石颜色,也是被炸烂的骑兵和飞鸟的血红颜色。他们的尸体碎片伴随着鲜血如雨般落下,一阵阵,一缕缕,刺目的红色落了满地。

    没有被炸到的骑兵乘着飞鸟呼啸而来,希斯诺的盔甲卫兵一冲而上,厮杀杀声顿时震天响起。

    我的眼睛已被希斯诺蒙上,再也看不到接来下的景象。他修长粗糙的手指将我的一双眼睛密封得严严实实,不透出一丝缝隙。

    空气里充满浓浓的血腥味,我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耳边传来的凄厉惨叫和疯狂呐喊,让我的身子抖瑟得厉害。

    他微微叹息道:“真不想让我们新婚的第一日就发生这样的事。”

    “希斯诺,”我的声音颤抖着,“听说你弑杀了你所有的兄弟姐妹,还杀掉了你的父亲和母亲吗?”

    他把我拥得更紧了些,灼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保持了沉默。

    卡美德琳的刺耳笑声不断传来,与刀剑的击撞声交错在一起,甚为可怖。

    当他放开我眼睛的一刹那,我的眼前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几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半边天空都染成火烧云般的红色,地上也是血红一片,遍地的尸体和残肢。

    这一切,就像恐怖小说里的血腥场景,似乎多看一眼便会做恶梦,我赶紧转过了眼。

    朝上望去,发现我和希斯诺被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圈笼罩。而在光圈外,残余的卫兵和卡美德琳的骑兵正在血腥争斗中,他们的利器在碰撞中发出刺眼的寒光,厮杀声起伏不断,血光飞溅中,又有数十人倒地。

    卡美德琳被十几位亲卫紧紧守护着,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希斯诺的脸上,似爱似恨,爱恨交加。

    我的心中说不出是种是什么滋味。

    天空中,一辆由八只白色天鹅牵引的绚美金色马车出现了,天鹅们的飞速极快,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便落在了我们的光圈之外。

    希斯诺把我打横抱起,迈出了光圈,走上了马车。

    当马车腾飞而起,冲上天空的刹那,卡美德琳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那么凄厉,那么可怖,蕴含着无数不甘和怨恨。她眼睛里的火焰足以将整片魔法森林燃烧,熊熊燃起着,就像地狱里的烈火,怎样燃都燃不尽。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男人移情别恋。”铺满天鹅绒的马车上,我淡淡地对希斯诺道。

    希斯诺正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拭修长手指染上的血迹,那块干净洁白的帕子上,泛着深红色的指尖痕迹。

    他将手帕扔到一边,含笑着问我:“那么,姐姐,你的移情别恋又算什么呢?是不是也算作世上最悲哀的事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强娶我呢?”我苦口婆心地劝他,“我和你之间是属于过去的事情了,你执着的只是那段回忆,而不真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的金色眼瞳深不可测,低哑沉声道:“我只知道,我这一生没有你,将会成为最大的遗憾。而我,承受不起这种遗憾。”

    马车在天空飞着飞着,朝着太阳的方向,金光灿烂。

    十几分钟后,马车飞入了塔尔特城的广场上。广场上人声沸腾,喧哗热闹,飘扬着美丽的彩带和五彩汽球,洋溢着节日般的氛围。

    盛装打扮的精灵们如潮水般涌来,欢呼着,尖叫着,欢笑着,尔后伏跪在地,行弯身大礼。上千名侍卫兵在广场四周维持着秩序,守卫着即将下马车的君王和王后的安全。

    希斯诺首先下了马车,他的容貌俊美光华,风度优雅高贵,衣着华丽不凡,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我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他停住了脚步,待我上前几步后,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到广场上的高大祭台上。

    早已等候的祭司们围上了我们,他们手中拿着祭盘,向我们撒着花瓣和圣水。花瓣落了我和他一身,他脸上的笑容璀璨而柔美。

    祭台上的火焰猛然冲起,红色火焰辉映着灿烂的阳光,极为绚烂夺目。

    一位花白胡子祭司走到祭台的正前方,大声宣告着什么,祭台下的精灵们发出了更大的欢呼声,还有欢快的歌声传来,有些精灵甚至还快乐地跳起了舞。

    繁杂喧闹声中,一辆喜庆的红色奢华高大马车飞快奔驰而来,拉车的八匹红色俊马神采飞扬,美丽无比。

    马车停在祭台下,希斯诺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下祭台,然后把我抱上了马车。

    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也就是环绕主城一圈后,仪式才算正式完成。

    人流从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极长的宽阔通道,奢华贵气的美丽马车从中缓慢地轻驶而过。

    精灵们的欢呼声更大了,几乎要使整座主城沸腾。

    我的心渐渐沉下去,难道真的要嫁给希斯诺了吗?一旦有了这种名份上的正式确定,除非他休了我,恐怕就要一直和他纠缠不清了。想到这儿,我一个头变两个大。

    马车徒然停住,一个突然的“刹车”让车内猛震了一下,若不是希斯诺及时拉住我,我差点就从软椅上滑下来。

    “王,”一个急匆匆的卫兵声音从车外传来,“迪尔国和妖灵王国刚刚联合向我们下战贴,要求为边界金矿和卡美德琳女王的荣誉一战。”

    塔尔特皇族有规定,凡是准备开战或战争期间,不得举行任何册封婚娶仪式。希斯诺的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迷惑

    偌大的深宫寂静无声,静悄悄地,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见。华衣长裙的长发侍女们全都踮着脚在地上走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前几日还是喧哗热闹的王宫,如今悄然无声,圆柱高梁间环绕着压抑沉闷的气息,缓缓地,染遍了整座华丽的宫室。

    册后仪式中途停止,君王的脸色难看如黑色锅底。回到王宫,他一反温和优雅的形象,大发雷霆,一连处置了三个一品贵族,拿出他们贪污受贿证据,从重严惩。于是革职的革职,发配的发配,关押的关押。

    一时间,人心惶惶,日日过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有什么罪名落在了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也有些贵族心知肚明。那些被严惩的官员全是因办事不力才被君王扯由头惩罚的。他们属外防处,所有战贴都是先交此部门再上传君王。这几个没眼色的家伙,应在君王册后当日压下此贴,仪式完成后再递上,可没想到……难怪君王会把脾气发在他们身上,想想,也是活该。

    我迈步走在安静的走廊上,身后跟着几个白衣长发侍女。

    走廊上静静的,一种被压抑紧张的氛围环绕不去,就像紧绷的弦,就要一触即发。

    刚刚,六位王妃跪拜在我房前,请求我前去议政殿,君王已经里面待了五天五夜。这五日来,他不眠不休地处理政事,一刻都未停歇过。

    我本不想理会这些事,后宫深深,我不确定她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可韩美琳,这个不知用什么方法混进了我寝宫的端茶送水的侍女,建议我还是去。

    她对我道:“这六个王妃与被严惩的三个一品贵族有或亲或远的亲缘关系,她们前来就是希望你去安抚希斯诺,让他能消消气,没有其他的目的。”

    “我为什么要帮她们?”我反问。

    “不是你帮她们,”她慢悠悠地道,“而是君王若不消气的话,在你身边暗中监视的暗卫人数不会少,于我们逃跑就有麻烦。”

    听得此言,我遂带侍女前去议政殿。

    议政殿宏大华美,头话。我们现在用仪器可以到塔尔特宫外。”

    我x在石柱边,捂着胸口,连连点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情花毒

    四周静悄悄的,几个侍女惴惴不安地站在葡萄园外等候,不时探出脑袋张望。

    “你的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一刻松散都不可以。”韩美琳嘱咐我。

    我点了点头。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密的银色圆盘,将其中的一根长线贴在了我的太阳穴,另一根贴在了她的额头。

    “闭上眼睛,我们很快出发。”她的声音轻轻传来。

    不过几秒钟的工夫,我只觉头君王开战,同时又派密使前往妖灵之林,向卡美德琳的儿子,现任妖灵王国的小国君煽风点火,向他诉说他的母亲被继父囚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密使还向这个小国君出示了女王写的一封密信,小国君看过信后,毅然决定开战。”

    我问:“那封信是亚伦德伪造的?”

    “不是,”韩美琳道,“是女王亲手书写的。亚伦德在塔尔特王宫里有密卫,通过极隐秘的方式得到了女王的这封亲笔密信,然后转交给了女王的儿子。女王与她的儿子已快十年未见,平日极少通音信。”

    我深深叹息:“因我的缘故而发起了这场战争,真是罪过。”

    韩美琳的脸上浮现冷笑,道:“妖灵的小国君与她的母亲卡美德琳向来感情淡漠,怎会轻易为她出头?不过是看中了塔尔特的富饶矿产,想借女王之名捞上一笔而已。亚伦德正是抓住了他的这种心理,才成功游说了他派兵出战。至于那迪尔国,与塔尔特在边界领土问题上的矛盾已久,早想狠狠教训那个高傲绝美的塔尔特君王一顿。这次有妖灵王国出兵出力,当然借势而上,发下战贴。”。

    第一百六十九章痛不欲生

    我怔了怔,再不说话。

    战火越烧越旺了,塔尔特主城里的紧张气氛与日俱增,管制越来越严,街面上每日几乎见不到几个人。

    我和韩美琳除了每隔几天上街买点食品外几乎不出门。战争期间,物资短缺,物价飞涨,我们很快就捉襟见肘。

    韩美琳每天都在盘算如何多捞点钱,可思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我们不可能开店铺,一是塔尔特的女人很少出来抛头露面挣钱,二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能开店铺的老板多是背后有人的那种,我和韩美琳无权无势,和权贵也沾不了什么边,自然没能耐开这种“黑店”。

    最后一块面包被吃完后,我和韩美琳束手无措。我的第二次情花毒还差几天才发作,我们至少还得在这里待上三四十天。

    韩美琳咬了咬牙,决定去一家豪门望族应聘女佣。

    “现在还有招女佣的?”我表示怀疑。

    “怎么没有?”韩美琳撇嘴道,“刚开战时,你的希斯诺要求那些豪门贵族削减开支,尽量支援战争,贵族们纷纷应下,辞退了不少女佣男仆,将余留所得全都上缴王宫,支援战场。可这样一来,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就少了不少人的伺候。刚开始时还好,可日子一长,就有人受不了了。这不,战争才开始了几天,其中几家私底下就开始秘密招聘女佣。”

    我问:“你准备去哪一家?”

    “去一个三品大臣贵族家吧,”她懒懒道,“不能选太有名望的,越有名望的家族规矩越多,我可受不了束缚。”

    “你在最有名望的王宫都待过,还怕受束缚?”我反道。

    她的脸一红,啐道:“那怎么一样?我在王宫冒别人的名不过只待几天,再加上在你面前又不需要掩饰什么,自然过得比较自在。现在要去当几十天的女佣,想想就觉得烦躁。”

    她不满地看着我,又道:“你倒好,懒在屋里可以不用出门。”

    我只是一笑,朝她扮了个鬼脸。

    我们俩都心知肚明,我是不可能出门的。万一被搜或被认出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前功尽弃了。

    第二天,韩美琳果真去那家豪门贵府应征,而且很顺利地应聘上了。我们的衣食总算暂时无忧。

    但很快地,我又面临第二个难题。我迎来了第二波的情花毒。

    那天,韩美琳出去打工了,我独自待在家中。

    这一次,发作时的痛苦远远超过了第一次。我痛得不断撞墙,并使出最大的劲挣着绳子。粗糙的绳端割破我的皮肤,殷红的血浸透我的衣服,我被毛巾紧紧堵住的嘴发出唔唔声。

    房间里除了床外,空无一物。韩美琳早把桌子和椅子清理出去,她曾颇有深意地道:“第二次的痛苦可能远大于第一次,你再撞桌的话可能会撞死。”

    没有桌子可撞,我就只能撞墙。墙上染满血花点点,我痛苦地将头撞在上面,嘴里发出更痛苦的声音,那一刻,我恨死了希斯诺,同时又强烈地渴望着他。

    我的心里深深恨着他,可身体却又极度需要他。我需要他的吻,他的怀抱和他的温暖,只有他的爱才能让我的痛苦减轻。

    我拼命撞着墙,想要撞晕,却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我在地上打着滚,死命地滚着,蹭着自己的身体,生不如死的感觉不断遍布全身,而我却毫无办法。

    我哭出了声,被毛巾捂住的嘴发出蚊嘤般的哭声,沙哑的,痛苦的,无可奈何的。

    我歇斯底里地滚动身体,压抑着哭叫,恨不能立刻死去。

    尖锐的刺仿佛布满了我的全身,每隔一秒,同时深深下陷,刺入我的每一寸肌肤,我差点疼痛至死。

    泪水汩汩而落,我痛得闭上眼睛,在心底将希斯诺骂了个千百遍,偏偏又抱有一丝不该有的期望,希望他能快点找到我,来到我身边。

    痛到了最后,我几乎丧失了生的意志与信心,慢慢地蹭着身体,滚落到了床边。使出最后一丝力,狠狠撞向了床脚。

    这一次,我撞得极为厉害,头部受伤严重,韩美琳如果稍晚一点回来,我可能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没命。

    韩美琳为了我的病,还匆忙向她的东家预支了薪水,才请到医师为我处理伤口。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六天,离第三波的情花毒发作期也不远了。我不知道是否能熬得住接下来的这一次。估计希望渺茫,我已做好了随时撞死的准备。

    韩美琳叹着气为我换药,安慰道:“前面三次是最辛苦的,你只要能挺过了下一次,接下来的两次就好应付了。你还算幸运的了,你是人类,精灵的痴情花不能在你身上发挥最大力量,所以你能凭借意志解毒。如果是普通的女精灵的话,恐怕一辈子都逃不过希斯诺的掌心。”

    她看着我惊异的神色,解释道:“就算普通精灵一时能挺过毒瘾,可之后又会复发,反反复复,直至痛苦而死。而且能做到这一点的女精灵还是属于意志很坚定的女精灵,意志力一般的女精灵甚至连自己被控制都不知道,乖乖地与种下情毒的男人在一起。”

    我颓然地道:“希斯诺这次做得实在太过份,我不会原谅他。”

    她悠悠地道:“谁让你招惹他了,招惹后又不负责,人家当然要找你算账。”

    我的眼睛里充满愤怒,“这是什么话?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我凭什么负责?还算账,凭什么?”

    她的眼睛亮闪闪,道:“你对他的态度始终暧昧,他自然会竭力争取你。你虽拒绝了他,可又不是全然无情,他怎能不抱有希望?”

    头部伤处疼痛欲裂,我按住伤口,吃力地道:“希斯诺最爱的不是阿芙拉吗?他和她才是彼此的命中人。”

    “没错,”她道,“希斯诺和阿芙拉是很完美的一对,这是我们最先算出的结果。哪怕阿芙拉有初恋情人,最后还是会被希斯诺打动,死心塌地与希斯诺在一起。可没想到的是,你出现了……”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变得颇有深意,“我们也未料到,从你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刺向你的那一剑之后,你们的缘分之线便正式牵上了。只是那时你们的缘分值太弱,我们未能算出。”

    “那现在呢?”我颤抖着声音问。

    “现在,”她歪着脑袋回答我,“还真不好说。他和亚伦德对你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根据我们最新的预算结果,你和希斯诺的缘分值已开始慢慢赶超亚伦德……”

    “怎么会这样?”我惊呼出声,手从头部放了下来。

    她把换下的绷带放在托盘里,准备离去,道:“谁知道呢?我们还算到,如果这次不是我及时把你从王宫带走,你的后半生铁定与希斯诺在一起。”

    说到这儿,她不禁微叹一下,“正是得知了这个结果,我才匆匆赶来,不想你会为此痛悔终身。我们认为,不管你想与谁在一起,都得是你自己最真心的选择才行。”

    她走后,我整整一晚没能睡着,睁大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自来这里以后,所有的情感太痛太纠结,我已不想再继续下去,和谁都已没有了可能。希斯诺也好,亚伦德也好,我都会远远地避开。

    有时候爱得过多,是一种伤痛,也是一种酸楚。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战争越来越激烈,连玫瑰花国都从中插了一脚,目的不得而知。塔尔特王希斯诺被弄得焦头烂额,火冒三丈,发誓决不让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好过。

    听说他几日几夜不睡觉,与得力干将们整夜谋商战事,直至天亮。他调动了海底神殿和天空之城的部分军力,并亲自去神兽秘密训练营精选了几千神兽。

    战局很快反转,连败几场的塔尔特军队开始狠狠反击,在厮杀与血腥中,杀出了一条血色光明之路。在连胜了两场后,希斯诺亲自率军上战场,极大地激励了士气。

    大军像洪水般冲涌向敌方军队,在震破天际的吼声中,对方几乎溃不成军,几个时辰不到,在主将们的慌乱指挥下,仓促逃走。

    这是塔尔特军取得的第三场胜利之战。

    主城内的戒严渐渐放松,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纷纷传扬战争很快要结束了。韩美琳的脸色开始不好看。

    她道:“我们得加倍小心了。一旦战争结束,希斯诺一定会全力寻找你的下落,到时我们就危险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

    我刚刚经历了第三波的情花毒瘾发作。这一次,韩美琳留在了我身边,把我看得牢牢,生怕又出了什么意外。

    这次的痛苦程度远远超过了前两次,若没有韩美琳超大的力气镇住我,我恐怕会一头撞在墙上撞死。

    因为那实在太痛苦了,太痛了,痛得我已完全不想活下去。

    可韩美琳死死按住我,不让我动弹万分,而我嘴里的加厚毛巾,使我的牙齿和舌头分开,成功扼制了我想咬舌自尽的念头。

    清醒过来时,我全身是汗,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毛巾已从我的口里拿开,我失声大哭,连着痛哭三四个时辰都止不住。

    第一百七十章西罗斯

    太痛苦了,我太痛苦了,连痛不欲生四个字都无法来形容。

    我躺了七天才下床,这一次,离第四波情花毒发作仅隔四天而已。

    我在屋子里忙不停地做家务,不让自己歇一会儿,才能暂时阻止去想毒瘾发作的可怖状态。

    这天,韩美琳回来得很早,刚过正午就回了。她将买来的面包用盘子盛着,放在桌上。我洗过了手脸,坐在了桌前。我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韩美琳捧着热茶,一反往日的喋喋不休,安静地端坐着。

    “你怎么了?”我啃了口干面包。

    她喝下一口茶,才慢慢地道:“也许,我们今天就得想办法逃了。”

    “为什么?”我的眼睛里现出惊异,“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又发起了战争,因战火烧到了无辜村庄,致使一些流民偷偷流入主城。他们潜伏一整晚后,今天早上翻入了我打工的那家大房子,我……”她有些吞吞吐吐地道,“一时情急之下,与他们打了起来,显露了身手。”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行踪已经暴露。一个普通女子显示出了非同寻常的能力,定然会引起她东家的揣测和猜疑,我们自然得赶快离开。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迅速吞咽面包,含糊不清道。

    “吃完就走。”她立刻也抓向了面包。

    吃完东西后,我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傍晚,街道上静悄悄的,天边的火烧云和战火的浓烈硝烟混合交融,烟雾滚滚,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红色。

    “用你那个罗盘仪器离开吗?”我抱紧了包裹。

    她摇头,抓住我的手向前奔走道:“那个只能用三次。已经在救你出王宫时用掉了一次,还剩下两次,很是珍贵,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轻易使用。”

    夏季傍晚的风有些微凉,吹拂到了我们的披肩和头纱上。我们穿着长长的灰色长裙,从头到脚,密实不透风,遮掩了容颜和头发。

    我们的脚步极快,很快就要到城门。看着高高城墙下的三个城门口全站满了盔甲卫兵,看着他们手中的利剑和长矛,我蹙起了眉。

    “我们能顺利出城吗?”我低声问。

    她拉着我的手飞快前行,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出奇地沉默。

    右边的城门口排着出城的队伍,队不算长,可也不短。我们低着头排在了最后。

    虽然在塔尔特城住了几十天,可却从未来过这里,不由多看了两眼。

    左边的城门明显是入城的城口,中间的城门则是供贵族们出入的高级城门。那儿的城门是镀金的金黄色,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像黄金一般闪闪发亮。

    “汀塔小姐……”一个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出现在我们身后,韩美琳身体一震,紧紧拉住我的手徒然松开。

    我好奇地回过头,猛然睁大了眼睛。

    在我们的左后方,停着一辆华贵宽敞的白色马车。马车旁,站立着一位紫色锦袍的长发美男。他年约三十岁左右,五官精美异常,一双绿色的眼睛如黑夜里的琉璃,闪耀着半透明的光。

    他直直地走向了韩美琳,脸上的神情奇异的平静。

    这个男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城门口的平民精灵们的目光全投了过去。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韩美琳,暗想难道她在打工期间惹了什么桃花?

    他刚站到了我们面前,城门前的几个头领卫兵便匆匆而来,对他恭敬行礼:“西罗斯大人。”

    这个西罗斯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头领卫兵们看了我们一眼,便毕恭毕敬地回到了城门口。

    “汀塔小姐,”西罗斯大人平静地对韩美琳道,“你为何匆忙辞工?如是嫌薪资太低,我们愿出比以前高三倍至五倍的价钱聘用你;若你愿意,还可以成为我们府邸的女管家。”

    韩美琳的面纱蒙住了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见她波澜不惊地说道:“大人,您可能误会了,我的妹妹生了病,我得带她回家请医治病。”

    他的眼睛缓缓看向了我,不带任何表情,平静无波,“生的什么病?我们府邸虽算不上豪门大贵,可也能为你的妹妹请上几个城内有名的名医。”

    “多谢西罗斯大人,”韩美琳似乎在笑着回应,“妹妹的病不算重病,只是家中父母想念她想得紧,带她回去也是为了看望父母。”

    “若你成为我们府邸的管家,自有宽敞华丽的大屋子静候,你大可以把你们的父母接来,与你们一起共叙天伦。”

    “父母过惯乡野村庄生活,可能不习惯来到这里……”韩美琳边说边随着队伍往前走着,我紧跟不舍。

    那个男人绿色眼睛里掠过一抹笑意,“你如此慌张推脱,莫非是另有隐情?”

    韩美琳拉住了我的手,边向前走边道:“大人误会了,实在是思家心切,所以才匆忙辞别。”

    “即是如此,不若我送你们一程如何,”他随着我们的步伐往前走着,“现在战火连连,你们两个女孩也不是很方便。”

    “多谢大人,”韩美琳忽然回头一笑,道,“只是我们不需要。您对我如此殷勤,莫非是看中了我这个女佣?大人,您已经有六位侍妾了,我可不打算做老七。”

    他闻言也一笑,道:“除了正妻外,你想做第几位贵妾?你想做第几位就可以做第几位。”

    听着他们夹枪带炮地说话,我已有些烦躁,也有些忧心。被这个男人如此纠缠,我们恐怕难以顺利出城。

    “西罗斯大人,不妨告诉您吧,”韩美琳拉着我停下了脚步,正色道,“我对您决无什么特别想法,我在家中已有一位未婚夫,我们的感情很深,不可能分开。”

    “既是未婚夫,那就还是没有成婚,”他离韩美琳很近,呼吸几乎都要扑到她脸上,“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吗?”

    一旁的精灵们则不解地看着韩美琳,还有几位女精灵眼里出现了不屑,似乎在说,摆什么谱啊,明明眼前是一位金龟婿却不要,明摆着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韩美琳怔了一下,拉着我继续随着队伍朝前走,不再理他。

    很快轮到了我们,韩美琳拿出了两张绿色的硬纸卡片,我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

    那两样东西估摸着是造假,不知能不能过关。

    守城卫兵看了一眼绿色纸片,又看了看西罗斯,挥了下手,放我们通过。我大喜过望,脚步也变得轻盈。

    可走了没几步,西罗斯说了一声:“慢。”

    卫兵们立刻用手中武器挡在我们面前,他在后面慢悠悠地道:“你们的出城证是伪造的,不能出城。”

    先前检查出城证的卫兵连忙又把绿色硬纸片来回看了遍,眼里出现了疑惑,可一声不吭。

    西罗斯伸出修长的手臂,拿过了那两张绿色纸片,三下两下,就撕成了碎片,随手扔在了风中。

    他绿色琉璃般的眼睛闪着光,“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这个男人在阴我们。以韩美琳的本事,弄两个真的出城证并不算太大问题。

    离城门口只有一步之遥,韩美琳显然不甘心,松开我的手,冷冷一笑后,扯掉了繁琐的披肩和面纱,在精灵们的惊呼声中脱掉了外衣长裙,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劲装。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她的长脚向上踢起,听得嗖嗖几下,踢中了守城的几个卫兵,刀剑纷纷落地,发出当当的响声。

    她抓起我的手,向射箭一般向城外冲去,趁着纷乱,我们冲出了城门。

    可刚出城门的那一刹那,惊呼纷杂声中,成群的卫兵追上了我们,一个翩然的美男身影也出现在我们面前。

    韩美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脚踢中了一个卫兵,夺过他的长剑,重重挥向了面前的那个美男。

    美男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柄长剑,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剑刃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韩美琳边抓着我,边奋力地与美男激战。美男的剑术很高,每一招第一式,都含有无穷的奥秒,明明看起来简单,真到了眼前,又突然千变万化,韩美琳应接不暇,但胜在身手高超,一连避过了好几剑。

    卫兵们越来越多,从城内成群成群地涌出,将我们纷纷围住,我心中暗叫不妙。

    韩美琳发了狠心,连出了好几招猛式,招招直逼美男的要害,但美男很聪明,每逢剑尖就要刺入的霎那,总是巧妙地避开。他的银剑闪耀出夺目的剑花,星光辉芒,越来越亮,落日余辉中,快要让我睁不开眼睛。

    韩美琳狠命搂住了我的腰,轻轻向上一跃,双脚伸展开,以一个极美的优雅姿势跳过了那个美男的头顶,轻巧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十几步。

    不敢置信的抽气与惊叹声猛然传来,与此同时,阵阵风吹来,我的头纱落到了地上。

    韩美琳又拉起我的手,飞快地向前跑着。

    “王后殿下,那是失踪的王后殿下……”有慌乱的声音在大叫。

    我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头领卫兵正拿着一幅画卷,惊异叫嚣着。其他几个头领卫兵听闻也纷纷取下腰间画卷,仔细打量着。

    “糟,”韩美琳啐了一口,“怎么这么倒霉?”

    那个高贵美男再次追了过来,并像旋风一般挡在了我们面前。我和韩美琳目瞪口呆。我们已间隔百步,他却只用几秒就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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